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之上,银月高悬。笔趣Ω阁WwΔW.』biqUwU.Cc淡淡的月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看上去分外神秘。
在经过白日的喧哗之后,深夜的燕京城仍然喧嚣不减,只见星火点点一直绵延至千里之外,璀璨了一江渔火。
燕京,白家。
这个号称是华夏第一家族的庞然大物伫立于燕京的极北之地,透过府前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依稀可以看到门内的世界将头上的晚云染成了映天红。
天气预报难得准确一时,暮晚时分,窗外的天空下起了一场大雪。零零散散,没有结成大块的棉絮状却非常密集,雪花漫天飞舞,如满世界的荧光。
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北国之冬,降临。
黑色奔驰在雪中留下了一道疾驰的车印,司机还不等停稳,落于后座的人便已经走了下去,只留下大力摔门的声音在耳际久久回响。
白炎扯开领带,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结,眸底隐隐倒映着火光,忽明忽暗。进了大堂,他依照座次,挨个对众人打了招呼:“爷爷,大伯,二伯,大哥,二姐。”
落于堂内座的老者身穿黑色长袍,高瘦挺拔、精神抖擞,苍白的双鬓间,隐隐可以看见纵横在其中的伤疤,那是岁月磨砺之后留下的痕迹。
老者微微一抬头,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鼻音浓重:“嗯,回来了。”
白铮。
这是真正的老狐狸,活成人精一般的人物。是他把白家从那个恶劣的历史环境危险的时代变迁背景下给保了下来并且一手把它推向了巅峰,是他借由着萧澈离家的丑闻力挽狂澜,并将萧家鼎盛的势头打压至此,也是他急流勇退躲藏在幕后出谋划策为白家的展保驾护航。
一家之主的白铮先开口,其他人方才跟着启口。白榆将古木桌上折叠而放的干毛巾丢给白炎,似是不愉快地埋怨道:“该吃饭的时候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反而出去乱跑,赶紧把脑袋上那些雪水给我擦干净,你这个样子,多一秒都碍眼!”
“是,爸。”白炎应着,却不急于道事。
“三弟,不要跟孩子火,年轻人不去外面跑,难不成还要他成天待在家里憋着么?”白榆旁坐,白显章笑眯眯地说道。他手捻着一串檀木佛珠,从那1o8颗珠子的成色来看就必然是所非凡品,配上他那精明的笑容,俨然一副操奇计赢的模样。
白显章是白铮的二儿子,在商战上极度攻于心计,这些年来,但凡是得罪了白家的企业,除了萧家还在负隅抵抗,其他的都无一例外地被玩黄了摊子,化作人们转身即忘的尘埃。
白铮座位顺着下来,左手边上次座的男人手拄额迹,开口的语气很平,情绪未有起伏:“好了,你们两个安静些。看白炎的样子,我想他是在外面遇到了些麻烦事才没回家里吃饭才对,说说经过吧。”
男人这话落下,大堂之中几乎包括着白铮在内的所有人皆是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尖,那个一直专心致志涂着指甲的妖媚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另一个阂眼休憩的年轻人也是跟着翁开了眼缝,稍稍板正了身体。
说来也是奇怪,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傻事要是搁置在一般人身上,恐怕谁都不会信以为真,但白家这些人听了却面露沉思,这不并意味着他们没有自大的劣根性,只是他们相信说话的男人绝不出错。
白牧,号称是燕京的“极昼”,与号称“极夜”的萧澈并称是掌管着京城白天与黑夜的双雄。二十多年前萧澈一走了之,致使唯一能与他比肩的对手消失,在那之后,这个男人也销声匿迹地蛰伏了起来,深藏在白家内院,像是个不求闻达于天的小人物般的生活着。
高处不胜寒,该是这样的清冷。
白牧生就一张惑人的脸,举手投足间自有他成熟内敛的风度,运筹帷幄,举重若轻,如果用一样东西来形容他的话,那就是剑。
刀枪剑戟,寒芒相错。白牧的眉棱、颧骨、下巴,无一不是犹如剑刃般峭立,左眼深深地陷进去,右眼眯成一条线,锋利的目光直逼得人不敢与之对视。
“炎,你只管说,有没有受什么伤?”白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声音低沉地问道。
“我倒没什么事,我和单博远只是被打了一拳而已,只是...只是青伤得很重,小臂被齐肘切断,刚送去医院接上,医生说就算接上了以后的行动也会受到极大限制。”白炎紧绷着脸,竖起的眉毛下,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干裂的嘴不住地动着,下唇已被咬出一道牙痕。
“青被伤得这么重?”众人一怔,皆是有些茫然。自家人知自家事,青是什么水平他们再清楚不过,不说天下无敌,那搁在单打独斗中也是鲜有敌手的强人,,可就是这样的保镖居然被人打得这么狼狈?
