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纱布被圈圈解开,少年也不去接,任由它划过自己的身体垂落在地。
伤口结痂的位置总是如蚂蚁爬过般的痒,让人有忍耐不住去抠挖的冲动。
等待伤好的日子总算过去了。手从肩膀到肋下轻抚而过,感受那血痂表面的崎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少年口中喃喃道:“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也算是个男人了呢?”
男孩与男人,只差一个字,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群。男孩变成男人的证明,不是在于能否不用双手解决生理问题,而是在于能否承担得起责任。握了一下掌心,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没有能力去往自己身上揽一份责任。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这话倒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倒是挺有血性的,我喜欢。”项羽抱着肩膀,一瞟萧樯,旋即说道:“还别说,你现在身上有这么一道疤,比原来那细皮嫩肉的模样顺眼多了”。
“是诶。”萧樯也觉得如此,男人要那么白净有什么用?看向项羽那华丽的霸王甲,透过上面沉重暗雅的花纹,他可以想象在这套盔甲下面遮盖了多少伤痕,肯定是纵横交错的吧?
回到床头,拿起铺在窗台晾晒的毛巾,萧樯搓了搓身上,嫌恶地说道:“这些天伤口不能沾水,害我都没好好地洗个澡,今天就冲他个几小时吧。”随后,便轻哼着小曲走进了浴室。
将水流调到最大,大呼一声过瘾。萧樯想到,胸前出现那道口子的夜晚,距离现在已有三周的时间了,听着很短,但是却可以做很多事情。
半个月前,在与王恒扬搭上关系后,萧樯每隔几天便会再次登门帮他查看病情。借着机会,他也和那些前去拜访的人结下了一面之缘,在王恒扬有意无意地暗示下,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各个都是对萧樯笑脸相待。
再说学校这头,有萧樯在中牵线搭桥,顾涵予与前者所说的那人合作,果然不出半日,便将那满是骂声的论坛给平压了下来。萧樯案子咂舌,有这么两个人在,他想控制学校学生的风向就随心所欲了。
林氏集团与殷家这段时间倒是相安无事,没有再来找林雨馨的麻烦,也不知道是为了忙着准备竞标还是被萧樯先前那一次夜袭给打怕了。萧樯觉得都不靠谱,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这殷家就跟那蛰伏在草丛中吐信的毒蛇一样,伺机而动,时刻都在等待着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对了,说到林氏集团,掰着手指算这也马上到一个月了,萧樯也很快就要拿到那不菲的工资。人生第一次拥有这么大一笔财富,怎么花到成了个问题。不过萧樯也不是那忘事的人,得先给家里的爸妈汇去一笔,还得把欠着唐老的钱给还上才可以,剩下的,就等着再安排吧。
人的大脑容量有限,萧樯不去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不记,但不代表别人不记。
近江杭大学,韩武跆拳道社。
十一个整张脸快被纱布盖住的学生席地跪坐,不知道被谁离远了给瞧见着,立时就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妈呀!卫生巾成精了!”
李纪鹏面沉如水,这些天来他日思夜想的就是出院以后如何让表哥替自己报仇,却没想到萧樯这这段日子里过的那么顺风顺水。在听到他把林雨馨追到手的消息后,李纪鹏终于怒极,直接将手里昂贵的平板电脑摔了个粉碎。
好不容易捱到出院的日子,也没有像条疯狗一样见谁咬谁,此时他的态度十分规矩,说道:“金馆长,我的事情,相信我的表哥李乾都已经跟你说了吧。”
跪坐于他对面的男人和华夏人在相貌上有明显的差别,是个泡菜国人。和他国家其他男人的样子很是相似,他也有着东方人的面孔却又生着西方人的脸型。男人长得很帅气,在与李纪鹏说话的时候眉宇中满是骄傲的神色:“跟我说了又怎么样?我最讨厌你们华夏人说话的方式,好像非是要我接话你才肯继续往下说似的,愚蠢。”
根据泡菜国国技院的规定,跆拳道分为十级十段,十级由白带到红黑带,十段由黑带一段到黑带十段。金晟昊一袭白色的道服,腰间系着的黑色腰带上附有罗马数字,代表了他在跆拳道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黑带四段的标准。
为了能更好地方便其他人理解这个黑带四段的强势,就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说吧:黑带四段,跆拳道中的战斗机,欧耶!
