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人墨客,是顾天佑比较羡慕嫉妒恨的一种人,作为资深半文盲,情怀这东西从来不是天佑哥的菜。所以只好对这帮闲的蛋疼舞文弄墨混饭吃的家伙嗤之以鼻。同样的景致,在自己眼中便只是白龙江水哗哗流,芦苇白花遍地开。到了人家谢飞白和孙京飞哥俩眼中,三言两语便满满的诗情画意了。
一叶天下皆秋凉,此时江边芦花,飘絮如雪,确实很美。
谢孙二人,此刻正泛舟江上看那芦花。孙京飞笑着说:一壶酒,半本闲书,两个骚人,一舟墨客,漂泊江湖间,何其自由自在!谢飞白回:临江,临风,临秋雨,激荡天地间,小酌微醺后,将苍穹揽入怀中,枕星辰日月,哈哈,千古何忧!
顾天佑妒羡的看着,觉着自己身上就少了这么两根雅骨,怎么也装不出这种风致来。龙剑梅陪着八叔公站在江边看着小游艇上两个人在那里煮酒论江湖,悄声问道:“要不要把那小艇打沉了,看这俩假斯文还有没有心情在这里装大瓣儿蒜?
“你这是焚琴煮鹤,宰了西施包饺子。”顾天佑深沉的:“这叫文化范儿,咱们的盘子越来越大,不能总是打打杀杀的。”
小龙女撇嘴道:“狗屁文化范儿,就这种人骨子里其实最骚晴,菲菲姐说那些春宫招数都是这帮文化人研究出来的。”
顾天佑拿这纯天然小美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别人说这话叫粗鄙,到了她这里便成了心灵通透信口无碍。
小龙女又说:“还是我干爹说的好,越是有文化的人就越反动,古往今来,什么坏事儿都是这帮子读书人想出来的。”
她口中的干爹就是明王。从远东回来的半路上认的,爷俩性情相投,在飞机上明王就提出来要结拜为异姓兄妹。顾天佑觉着这事儿太荒唐了,就建议说不如拜师父。小龙女说我师父是乔和尚,虽然他罗里吧嗦没啥大能耐,但她不想再拜其他师父了。于是就改成认明王做了义父。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指导她的修行,那便非明王莫属。
“你干爹说的话也未必全是对的。”顾天佑拉着她的小手说道:“文化是一个民族的魂,土地是这民族的魄,自古便有文死谏武死战的说法,如果说咱们这些习武的是烈魂,他们这些读书人便是这民族的英魂,你可不要小看这俩人,就刚才开会,包括你义父在内,那么多能打能杀的家伙,却没一个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的。”
龙剑梅嘻嘻一笑:“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也听不懂,我就喜欢琢磨一件事,便是怎么打仗,那个什么吴登云要是想打仗就让他来好了,真要打起来,三个小时内先吃掉他的第五师,然后包围东部联军司令部,围而不打,在仓屋岭设伏等着他手下北部联军自己钻口袋,最多一个月我保证能打的他服服帖帖。”
顾天佑嘿嘿一笑:“你倒有自知之明,没说要打到奈比度去,真要是让你打这么一仗,这个吴登云从此便彻底倒到合众国那边了,然后国内就会切断对咱们的供给,估计特战师提供咱们的那批退伍老兵也得撤回去一部分,从此咱们就彻底成了孤悬海外没爹没娘的孩子了,而吴登云吃了亏肯定还得报复,他自己不成就得拉上苏丹瑞”
“哎呀,你快别说啦!”小龙女忽然一转身吻了上来。顾天佑顿感口舌香甜,沁心润脾。唇分,小丫头嘟着唇道:“最讨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复杂关系,我懒得听你念经,反正你让我打谁我便打谁就是了,不管是南边还是西边,保证能够战而胜之就是啦。”
顾天佑笑笑,说:“战争是政治的延伸,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只会打那叫穷兵黩武,是取死之道,只讲政治说道理那是纸上谈兵,也是不成,所以我才不惜一百亿请他来,你想想看,苗老师对天佑城的贡献能值多少个一百亿?”
