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向后一转，眼睛45度角向上望去，然后脑袋和眼睛协同，视线划过头顶的空中，落在小船正前方。
虚脱，甚至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打算放弃划船、放弃求生。然后我爆发了。
“白痴啊你俩！把那玩意儿往头顶扔，找死也没你这样的，纯他妈作死！还有你。”我身体往前探，几乎趴杰克耳朵上吼。“他智商低你就
更白痴，那玩意儿在头顶上你也开枪，还他妈瞄老半天，花样作死啊你。”
白磷焰火发出的光是白的，杰克没有回头，可他的脖子泛出红色，脖子上的血管‘突突’的跳的很厉害。被我这么不留情的骂，他也只能忍
，因为他俩犯了个不可原谅和无法改正的错。
杰克能忍，不代表胖子也能忍。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才嘴里不断的诅咒，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事能怪我吗？我扔的方向没问题，可谁能猜到居然能砸着蝙蝠，那些畜生不是有超声波定位吗？这他妈比买彩票中头奖几率都低，我找
谁说理去，你当我想作死吗。”
“靠。”我啐了口唾沫。这特么太邪性了，还是我们的人品值用完了。
杰克的枪法也很准，我用了也这个字，是因为我觉着我的枪法不比他差。
他那一梭子子弹，应该大部分击中目标了。白磷燃烧弹不但被击爆了，而且很彻底的碎成了最小的破片。白磷燃烧物更是散得很开，比天女
散花还要纷杂，不是从某一点散开，而是从很多点炸开，在空中散成了无数菊花般的焰火。像是绽放了无数个烟花。
但是，烟花就在我们头顶，我们几乎就在烟花的中心。
我说过，白磷燃烧弹在现代战争中已经被禁用，它的危害和厉害之处在于它几乎不可扑灭，只要被白磷燃烧物沾染到身上，它会很快灼透皮
肉，深入到肌肉深处，甚至烧到骨头，直到燃尽白磷燃烧物。
可现在，它们就在我的头顶，我们不可避免要面临白磷焰火雨的洗礼，无处可逃。目前，即便小船上安装了发动机，我们也没可能逃出白磷
焰火雨的覆盖范围。它们散的范围太大，太密集。
当然，我们前面面对的危险已经解除了，白磷燃烧弹爆炸形成的烟花，首先笼罩住了冲向我们的大蝙蝠。大蝙蝠惧怕火焰是有原因的，它们
的肉翼表面有一层油膜，在寒冷的地下溶洞能起到保温作用，但是在火面前，它们的肉翼就是最好的引火物。
在空中，大蝙蝠如果被点燃肉翼，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尽管大蝙蝠有极强的探测能力，它们发出的超声波很强，几乎能避开任何障碍物。但是白磷焰火雨来的太突然，太密集，而且在向下散的过
程中，仍在不断分散成更纷碎的光雨。
这群大蝙蝠在白磷燃烧弹第一波爆炸扩散中，就死伤大半，无数大蝙蝠就像被击中的战机，拖着燃出烤肉味的尾焰，或直或斜的坠向地下河
。河水里的食人鲳，就像一群打了鸡血的饿鬼，不断跃出水面，急不可待的迎接这一场饕餮盛宴。
白磷烟火的光，照亮了空中和水面上两群最丑陋、最邪恶的魔鬼，展现出它们最可怕的一面。
不远处的水面上，我甚至看不见食人鲳背部的深色，只能看见白色的牙，红色的眼，和猩红色的河水。
原本在黑暗笼罩下，仅靠船上几支火把和手电的光，我们根本分不清食人鲳深色的背部和黑色的地下河水之间的区别。河水的暗红色我们更
多的是凭着感觉和气味认为的，我感觉那是血腥的红色。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原本被大蝙蝠驱赶着才聚到一起的食人鲳，目前在血腥气味的吸引下，自发聚集到了一起，让那一片河水显得更肮脏
和血腥。而那群食人鲳，就像沉迷在血狱里的魔鬼，愈发的疯狂。
一条食人鲳跃出水面，扑向从空中坠落下来的大蝙蝠的尸体和鲜血。显然，它操之过急了，它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美食，但是，它却为此付
出了最大的代价。从最高处向下落时，它落在一排锋利的牙齿上，肉和鲜血瞬间从它身体上少了一块和涌出来。疼痛让它本能的弹起来，在这
片白色牙齿上弹了几下后，落下的就变成了一条鱼骨。
第一只大蝙蝠坠入地下河，拉开了饕餮盛宴的大幕。就像坠落在地面的陨石，飞溅起来的是一个环状的由食人鲳构成的溅起物圈，似乎这条
地下河就是由无数食人鲳构成的，填满的。
被激起的食人鲳不在吸引鱼群的注意，它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不断坠入水中的大蝙蝠身上。河水像沸腾般翻滚着，向上翻涌出更加猩红浑
浊的血水、大蝙蝠的内脏、和带着鲜红色肉的骨头。
没有死去的大蝙蝠似乎更受青睐，它们在水中挣扎，被撕咬所致的剧痛，让它们像一只鱼雷在水面窜行。但这只能增加食人鲳变态的兴奋，
不会减轻它丝毫痛苦。
我已经放弃划船了，我不想把最后的体力浪费在这个无用功上。同样，也可以说我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我有些庆幸没有落在它们嘴里
，这种死法...怪不得胖子都为之胆寒。
白磷烟花下落的速度比中招的大蝙蝠慢很多，我可以在欣赏烟火的同时，体验一把快意恩仇的感觉。它们把我们逼到绝地，却要先我们死去
。我没有变态到目睹生撕活剥的鲜血淋漓场面，生出快感和美感的地步，但是知道死对头被解决掉，我是有长吐一口郁气的感觉的。
白磷焰火从最亮，到开始变暗是一个很短的过程，在这个过程后，空中除了仍在下坠的白磷烟花，已经空无一物。那群在地下溶洞嚣张到没
朋友的霸主，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彻底消除了。
我只知道我是第一个停止划船的，至于谁是最后一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能感觉到，船已经停了。
看着渐近的绚丽的烟火，我喃喃自语：“轮到我们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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