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长时间踪影全无,一重新出现就带了个陌生人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穿着这样一声野蛮人的皮衣到水晶之都来,你是觉得我这里还不够显眼吗?”
水晶之都的秘密贵宾房间内,从阴影中突然现身的夜影有些没好气地看着沙发中的仁爱之剑,还有旁边一脸无所谓地吃着茶几上零食的金发青年。金发青年也颇为好奇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就出现在那里的古怪女人。
“不要介意,这位是我新收的手下德鲁伊菲尔,绝对忠诚,绝对能干。只是他从小生活在蛮荒之地,所以我特意带他来这种花花世界开开眼界。如果你对他的穿着打扮不满意,不妨送一套合称的给他吧。而且我已经帮你们做了这么多工作,是不是应该把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奥术资料和资源给我呢?”
“没有问题。不过你到底要什么类型的资料和资源?”夜影在菲尔的对面坐了下来,她似乎也对这个怪异而异常英俊的金发青年有些兴趣,一双修长的大腿翘了起来,紧身衣下宛如雕塑一般完美曲线的身躯尽情展露着,只有头脸一直隐藏在那片似乎永远不变的黑暗中。
仁爱之剑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嗯…我需要让高阶神职者成为大法师的奥术资料。不是神职者重新开始转化为奥术师,而是在保有神职者本质的情况下成为大法师。”
夜影正拿起一杯果汁饮料在轻嘬,听了这话似乎是喷了一些出来,只不过都在那片黑暗中看不清。她顿了顿,用有些好笑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反问:“这怎么可能?你有点奥术常识好吗?你这要求就好像要乌龟长出翅膀来一样异想天开。”
“奥术师不都是自称奥术是万能的吗?死灵系的改造把乌龟青蛙都装上翅膀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仁爱之剑则是不以为然,连连摇头说。“不要让贫穷和狭隘的眼光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不是有个什么什么大法师说过吗,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你努力展开想象力,想一想有没有能牵扯到这方面的任何资料,如果你自己想不出来的话那就去回去问问你的上司和其他人吧。”
“问谁也没用。这不是想象力,这是胡思乱想。神职者和奥术师从本质上就已经有了不同,也许无知的平民看来神术和奥术都是一样的能发光发热制造各种奇怪的景象和效果,但从本质上已经有了根本不同,奥术是依托施法网络按照既定的程式编排法则,依照各种方式的编织造就出几乎无限的延展性,神术是直接沟通高维聚合体,原始而直接,从本质上来说力量比奥术更大,但是神灵这种高维聚合体的本质也注定了他们的能力更狭隘。他们的力量体系都完全不一样,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存在。如果说在初级阶段,神职者还有可能学会一些低级奥术的话,高级阶段就完全不可能了。高阶神职者的精神越来越倾向于神灵,大法师的精神则是于魔网融合。这就像从两个人从同一个地方出发去两个不同的村子一样,刚开始的时候还能互相说话互相看到,但随着越走越远联系就越困难,而当他们分别走入自己的目标之后那就更是不可能互相接触到了。你说要求在保有高阶神职者本质的同时又要成为大法师,这简直是要同时存在于两个村子中,根本不可能。”
“这也不一定啊。”一旁剥着松子的金发青年忽然开口。“你不就是用奥术的方式来驾驭神术的么?而且就算是黑夜女士的大祭司,对阴影法则运用也远没有你这样娴熟的。”
夜影像只被人戳中要害的野猫一样蹦了起来,原本只笼罩在她头脸处的黑暗瞬间扩大弥漫开将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漂浮了起来,好像一只随时要择人而噬的阴影怪物。
“什么?真的?”这边的仁爱之剑眼睛一亮,看向菲尔。“我就奇怪她明明是一个神职者,为什么能带领一群奥术师做这些事。看来你们德鲁伊的神棍感知还真是厉害啊。”
“这不是什么神棍感知,一看就知道了吧。她明明运用的是黑夜女士的权柄,但却丝毫没有一个夜女士信徒的自律,大大方方地在我们面前展露自己的存在,偏偏又把脸遮挡起来。而且我能感觉出她运用力量的时候并没有向夜女士祈祷,还在这里和你大谈奥术,这不是很自然的推断么……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办到的,不过帝国时代末期的奥术研究潮流就是如何利用和操控神灵的力量…”
“哈哈,听到了吧?我这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乡巴佬手下都能一眼看破,举一反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你马上去把我的要求给你的上司反映一下,让他们来想想办法。”
漂浮在半空,隐没在黑暗中的夜影无言以对。这两个人就好像完全没看到她剑拔弩张的模样似的,一个还是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吃着松子,还好像闲得无聊一样把松子壳折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一个还得意洋洋地对她指手画脚。