小龙女道:“就凭他能跟苗老师比?”
顾天佑笑道:“能不能比还要看看再说,怎么看?还得从事儿上见真章。”
游艇靠了过来,放下舢板,孙京飞当先坐轮椅来到岸上,冲着顾天佑一抱拳,笑道:“又见面了,顾兄远东之行看来大有所获,兄弟在这里向你道喜了。”
这货眼光还真毒辣,顾天佑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在武道上有所进益一事,还礼道:“多谢孙老兄吉言,不过我倒是有点糊涂了,之前我让他们送你离开,你宁愿画地为牢也不肯走,咱们既然阵营有别,你又是主动留下的,似这般自在散漫可有点说不大过去吧?能不能跟我说说是谁允许你这么自由活动的?”
果然环境是最好的老师,跟这文化人说话,天佑哥觉着自己的言谈举止都多了几分雅意。
“是我允许京飞兄自由活动的。”稍慢一步上岸的谢飞白说道:“怎么?委员长不喜欢我这么安排?”
顾天佑的职务是天佑城军事委员会的委员长,所以才会有这么个如雷贯耳的称呼。谢飞白这么叫似乎还含了一丝打趣戏谑的意味。顾天佑不悦反问:“谁许你的权利随便安置这么重要的犯人?”
谢飞白道:“京飞兄是自愿留下的,我以为不该归纳为阶下囚,至于权利嘛,我只是邀请京飞兄泛舟白龙江欣赏秋景,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顾天佑竟无言以对。
谢飞白笑着又道:“你是老大,京飞兄的事情自然是你做主,不过你亲自来找我应该不是为这事儿吧。”
顾天佑道:“要不你猜猜是什么事儿?”又道:“人家说书讲古,刘伯温诸葛亮都是能掐会算未卜先知,你这个军师该不会跟王崇文那假半仙儿一样也是蒙事儿的吧?”
谢飞白看一眼孙京飞,后者笑问:“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不必,你这人虽然有点无赖,但总算还够不上一卑鄙小人的层次。”顾天佑摆手道:“我正打算跟他谈完就跟你聊聊,问问你为什么赖在我这里不走。”
孙京飞挠挠鼻子,苦笑:“这算你的一句夸奖?”
顾天佑很肯定的:“对你来说肯定算是了。”
小龙女按捺不住抿嘴笑了。
孙京飞看了她一眼,叹道:“都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真他吗是至理名言,龙剑梅,你敢不敢推你京飞大哥去那边溜达溜达,跟我聊一聊你菲菲姐的近况?”
小龙女看了看八叔公,顾天佑点点头示意她去吧。这才推了孙京飞离开。
谢飞白看着二人远去,叹道:“真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京飞兄也是妙人。”
顾天佑道:“丫跟你一样傲娇的性子,都几把混到爹爹不亲,妈妈不爱的地步了,还他吗一身傲气骨头。”
孙京飞显然是未作出决定前,不想听到天佑城的核心机密大事。所以故意走的远远的。
谢飞白道:“你刚才让我猜猜找我什么事,我就胡乱说几句,你姑且听之。”
顾天佑道:“我洗耳恭听。”
谢飞白道:“前天宝蜡措遇刺,缅东局势动荡,因为跟龙兴会闹翻,导致天佑城在国内的根基不稳,而你现在是乱麻一团,千头万绪难分主次轻重了。”
顾天佑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跟龙兴会闹翻的事情?”
谢飞白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把自己卖给了你,总该对你的对手有些了解。”
顾天佑道:“你找孙京飞就是打听这些去了?”
