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候了三日,终于等到了胡小满。
奈何我现在面容上有修饰,她没有认出我。我担心她这一走,以后见她的机会更少,所以我借口小姐脸色不好,替她诊断了一下脉搏。
然后在开药的时候,特意用藏头字的形式,约她半夜子时园中相见。
希望她可以明白。
但我等到午夜,也没见到她的踪影。看来胡小满没有理解我的深意。
我趁着月色来回踱步的时候,一个小丫鬟匆匆从我身边经过。看到我药童打扮,急急忙忙地拉我去找大夫:“这位小先生,你快快去请你家主人。我们小姐下午不知是服了什么汤水,腹泻不止,现在已将虚脱。”
我一拍脑门,还是高估她的智慧了,深意没理解到,还煎了水服下。我赶忙告诉丫鬟,我就是大夫,带我速速前去。
看到床上的胡小满面色苍白,呻吟不止。我才仔细审视了我开的药方。
不出所料,我自己都不知这写的是什么。
胡小满在疼痛的过程中,勉强地看了我一眼,惊呼:“是你!”
认出我了?
我惊喜回答:“是我啊!”
胡小满恨恨地就要让丫鬟取来狼牙棒,挣扎这就要爬起来。
罪过,罪过。
我赶忙扯下脸上的装饰,开心地告诉胡小满是我,是我啊。
胡小满叹了口气,又躺回床上:“我就知道是你,其他的大夫还真没你这么坑人的。”
我与她许久未见,倒生出许多想念来。胡小满握了握我的手:“解毒要紧,解毒要紧。下一步,我的肠子里都没有存货了。”
我看着她哀怨的神情,查看了我开得药方,问题却是大得很,赶忙让丫鬟道药局取来些止泻,暖胃的药材来。熬了水给胡小满服下。
见她脸色舒缓些,我也放心许多。胡小满是个爽利女子,也不躺在床上“哼唧”了,热情地与我话起了家常。
我首先感谢的是她对叶珂亭的仗义相救。
但我一出口,胡小满的脸又伸长了:“你凭什么替他道谢啊?更何况,我不需要任何人谢我,只要心里记得我的好就行。只可惜便宜了高予含那个女人。”
我逗她:“后悔当初如何对我的吧,现在你就该憋足劲去找高予含。让她赔你夫君。”
胡小满仍有些虚弱,笑着对我摇摇头:“你现在是不是回到他身边了?我听说了。我也知道,只要你在,别说一个高予含了,就是他爹,叶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是,叶珂亭是绝对不会和高尔代在一起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知你一直对珂亭的心意,现在,只能说抱歉。”
胡小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让我不用绝对有亏欠:“现在,就算用十个叶珂亭来换,我也是不依的。”
我看着她面色有些飘红,神情也有些迷离,不禁有点担忧,叶珂亭作孽啊,看给人孩子折磨的。
我小心翼翼地表达了一下我的看法:“叶珂亭,他只是,嗯,怎么说呢,他只是一个过客,你人生会有更好的安排。相信我,只要你愿意向前。”
胡小满看着我,嘻嘻地笑着:“你我以为我还在执着于叶珂亭呢啊?我可没那么傻,我看得特别清楚,他的心里明镜一样只投影一人。不光是我,高予含也是枉然。过去的我过分执着,他却比任何人都在坚守着。我,可耗不过他。”
“那你......”
胡小满少女模样,眼波流动:“我啊,我只问你,白公子可一起来了?”
我“哈哈”一笑,瞬时都明白了,我点点头道:“来了,来了,你这丫头,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思?”
胡小满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为了你的叶二哥,也算是出生入死了,几次我因为莽撞差点送了命,都是白公子救了我。我,很感激他。”
我十分惊喜:“那你可知他的心意?”
