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软塌,红烛温香,当夜策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灯火昏黄的大房子里,全身软绵绵的一丝气力也没有,只听得外面觥筹交错,叫好声连成一片。
没多久,她就见到那个痞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甩手一丢手中的酒碗,一身酒气的到了榻前,他坐在夜策冷身旁,一挑美人的下颌,盯着夜策冷那凌厉冷冽恨不得生吃了他的目光,恶狠狠咬牙道:“大屁股,白小娘,老子今晚睡了你!”
夜策冷以为当年这流氓只是随口恶心她的话,他纵有贼心也没贼胆,而且他是爷爷的学生,又怎敢对自己胡作非为,夜策冷这么一想反倒踏实了,气息虚弱回嘴道:“你这小泼皮怕是没这个胆子!”
干姜就一句话:“你看老子敢不敢!”
说完这话,夜策冷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这泼皮好似饿狼一般扑了上来,透着一股酒气,用嘴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瓣。
一刹那,夜策冷眼眸睁的老大,直接就呆住了,这时候这泼皮已经忙着宽衣解带对自己上下其手了,一双粗糙的大手直接在自己的长腿上摩挲起来,一点点的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将她剥了个精光!
绝美曼妙胴、体上的欢愉,不知春宵几刻,落红几许,蓬门今始被君开,潮起潮落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这一夜干姜真的疯了,疯狂的彻底,好似挣脱樊笼的凶兽,好似冲破河坝的洪流……
夜策冷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眼帘处尽是绝望的泪珠,第二日大早,干姜看她梨花带雨的,便道:“大小姐你哭什么,我娶你还不成吗?”
夜策冷怒喊:“你滚,我今生再也不要见到你这张脸!”
“哦,行,那你把眼睛闭上”,干姜一本正经的道。
夜策冷却忽然一愣,疑惑道:“你又要做什么?”
干姜歪着头看着窗外,正襟危坐道:“我看天色还早,距离陈小狗和黄老邪来接你还有一段时间,我寻思着咱们是不是还能再来一次”。
“你还要……”夜策冷睁大了眼睛,不过在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她脸色涨红无比,直接歪过了脑袋,任由干姜扑将上来,又是一番激烈的征战!
这一战胜负未分,干姜提前给黄子邪和陈笑枸传了书信,命他们来接夜策冷回去,当然他也想过将夜策冷留在青蛇部落,只是他知道夜天玄布置在魔鹰的影卫众多,一旦夜策冷离了魔鹰部落,这些人的安全势必受到威胁。
再者说了,他也没把握说服夜策冷,这世上唯一能让夜策冷臣服的除了昨晚上的自己,还有一个就是传说中的邪子,只不过现在邪子的影子他也没见到。
黄子邪和陈笑枸如约而来,待见到干姜那张贱地让人想吐唾沫的脸时,他们就明白了,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连吃败仗,跟这小子打仗,谁去了也是输,当你跟他用兵法的时候,他已经研究出新的战术来了,当你采用新战术的时候,他已经不打算跟你讲战术了。
黄子邪和陈笑枸带着夜策冷走得时候,干姜再三嘱咐,大小姐是已经是他的人了,要他们好生照顾,等他找到邪子了,就带着邪子断了墨天奇的老窝,明媒正娶大小姐,可把黄子邪和陈笑枸这两兄弟恶心的不轻。
再之后青蛇部落与魔鹰部落的战争时常发生,干姜却一改往昔的容貌,换了一副华发双鬓的老头儿样子,不过战场上结果还是一样,他们只输不赢,被姜小儿耍的团团转,小姐出战也是一样,只不过输多胜少,几人一在战场上碰面,干姜便大吹牛逼,叫嚣着,怎么样,大小姐高兴了没,本侯爷故意让了一阵给她,她可得惦记着本侯爷的好,离墨立羽那个娘娘腔远一点。
……
往事历历在目,干姜一直叫嚣着要弄死墨立羽,立羽公子果真就死了,只不过死在了七星狼王手上,而今干姜又替七星狼王办事,墨立羽的死愈发让一众夜氏门生怀疑会不会又是干姜捣的鬼。
那药物发挥作用,黄子邪还真扯去了干姜的脸皮,五花大绑带到了夜策冷面前,鹰无敌和羽部将士顿时傻眼了,干姜向来以苍老的面目示人,一头灰白头发,给人初见的感觉便是老沉持重,胸腹间自有千壑,但与他相熟以后,大家便看穿了此人的伪装,这老贼从来是个只占便宜不肯吃亏的主儿,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斤斤计较,最主要的是只要狼王不在,他们一群人相处的时候,他总是蹦跶的最欢快的一个,充满了精神与活力,聚众赌博,偷偷带着人出去狂窑子,听土留春说过一事,据说干姜到了齐国的香馆里,点了一个美人,办完事以后,就开始给人家讲大道理,最后整的那姑娘痛哭流涕,愣是没收他钱!
而当眼前的干姜庐山真貌展示出来的时候,鹰无敌瞬间就明白了,这他娘的哪是个糟老头子,分明就是个贼眉鼠眼的小年轻,虽然长得不难看,但那一双眼睛满目淫邪,实是猥琐两个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干姜被一众影卫一阵折磨之后,双腿一屈跪在了夜策冷面前,夜策冷眼神冰冷,眼眸中透着杀机,冷声问道:“干姜,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
干姜一愣,随即猥琐的笑了起来,说道:“大小姐,我都是你的人了,咱们不用这么见外吧?”