“我打听到的比你想象的更多。”谢飞白道:“陈芝寒是个很复杂的女人,孙京飞虽然是她的儿子,但对这个母亲并无多深的感情,而当初陈芝寒之所以会愿意跟孙明申生儿子,其实是为了借孙家的势为龙兴会回京铺路,这个女人真正喜欢的男人其实是王宪,可惜王宪对她从来不屑一顾。”
顾天佑有点小惊讶,问题貌似有点复杂啊。问道:“这些都是孙京飞跟你说的?”
谢飞白点头道:“京飞兄是个志气高洁之士,他很清楚母亲对王宪因爱生恨的情感,更知道父亲孙明申对母亲的一片痴心,甚至不惜违背原则给陈芝寒的计划提供了很多方便,李天一和陈芝寒是合作拍档,而他之所以拜在李天一门下,其实是李天一和陈芝寒之间为了争取彼此更多信任的一个条件,京飞兄认为李天一是个疯子,但同时也是个绝世天才,他一直致力于复活李抱朴,之所以处心积虑对付林宏瑾,就是为了得到一门奇术。”
“复活李抱朴?”顾天佑吃了一惊,一直以来都认为在李天一那副躯壳里边,占据主导地位的是那个李老怪,忽然听到新的版本,不免有些讶然,奇道:“这可真是头一回听说。”
谢飞白道:“孙京飞说李天一不但是修行界的旷世奇才,更是一个科学界的鬼才,这些年龙兴会搞出很多科学专利,尤其在基因工程技术方面更是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果,当年李抱朴坐死关冲击天门,失败身死,嗯,你知道冲击天门是什么意思吗?我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啊?”
顾天佑听到正感兴趣,道:“你是长在红旗下,洗脑教育下的产物,跟你说你也很难理解,接着说就是了。”
谢飞白不忿道:“你这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虽然是无神论者,却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客观存在而科学暂时不能解释而已,并非全都是迷信胡扯。”
顾天佑道:“我也是无神论者,我们这个圈子里常说的神其实就是我们身体里的另一个真正的自己,这个神每个人都有,人们欣赏艺术,创造奇迹都是靠这个神,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吗?”
谢飞白道:“就是灵魂呗。”不客气的:“我没你想的那么唯物,你也许不知道,我一直以来想要复原的永乐大典,里边很多关于古代中医养生治病的基础理论比你解释的要更玄秘难解,不过却让我笃信不疑。”
顾天佑最受不得就是人家掉书袋,眼看谈话方向要变,连忙阻止道:“打住,咱们还是言归正传接着说陈芝寒和李天一。”
谢飞白一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这老板知道,我这个员工一直在努力与你同步。”然后接着道:“十五年前,李抱朴死后,李天一一方面把这个消息秘而不宣,另一方面开始勾结陈芝寒策划对付林宏瑾的局。”
顾天佑道:“他为什么要等了十五年才动?凭龙兴会的实力,没有必要等这么久吧?”
谢飞白道:“京飞兄也谈过这个问题,说是李天一需要做一些特殊的准备,这里头涉及的东西挺玄的,说了我大概也理解不了,所以他没说我也没问。”
顾天佑道:“你接着说,孙京飞说李天一是个疯子,为什么这么说?”
谢飞白道:“李天一笃信许多宗教提出的灭世论,他研究科学,玄学,孙京飞认为他最终的目的就是灭世!”
“灭世?”顾天佑质疑:“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佛祖上帝阿拉真主还是太上老君鸿钧老祖?”
谢飞白道:“李天一是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同时也是个科学狂人,孙京飞跟我说他用活人做实验研究僵尸形成原因,还曾试图复制通古斯大爆炸,他琢磨了一套破而后立大同进化的理论,并且为之制定了一个长远的计划,这些年一直有条不紊坚定不移的进行着。”
顾天佑凝眉沉思,又问:“孙京飞还跟你说什么了?”