段位虽未登峰造极,但金晟昊的实力却足以与黑带七段的高手媲美,只不过因为年龄未达到要求,所以只能待在四段。
之前他国家有位非常出名的女星说过:“想挣钱就去华夏,那里的钱最好捞。”
由此,金晟昊就踏上了背井离乡的道路,不远万里地来到华夏,在这赚了个金盆满钵。还果真是天上掉钱,这些华夏人一个比一个还要不行,只教了他们点皮毛就够他们学的了。由此,本就心高气傲的金晟昊,对于华夏人就更是不屑。
一听这话,李纪鹏足球队那些队友都是神色不善,就连李纪鹏本人也是暗怒不已。但毕竟有求于人,看着金晟昊旁边的表哥不停地给自己打颜色,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金馆长请不要动怒,我这么问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既然表哥已经把事情都说给你听,那我也不用拐弯抹角了,我想请你这家跆拳道社的几名社员和我表哥一起出手教训那个可恶的萧樯替我出气。”
“呵呵,华夏人就这么点出息。自己不行就找大哥,这次要是李乾也输了你是不是要把你棺材里的祖宗都挖出来请他出手?”金晟昊的话不出所料地引来他那些泡菜国同伴一阵哄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纪鹏,这家伙还真是个废物。
“也不知道你们学校的老师还管不管,要是管的话,你可以去跟他告状啊,哈哈。”
“我听说啊,华夏的孩子一旦受到委屈就跟爸妈哭诉,你试没试过?”
“哎哟哟,好可怜哟”
李纪鹏铁青着脸,对方言语中的轻视之意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可他又无从反驳,自己确实没能耐只能找人帮他强出头。不想再继续受辱,李纪鹏强忍怒气道:“既然金馆长都这么说了,不肯帮我,那我李纪鹏今天就算是找错了人,恕我先告辞了。”
他一招手,那些队友也跟着站了起来,正想往外走出,却听那金晟昊冷声说道:“人是个废物就算了,竟然连点耐性都没有。我刚刚说的话也不假,你找你表哥李乾替你出头是个正确的选择。他也学习了我大韩民族的武术,虽然掌握得很一般,但对付你说的那个萧樯是什么问题都不会有的。就算他学了天大的本事又如何?用一句你们华夏的成语,在我大韩武术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晚风徐徐,未能携着凉意而来,却将李纪鹏心中的怒火吹得更加旺盛。狠狠地出脚踢在一个空着的易拉罐上,却未能将他的愤恨发泄出万分之一“表哥,那个金晟昊是个特么什么东西?开口闭口就是华夏人怎么怎么样的,我草特么!一个只会整容的国家怎么还生出来这么一帮不要脸的玩意?”
“就是啊,乾哥,这种人你们为什么还要在跟着他。学这狗屁跆拳道哪有什么用?”
“我看比起那个萧樯,这个特么金晟昊更可恨。”
“要不然咱们教教这个泡菜男说人话?”
华夏是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久经战火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这华夏的人民也不安分。地域黑还是搞独立的狗玩意层出不穷,但是他们也都还存有一丝理智,那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一致对外。
我们华夏人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懦弱,怎么怎么没素质都好,那都是我们自己的事儿,还特么轮不到你们外人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李乾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隐约有些不甘心:“说起来容易,你们知道金晟昊他这个人有多强吗?两年前他只身一人挑翻了原来的道场,现在他用的这个道场就是当时打赌抢来的。他放出话,无论谁,只要能打败他,他就愿意把道场拱手让人,可是两年过去了,他不还是一样站在这?我也不想一天到晚净听他嘲笑我们华夏人,但现在哪有人能赢他?”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沉默了下来。他们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空有一腔无处发泄的愤懑,却又没有与之相符的能力,真是不甘心。一个个都闷着头走路,再也没有任何交谈。
李纪鹏越想越生气,眉毛都快拧成了一截麻花。双手插在裤兜,他猛地抬头一吼:“草特呃”
一辆自行车从眼前吱吱呀呀地驶过,但这并不是令李纪鹏忘了言语的缘由。那车上的一男一女他印象再深不过了,裤兜中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他牙齿紧咬着,有着嘶哑的声音,从那牙缝之中,带着一些震动,一个个地蹦了出来。
“萧、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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