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鲜血沿着它的鼻尖流淌下来。
若不是恰巧到了蜕皮的时间,也不至于让个小女娃娃伤了,头顶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然而脑子里仍是一阵阵钻心的疼,有点不太对劲。
它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唏希簌簌,待骇人的气息渐渐远去,树洞里藏着的一只布袋渐渐膨胀,化成了蚕宝一般的活物,咕唧一声蹦下地,接着甩了甩小脑袋,弃开枯叶张开嘴……
浩瀚的星空占据了整个世界,分布着无数炫丽多彩的星系,地行星划过一道道光轨,绚丽无比,期间又漂浮着无数的尘埃。
这便是她看见的。
她悬空在一片星云之中,一颗巨大的星球朝她远远行来,带着神秘紫红的轨道绕过她身后又渐渐远去。
星球上蓝红相间,云海瞬息万变,偶尔浮现下方大片大片的绿。
睿智、深沉、沧桑……仿佛已经这般行了亿万光年。
她愣愣伸出手,隔着虚空抚摸着它,一股熟悉之感由心而起,它等了她多少年?
而今终于找到了。
她眼里浮现一丝笑意,便是这个念头,是的,她此刻正处在乾坤袋之中。
这时只见虚空中破开一条通道,一股牵引力将她拉了出去。
“少主,柯家名下的岛屿都已经看过了,没有找到您说的那个人!柯家因为这个已经很是不满,这~”
说话的正是白家资历最老的管家白釉,五六十的年纪,低眉顺眼恭厚纯良,很得白老爷子的器重。
白石闻言点点头道:“辛苦白总管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便是要坚持到底了,当下他正站在一艘游轮之上,白釉见劝他不得,挥手示意底下的人启航。
因为空路找不见,此番便走水路试一试。
“希望这次可以顺利找到您要找的人。”
夕阳西下,映红了半片海。
白石颔首,背着手站在船头,身后是鹰击长空鸣叫的海鸥。
看他这般大动干戈寻人,那要寻的人莫不是白家未来的当家主母?白釉摸了摸下巴思筹到,看来这事有必要告知家主一声。
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自那件事之后,他亲眼看着他从一个稚嫩纯厚的少年一步步走向今天尊贵非凡的地位。
白家,是靠着他才能维持今天的地位。
是以不管是从家世还是人品来看,能配得上他的人,也是定要龙章凤姿才行。
要是南氏那个小丫头还活着的话……
……
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双黄岛上,程清河正沿着溪流运着真气拔足狂奔,旁乾驾在蛇头上在后头奋力狂追。
从她出了乾坤袋,甚至是乾坤袋化为真身的时候,它便能感应到她。
旁乾这会儿还不知晓它已经诞下蛇蛋还被偷了一颗的事情,只觉她竟敢伤了他祖传的蛇神,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唰。”程清河边跑边自千机锁里头往后甩飞出去一柄斧子,锋口锐利,齐齐削飞一片树梢。
巨大的蛇身已是躲闪不急,硬生生接了,斧刃入肉,留下一道豁口,当下流血不止,它有些惊讶,已经很少有利器能对它造成这样的伤害了。
然而千机锁这东西很不好把握,因为仅仅知晓这东西的大概特征,如何一个个打开还是需要摸索,特别是机括所在。
她在树木之间纵跃,一手却握着千机锁,却在她落脚之前,一指按住了它的突起。
咵嚓咵嚓机关重组声响起,手上一重,竟是带着她自树尖栽了下去。
她粗略一扫,一个正方实沉的虎头铡下端死死地扣在匣子的一结中。
经过树枝的缓冲,程清河结实地摔在了地上,这会儿已经离海岸不远了,只要出了海,这条蛇便奈何不了她,她咬牙想。
“小丫头,我劝你别再挣扎了,我还能给你个痛快。”旁乾张扬而又漫不经心的笑声由远及近。
下一个,应该就是下一个了。
程清河摸索了一下,将脚抵着虎头铡咬着牙一使劲,匣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簌~虎头铡被扯了出去。
头顶犹如高楼一般的蛇头高昂着仿佛要朝她倒来,扁平的下颌压在巨齿后,软白的腹部十分平坦,是到进食的时候了。
她凭着记忆中的方向奔过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高耸的悬崖出现在前方绿树上方。
待她攀在了陡峭的悬崖上,巨蛇将脑袋上的旁乾放了下来。
要爬上去对于一条这般粗长的巨蛇还是有些困难的。
“爬上去,吃了她。”旁乾见她已经无处可逃,蹲下吸了一口烟抬头看。
听见他的命令,巨蛇分叉的舌头吐了吐,缓缓将腹下的皮肤靠了上去。
这是双黄岛最高的一座山,由是远远的白石便模糊看见那峭壁上小小的一人一蛇前后在攀岩。
确实是她。
“其实这岛上在我来之前还有很多的柯家人在,都穿着白大褂,听说是搞科研的。”旁乾将花t恤卷了上去,露出胸膛上蛇的纹身,看了一眼正殊死交锋的一人一蛇,继续道:“后来我带着它来了,柯渊把当时岛上的人都留给了我,让它去捕猎。”
后来?后来他们全部死了,毫无悬念,血和碎肉激起了它体内的兽性,直到,它爱上了吃人,并且还是有些道行的散修……
一只苍白脏污的小手扒住了岸沿,真气已经用尽,只剩下这个唯一的机会了。
这时像壁虎一般攀在崖上的巨蛇却浑身一个抽搐,眼睛自下而上蒙上了一批血红。
嘭~它滚落下去,脑袋重重撞击在峭壁上尖利的凸起。
啪嗒……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的旁乾看着倒在脚边的丰满的巨蛇皱了皱眉,一个峭壁而已,对它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用鞋尖碰了碰它的肉,等到它再次睁开眼睛,迎着他来的却是一个血盆大口!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饲养了几十年的蛇会突然间对他下口。
没来得及见血光冲天,留在它嘴外的两双脚不自觉地抽了抽,略一停顿之后,那光秃秃的一双脚就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程清河看不见下方的动静,伸手摁住机括,终于抖出一片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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