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给他又要送钱,又要请他吃饭的二傻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最主要的是,一个个都来头不小,都是往长安街上一站,立刻就吓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四处乱逃的纨绔二少们。
这些人中有像程处默一样出自将门的纨绔,有像长孙冲一样,出自文臣一系的,但不管怎样,这些家伙身上都刻着秦王府的背景。
家里的父辈都是当年跟着李二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原来这段时间,李二大力整合各方势力,力求在达到各方势力平衡。如今朝堂中分三方势力,李渊一系的朝臣,建成元吉一系的,以及李二原天策府一系的。
平衡术,本就是一个成功帝王必修的课目,任何时候朝堂中都不能失去平衡,不然那就威胁到皇帝的宝座了。
而简单来说,如果把朝堂比作是斗蛐蛐儿,那么皇帝就是那个坐在蛐蛐罐外,手里持着一根草棍,不断逗弄各方撕咬的大恶人。
所以,皇帝要做的就是让各方势力均衡,只有这样,皇帝才能够放心大胆的回到后宫里,跟爱妃谈谈情说说爱,顺便造一两个小人儿出来。
可是,李二要搞什么平衡术不要紧,这一下朝堂上风起云涌,这群纨绔们立马就感到了严寒的冬天已经来临,严重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存。
每日里上差来,战战兢兢的,下了差使,回到府上,府上也是冰凉凉的,所有人都跟猫似的,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别人。
活不下去了啊!纨绔们见了面,都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就在这时候,长安出了一个祸害,听说只要跟这个祸害接触过的人,只要稍微亲近一点的,都要被发配到那鸟不拉屎,无人问津的格物院去。
纨绔们充分感到了,老天并没有抛弃他们,而是在他们倍感人生绝望的时候,打开了一条通往春天的小道。
无人问津好呀!这样就可以不必每天夹着尾巴过活了,抬头挺胸,该干嘛干嘛!
没看见程处默这混蛋,自从知道被陛下发配到格物院后,每天都乐得见牙不见眼,天天扳着指头算祸害从山里何时回来。
赵谌这个气啊!浑身都在乱颤,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一群混蛋,老子这祸害的名头,已经叫老子寸步难行了,可这帮混蛋竟然还嫌不够,非要帮李二彻底坐实祸害这个名头。
“不去!谁爱去谁去!”狠狠捶了程处默这混蛋一顿,坐在地上气的喘气,恶狠狠的说道。
一群跳跳虫而已,要不是看在你家父辈功臣的份上,谁爱搭理你们,一个个把自己真当成了人物,整天胡思乱想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踩住小辫子,平白连累到家里的大人。
纯粹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李二现在忙着整合各方势力没错,可你们算那根葱?就没听见朝堂势力中还有一帮子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程处默一副悲伤的样子看着自己,眼里的哀求之色显露无疑,可见这混蛋先前已经拍着胸脯子,信誓旦旦的大包大揽下来了。
你妹啊!我坑了你一把,你也不能报复的这么快吧!这样子以后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没办法,只好跟程处默讲这里面的道理,要让这帮可怜们纨绔们充分的认识到自己是一条毛毛虫的事实。
“小谌,你说的可是真的?”程处默闻言,虽说将自己比作毛毛虫的事,有些不爽,不过比起兄弟们的前途,明显不是什么大事。
赵谌顿时翻了翻白眼,这不废话嘛!在整个大唐庞大的官僚集团中,这帮纨绔就连最底下的小的身份,都没资格拥有,整天价担惊受怕,就不知道向家里的长辈稍微问一下。
程处默这下子高兴了,赵谌的话他自然深信不疑,为何呢?因为自家老爹亲自夸过赵谌啊!
秦大叔跟自家老爹那可是过命的交情,生死兄弟,所以赵谌在山里的事,自然是一字不拉的告诉老爹了,老爹这才夸赵谌什么少年俊才,天资聪颖。
弄明白了所有事情只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程处默立刻就扔下赵谌等人,屁颠屁颠的报喜去了。
目送着程处默风一样离去,赵谌愣了愣,忽然使劲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真是个猪啊!放着那帮纨绔送上门来的钱不收,居然就给推了回去,那今晚自己睡哪?
