对于农民来说,一滴雨甚至要重过一条命。但是对于从来不知道种地为何物的马师爷一行人来说,这淅淅沥沥的小雨除了让自己又潮又难受之外,没有一点儿用。
“这该死的天气,前边的快点儿,争取在天黑前进入庄子!”车队后边不知道是谁呼喊一声,前边的车把式相继应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车把式想要快都没有办法。车上的货物实在是太重了些,在这泥泞的道路上一压一个坑。有的车轱辘陷入了泥水当中推也推不出来。速度慢如蜗牛。
“老爷,又有一辆马车陷入了泥坑了!”
“快去推出来!都是饭桶!”马师爷手遮凉棚,试图让自己的视线看得更远。眼看着庄子就要到了,可是望山跑死马,就这么点儿距离愣是过不去,让马师爷一阵烦躁。
“二狗哥,看,快看!那个就是马师爷!”当马师爷从马车里边下来的时候,康延孝赶紧指给要二狗看。要二狗一行人也等的不耐烦了。这么点儿路竟然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还真的是够饭桶的。
“康兄,要不咱们靠过去吧。他们又停住了。等到他们一步一挪的过来,天都要亮了。在这庄稼地里淋雨,还真的不怎么好受。”要二狗说道。康延孝答应了一声,便吩咐下边的人小心的朝着马师爷一行人靠了过去。这个时候,天色也终于彻底的暗了下来,乌云将最后一丝阳光也给阻挡住了。
“打起火把,赶紧走!”马师爷吆喝了一声。
“老爷,天气太潮了,根本点不着!”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马师爷咒骂的声音不时的传了过来,这倒是省得要二狗等人去找他了。循声而去便可,省了很多的事儿。马师爷一行人都在忙着点火把,拖大车,根本就无暇顾及旁边的情况。即便要二狗等人已经离得他们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他们仍然没有发现。都这样了,他们仍然没有防备,这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了。
要二狗向着康延孝使了一个眼色,康延孝会意,和要二狗一起起身,从庄稼地里边钻了出来,缓慢的向着马师爷一行人靠拢过去。而其他的人则是仍然沿着庄稼地向前潜行。
“老爷,有人!”当要二狗距离马师爷的第一辆大车还有五米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
“谁?庄子里的人吗?你们怎么才来?不知道今天老爷我要回来吗?没眼力价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马师爷就像一头困兽一般嘶吼着。上天要让你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句话还说的真有道理。相信现在的马师爷心里边已经足够的疯狂了。
“马师爷是吧!”康延孝喊了一嗓子,马师爷的人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在这个世道,身边要是没有一点儿保命的家伙那才不正常。只见马师爷的人小心的向着要二狗两人这边看着,一边靠近了大车,从车辕,车底,车上,不同的地方拿出了各自的武器。有武器在手了,他们也不那么紧张了。心里边不由冷哼了一声,哪里来的小毛贼,既然你们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间,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了,那么就等着死吧!马师爷见自己的人都准备好了,心里也有了底气。今天还真是够晦气的。计划好了的今天要将城里边的东西搬过来,在庄子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上路,去找他的大舅哥。可是没有想到,下了一天的小雨竟然将道路毁坏成这个样子了。心里边正窝火的呢,又出来了两个小毛贼来找自己的茬子。哼哼,也不错,就让这两个傻啦吧唧的家伙来给自己消消气。马师爷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挥挥手,手下们便向着要二狗两人包抄了过去。
“切,我还以为鼎鼎大名的马师爷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是一个连话都不敢答的怂包!马怂包!来,给大爷我说句话,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康延孝继续挑衅着,马师爷却不理会。他就是玩儿阴谋诡计起家的,哪里会被康延孝这么两句激将法便逼得露出原形。只是让更多的人向着要二狗那边过去。不知不觉当中,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行了,动手吧。”要二狗见差不多了,说道。康延孝点点头,两根手指往嘴里一放,滴溜溜一声脆响,早已经绕到了马师爷后边的马匪们从庄稼地里边跃出,打了马师爷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又有要大愣这样的好手,三两下就将马师爷身边的人放倒。马师爷倒是机灵,想要往庄稼地里边钻。可是他却想错了。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马师爷趁着夜色钻入庄稼地里。别说是这黑灯瞎火的,就算是大白天,这么茂密的庄稼地里边藏一个人也保管让你找不着。康二喜早有准备,将马师爷给拦了个正着。要说这马师爷,出出坏水儿,那是一个顶十个。但是要说着身手,可就有点儿惨不忍睹了。被康二喜一脚踹倒在地,倒在泥泊当中,再也爬不起来。要大愣哈哈一笑,过来一把手抓住马师爷的脚踝便将他给倒提起来。见来者这么猛,马师爷的手下机灵的直接跑到了庄稼地里边消失不见。而那些傻乎乎的,则是将手中的利刃扔到了地上,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乌合之众。”要二狗淡淡的说道。原本以为怎么着也要打一打的,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得这么简单。这个时候已经有马匪将各种大箱子给打开,即便是没有光亮,里边金灿灿的东西还是显得那么的显眼。
“哈哈,爷们发财了!”马匪们兴高采烈的叫嚣着,要二狗却是顾不上那些宝物,走到了马师爷身边,蹲了下来,看了看呼吸都显得困难无比的马师爷一眼,说道:“问你一个问题,听好了。回答的好,饶你一条小命。回答的不好,送你见阎王,听见了没有?”
马师爷死命的点头。越是这种人,越是坚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的小命可要比所有的一切都金贵。
“代州别驾调到了什么地方?”要二狗压制住自己有些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正常。不过说出话来的时候,声音里边难免带了一点儿颤音。
马师爷也算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想起了最近做的一些事情,还想起了刘地主和他说过要家兄弟是如何如何的了得。而人家一上来便吻代州别驾去了什么地方,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谁了。
“你是要二狗?”马师爷马师爷用尽了全力想要嘶吼一声,却不想因为被要大愣倒提着,嗓子眼里边只发出呼呼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喊出去。要二狗一看这老小子要出阴招,一拳头鎚在马师爷的肚子上,差点儿将马师爷的胆汁都打出来。
“来句痛快话,说还是不说。最后一遍了。”要二狗不耐烦的说道。刚才马师爷也说过,他今天是计划好了要回庄子的,庄子里边肯定知道。要是拖的时间长了,庄子里边来人了,或者是那些逃跑了的人将官兵给带来了,都是自己的麻烦。
“说,我说!”当要二狗将钢刀架在了马师爷的脖子上的时候,马师爷还是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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