胡小满有些茫然:“白公子对我很是敬畏,但他却总是故意避开我。即使有的时候我和他的目光对视,他也是默默地转过头去。但我其实可以感觉到,他其实会一直站在我身后,温柔地看着我。”
我耐心告诉胡小满,白狼因相貌与常人不同,所以从小备受歧视,所以他内心的情感是隐藏的很深的。但这对叶珂亭除外。我能感受到白狼对叶珂亭火一般的热情。
对于这样的男子,我们要主动出击。
但我还是要交代正事的:“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治病,也是为了拿回应有的东西。我只答应你,我们不会随意的伤害人。你也放心。”
这次来找胡小满,一是致谢,二是告诉她我们并无伤人意。
交代完这两件事,我偷偷告诉胡小满,白狼的房间。顺便对她挤眉弄眼。
胡小满也是一个痛快的人,半夜就想随着我去白狼的房门前。我能感觉到她冷峻的外表下那颗微微颤动的心。
到了门前,我偷偷蹲守在外,看着胡小满悄悄潜入屋内。
不久,屋里的灯火亮了起来,我蹲在门口回头望去,灯影映出了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矮小的影子正抬头仰望着对面的人,这个场面,可能我要没脸看了。
正当,含羞带臊的我在门口浮想翩翩时,门却忽然被推开了。沈默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看着我一愣,随之愤愤地坐在我身边,告诉我说:“太过分了,纵横江湖这些年,小爷竟然被调戏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却仍有些唠叨没有说完:“更过分的是白狼那小子,可能要和这个女流氓单挑,竟揪起我的领子把我往门外扔。”
我无语沈默偶尔的眼神不好和反应慢,告诉他:“你说的女流氓是胡小满,她可不是冲你来的,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沈默有些讶异:“我和白狼,她竟然是冲着白狼来的?”
我点点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虽然是大众口味,但还不一定谁都爱吃呢。
我们俩坐着坐着,听见屋内又一阵悉悉索索,我和沈默对视一眼,齐齐起身,趴在窗户上往屋内看,胡小满正环着白狼的后背说些什么,可是我们俩却听不清。
这时白狼突然转身,看起来是想做些什么,可蜡烛却在一瞬间熄灭了。我知道是沈默觉得火候到了,可以收网了,我却连个浪漫的镜头都没看到。甚是遗憾。
屋内屋外同时静了下来,夜晚回归了它本应的安静与和谐。
第二日一早我和沈默吃早饭的时候看着白狼笑得开心,白狼一副懒得理会我们的样子,但他脸颊的绯红还是出卖了他。
让他们歇会再谈情说爱,我们布的局,可能随时要收网,不能为了儿女之情耽搁了大事儿。
按照计划,今日中午,大盗是要被堵在乡下的小村庄中。
果然,过了午后,消息传来,大盗跑走了,但是盒子连同钥匙还在。大盗轻功了得,在场多人,无一能追上他。这样做是因为胡广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若是盒子让他那么容易拿到,岂不怀疑?
所以我让沈默的朋友尽量逃跑,这要是被逮到了,挨揍是难免的了。逃走前,盒子还是找个妥帖放在院子的隐秘处,胡广性格多疑,必会翻找,以他的性格,自己找到的,更容易相信。
果不其然,在一队死士坚持不懈的翻查中,终于在院子中一颗梨树下,找到了盒子。
此时,白狼和大盗程潜早已埋伏在胡广的房间附近,而沈默此时正盯着他们的动向。我仍安安静静地观察着全局,内心平静无波。
胡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拿到盒子后无悲无喜,对着死士点点头,用布包裹着盒子,一道回了靠山城中。沈默敲晕一名死士,换了他的衣服,与队伍一道返回靠山王府。
胡广回了屋子便大门紧闭,死士们正把守在门口,我们获得不了一丝消息。胡广的房内若有暗道,那我们这一番周折可就白费了。还是沈默有先见之名,他与死士们一起守在门口时,有小童前来送信,沈默接过信封,敲了敲门,得知胡广还在屋内。
就是在这一瞬间,程潜以极快的速度从屋顶趴到房梁之上。竟悄无声息,如入无人之境。
若论专注,我还是佩服白狼。白狼一直就这样蹲守在门外的树上,从午后到日暮。我已昏睡过去好几个来回,白狼还在一动不动。吃过苦的人,意志力果然更加坚定。
到了夜黑风高之时,梁上的程潜,门口的沈默和树上的白狼都非常坚毅。只有我,已经趴在草丛中了。
但大家都明白,此时胡广还在房中,他在思虑如何带走锁钥,所以我们就不能懈怠。此事牵扯了太多的江湖事,我不可再像刚下山时儿戏。
其实,这些年的沉淀,让我也成长了。
要不然,我非打死这些咬我咬得畅快淋漓的臭蚊子!