没办法了,求人不如求自己,背过众人,悄悄在超市里购买了一件小琉璃,是个马踏飞燕的小小物件,总共花了还不到五块。
随后,珍而重之的将琉璃交给胡路,告诉胡路乃是自己师傅送给自己的,现在托他去换成钱。
胡路这家伙身为长安馆驿的驿丞,为人八面玲珑,最重要的是对长安的各行各业门清,这种事自然是要交给胡路这种人去办最妥当的。
胡路一见赵谌手里的琉璃,当时就惊得嘴巴张大,活生生能塞进去一只拳头,琉璃如今在大唐算是个稀罕货,价比黄金。
但是,那些胡人手里的琉璃,跟赵谌手里的这只相比,那就简直是废品一样!
胡路揣着琉璃走了,脚下发虚,活脱脱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旁边的何三老庄二人目送着胡路离开,望着赵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像这种价比黄金的琉璃,随随便便交给胡路这样的人,适合吗?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就听见程处默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不大的功夫,果然带着一个绿袍的少年走进了格物院。
赵谌一见少年身上的绿袍,立马就嘴角有些抽搐起来,他自己就有一件,是昨晚工部发给他的,算是格物院的官袍。所以,看到少年身上的绿袍,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显是又一个倒霉蛋被发配到格物院了。
只不过,这个倒霉蛋貌似并没有一点被发配的觉悟,还一副非常兴奋的样子,跟程处默两人,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的样子。
“啊!这位想必就是名动长安的赵兄了吧!”来人很是客气,一副很有贵族范儿的对着赵谌,微微拱手,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赵谌恨不得捶死这混蛋。
什么叫名动长安?直接说我是祸害不就是了?
“哦,说的那里话,却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呢?”没必要为了一句无心之言就翻脸,赵谌立刻也学着少年的样子,微微拱手,客客气气的开口。
“在下长孙冲!”长孙冲对着赵谌又是微微一拱手,非常有教养的样子,矜持的开口。
“哦,原来是长孙兄,真是幸会幸会!”赵谌也是对着长孙冲,微微一拱手,开口说道。
旁边的程处默一脸蛋疼的样子,装!继续装!
“却不知,长孙兄今日光临我格物院,有何贵干?”赵谌的脸色开始有些变冷,这家伙不请自来,把这里当成了避祸之所,却没想过,如此一来,却是为他带来了一大堆的麻烦。
从此,长安祸害的名头算是坐实了,想摘都摘不了,这种情况下,谁家愿意把自己的好闺女嫁给自己。
一群混蛋,光想着自己,却把他拉去垫坑了!
“实不相瞒,在下尝闻我大唐格物院刚刚建成,百废待兴,故而特地前来,想尽一点微薄之力,好叫格物一道早日在大唐发扬光大!”
长孙冲一脸伤春悲秋的说着,随手从袖袍里取出一个小袋,故意在赵谌眼前晃了晃。
“长孙兄,心系大唐未来,实乃大唐少年之楷模!”赵谌走上前去,亲热地挽起长孙冲的双臂,一副有你在,我格物院何愁不兴的恶心样子。只不过,抽身而退时,长孙冲手里刚刚提的一小袋金子,就莫名其妙的进了赵谌的袖袍。
一旁的程处默眼睁睁的看着这无耻的一幕,伤心的用手使劲捂住了脸,心里早将这俩无耻的混蛋骂了个狗血喷头。
而自长孙冲之后,格物院的门外,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很多车马,一车车的装满了日常用品。而随着这些车辆一起出现的,则是一个个身穿绿袍的少年郎,一个个谈笑风生,就像是来格物院度假似的。
赵谌已经懒得像先前对付长孙冲一样了,像个门神一样往门口一站,想进格物院大门可以,交钱啊!
好好的格物院现在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长安纨绔恶少们的集中营了,一个个身着绿袍,恶行恶像,看的赵谌直叹气
“小谌哥,我叫秦怀道,是爹爹叫我来的!”正在叹气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稚嫩声音在耳边响起,抬头去看,就见面前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童子,脑袋上顶着两个包包,一副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
没必要问,这娃的爹爹到底是哪个,满大唐敢把自家娃儿主动送到格物院的,放眼望去,也就老秦一人了。
老秦对我不薄啊!这时候自己祸害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老秦居然还敢主动将自己儿子送来,无形中为他消弥了一些影响。
赶紧将秦怀道牵到自己的帐篷里安顿下来,可不敢落到那些纨绔们手里,不然好好的一个娃可就毁了,不能让老秦后悔送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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