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第二天晌午时分,李得一又看到了这名穿着打扮与金狼骑兵迥异的骑手从突辽大营中出来。
这回是白天,李得一总算看清楚了。这名骑手的穿着打扮,与范继品相似,都是平周人模样。这骑手一从突辽大营出来,立即就直奔西面洛都而去。
“难道是李家派来与突辽人偷偷媾和的密使?!!俺日恁酿啊,李寺乃,这回抓住证据,非先破了你这洛都城不可!”李得一瞬间大怒,赶紧爬起来跑到悍马那儿,翻身骑了上去。“往西走,俺得紧盯着山下那人,赶路就交给你了!”李得一拍拍悍马,一人一骡分工合作,沿着山路猛追。
骑着悍马在山中疾驰,李得一死死盯着山下这骑手的动向。就在李得一以为这骑手要赶奔洛都城时,在山下大路的一个三岔口,这名骑手忽然转道往西北。
“不是李家的?那能是哪儿的?别管那些,俺先跟紧了他再说!”李得一赶紧催悍马转头,继续在山中遥遥跟着这山下骑手跑。
到了半晚,李得一终于看清,这名骑手应该是要赶往洛都北面的撞令军大营,就是范国师儿子所在的那个营寨!
随即,李得一让悍马开始往山下跑!他决定冒险一试,在这名骑手赶到营地之前,将其截杀,看看他到底是在来回送什么至关紧要的军情!
此处已经远离突辽大营,李得一也不用再怕范国师埋伏高手狙杀自己。
大路上,天色已黑,这名骑手骑马跑一天,此刻已是满头大汗。他全然不顾胯下战马已经口冒白沫,仍在不停催着胯下战马再加快冲。骑手的双眼盯着前方终于出现在视野中的营寨,紧绷的心弦总算松开了那么一丝。只要进了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正在这时,忽然飞来一颗没把的流星!啪!一声,正中这名骑手的脑门。“啊呀”一声惨叫,这名骑手滚落下马。那匹上好的突辽马却浑然不觉,依旧在往前猛冲。
眼瞅自己躲在暗处,全力一石头砸出去偷袭,正中脑门居然都没把这名骑手打死,没有料想中的满脸桃花开,李得一也是略有些惊讶,赶紧抽出军刀,急催悍马冲了过去。
悍马冲过去时,这名骑手非但没死,还挣扎着要爬起来。本待一刀将其结果,李得一临时改了主意,让悍马猛力撞了上去!
随着骨头断裂的闷脆声传出,这名骑手被撞得飞滚出去十几步远,趴在第一上一动不动了。
李得一追上去,跳下悍马,先拿手试了试这名骑手的鼻息,现这人居然还没死。直到此时,李得一才现,这名骑手居然是个平周人,而且是气壮境大成的好手!
掏出捕缚绳,李得一将这名骑手手脚麻溜捆好,最终还不放心,又使刀尖将其手脚大筋都给挑了,这才去他身上搜索信件。摸了一阵,李得一找出一封使火漆封好的信件,收入怀中。然后跳上悍马,又赶紧去追那匹跑掉的突辽马。
最后,李得一牵着突辽马,将这名骑手搁在马上,骑着悍马返回了自家大营。一回到营地,李得一找到师哥,把怀里那封信掏了出来。
“师哥,俺逮了个平周人信使,给突辽人当走狗的。你看看这封军情里说的啥?要紧不?”
小刘团长伸手挑亮帐子里的油灯,接过信,拿起匕小心翼翼割破火漆,将内里信件取了出来。大略看了几眼之后,小刘团长叹了口气道:“这上面写的我看不太懂。”
“啊?给俺瞅瞅。”李得一急忙伸手接了过来。
结果他一瞅,怨不得师哥看不懂,自己照样也看不懂。这上面写的,全是突辽文字。这突辽文字是突辽皇帝建国之后,特命范国师造的,面世还没几年,突辽人都没几个认识的,这天下更没多少人懂。别说李得一和小刘团长,就是孙老医官来,他老人家也照样看不懂。
突辽皇帝虽然一直想把这套文字普及下去,但这几年他天天忙着征战天下,还真没多少工夫摆弄这事儿。
“师哥,咱看不懂不要紧,俺把那名骑手活着逮回来了,咱问问他!”说着话,李得一随手抄起木案上一碗凉开水,走到这名依旧昏死的骑手面前,扬手把水泼到他脸上。
“啊……”一声呻吟,这名平周人骑手缓缓苏醒,张开眼皮,就看到一个五官端正的年轻将军。这人眼睛鼻子分开来看,全都是正派人模样,但和在一起看,却越看越像个土匪模样。
李得一笑眯眯道:“你醒啦?还不太清醒?没事,俺帮你一把。”随即拿过一把小匕,往这人大腿上一扎,然后拔出匕,用自己手指头顺着刀口伸进去,使劲儿抠挖。
“啊!”凄厉的惨嚎声瞬间在营帐中响起。这名骑手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无比,疼得嘴唇直打哆嗦,豆大的汗珠直接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俺问你个事儿,你要说对了,俺就抽回这根手指头。你是替谁来回传信?”李得一把眉头皱着,故意恶声恶气问道。
这位平周人还有些骨气,居然硬咬着牙不说话。
“嘿,真行。这年头,有骨气的平周人可不多了。也真是奇了怪,一投靠突辽人,当了人家的走狗,就硬气了?俺还就不信了!”说着话,李得一加大力道,更加使劲儿用手指猛扣这人腿上伤口里的肉。
“啊!我说,我说。”
“当了走狗还嘴硬,真是找死。赶紧说,不然俺有一千种死法让你挨个试试。赶紧说,你到底给谁送信?”