“千真万确...”白炎苦笑道。
白牧不咸不淡地说道:“这并不奇怪,华夏地大物博,能人异士不在少数,而且能做到这样程度的人,必然不是无名之辈。白炎,你们在动手前后有没有听到那人的姓名?”
“我隐约听到那小子身边的女人叫他萧樯,我想萧樯就应该是他的名字了。”白炎思索片刻,如是说道。而听得这个熟悉的姓氏,白家这些人脸色也是彻底难看了起来。
有一个姓氏,恨不得让他们除之而后快!
“呵呵,我们大家的神经太过敏感了,天下姓萧的人千千万,再说那人要真是萧家的人,白炎还能认不出来么?”安静在大殿中持续了一会后,白显章终于是干笑着说道。
“不急,你先说说那人的长相和年岁。”白牧摆手制止白显章的话,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瞳却因为听到了萧这个字而泛起了点点涟漪。
朝夕念叨的次数多了,接触到了类似的事物就总会容易联想到那一直惦记的人。就像诗里写的那样,举头望一下天上的明月,就会勾起人对故乡中人的思念之情。
“那小子2o多岁。”白炎伸手比量着道:“大概比我高上一点,得有...”
白牧闭目沉思,指节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敲点着椅子扶手,凭借着白炎朦胧模糊的描述,一笔一画间,脑中逐渐勾勒出了一张鲜活的人脸。
等到片刻之后白炎说完,白牧那蜡黄的脸上已经涌上了些许兴奋的神色。平日里他对周遭的一切大多都是漠不关心,还是鲜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让得白铮这些不明就里的人如坠云雾。
白牧赞许道:“白炎,你这次的受伤,或许会为咱们白家立下一记大功呢。打伤你们那人...好像是萧澈的孩子...”
“萧澈?”
记忆尤深的名字,在短短一瞬间便是掀起了众人那被掩盖了二十余年时间的记忆。几十年之前,那个方才刚过二十岁的男人,一人带领萧家上下,凭一己之力打得白家望洋兴叹,虽说最后落得了一个离家出走的下场,可那个如狼般凶狠的男人,也是给白家所有人留下了难以抹去的深刻记忆。
二十年时间的了无音信,也是使得燕京的人逐渐地忘却了那个名字与身影,然而今日,然而今日突然提及这个名字,那一直尘封在深处的记忆,也是缓缓地从每个人脑海之中浮现而出……
“萧澈不是已经失踪了好多年了么,他又哪里冒出来一个儿子?”震惊在持续了半晌后,白榆带着些许惊骇地喃喃道。
“大哥,有些事你要不说明白些,我们这些人恐怕很难理清其中的要点,你给我们说说看,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推论呢?”白显章皱眉问着,捻动佛珠的手心儿粘粘的,裹着湿汗。
白牧啧啧感叹了好半晌,这才缓缓说道:“穷我白牧一生,只恨没能与萧澈分出高下,这一场无疾而终的战役在我心里落下了根,以后我听到萧姓,每个人都像他,所以就先入为主地想到了萧澈。这是姓氏上的相同。”
“再来,萧澈离家已经2o年11个月了。按照时间推算,如果他和李雅彤有孩子的话,那这孩子最大就应该在2o岁左右,这和白炎描述的那人十分相近。”
“其三是关于他的长相。根据白炎说的,那人额间的际线存有美人尖,而美人尖是属于显性遗传,没有美人尖的父母,是不会生出有美人尖的小孩的——萧澈有美人尖。”
“最后,性格相似。萧家人行为做事的风格虽然多半时候粗枝大叶,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愚钝,相反,却是粗中有细。那人敢在毫无备选之策的时候与白炎他们大打出手,看中的就是那条街道上的监视器有着当时情况的记录,了却了后顾之忧,自然就不用瞻前顾后了。”
“相似之处如此众多,我会这么联想也不为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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