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寄缓缓走过去,接过下人手中的车凳,亲自置于吕禄的跟前。
“君侯,先上马车。”说话间,双手搀扶着吕禄,将其送上了马车。
车厢里,两人面对面坐定,吕禄诉苦道:“本想以此舞讨好姑母,未曾想却是这种结果,难道姑母当真没有当皇帝的想法?”
吕后发怒时,郦寄也在场,但后来姑侄两人在内殿的悄悄话,他是听不到的。从吕禄沮丧忧伤的表情来看,一番训斥是少不了的。
想到此处,不禁安慰道:“太皇太后先是跟随高祖皇帝征战四方,后又辅佐惠帝治理大汉,总是有些远见的。
依我看,太皇太后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去做。”
吕禄点了点头:“姑母就是这个意思,还说编排这出歌舞的人是图谋不轨。可是李轩这个人,我已经多番试探,不像是这种人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吕禄一听到李轩的名字,立刻便来了精神。“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也是关于李轩的,只是未加验证,不知真假。
太皇太后还跟君侯说了什么?”
吕禄又叹了口气,怅然道:“姑母让我回府闭门思过,还不让我再管秦嗣和藏宝图的事。”
说到此处,吕禄的双眸里冒着火光,声音陡然增大数倍:“秦嗣之事是郦兄以身犯险得来的,如此大功怎能让别人轻易获取!
临行前,姑母还让我思考让吕氏千秋万代的办法,除了登基称帝以外,还能有切实的法子?
如今皇帝年幼,姑母她权倾朝野,她的懿旨谁敢违抗!”
郦寄见吕禄念着自己功劳,为自己打抱不平,心头有一股暖流经过,说起话来更加柔和。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如此问,必有深意,称帝的确太草率了些,即使太皇太后是巾帼奇女子,也难掩天下悠悠之口。
依我看,她老人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皇帝年幼,必须由人辅佐,而吕氏是最佳人选,倘若皇帝长大,大不了再立年幼的新帝嘛!
太皇太后坐镇长安,君侯掌管精锐北军,外又有吕氏王侯拱卫,勤王之师随时可达长安,这不就确保吕氏长盛不衰吗?”
“有道理!”吕禄连连点头,随即握紧拳头道,“只是一直屈居别人之下,总不舒坦,哪有自己君临天下来的过瘾!”
郦寄向来知道吕禄的野心,但又了解其沉不住气的秉性,耐着性子道:“如今太皇太后执掌权柄,自然是她说的算,可是……”
郦寄掀开车帘,望了一眼窗外,将食指竖起贴在嘴边,小声道:“可是她老人家百年之后,自然问不了身后之事,倒时君侯还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前提是先取得太皇太后的信任,把大权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
吕禄激动地晃动着郦寄的手臂:“郦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知道吕家可不只有我一个!”
郦寄明白吕禄的话中之意,吕后在吕禄之后单独召见吕产,他是看在眼里的。
“君侯尽管放心,吕大将军掌管南军,负责长安各宫殿的安全,与太皇太后走近也在情理之中。
即使他有心寻找秦嗣,也未必能得手。认识秦嗣的四人中,陈述已死,李博下落不明,长安城中识得秦嗣容貌的人就只有尚在侯府的彭显和孙超两人而已。”
吕禄兴奋地点头道:“不错,一旦他抓不到秦嗣,找不出藏宝图,有负姑母重托,姑母他老人家定会重新重用于我!”
吕禄彻底从挫败中摆脱出来,这让郦寄稍稍心安,既然《一代女皇》险些让吕禄栽了一个大跟头,此刻不处理李轩这个大麻烦,更待何时!
“君侯,在入宫之前我就收到一个消息,它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如鲠在喉,只是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
吕禄仍在回味郦寄刚才的话,忽然发现对方稍显生分,不悦道:“郦兄,你我兄弟二人还用得着如此吞吞吐吐吗?
我有自知之明,郦兄之才十倍于我,能得郦兄相助,那是我三生有幸!”
郦寄呆了一瞬,忙道:“君侯言重了,只是这件事尚不能辨别真伪,故而不敢大放厥词!”
“但说无妨!”
郦寄清了清嗓子,沉吟道:“进宫之前,彭显和孙超两人向我透漏了憋在他们心里许久的秘密。
按照两人的说法,前几日在侯府中,他们看到了一副熟悉的背影,只是未见那个人真容,一直不敢确定。
在我再三逼问之下,他们道出了实情,他们怀疑那副背影正是他们的少主——秦嗣!”
“秦嗣?你是说秦嗣在侯府?”吕禄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郦寄,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这位秦嗣即使有天大的能耐,也绝对混不进来。”
郦寄符合道:“那是自然,侯府在君侯的治理下,别说是人,就是苍蝇也飞不进来。
所以我大胆猜测两人那日所看到的背影乃是外人,我仔细核对过,发现那日来侯府的外人只有……”
“谁?”
“李轩!”郦寄故意装出疑惑的样子,迟疑道,“只是按理说,李轩倘若真的是秦嗣,他怎么敢来长安,怎么敢只身入侯府,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吕禄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岂不是被秦嗣耍的团团转,传扬出去,自己如何在长安立足!
“据彭显和孙成两人交代,他们的少主名字中也有一个“轩”字,这会不会是一个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将李轩抓回来与两人对质,我倒要看看真相到底如何?
倘若李轩这厮真的是一直在戏耍本侯,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郦寄心下窃喜,主动请缨道:“君侯莫要动怒,我即刻派人将他带回来。”
吕禄目光如炬,摇头道:“以防他侥幸逃脱,你拿我的信物去北营,让军士围住李轩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一定要将他带到我的面前!”
……
阿嚏!
嬴轩揉了揉鼻子,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喷嚏感到莫名其妙,竟然还连续打了三个。
莫不是有人在咒我?
正思考间,章婧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少主,少主,那个……那个……他来了!”
章婧说话如此扭捏,嬴轩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禁笑了起来:“谁啊?哪个人能令我们的婧儿,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公子,孙成有要事禀告!”
嬴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眨眼的功夫,章婧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只有细碎的脚步声证明她曾经站在这里。
孙成解释道:“赵叔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恭喜公子,婧儿终于有了好的归宿。
她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和属下撇清关系,以免让公子误会。”
嬴轩挥手示意孙成坐在自己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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