然后夜影也泄了气一样从半空中慢慢落了下来,笼罩全身的漆黑也收缩回了头脸之间。虽然被这个古怪的年轻德鲁伊一口说出了她身上的最大秘密,不过他们两人应该并不知道这其中包含的深层意思,现在看来应该还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真正让她泄气的是,她忽然发现就算她真要动起手来也没有半分的胜算。仁爱之剑不用说,这个能一眼看穿她的力量来源的德鲁伊似乎也不是她能对付的,她虽然不是真的神职者,但是所拥有的力量却还要胜过许多神职者,她能感受得到这个德鲁伊周围的风元素似乎有了生命一般,这是真正的大德鲁伊才能有的元素和生命共振形态。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背后组织真的就无法对付这两个人。组织的力量在奥罗由斯塔其实非常庞大,但运用上有许多掣肘和不便,她的身份微妙,但是实际权力不高,想要调动能对付这两个人的力量实在是远超她的能力,就连这个水晶之都的情报据点在组织内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地方,才丢给她做主。
何况这两人说不定还是她现在所能动用的最大战力了。看看这两个怪异家伙还完全是一副没事的轻松模样,她泄气之余心中又有一股闷火烧了起来,一屁股坐下来重新拿起一杯果汁闷头猛喝。随着心中的火气被果汁的凉意浇熄了些,一些想法也慢慢冒了出来,她转而看着仁爱之剑,用点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好吧,你说的也没错。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哦?”仁爱之剑的眼睛也是立刻一亮,拍掌。“你看,这不就是了。冷静下来放飞想象力,你的智商就能重返高地。”
“许愿术。听说过吗?”夜影淡淡说。“用这个奥术,也许可以办到你所说的事情。”
“没有......”仁爱之剑老实摇头,对这个名词显得有些愕然。“而且怎么会有这么不...奥术的奥术名字?难道奥术不是逻辑严密,严格按照既定方程式运转的么?怎么还有这么巫术气息浓郁的名字?”
“那是定序型奥术的终极形式。”一边吃光了松子,开始剥花生的菲尔说。
夜影好像呆住了,虽然看不出的她的神情,但她就是那样端着一个喝空了的杯子完全不动弹。仁爱之剑也是颇为惊讶:“嘿,你居然知道?连我这个一直以来苦心学习奥术的天才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你一个德鲁伊却知道?”
“因为我有一个奥术师母亲。”菲尔一笑,露出白玉般的一排牙齿。
“那么那到底是什么?”
“...还是让这位女士给你解释吧,其实我也只是单纯地知道个概念而已...”
“...好吧...”夜影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金发青年的身上挪开,重新放在仁爱之剑身上。“那么定序术你应该是知道的。”
“这个当然。”仁爱之剑点头。“设定一定的条件来触发其他奥术的奥术。”
“在你目前所能接触和学习到的奥术中,看起来这就是这样。”夜影点头。“不过那些设定机械式条件的次级定序触发术,只是姑且冠以那个名称的低级仿制品。真正的定序术至少也要是七环之上的法则性奥术,因为它的核心是‘概念化法则’和‘因果序’,这可是和对神灵的研究并称为最高端的两个奥术领域。次级定序术设定的条件只能是‘受到冲击’‘体表感知温度达到一百度以上’这样机械性的条件,但真正定序术就可以是‘受到恶意攻击’‘受到火焰攻击’这样的概念化条件,而防止一些意外触发。这看似一样,但本质却是完全不同的。定序术的环术越高,所能设定的条件就越复杂,而当这种对概念和因果的推演计算积累到更高层次以后,就可以开始进行一些反向的操作,这就是许愿术。”
仁爱之剑点点头表示明白:“不再是被动地接触因果和概念,开始主动地去梳理利用吗?倒还真是奥术师的风格。”
“因为涉及‘因果序’,这是公认的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奥术。最低级的次级许愿术也是九环,传说中的大许愿术是十一环。但这也是唯一无法准确预测结果的奥术,因为使用者和使用愿望的不同,通过因果序和概念法则反馈回来的结果也不同,其中的反馈机制非常地复杂,即便是专门研究定序奥术的大法师也无法准确判断。理论上,这是可以达成任何愿望的奇迹术,但也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曾经有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拼尽家财换取了一个九环的许愿术,希望得到一个成为奥术天才的机会,结果奥术造就出了一瓶神奇的炼金药剂,他喝下之后真的从此在奥术学习上一日千里,还机缘巧合结识了一位皇子受到皇室的重用,最后立下大功劳真的振兴了家族。但更多的是像许愿获得永恒生命的奥术师直接成为了一尊没有了意识的肉身魔像,许愿获得某个女人的芳心结果是自己为那个女人挡住了来自敌对家族的致命刺杀,只能临死前看着那个女人为他留了几滴眼泪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但无论如何,你所许下的愿望肯定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反馈,所以这个奥术是一定有效的。而且我们组织中确实还存在这样的奥术卷轴,如何,你要不要试试看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仁爱之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种完全无法预测结果的东西,好像是给走投无路的赌徒准备的。