“关于你那两个对手的事情,就只说了这么多。”谢飞白沉声道:“李天一和陈芝寒的事情其实可以暂时不必理会,王宪虽然把这俩人逼出了国内,但想要把他们在国内的势力清除干净则完全不可能,所以,咱们现在有一段宝贵的展时间。”
顾天佑道:“我虽然跟王宪定了三年内互不攻击的约定,但这个攻击仅限于武力方面的,龙兴会底蕴深厚,王宪在国内势力太大,他要针对我做什么,根本不需要拿刀动枪。”
谢飞白道:“这事儿确实不可不防。”说着微微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
顾天佑暗骂一声有病,一脸无奈的给他捧哏:“所以我专门过来听听你的高见。”
谢飞白略作沉吟,道:“天佑城在国内的基业是蒋小姐在掌控,我以为想要稳固局面,就不能如从前那般继续低调做事,当务之急是要迅打响知名度,办法我也想过了,其实这方面蒋小姐是有很大优势的,她那个美女公会涉足娱乐时尚和慈善等领域,以这个为班底,搞个影视投资公司,只要大笔钱砸下去,不愁名声不起,另外今上喜好足球,投一支球队也可以很快扩大知名度,总之,就是要拉一张保护层,借四海之名,权贵喜好为巩固之本。”
顾天佑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实际上影视公司我都已经成立了,只是还没大肆宣传。”
谢飞白道:“我刚才所说只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咱们得造一个神,不是那种坑蒙拐骗木雕泥塑的假神,而是慈悲为怀民心所向的这么一尊神,这个人不能与政治沾边儿,更不可以刻意去神话,而应该是在某个关乎民生的常见领域里登峰造极的人物,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顾天佑想了想,点点头,道:“就比如孙思邈,华佗之流,是不是这个意思?”
谢飞白点头道:“所谓枭者无道,雄必有德,古往今来,凡枭雄成事,必定人心所向才是立身根本,这个人便是给伏羲投资和老大你积德的。”
这才是真知灼见,顾天佑现在已经觉着那一百亿花的不冤枉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个人选我有现成的,明儿就把这事儿提上日程。”
谢飞白道:“说完了国内的事情,咱们再说说眼前的,缅东局势一触即,宝蜡措死的这个时机太蹊跷,分明是有人在故意使坏,我以为当务之急不是找到凶手,而是搞清楚吴登云究竟是怎么想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吴登云若是对咱们不存疑惑,这个使坏的人杀几个宝蜡措都没用,但如果吴登云确实对天佑城已经心存不轨,您就是明天便把这个凶手揪出来也没用,要搞清楚吴登云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还得从吴登黑身上入手。”
顾天佑这一天满脑子都是那个高朗德和宝蜡措之死,听了谢飞白的话,才陡然意识到自己把劲儿给用偏了。这一百亿花的太他吗值了。虽然这货嘴巴又毒又贱,但确实有真知灼见呀。
忙问:“你有什么好想法?”
谢飞白道:“第一我以为吴登云是对天佑城存有野心的,而这个使坏的家伙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在咱们内外基业都存在不稳定因素的时候搞出这件事来,第二,解决之道还是要先从内部开始,先是咱们的合作伙伴得敲打一下,曹旭父子就算没参与这事儿,也多半起了个通风报信,必要时里应外合的作用,怎么敲打你是老大你决定。”
顾天佑问:“还有吗?”
谢飞白道:“还有,必须想法子消除掉吴登云对天佑城的野心,我认为该分作两步走,第一步要通过吴登黑向他老子表明咱们的友好立场,收敛锋芒,合作敛财;第二步,跟国内一样也要造一尊神,不同的是这个神必须是那种玄玄乎乎能哄得很多人迷信不已的那种大神棍,要让吴登云相信他是天命所归,而你就是他的命里贵人,这样的人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这个谢飞白着实是胸怀锦绣呀,不仅有书本上理论的东西,更有通透世情练达人心的真知灼见。顾天佑立即决定采纳他的建议,至于人选嘛,他的话一说完,顾天佑便立即想到了那个最合适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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