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在一片浓浓的春意之中,江东突然的出兵了。
孙坚次子,江东权公子,年仅十五岁的孙权亲自挂帅,号称出兵十万雄狮,以江东之名,讨伐九江袁术。
袁术这几年来,屡战屡败,从曾经的天下第一诸侯沦落到如今仅仅只是控制九江之地的一方诸侯,他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
不过袁术的麾下依旧坐拥十几万百战之精兵,控制着九江和汝南的三分之一江山。
这一次江东的突然出兵,的确让袁术十分的震惊。
他如今的实力,勉强在九江和汝南站稳脚步,不久前,曹操和刘备联手,几乎覆灭了他,要不是刘备突然丢了徐州,让曹操威逼,最后连合他的兵力,反戈一击,击退了曹操,他才保持一定的实力。
天子驾崩,时局不明,他并不愿意在如今这个关键的时候,突然与江东这个庞然大物开战,但是他也不算畏惧江东的出兵,所以,在江东出兵之后,他立刻把数万精锐大军,以麾下第一大将纪灵为帅,屯兵与长江口,扼守历阳关隘,抵挡江东军入侵。
丹阳和九江之间的长江水道之上,一艘艘战舰林立,袁术的九江水军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掌控着淮水入口,还有历阳关隘,所以勉强把江东海军挡在水面上。
如今天子驾崩,天下各方诸侯都是一片糟乱,自顾不暇,自然也顾不上袁术和江东的战役,在他们看来,这不过只是两方诸侯的较量。
不过九江和江东开战不过数日的时间,形势突然一下子大变,周围的一方方的诸侯,就想是疯了一样,全部参合进来的这一场战役之中。
二月下旬,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渊挂帅,出兵十万,悍然的进攻如今依旧掌控在袁术手中的汝阴城。
紧接着,荆州的刘表也出兵了,以麾下大将文聘为帅,新野刘备为副帅,从荆州出兵五万,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攻入九江,直逼寿春。
最后,三月初,徐州的吕布也同时响应三方兵马,从徐州出兵三万,以麾下第一大将张辽为帅,从汝南过道,一口气攻入九江。
数十万兵马,四面八方的杀入九江,昔日的第一诸侯袁术,仿佛在一夜之间,四面楚歌。
寿春城,气氛越发变的十分的压抑起来。
后将军府邸,大堂之上,袁术的面容阴沉如水,跪坐首位之上,麾下的几十个文臣武将,一个个都有一股哀愁的面容,不过他们的眼睛瞄了瞄阴沉寒冷的袁术,就大气都不敢出半分。
“阎象,杨弘,你们来说,为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江东,荆州,曹操,吕布,居然联手来攻打某家,某家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劳师动众,某家并没有得罪他们啊!”
袁术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大堂之上,自己的左膀右臂,他阴沉的面色能滴出水来,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一种乐极生悲的心情。
正月的时候,天子突然驾崩了,他一下子就高兴傻了,因为他手中拿着天下最正统的传国玉玺,所以他一下子飘飘然起来。
在他的心中看来,代表天下正统的天子皆然死了,而传国玉玺在他手上,所以他一定就新的天命之人,虽然如今他气运有些不顺,实力大减,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重新收复失地,成为新天下之主。
可是他捧着玉玺,都没有暗暗的高兴几天,江东那边就已经悍然出兵了,江东一个人,他倒是不畏惧,但是紧接着,曹操来了,刘表来了,就连吕布也来了,他一下子就变愣了,整个人都悲哀起来了。
“主公,他们应该是为了传国玉玺而来。”
袁术的两大谋臣,阎象和杨弘的目光轻轻的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眸之中都有一抹无奈之色。
阎象站起来,身躯躬着,对着袁术,神情很恭敬,道:“天子驾崩,如今天下唯一的正统,只有一个,就是传国玉玺,无论是江东,曹操还是刘表,吕布,皆然都是为了传国玉玺,得玉玺者,可立一方帝王傀儡。”
“哼,原来他们都想要某家的传国玉玺,玉玺在某手中,某就是天下之主,他们休想。”
袁术闻言,面容惊骇之后,变的越发的狰狞起来。
屡战屡败,能支撑他的就这么一方玉玺,玉玺在手,他感觉自己就是天下之主,如今传国玉玺,就是他的唯一的依靠。
“诸位,此战困难,可有解局之法?”
袁术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容坚定,目光有些尖锐的扫过自己麾下的文武大臣,冷声的问道,
“主公,如今形势对我们实在不利,四方合围,我等就是四面楚歌,这乃是一个死局,以我们如今的兵力,就算再强大一倍,也必死无疑!”杨弘咬了咬牙,目光静静的看着袁术,恳求的道:“如今唯一能解局,只有玉玺,属下请主公放出玉玺,平定战局。”
“不可能,传国玉玺乃是袁家未来鼎盛之物,此事汝等休提,为了袁家的未来,某是绝对不会屈服的!”袁术目光冷冽,阴森森的道。
“主公!”