“其实这东西没那么复杂的,我建议你可以试试看。”一旁的菲尔又开口了。
“这又是你母亲教你的?”仁爱之剑瞥了一眼。
夜影也忍不住诧异出声:“这位菲尔先生,你的母亲看来很了不起啊。能对因果序有相当的认识和见解,这可是最顶尖的奥术领域。看你那一头闪耀的金发,请问你是出身自哪一个悠久高贵的家族……”
“不,关于这个奥术我母亲也只是和我提起过而已,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菲尔淡淡回答。“只是如今我作为德鲁伊,看待这个的视角和你们不一样。这个奥术在你们奥术师的眼中是魔网引动各种概念法则在因果序的洪流中不断反馈,复杂得需要几百个大法师运用奥术序列来记录和研究,但是在我来看很简单,这奥术的本质就是扰乱世界之风,使其按照施术者自身的意愿发生一定的偏斜。不管那些结果看起来怎么千奇百怪,本质上都是世界之风被扰乱后的乱流的具现化,世界之风偏斜的总量应该是一定的……”
“请等一等…你所说的世界之风是什么?”夜影示意无法理解这些神职者的词汇。“…命运。用你方便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这个。”
“这不过是神棍们蛊惑人心的无稽之谈罢了。”夜影嗤笑了一下。“哪里会有什么神秘力量预先注定一切无法更改的事情?”
“并不是注定一切无法更改,而是这个世界本身的流动是有一定的倾向性和规律的,就如同四季交替一样。奥术师总是习惯把一切都依托魔网,放在技术层面剖析事物,却不知道那狭隘的视界是永远无法看到世界的真相。其实‘因果序’这个概念其实就说明奥术师也知道了事物本身有超乎常理的更深层次的联系,但是他们总是想把一切在魔网中揉成细碎来逐步认知,却不知道这就像把人切碎了来分析这个人的性格和气质一样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事情……”
“对不起,我对和神职者辩论毫无兴趣。”夜影率先摆了摆手,拿起旁边的果汁。“你们继续讨论吧。”
“……对不起,倒是我习惯了。”菲尔也很有风度地耸耸肩,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总的来说,这个奥术应该是不会造成世界之风本质上的改变,只是有一定程度的偏斜。比如像是那个乞求成为奥术天才的法师,其实就算不喝下那瓶药水,他的奥术成绩大概也不会差,关键是他后来应该也依然会被皇室看重成为一个大人物,那瓶药水起到的作用应该只是锦上添花。而那个变作肉身魔像的奥术师,原本的寿命应该也已经快走到了尽头,所以反馈回来的效果就是单纯地延伸他肉体的生命,吹拂过他身上的世界之风依然是停止了。”
“那照你这样说这奥术其实就是个废物。”仁爱之剑眼睛一瞪。
“不,应该依然会有一定程度的偏斜和乱流。我觉得如果掌握好许愿的范畴和技巧,改变风向不可能,但能造成一个小范围的助益乱流还是可以的。比如你所要求的那个神职者的同时能成为大法师,那是不可能真的做到,但是让世界之风帮你创造出一个另辟蹊径的方法,不管是奥术还是神术还是魔像药剂什么的,做到一小部分也许是有可能的。”
听了这话,仁爱之剑眼珠子转了起来,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菲尔看了又忍不住一笑,问:“你问这个古怪的办法,难道是用在你自己身上的?你是想成为一个大法师?那么请问你是信奉哪一位神灵的神职者?”
“我就是爱与正义的化身,不须信奉任何一位具体的神明。”仁爱之剑怪眼一翻。
“你的灵魂强度和形态是不可能融入魔网的。”菲尔不置可否地一笑。“不过利用好许愿术也许能有个折中办法。当然,这只是我这个德鲁伊一厢情愿的片面之见,不一定真是这样的。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可不要怪我。”
“你这样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结果最后却是这样一副推脱责任的口气,真是莫名地让我感觉到亲切。”仁爱之剑伸手临空一戳。“不过不愧是我忠心又能干的手下一号。你这些分析解说实在是很合我的心意,我决定就用这个办法来试试。夜影小姐,那就麻烦你快点去把你组织里的许愿术卷轴给拿出来吧。”
“你在开玩笑?”夜影冷声回应。“我承认是答应过你给你相应的资源和酬劳,我也承认组织里是有许愿术的卷轴。但那可是十环奥术。你明白十环奥术的价值吗?即便那是最不稳定,最没有实用性的十环奥术。凭你现在作为外聘雇佣兵对我们组织的贡献,是绝对不可能值得起用这个卷轴来回报的。”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何况凭目前我的权限也没资格动用十环卷轴。”
“那你说那么多的废话来是什么意思?”仁爱之剑双眼一瞪,忽然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啊,我明白了。你是暗示我自己动手去你们组织或偷或抢,是这样吗?”
