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躺着,背后是一片黑暗,如同与这个世界分割两半,一半是黑夜,一半是白天······
大量的长藤触手就是从那里伸出的。
还有那强大的吸力,似乎只是对方的一次吸气。
李东的妻子不断地挣扎,木苟竟是看到她的身躯逐渐地变小,不多时就化作了用一颗尘埃,消失在了沉睡中人的鼻子中。
呼~
眼看着他距离沉睡中人越来越近,忽然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从猛地掀飞。
这是沉睡中人的一次呼气。
······
木苟艰难地爬出洞穴。
他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化,地底深处的人是谁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也不敢去妄自猜测。
只知道,那怕是当初在埋骨地交战的两位大人物也没有给他这般恐怖的感觉。
几株老树还在。
但木苟的脸色已经变得如同此时的天气一般冰寒。
老树上露出一张模糊的面孔,带着一丝惊恐,“你怎么可能能活着出来,当初的几名蛊师都无法做到——”
“你果然是在骗我!”木苟冷冷道。
“这是有原因的,那东西是它在操控我们——”
老树忽然不说了,模糊的脸庞瞬间淡去,整株老树寸寸爆裂,化为湮灭。
“你杀了它~哦~不——”
“该死,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们已经在这数千年了,我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
其余的老树纷纷出悲戚的声音,但很快地就在木苟的辣手下毁灭。
木苟看着逐渐被埋葬的老树残骸,忽然他神色一动,走上前,只见老树根部有一一抔土在缓缓地蠕动,一个小小的头颅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是——”
木苟心中一惊,那东西似乎察觉到危机,连忙化为一道影子遁向远处。
但还窜出多远就被木苟拦住了。
虫子的度并不快,甚至算得上笨拙,木苟想要追上它,轻而易举。
他不敢用手去触碰毒虫。
在蛊师世界中有一大禁忌,就是未知的毒虫不能擅自接触。毕竟,毒虫的能力如何,还不知晓,贸然接触有可能会被毒虫伤害。
木苟撕下一截衣袖,一把将毒虫罩住,然后收进了蛊囊中。
这蛊囊不是收藏的那两个蛊师的蛊囊,而是广路送给木苟的。
低级蛊囊在蛊师世界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物品,内里空间也十分有限,不过装下一个放置蛊虫的器皿还是绰绰有余的。
木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洞穴,他不知道地底深处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但想起那个沉睡中的人还有其背后无尽的黑暗,就让他感到心中一阵纠紧。
天微微亮。
那被摔死的老人已经没了踪影,似被雨雪掩埋住了。
李东不顾寒冷守在门前,看到木苟走来,竟是难得没了畏惧,询问道:“看到我妻子了么?”
木苟沉默。
李东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看到了!”木苟道。
李东惊喜道:“她在哪?她没事的对吧!”
说着说着,他自己先哭了。
蹲在地上哭。
他不傻,从木苟一个人回来就可以猜出来,他的妻子兴许是凶多吉少了。
平常的时候,只要不拿走死去儿子的尸体,妻子便会安静地待在家里的。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死!”
木苟出声道。
这话从莫个角度上说确实是真的,因为他只看到妇女被吸进了那沉睡中人的鼻子里,是死是活却不得而知。
“你没骗我?”李东像个孩子一样,泪眼惺忪。
木苟点头。
李东这才破涕为笑。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李东每天都出外寻找,就算是夜里也开着门,守在屋内。
木苟依旧坐在老地方。他没有尝试在这弄关于蛊徒的任何东西,广路已经来了消息,黑乌山的人已经进入了黑乌部,选拔的日子已经决定下来,就在五日之后,还让他尽量少动用毒虫以及蛊徒的能力。
因为黑乌山中有善于追踪推演的蛊师,一个不慎,可能就会被推演出蛛丝马迹来。
这一日,这个小村庄再度迎来了历史上的噩梦。
一群猛兽出现在村庄中。
残留的人大多已经是老人,无法像当年那样有大量的猎人冲出来保护他们。
屠戮开始在这小村中上演。
整个村庄除了两人,其余的尽皆死于猛兽的利爪下,那些红的白的洒落一地,村中的小道上,随处可见死相惨状的尸体。
木苟踏在街上,跨过地上的尸体。
他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迷茫。
这些人虽然不是自己杀的,但却是因自己而死。
为的是什么?
进入黑乌山?直面木风?还是变强?
风雪飘落,他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像——。
不知何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小村,看着满地的尸体,李东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住地低喃,随即似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厉,冲到木苟面前,“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你们有那么强的实力为什么还要跑到我们这小村庄上逗留,你有实力为什么不救他们!”
他双目充血,吼道。
木苟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难道你们就这么冷血么?你们是不是人!”
“不是!”
木苟淡淡地道。
轻轻的风吹过。
世界突兀地变得寂静无声。
没人现木苟的眼中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人是什么?你能回答我么?”
李东张了张嘴,无力地坐到地上。
木苟离去的时候,李东没有走,他坐在村口,看着死寂的小村,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他说:他要等妻子,她是自己唯一活着的希望!
木苟轻叹。
不管世界的规则如何残酷,总有一些不活在规则中的人,而李东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木苟扭过头,看着远处的小村,似乎那里从这个世界脱离而出,与记忆中那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这是一份美好的回忆,尽管是以悲剧结尾。
木苟轻轻拉上袍帽,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黑暗之下。
人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从这里离开之后,他已经不算是一个人!
风雪瑟瑟,衣袍猎猎。
修长的身影似变得有些单薄,逐渐消失在风雪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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