阎象有些无奈的看着固执的袁术,袁术如今还看不清楚局势,如果交出玉玺,他们还有一线的生机,但是留下玉玺,他们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汝不用多说。”
袁术眼神阴霾,固执的道:“玉玺我是不会交出来的,某家就不相信,他们的兵马难道还能打到寿春不成,你们就说说,如何打这一仗?”
“主公,刘表和吕布的兵马不多,我们还能抵挡,唯一在意的江东军和曹军,纪将军如今在抵挡江东军,我们想要抵挡曹军,唯有先保住汝阴城,一旦汝阴城破了,曹军就长驱直入了,我等危险。”杨弘也是精明的人,知道不能和袁术的性格硬碰,他面对袁术,心中实在有些无奈,为今之计,只能尽全力。
“主公,目前的形势,仅凭着我们的兵力,能挡住一时,只要时间长了,终究是挡不住的,主公,袁冀州兵强马壮,他毕竟是袁家的人,我们可以向袁冀州求援。”阎象想了想,灵光一动,继续低声的建议道。
“哼,袁绍那个庶子,他会出兵助某家吗?”袁术目光一抹蔑视,正因为他和袁绍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让这汉末第一世家袁氏分裂。
不然以袁氏的实力,足够掌控大汉半壁江山了,而不是两人如今的环境,一个在北面辛苦的开阔地盘,一个在九江苦苦支撑,连祖地汝南都没有。
“主公,你可以告诉袁冀州,就说,只要他能解围九江,玉玺奉上!”阎象知道,玉玺是根源,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想要生存下来,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玉玺的,只有把玉玺送出去,才能让袁术有东山再起的日子。
“不行!”袁术坚定摇头。
“主公,你不愿意把玉玺送给其他人,但是袁冀州也是袁家的人,如今局势,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形势严峻,传国玉玺已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我们不他送出去,等待我们的,只有毁灭!”
阎象双膝跪下,神情真诚,俯首地面,一字一言,真挚无比,朗声的道:“属下请求主公,三思!”
“吾等请求主公,三思!”
杨弘看了看,也跪下,带着袁术麾下的一个个文武大臣,恭敬的请求,希望能唤醒如今袁术那一颗执迷不悔的心。
“你们都反了,是吗。”袁术瞪大眼睛,冷然的看着众人。
“吾等不敢!”
众人身躯微微有些战抖,恭敬的道。
“主公,如今时势容不下我们把玉玺留下来,吾等只是为了主公的安危,此物已经成了要我们等之命的凶器,不可再留!”杨弘对袁术忠心不二,躬身,大声的道。
“可是,某不甘心!!!!!”
袁术的目光看着大堂之上的一张张坚定的面容,心中终究恢复的一丝的理智,他自然明白如今的形势,一个曹操他就对付不了,加上江东,他必死无疑,还有刘表和吕布,他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但是他就是不甘心,玉玺都已经在他手上了,他居然还要送出去,他狠狠的咬着牙,道:“某真的不甘心!”
“主公,其实只要我们能过了这一难关,未来一切就还有可能,只要我们足够强,就能把玉玺拿回来。”
阎象目光爆发精芒,劝声道。
“某还有东山再起之日吗?”袁术有些自嘲的冷笑。
“一定有!”众人坚定的道。
“不是某的,终究保不住,袁胤,你走一趟冀州,告诉袁绍,他若是能出兵替九江解围,传国玉玺,本座双手奉上!”袁术有气无力的瘫坐位置上,看着一个中年,无精打采的道。
传国玉玺,是如今天下唯一的正统,而他,却因为实力不足,终究保不住这一个握在手中数年的底牌。
“诺!”袁胤也知道袁术心中的苦闷,他是袁家族人,也是袁术的心腹,对袁术的忠心比一般将领更加的坚固,他点点头,道。
“雷薄,陈兰,汝阴城就交给你们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挡住曹孟德,绝对不能让曹军进入九江!”袁术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文武大臣,他咬着牙,面前恢复了一抹精神,道。
“诺!”两员大将站出来,恭敬的领命。
“诸位,九江如今危在旦夕,在这之前,希望诸位,上下一心,必须挡住他们的进攻,才能有一线生机,某与汝等同在。”袁术毕竟是一方诸侯,而来还曾经掌控百万兵马的天下第一诸侯,他目光沉着,即使如今,气度依旧保持平静。
“诺!”一众文武大臣,看到袁术振作起来,算是有一了一抹士气。
勉励的会议过后,袁术依旧静静的坐在位子上,沉思着和袁绍的谈判,其他的众人一一的离开了郡守府。
其中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儒袍,面容有些消瘦,他离开九江的郡守府之后,他转过了几条街,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跟着自己,才走入一个偏暗的小巷子,转过小巷子,他走进的一个空旷的庭院。
“百户大人!”