他一边赔笑说着,一边就要起身,夜策冷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随即话锋一冷道:“跪下!我没叫你起来,你就跪好”。
一声冷喝,吓得干姜又老实跪倒在地,只听夜策冷徐徐道:“干姜,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不是说我胸大无脑永远也赢不了你吗,怎么今天沦为阶下囚的人却是你?”
夜策冷享受着胜利者的高光,干姜直接道:“败局已定,大小姐难道就只想过过嘴瘾,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大小姐你是舍不得杀我的”。
“哦?”夜策冷唏嘘了一声,转而道:“你怎知我不会杀你,这几年你我各为其主,魔鹰部落不知有多少妖魔死在了你手下,就是影卫也有不少”,说道此处,夜策冷目光一寒,沉声道:“你手上沾满了魔鹰部落的鲜血,你忤逆爷爷的心愿,背叛邪子,你凭什么说我不敢杀你!”
干姜一瞥夜策冷满目杀机的架势,随意道:“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吗”。
“你……”闻听这话,夜策冷气的脸色都青了,“唰”一声手中露出一把寒光灿灿的长剑,直接落在了干姜脖颈上,似乎下一息就要横切出去。
这一刹那,夜策冷周围二十余人都愣住了,陈笑枸赶忙惊叫道:“大小姐,三思啊!干姜虽然罪无可恕,可他学识渊博,就是老头子当年也对他青睐有加,何不让他重回魔鹰,戴罪立功!”
黄子邪道:“是呀,大小姐,我们后面还有更大恶仗要打,人族真正大强者还没出现几个,正是用人之际,大小姐剑下留人!”
马六道:“姜小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大小姐赔罪!”
周围一众人跟着附和,夜策冷妙眉间夜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她眼睛冷冷盯着干姜,给了干姜一个台阶,等他心服口服的向着自己低头。
可是她这一看,发现干姜戏谑玩世不恭的神情里哪里有半分要屈服的样子,只听他悠悠道:“还有恶仗要打,你们真打算要乘着蜀山论道去攻打蜀山啊,愚蠢啊,何其愚蠢!”
他这一开口,顿时叫周围几人一愣,如此秘辛便是魔鹰妖魔也只有影卫才有知情权,哪知干姜随后便说了出来,夜策冷脸色微微一变道:“你……你怎么知道?”
干姜不做正面回答,继续道:“据我所知,墨天奇不知从哪里偷学了吞天噬元功,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头子给他的,杀了烈伯和殷百媚之后,他实力暴涨,自诩有跟浩土神圣掰手腕的资格,只是浩土神圣何止一人,这一战东神天机和左无邪都不曾现身,就是玄武门也没人出现,你们觉得这些首屈一指的大强者就不会在蜀山出现吗,退一万步讲,墨天奇的修为已然登峰造极,能够降得住东神天机和左无邪,可惜啊有一个人这一回也将出现在蜀山之上,若是左无邪遇到此人,只怕还敌不过人家一只胳膊,你觉得有这种人在蜀山上,你们费尽心思兴师动众的要攻打蜀山,能有几分胜算!”
闻听干姜的话,夜策冷断然道:“这不可能,邪子已臻至天人归一的巅峰之境,谁还能与他一战,况且除了邪子,还有万里春秋雁北邪和魔尊灵广王,以及当年爷爷带在身边的六大巨灵神者,岂能没有胜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人,难道你是说鲛夕落,她既然走了,又怎么会回来,或者是妖帝云主!”
说到此处,夜策冷脸色微微一怔,随即又摇头道:“这也不可能,妖帝与猿左棠交好,怎么会涉及到东土的纷争中去!”
干姜知道夜策冷所谓的巨灵神者,便是当初巫祖智者自中荒带回到东土的巨人族六位强大首领,只不过这六大巨灵神者并非活物,却是以鬼巫秘法练就的召唤傀儡,有着不亚于仙人的神魂战力。
夜策冷正强自说服自己,干姜毫不避讳道:“恭喜大小姐,你猜对了,那人不光是神圣榜第一的妖帝云主,更是昔年的蜀山叛徒蓝魔,而且就在前不久,他曾眨眼间杀了二十四位仙人巨擘,他与蜀山颇有渊源,且按照你们的计划,是想在六月初六将蜀山上的所有人一网打尽,你说他会坐视不理吗?”
尽管夜策冷心中出现了一抹疑虑,但她依旧笃信巫祖预言中的邪子,便是墨天奇,是以她坚定无比道:“就算妖帝云主去了,那也只不过是邪子登顶巅峰的一块铺路石罢了!巫祖预言在先,天碑戯语在后,到了此时,干姜,你还不肯相信吗?”
这一回干姜出奇的没有反对,甚至眼眸中出现了一缕肃然,他微微一回首瞥了一眼鹰无敌所在的人群,那里有一人正望着他透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于是干姜沉声道:“我信!”
此言一出,夜策冷也是一愣,头一回见到干姜不反对自己,难道他突然就想通了,这不可能,这个卑鄙下流的家伙怎么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果然,跟着她就听干姜说道:“巫祖预言邪子降世,天碑双面戯语,一曰帝子临尘,一曰邪子乱世,我等九黎妖魔自是以邪子为尊,只是这邪子并不是娘娘腔他爹,真正的邪子,已经被我找到了!大小姐,你可还记得,我说过待我找到真正的邪子,就端了墨天奇的老窝,再来明媒正娶大小姐,我想,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该成婚了!”
这一席话直叫周围影卫和夜策冷目瞪口呆,而就在干姜说话的时候,他身上麻绳节节断裂,身子倏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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