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李当心愠色不减,落座坐好,眸光之间却满是杀机,这苏步青的出现实在是意外之间的意外!
先前枢密阁种种军机输送,从最早三个月前千王之王千水袖在云州赌坊豪赌的消息传出,至今已将云州齐聚的荆国余孽大小三十二人尽数查清,为此燕子楼故意设局,将庄幻羽押解至云州,以此为鱼饵,妄图放长线钓大鱼,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
李当心和三才道人风尘仆仆而来,燕子楼近卫营全军出动,可就在在一日前,李当心和杨鼎天聊起这一朝龙舟会的盛况,暮的听说半口苏的大名。
半口苏三年前来到云州,与孙女目盲琴师为办,精通口技书评,声明渐显,恰好李当心有着听书的爱好,与杨鼎天一拍即合,两人便去望潮庭看了一遭。
李当心本是无心之举,哪知李当心见了那老态龙钟的说书人,顿时错愕,此人便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当年燕荆开战,自己就有三位爱徒死于此人手下!
卷龙枪圣苏步青,你当真还没死!
李当心心中惊疑不定,但顾忌苏步青手段,终是隐忍下来未曾出手,这一日十八楼盛会,燕子楼近卫营六百余人倾巢而出,更有燕国诸多强者坐镇!
苏步青任你有当年久居圣人的风采,也休想逃掉!
李当心终是有些坐不住,杀气昭然,而讲台上那位老者,久居圣人苏步青又如何察觉不了!
两人话语之间,唇枪舌剑,李当心盛怒难平,苏步青自顾着讲那一段《魔头传》,这时候这时候云州城主杨鼎天双指间露出一张玲珑玉符,猛然掐碎!
与此同时听雪楼的老板娘白夫人,忽然从二楼画眉公子落座的地方身旁走了出来,大声道:“今日听雪楼刀剑无眼,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免得殃及!”
这绿衣丰腴的老板娘,前凸后翘,风韵十足,许多老茶客来此,也颇有一睹老板娘风采的兴致,如今听老板娘声色俱厉下了逐客令!
又看到李圣人和半口苏对话,便觉其中杀机凛冽,早已心惊胆寒,不待老板娘说完,便起身慌张的向外逃去。
一时间人群熙熙攘攘向外跑去,偌大的听雪楼三层,便空去了大半!
众人出了听雪楼,陡然大惊!
但见听雪楼外步伐铿锵,千百人影自四面紧张有序奔走而来,皆是黑衣劲弩,宝剑长戈,恐怖威严的气象,只叫他们双腿发软!
这一日燕子楼近卫营全军而动,将那听雪楼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青石道上,人影绰绰,风攒云动,许多云州百姓陡然大惊,看着黑衣人负剑握紧奴匆匆前行,无不大惊失色,人群慌乱着四下逃走。
一时间惊叫声,脚步声想成一片,大江两岸满是抱头鼠窜的人群。
“杀人了!打仗喽,快跑啊!”
与此同时,许多驿馆商铺纷纷关门!
有人惶恐惊惧,云水澜沧两岸倒似有大战一触即发,也有人去留无意,各顾各事,有趣的是,便靠着这雪岭天堑,惊涛拍岸的地方,一座粗鄙茶舍下,老板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却还有两长两少喝茶喝得宜兴正浓。
一边是一位坐着喝茶的老者,身形瘦削,容貌阴鸷,桌角还斜着他的羊头拐杖,而他身旁一名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却不曾喝茶,只是乖巧的站着,看着大江上那铁甲龙舟当先冲到了终点。
另一边则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和尚与一名同样十五六岁的小和尚对坐着,老板不在,大和尚喝得自在,小和尚喝得新欢,全然忘了之前硬拉着师傅要去听雪楼听书的事情!
大和尚海饮了三碗茶水,从怀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一个递给小和尚,一边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忽然举得周围有些不对。
大和尚一抬眼,这浪花飞溅岸边,有一个铁匠铺,别人都跑光了,那打铁的老汉却还没走,刚刚拉完了风箱,站起身在一把七尺长的斩马、刀上用铁锤狠狠锤了几下!