儒袍中年人走进来之后,庭院之中,已经有聚集了六七个人,他们一看到中年人,急忙的走上来,一个个恭敬的行礼。
“费牧,你立刻返回江东,给大都督返回一则消息,袁术已经扛不住了,他想要以玉玺和袁绍交换,让袁绍出兵相助九江,所以让大都督务必及早攻上寿春,不然玉玺不保!”中年人冷冽的道。
“诺!”
一个青年听到命令,疾步的走下去,推开门,看看外面,没有什么人,就离开了庭院。
“你们都给我几个听着,从现在开始,开始集中我们在寿春的全部人,万一大都督还没有打到寿春,而袁术要提前把传国玉玺送出去,我们就不惜一切代价,把传国玉玺夺回来。”儒袍中年人目光十分的坚定,道。
“诺!”几人面容凝重,点头道。
“百户大人,你有办法探测到袁术把玉玺藏到哪里吗?”一个黑衣男子,问道:“如果袁术真的要把玉玺送出去,我们只有提前下手,就从他府邸下手。”
“袁术太狡猾了,目前还没有头绪,唯一确定的是,只有一样,他的玉玺不会距离他太远,袁术的性格,很多疑,目前还没有人能得到他完全的信任,让他透露玉玺的藏身!”儒袍中年道。
“既然如此,某明日去他府邸探一探。”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眯着小眼睛,低声的道。
“小树,我相信你的本事,但是自己一定小心,如今寿春戒严,到处都是袁术的亲兵,若是有不对,千万不要硬来!”儒袍中年道。
“属下明白!”青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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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军,石城,牛诸渡口,数万江东海军盘旋,一艘艘战舰林立,连绵的一座座水寨横在长江水道之上。
孙权修长的身躯,一身黑色精甲,腰佩七星龙渊,头戴金冠,静静的盘坐在飞鱼号的楼船之上,这一艘战船,如今的中军指挥大帐。
江东海军,目前已经增加到了十二支大舰队,整个海军的兵力占据江东军队的一半兵力以上,每一只舰队,基本上以一艘楼船为中心组成了。
自从蒋钦在鄱阳湖败北,江东对长江水道就更加的重视起来,虽然海军的重心依旧在大海之上,征服倭国和马韩之后,海军的注意就放在的交州,以开始渐渐的开发南洋,但是放在长水道上的舰队也增加到四支。
飞鱼舰队和雷霆舰队是两支最新成立舰队,大半的兵力是从猛虎舰队之中剥夺出来的,这两只舰队,目前是周泰控制。
蒋钦战败,周泰这一员猛将,就被调了回来。
“幼平,历阳关隘不好打吧?”孙权的目光看着周泰,问道。
“纪灵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周泰点头。
“子龙,你有什么提议?”
孙权看着静静的坐在旁边的骑兵大将赵云,如今水军破不了历阳关隘,大军寸步难进,骑兵还没有发挥出作用。
“强攻!”
赵云睁开双目,眸子之中一抹精芒划过。
他经过一年的历练,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小小的军候了,赵子龙是文武全才的大将帅才,给他一个舞台,他就如同真龙般能飞跃九天。
潞河一战,他以数千兵马,偷袭阎柔,打了一个急速偷袭战,在江东军之中崭露头角,一战成名,紧跟下来,他率兵偷袭草原上的乌丸和鲜卑部落,解开的辽东的威胁。
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平州刺史孙静麾下的第一战将,在北漠之地,独当一面,麾下三千嫡系,白马义从,每一个都是骑术精兵,一等一的精锐骑兵。
霸王铁骑和白马已从,江东骑兵的两大最精锐,霸王铁骑已经转型成重骑兵,而白马义从就是清一色白马,从北漠草原,训练出来的最快速的骑兵。
“强攻?”周泰眉头一挑,他看着赵云,有些不满。
“怎么强攻?”孙权问道。
“强攻,是唯一最快拿下的历阳关隘的办法!”赵运眯着眼睛,目光露出战意,道:“以硬碰硬,才能最开的打开缺口,长驱直入,只要骑兵能进去,纪灵他就挡不住我们的。”
“鲁子敬有没有回信?”
孙权考虑了一下,他倒是想要慢慢打,但是如今不仅仅只是江东出兵了,曹操,刘表还有吕布都出兵,他等不了。
如今谁能先一步拿下寿春,谁就能把传国玉玺捞入怀中,这一战,必须要速战速决。
“公子,鲁子敬说,今天晚上子时,就是攻击的最好的良机,他会在历阳接应我们。”一个文吏站出来,恭敬的道。
“好!”
孙权猛然的站起来,大声的道:“今天晚上,我们破历阳,攻入九江!”
“诺!”
众将目光灼灼,战意凛冽。
“幼平,这一战,你的海军为主力,子龙骑兵辅助,务必以最少的伤亡,拿下历阳,能做到吗?”孙权看着这个两个爱将,问道。
“末将遵命!”
周泰和赵云躬身,战意强烈,朗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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