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那贱婢水弥的鬼婴大限即将到了,如果再不能走出藏身之处,她百年之内就将魂飞魄散,永不进入轮回了。”
直到此时,刘昭终于明白了那火山下的鬼女子,为什么会如此丧心病狂的真是原因!
她派人寻找河伯水府,是为了拿回她的妖丹灵骨,有了这妖丹灵骨,她就可以重新塑造身体,鬼婴就会化神。
而鬼教众教徒数次入侵华夏,大肆破坏这里的山山水水,就是为了破坏射日神弓的走势,好让她顺利飞升。
刘昭心中连连冷笑,这个在华夏人界神界都犯下滔天罪行的贱婢弥,居然还抱着飞升的幻想!
“老鬼婆!”刘昭咬着牙,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冷冷地道:“还想着飞升?早晚有一天,姑奶奶帮你,变成灰机!”
“琳格儿,阿宓将洛神之心传承给你了,是吗?”正当刘昭咬牙切齿的时候,河伯湛然的目光落到了刘昭左胸上的红色印记,斟酌地问道。
“是啊,洛神先祖说,这是她的心炼化成的一方空间。”提起自己身负的秘密,刘昭对河伯真心觉得没有什么好保留的,她将洛神之心的来龙去脉,竹筒倒豆子般地讲给了水晶镜子中的河伯。
镜子中的河伯,一直沉默着,只是用他漆黑如墨点的眸子,灼热地盯着那个心形印迹。
而一直安静倾听的善婆却再也忍不住了,她飞快地跑到刘昭面前,跪伏在地上,热切地看着刘昭,含泪说道:“姑娘,求求你让老身进去,看看我家夫人留下的空间,行吗?”
“当然可以!”刘昭想也没想地回答,不知为什么,她对这善婆有着发自内心的亲近。
“琳格儿,我,我也能进去吗?”河伯的声音沙哑而压抑,他隔着水晶镜面,渴望地看着刘昭。
“走啊,一起吧!”刘昭向来是说做就做的性格,她一手拉着善婆,一手放在水晶镜子上,心念一动,他们就进入了洛神空间。
洛神空间中,小青和大花双双蹲在沙滩上,看着小火喷出一小团火苗,烧烤着小青刚刚从海中捉来的海鱼。
本来一心想显摆空间中鸟语花香的刘昭,刚一进来就被一股又糊又腥的味道给熏得咳嗽了起来。
“哎呀小火!你又烤焦了一条鱼!”小青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海边传来,刘昭满腔嘚瑟的心被打击得稀碎稀碎的!
“阿宓”水晶镜中的河伯一眼就看见了悬浮在花海上的七弦琴,对空间中正在作妖的三只完全忽视了。
突然,水晶镜子发出了耀目的蓝色光芒,在善婆的失声惊呼中,一条白龙虚影从水晶镜内飞出,直奔那架古老的七弦琴!
“阿宓,我来了!”白色巨龙用身体缠绕着七弦琴,虚影中,明显看出那巨龙的眼睛瞎了一只,这正是河伯的本体化身!
“阿宓,你还在吗?阿宓!你在哪儿?”声声呼唤,如泣如诉,天空中忽然飘落了血红的雾雨,那,是河伯的泪水吧?
“铮”的一声,巨龙的爪子无意中碰到的琴弦,古琴发出了一声铮然的高音。
“阿宓!”白色巨龙的虚影越来越淡薄,但是河伯呼唤洛神的声音却久久不歇。
“夫人,您要是在这里,就见见我们吧!”善婆跪伏在花海的边缘,大声哭喊道。
花海中,白色巨龙越来越淡薄的影子,在花丛中不断地寻找着,声声地呼唤着洛神的名字。而花海外,善婆的磕头声咚咚作响!
刘昭站在一边,面对此情此景,忍不住泪如雨下!
小青和大花早就把那焦臭的烤鱼扔进嘴里,大花还不忘用御风决将那股腥味给吹散掉。这三只小妖默不作声地呆立在海边,看着突然进入空间的河伯与善婆,同时石化了。
许久之后,那白色巨龙的虚影已经淡得如一缕青烟了,他无助地盘悬在花海上空,再也支撑不住龙的化身了,一步一回头地飞回了水晶镜子内。
水晶镜中,涌现了层层波涛,水花飞溅中,河伯虚弱的身影渐渐显现在里面。
他已经没有刘昭刚见时候的风姿卓然,此刻镜中的河伯,雪白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神光湛然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他颓然地坐在水面上,额头散落着缕缕的雪白发丝,蜿蜒着在他身下的水波中。河伯气息奄奄地低垂着头,苍老的暮气从他的身上发出。
“夫人!您可怜可怜我们主仆,见我们一面吧!夫人,阿善求求您啊”善婆的额头已经磕得满是鲜血,血水和着泪水,流在她哀婉的凄容上,悲情的气氛笼罩在洛神空间中。
“阿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等了几千年,我们最终还是,不得相见吗?”一颗颗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水晶镜中,引起了层层的涟漪。
“河伯先祖,洛神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那婢弥试图吞掉我元神的时候。她出来保护过我,但最后却被那厮的一个方形法宝给打败了。”刘昭回想起在昏迷中,她的一些零碎的记忆。
“方形的法宝?”水晶镜中,河伯缓缓抬头,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忽然发出了恍然的光,“是黄河水印!这贱妇居然用我的水印打伤了阿宓!”
“夫人,那黄河水印是贱婢弥趁我和主人不在水府的时候,偷盗出来的!”善婆对着花海中央喊道:“那不是主人给她的,是贱婢弥偷的啊!”
“铮!”花海中央的七弦琴忽然自己弹响了一个音节!
“阿宓,是你吗?你在哪儿?”河伯猛地抬头,从水晶镜内焦急地向外张望,虚弱地问着,他已经没有能力在从镜子中出来了。
因为这毕竟只是他的一缕神念而已,河伯真正的躯体连同元神,都已经成为镇压黄河水眼的巨石了!
“铮,铮”断续的音节,奏响了一曲古曲。
河伯脸上浮出了追忆神色,他跟着那微弱的乐曲,用悠扬清冷的声音,哼唱出了一首古老的歌谣: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古曲的最后一个音节,却久久没有再奏响,而河伯却在那水镜中,泣不成声地自语道:“阿宓,我们最终,还是见不得,见不得啊!”
“主人,夫人她?”善婆不解地问道。
“阿宓她,芳魂已逝!”河伯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苍白的脸庞,他哽咽地道:“为了守护住琳格儿的灵台,她被黄河水印伤得,连最后的法力都消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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