老汉穿着半身兽皮,光着半边膀子,擦了一把额头的大汗,便歪过眼向着大和尚看来,这眼神殷切的紧,大和尚哪里还喝得下去。
给小和尚使了个颜色,说道:“叮当,去给那老伯送一碗茶水!他一定是渴了!”
小和尚应了一声,端起茶碗满满斟了一碗清茶,便给那老伯送了过去,那打铁的老汉笑着接过茶碗,大口喝了一口,甚是酣畅。
小和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光头,说道:“呶,这个馒头也给你吃”。
说着便把馒头搁在老汉手里,转过头匆匆跑了,跑到一半,便听大和尚叫道:“叮当,瞧你这落东西的臭毛病,你倒是把人家的茶碗给拿回来!阿弥陀佛”。
“哦!”小和尚猛地醒悟过来,又回过身去从那老汉身旁接过了茶碗回到坐上,这时候小和尚抬眼望天,铅云厚重,黑压压一片,小和尚冷不丁道:“师傅,要下雨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下就下呗”,老和尚答道。
“可是师傅,我们没有带伞!”
“咱们是和尚,湿不了头发!”
“哦”,叮当小和尚答应着,便向着一旁站着那名清秀少年看去,那少年眉清目秀,还有一根草绳儿竖着长发,当真生的好看。
小和尚看着那少年,却见那少年望着对岸的高楼,那便是十八楼之一的望潮庭,此时那座高楼也如江岸这边一样,人影绰绰,聚集了好些人。
南山上,偌大望潮庭九层高楼已无一名茶客,铁甲森森,重兵把守,九楼上数十名墨衣老者正匆匆忙碌四下传播消息。
在他们中央的圆桌上,则有一方栩栩如生的听雪楼模型屹立在沙盘之中,为首一名老者正对着那沙盘指点,周围几人匆忙间调转沙盘阴阳八卦方位,当真是算无遗漏,处处杀机!
便在这时,一名银甲军士大步进来抱拳道:“枢密使大人,飞天连弩已在七八两楼架好,可在十息之间捣毁听雪楼,若是有人逃出,也可第一时间斩杀!”
这黑衣华发的老者,披着黑色斗篷,遮住了面目,微微点了点头,便示意那人下去,而后若有兴致的望向对面的听雪楼,自言自语道:“苏步青,也不知道这几年你气力恢复了几分,我可是给你准备了足够分量的圣人!”
黑衣人转过身瞥向江中,空中铅云厚重,眼见着就要落下雨来,这时候凭空一记电芒,白光闪烁间,便清晰的映衬出横在飞云渡之间的蛟龙雁翎舟,这一刻听雪楼的蛟龙雁翎舟终于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大江两岸人影绰绰奔走,天空中一滴雨珠轻轻落下,打在望潮庭九楼飞檐上,传出“劈啪”一声脆响。
这燕子楼衣容神秘的枢密使大人,忽然转身对着里间忙碌的一众墨衣人道:“是时候了,带庄幻羽上来!”
一众墨衣人和银甲将士闻风而去,大江上十一叶飞舟直冲听雪楼蛟龙雁翎舟!
那十一叶飞舟,每一飞舟站着四名银甲军士,外加两名墨衣长者,一字排开冲过雪岭天堑,眨眼间便到了那蛟龙雁翎舟侧!
十一叶飞舟并立,之上二十二位墨衣长者一齐动手,那飞舟上盘桓的金刚铁索便凌空激射出去沉如江中。
这时候,雁翎舟旁的官家大船上,云州都护武磊接过听雪楼掌柜白玉堂递上来的头筹彩绣哈哈一笑,道:“白先生有礼,这一番会龙舟,你听雪楼果然一家独大,依照先前秘定,你们听雪楼可带走那人,割下头颅,再到城主府邀赏!”