终于,屋内低声说了些什么,门外的死士,包括沈默都进入屋内。
灯光掩映中,胡广好像换了一身衣服。突然,屋内的油灯熄灭,一片漆黑,门再打开后,一队穿着死士衣服,蒙着面的人匆匆走出,并走向四面八方。
我们几个都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谁是谁,但见沈默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跟随了其中两人的方向去了。白狼也是反应极快,选择另一个方向。而一个闪身,程潜换个方向继续追赶。
我正感叹着,我谁也追不上时。
一个稍显瘦弱的身影,从房中贼眉鼠眼地走了出来。我看着他的胸前鼓鼓囊囊还有着棱角,不禁微微一笑,小老儿心机太重,这时候倒是出来了。
胡广一直是个文官儿,所以轻功武功都不是太好,我比较适合跟着他。我蹑手蹑脚地尾随着胡广,向后山走去,胡广不住地回头,我离他也不好太近。
夜色迷离,林子中怪声不断,我也有些怂,但回头是不能了,因为这是拿回锁钥的最好时机,但在这里,若是我被加害,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
想了想,我坚定脚步继续追。
终于到了一个山洞前,胡广停下脚步,蹲在草丛中,我没法,只好随着他趴在草丛里。过了片刻,胡广确认了一下周围确实没人后,才起身,小心翼翼地点起火把,走入洞中。
说是山洞,倒像是假山的一个入口。入口只可容纳一人,我看着胡广阴森的表情,暗暗地给自己打打气,抬腿也要跟着入内。
突然,我被一拽,捂住口鼻。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后面还有埋伏?
那人呼吸离我甚近,我想离他远些却不得。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丫头,别出声,是我。”
关键的时候,还是得靠沈默。沈默定定地站在入口处,和我慢慢掩映着进入其中,他悄声告诉我,让我与他背对背而站,这样防止有人偷袭。
但沈默却没有立刻走入洞中,他偷偷告诉我,火把进入不久,但现在光亮全无,只能说明,要么洞中有曲折拐弯,要么,胡广灭了火把,正在暗处提防着。
我被他说的汗毛倒树,一动不敢妄动。
由于我背对着洞口,这时却看见洞口外有一人正举着火把往洞内张望,我示意沈默贴墙而立,不要被他发现。这人正是刚刚入洞的胡广,这小老儿还是想诱敌。他的内心一定是有九曲十三弯,才会如此有戏。
他刚刚定是从洞内另一个门口出去的,若发现洞中有人,可能还会使其他的机关。
看到他绕了一圈,又回到这里,在洞口的墙上抽出几颗石头,这时,地面微微震动,一条楼梯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在暗处看着胡广进入暗道,还种着草的地方忽然又合上,我觉得,这下可能真的发现了胡广的老巢了。
沈默让我稍安勿躁,我们就在洞口等着,或许胡广老儿会把盒子留在密道中,或许他核实完其他两把锁钥后,就会把盒子留在密道里。
所以沈默决定兵分两路。
为了安全起见,一会胡广出来时,我负责下入密道。沈默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有些不安。后来狠了狠心,告诉我:“别怕,若有危险,上天入地,我自会来保护你。你一定小心。”
看着他难得一见的慎重,我心下虽忐忑,为了让他放心,仍笑着点了点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m.aiquxs.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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