“你如果自己想找死大可以去试试,我会告诉你地点的。”夜影冷冷说。“我的意思是,作为纯粹的外聘人员想要得到这样程度的奥术宝物,你必须得立下足够大的功劳。”
“难道之前我帮你们做的那些还不够?”
“不够。虽然你完成得很不错,但并不值得十环奥术这样的奖励,何况你已经拿取了相当数量的水晶宝石作为酬劳了。”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
“现在组织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分发到我这里来了,上面点明要你来参与其中。这个任务其实也很简单,并不需要你再去潜伏什么装神弄鬼之类,只需要你好好配合一下,就可以发挥你的特长尽情地打个痛快,顺便还有无数的鲜花赞誉,醇酒美人等着你去享用。”
“一般来说把条件讲得这么好听的肯定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就直说吧。”
“……战神殿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的比武大会,已经内定你是今年的冠军斗士了,他们想请你加入战神殿,还想大大地宣传你,让你成为有史以来最有名最成功的冠军斗士……”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候,风吟秋已经来到了位于奥罗由斯塔的外城区中,上次见到仁爱之剑的那个神州人黑帮‘洗衣帮’的据点。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碰头地,虽然他们如今也可以用‘短讯术’这样的奥术在这样不算太远的距离上交流,但阿德勒法师提到过,奥术学院监察序列可以随时监听到这种低级奥术的消息,所以他们也不愿意多说,只是给仁爱之剑发了个消息就来了。
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对于风吟秋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他都没用奥术就轻轻松松就绕过了周围的洗衣帮帮众,直接来到了那栋曾见过仁爱之剑的屋子中,但仁爱之剑没看到,却看到了从使节团中消失不见的张家老丈。
“这……风先生?你为何在此处?”正坐在桌前喝着一壶香茗的张老丈看见突然出现的风吟秋,自然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茶水顺着胡须全流在了桌上。
“我和无敌兄约好了在此见面,不料张老丈也在。”风吟秋随便拱了拱手。其实想想,这老滑头出现在这里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张家在奥罗由斯塔中的关系势力显然不可能去接触什么上层人物。
“哦,无敌先生也回来了么?好,实在是太好了……”张老丈忍不住喜动颜色,连连点头。能让这城府颇深的老头情不自禁,也说明了如今的局面确实糟糕。“有你们两人坐镇,便一切都好说了。这么说来无敌先生也是快要回来了?那好那好,老朽正好就在此等候。”
“对了,之前我便有一事想要劳烦风先生。此事也向李大人提及过,只是后来事务繁多,大概一直没来得及和风先生提及。此时在此处碰见风先生,当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眼看这老头一张脸似乎是要笑烂一样,风吟秋也纳闷,便问:“到底是何事,张家老丈直说便是,能帮的风某自然会帮。”
“是这样。老朽家中有一小孙女顽劣不堪,疏于教化,但常在奥罗由斯塔四处奔走,对于那些欧罗庶务甚是熟悉。老朽便想让她拜在风先生的门下做个记名弟子,一来能借风先生之手替老朽管教一下,二来也能让她替风先生处理些欧罗庶务。风先生如今是我大乾使节团的领头人,与那些欧罗贵族来往,怎能没个人帮忙处理些琐碎事物。”
“这个……”没想到这老头会提出这样个事情来,风吟秋也有些发愣。这事照理来说也是没错的,如果他要以官方身份和因克雷还有其他欧罗势力打交道,有个熟悉欧罗庶务的自己人帮忙那自然是省心省力许多。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张老头要把自己的孙女塞到他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张老丈看他没直接拒绝,也喜滋滋地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之后就带着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风吟秋看了又是一愣,这少女身形高挑,容颜极为秀丽,正是之前见过的张羑里。
“这不是羑里姑娘么?”
这次轮到张老丈一愣:“风先生怎的认识?”
“风叔叔好。”张羑里这次再没上次见面那么自如,面上略带着点无奈之色,用极为端庄的姿势向风吟秋屈膝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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