“承都护大人厚爱,白某一定不负众望”,交了彩头,白展堂大步临江,便飞回了那蛟龙雁翎舟上。
这风波步倒是叫武都护眼前一亮,武磊神色肃然,一声高呼:“带犯人出江!”
霎时,十一叶飞舟上,银甲军士几人合力各自拉起铁索一端,波涛滚滚间,一方庞大囚笼被钩子手拖出江面,里面一人满身伤痕累累,血渍遍布,正被铁链五花大绑着束在那钢铁囚笼之间。
十一叶飞舟继续前行,铁笼便被生生脱出江面冲天而起,眼见着就要落在蛟龙雁翎舟上,这时候北岸茶舍下那瘦削阴鸷的老人忽然一拍桌子,整个人便飞弹出去,直向着那大江间的囚笼冲去。
这人大步流星,冲出之际不忘大叫一声:“计划有变,休叫那白展堂走掉!”
这一声雷霆大喝,犹如洪钟震响,两岸燕子楼近卫营杀手,枢密阁长者可都听得分明,一声清啸之间,对岸望潮庭上劲弩齐发,丈余长的飞天神箭,流光溢彩,直冲着那方铁笼射去。
这老人冲出当空,大和尚也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小和尚道:“叮当,赶紧去听雪楼喊一声,就说有埋伏!”
叮当领命,使出吃奶的劲儿,便向着远处的听雪楼飞奔而去。
大和尚说着,大呼一声:“寒食老人慢走,不色和尚来也!”
白衣胖和尚疾驰大江之上,手掌之间佛家金光普照,猝然出手,便将当先横空而来的三道飞天神箭震飞出去。
而底下白展堂神色凝重,一声令下:“抢人!”
他自己当先冲上一叶飞舟,手中一把长剑,光华夺目,百道剑影横空,便将那飞舟上六人杀尽!
白展堂并不作罢,一手拉起铁链,便要将那方铁笼向着雁翎舟上拽去,而这时候,雁翎舟上百十个赤膊汉字,手中拖刀仗剑翻滚下舟,各自向着那些飞舟杀去!
白胖和尚掠江而来,那手握羊头拐杖的老者一时讶异,先前他坐在茶舍吃茶,自己却还不敢断定此人身份,如今这白胖和尚冲上江来。
自报家门,却是叫他一愣,你一个西漠焚香谷的的和尚,你跑到我东土趁的哪门子热闹!
寒食老人乃是东神天机的弟子,如今为燕子楼近卫营营长,更兼一身《大衍天机诀》,手段滔天,自然对焚香谷的无色和尚有所耳闻。
焚香谷俗有一寺一斋一院之称,威名最显的便是天禅寺,而天禅寺中这一世弟子有三人声名鹊起,便是不觉,不空,不色,传闻这三人中,不觉和尚已在佛陀之列,便如道门圣人一般,不空则是金身罗汉,只如道门初圣,不色和尚虽然不及圣人,却也只差一步!
要说和寒食老人对在一处,胜负当真不好说!
寒食老人早有屠圣之名,这不色和尚也曾跟着两位师兄大闹蜀山,险些将药王姜太虚绑回焚香谷!
如今两人站在江中,浊浪滚滚,四目相对之下,便觉战意盎然!
白胖和尚并不回头,却是朗声对白展堂道:“出家人慈悲为怀,白先生只管带庄幻羽走,寒食这里,自有洒家照看!”
说话间,白展堂一剑挑落了官舟上云州都护武磊,而那百十名泅水郎则一顿乱斧,将那官舟砍到落入水中,十一叶飞舟也陨落的七七八八,那硕大囚笼稳稳搁在蛟龙雁翎舟上。
大江之上,陡然惊变,其余龙舟各自向着躲去,也有不辛的龙舟被飞天神箭洞穿,半沉入江中。
江上七零八落,流火大作,白展堂对着大和尚抱拳作礼,之后大步冲上飞舟,高声道:“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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