“给师父和师哥送信。”
“放你娘的屁!俺师哥就在俺旁边站着呢!俺师父在定北县,连见都没见过你,送什么信?你当俺傻?”李得一勃然大怒,伸手就给了这名平周人一个大嘴巴子。
小刘团长在旁边咳嗽一声,红着脸不好意思提醒道:“他大概是说他的师哥和师父。”师父,师弟这样傻,可咋办啊。
“哦,啊。不好意思,俺对不住你。这样,俺自罚一个嘴巴子。”啪,李得一还真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说,你师父是谁?你师哥是谁?”
“我师父是突辽国的国师,家师名讳不能提及。”这名平周人吐出嘴里的血,含混说道。
“范国师的徒弟落俺手里了?!你是范国师的徒弟?!哈哈,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李得一听到这平周人的话,顿时大喜!
“你叫啥?为什么给范国师这个狗贼当徒弟?”
“住口,不许侮辱家师!”
“哦,俺的错。在你眼里,范国师确实是个好人,教你一身本事,还提拔重用你,让你有吃有穿有身份地位。你叫啥?”
“萧贵。我年幼时前在中神城沿街乞讨,那年冬天,差点被冻死在雪夜里。正好家师半夜匆匆回府,将已经冻僵在门口的我捡起。咳……”这名平周人咳嗽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显然之前被悍马一撞,他虽然勉强不死,心肺也被重创。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范国师让你传递什么消息给他儿子?”
萧贵闭上眼,摆出一副任打任杀的模样,不再开口。
“嘿,还真硬气。你师父踩着亿万平周朝百姓的尸骨爬到今天这个高位上,你这当徒弟的,还真维护你师父。他是救过你一命,你可曾见过中神城那无数惨死在突辽人马蹄下的百姓?说到这儿,俺心里就来气,今天算你倒霉,俺得在你身上撒撒气。”李得一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出门,派人叫来一名老兵。
这名老兵现在是后勤营管事,已经快五十了,是目前最老资格的威北营精锐战兵。他有一样拿手绝活,就是整治审问俘虏,就没有他撬不开的嘴,也没有他问不出的事儿。
不一时,老兵高守就来到了帐外。虽然已年近五十,但这名老兵还是中气十足,粗声粗气报告一声,小刘团长亲自撩开帐门,请这名老兵高守进来。
进帐一看,高守顿时就明白了,叫自己来,是要撬开被绑在凳子上这人的嘴。
李得一抬头说了一句:“这是范国师的徒弟,只要能问出他这次替范国师传递的军情,弄死也不妨事。”
老兵高守闻言,浑身就是一颤,然后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高守跪在地上辨了辨方向,朝着中神城方向,狄大帅的埋骨之所,邦邦邦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叨着:“大帅,您在天有灵,今天这死仇范国师的徒弟终于落在我老高手里了。且看我如何给您老报仇!略消您老心中的怨恨。”
狄大帅当年死前,最后吩咐家人把他的尸骨埋在中神城外的定风坡顶上。他要守在中神城旁,看将来突辽人如何将其攻破,看着窦家皇族是怎么个下场,看这满城的豪门权贵,落得何等凄惨境地。
高守知道狄大帅的死是范国师在背后主谋,还是孙老医官与他们说的。
原本,在威北营仅剩的一干老弟兄心中,此生两件大憾事,一是到底也不知道狄大帅的仇家是谁,二是没法亲手给狄大帅报仇。
这些年来,定北守备团有钱之后,孙老医官开始暗中动用大把枚金银钱,把以前散落在各地的老弟兄全部联络起来,暗中调查狄大帅当年被诬陷下狱的真相。
功夫不负苦心人,已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位神秘莫测,在中神城现身数月即消失不见的贾先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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