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知道如惠怀孕以后很高兴,不过见信里说她孕吐很厉害又担心得不行。
“老爷,我怀孕没什么反应,如意反应也不大,怎么如惠就吃什么吐什么呢?”这孩子,每次怀个孕就跟受了一场重刑一样。
宁海听完后很是无语道:“这事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肖氏道:“只希望能早些过去,若不然就太遭罪了。”
宁海犹豫了下道:“要不写信给如惠,让她生完这个孩子以后,就别生了。”
肖氏白了他一眼道:“生儿育女是女人的本份,若是让亲家老爷知道你说这话会怎么想?”将心比心,她是希望曾晨芙能多生几个孙子孙女的。孙儿孙女多不仅热闹,也是家族兴旺的征兆。
宁海见肖氏不同意,就不欲继续这个话题了:“说起来壮哥儿也三岁了,怎么马氏还没个动静?”如惠跟如意姐妹两人喜讯频频传来,就是小儿媳如今也怀了第二胎。反倒是长媳,入门八年多,如今膝下也才一儿一女。
肖氏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马氏的事我向来不敢多问的。”若是无子,她还会敲打两句。如今膝下有一子一女,她也就懒得管这事了。
宁海知道,当年的事让肖氏对方辉起了芥蒂,若他不开口肖氏是不会去管夫妻两人的事:“马氏学管家,学得怎么样了?”
肖氏点头道:“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学认字,如今那丫鬟已经看得懂账本了。我让管事婆子好好教导下,以后定能成为她的臂膀。”马氏自己会算数,而且还算得很不错。可学认字,学完转头就忘了,所以她自己也不耐烦学。
宁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肖氏一瞧就知道他想的什么:“你也不要担心,到时候算好后院每个月大概的开支,然后月初划一笔钱到后院。那丫鬟就算起了心思,也不可能贪得太过。对了,你提醒下方辉说外头的事万不能交给马氏。特别是与各家的礼尚往来,绝不能让马氏沾手。”否则,绝对是一地鸡毛。
宁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肖氏这回没当解语花。对方辉跟马氏,她向来是能不管就不管的。
宁海忍不住叹了一声道:“早知道,当日就不该同意阿辉娶马氏了。”
肖氏没接这话。若换成是宁湛,这婚事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可是方辉又不是她亲生的,加上当时方嘉做的那事刚过去没多久。她愿意出面请媒婆操办婚事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至于方辉娶什么样的媳妇,她才不管。
五月底,曾晨芙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喜得肖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若不是怕影响不好,我真想在这里也开个十桌,宴请众人来吃满月酒。”有些人家,只长子或者长女做满月酒。也有的,每个孩子都会办满月酒。宁家孩子少每个都金贵,所以都会办满月酒。
宁海说道:“如今是新皇在位,我们更得低调。”京城里办满月酒,这里就不办了,省得有人质疑他借机收礼。
宁湛给次子取名宁远逸,也没小名,直接就叫逸哥儿。
在送逸哥儿满月礼去京城之前,肖氏又给气了一场。
宁海回来看到气得跟蛤蟆一样的肖氏,问道:“怎么?谁又惹你了?”
“你说还有谁?”
宁海一脸怀疑地问道:“张氏?她惹你什么了?”肖氏不待见张氏,而张氏对肖氏也是能避则避的。要说她主动惹肖氏,宁海还真不相信。
肖氏黑着脸说道:“壮哥儿满月周岁,阿湛夫妻都送了重礼。另外去年跟今年生辰,他们也都送了礼来。可如今逸哥儿满月宴,可他们两口子倒好,就送两套衣裳。”
说完,肖氏就让丫鬟将衣服拿上来。料子用的细棉布,针脚也细密。不过,只送这两套衣裳确实太寒酸了。
肖氏气恼道:“送两套衣裳也就罢了,还跟我说手头没钱紧置办不了厚礼。这话什么意思?这是说我们亏待了他们两口子?”
越说,肖氏越生气:“你给方辉的那两个铺子跟八百亩良田,每年的收息怎么也有两三千两银子,再加上方辉的俸禄。怎么他们就穷得连百八十两的满月礼都置办不起了?”方辉一家四口吃穿用度不仅不用花一分钱,马氏跟两个孩子每个月还有六十两的月例钱。所以,不是肖氏鸡蛋里挑骨头,而是马氏的这种做法太让人上火了。
宁海也觉得这满月礼太薄了,不过还是说道:“方辉最近一直在忙,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家了。你之前还说她什么都不懂,如今跟她较真,这不是自找气受。”碰到这样一个儿媳妇,他也很无奈呀!
肖氏难得被噎了下,不过很快她又说道:“我是可以不在意,可你想过阿湛跟她媳妇看到这礼怎么想?”
宁海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好好跟阿湛两口子解释下。”
肖氏冷笑一声道:“解释?怎么解释?说马氏抠门舍不得送份体面的礼?若是让方辉两口子知道,又说我编排他们了。”
“等方辉回来,我让他补一份礼。”马氏就那性子,指望她改过来那是不可能了。
肖氏生了两天闷气,在贴身丫鬟的开解下才好些。
曾晨芙收到马氏送的满月礼,很是诧异。当日晚上,她与阿湛说了这事,说完后又道:“夫君,大哥大嫂是不是手头很紧呀?”
“啊……”
曾晨芙说道:“夫君,家里的钱你可以任意取用。大哥大嫂手头拮据得连份体面的满月礼都置办不出来。你说这事若传扬出去,到时候人家会怎么想我们?定会以为娘跟你一起欺凌大哥大嫂了。”
宁湛听完这话,黑着脸道:“不可能。成亲前,除了俸禄爹每年都会给他一笔钱以供他交际应酬。成亲以后爹没再给他钱,但是却给他置办了两个铺子跟一个田庄。”这些都是走的公账,宁湛自然知道。
安阳伯府家底厚,宁湛又管着家里所有的产业。所以,他也没去计较。
曾晨芙进门也有三年,多少听过马氏很小气。可她没想到,马氏竟小气到这地步:“夫君,你如今深受皇上器重,多少人眼红着呢!若是这事传扬出去,他们只会认为你想要霸占了家里所有的产业。”
宁湛说道:“人正不怕影子歪,他们爱怎么说就这么说。”
这话,可就有些孩子气了。曾晨芙说道:“夫君,现在是没关系,可将来呢?等你百尺高杆更进一步的时候,定有人拿此事攻击你导致你止步再不能往上走,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官场上,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若不然,将来很可能就因为这事栽跟头。所以,必须防范于未来。
原本不以为意,可听了这番话宁湛也正视起此事。
曾晨芙握着宁湛的手说道:“这事由我来跟娘说。”让肖氏跟宁海说,更妥当。
宁湛点头道:“幸亏得你提醒,若不然我还真就疏忽了。”为什么走仕途的人特别爱惜羽毛。因为一件小事不注意,重则将来成为催命符,轻则会让你仕途止步。
数日后,肖氏收到了曾晨芙的信。看完信以后,她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了。
余梅问道:“夫人,世子夫人说什么了?是不是满月礼的事。”
肖氏点头道:“芙儿说礼薄倒是无妨,就怕此时传扬出去外人误认为我跟阿湛苛待了他们夫妻两。”
余梅面露犹豫,最后还是说道:“夫人,世子夫人顾虑是对的。其实奴婢一直都不敢跟你说,外面已经在传闻你薄待了大爷跟大少奶奶他们了。”跟马氏打过交道,自然知道她是什么人。可不知道马氏为人的,就只会认为是肖氏苛待了他们一家四口。
晚上宁海回来,肖氏就与他说道:“老爷,等你致仕以后就给他们两兄弟分家。到时候,他们让两人平分家产我都没意见。”
肖氏并不是那种将银钱看得很重的人,所以宁海给方辉置办了一份产业,她知道也没吱声。
宁海闻言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阿湛是继承人,家里的产业自然是得七成的。”
安阳伯府豪富,其实方辉得三成的产业也够他这一房几代衣食无忧了。当然,前提是不能挥霍。要出现个败家子,金山银山都不够败用了。
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冲,宁海缓和了心情道:“马氏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肖氏说道:“外面已经有人在说我面慈心毒,苛待了方辉一家四口。老爷,我被人污蔑为恶毒后母就算了,可不能让阿湛将来背负个霸占家产欺凌庶兄的恶名。老爷,阿湛是走仕途的人名声尤为重要,我不能让马氏坏了阿湛的名声毁了他的前程。”儿媳妇不说,她还真不知道此事如此严重。
宁海觉得很累。
肖氏哭着说道:“老爷,方辉是你儿子,可阿湛也一样是你儿子。”
宁海这日晚上,一夜没睡。第二天起床,眼眶满是血丝。
肖氏见状很心疼,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只能狠下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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