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眼龙说:“这事儿我也有过怀疑,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还等凭您的本事自个儿去打听了。不过据说这港商家里以前是个皇亲国戚,庚子年,八国联军那会儿家里被抢了个精光,他祖上当时就绝望了,差点儿一把火把房子烧了,后来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密室,就连当时他们家年龄最大的都不知道有这么间密室。里面找到一张古代地图,上面的文字都不认识,咱们国家向来都奉行财不外露,更何况是一张这么老的地图,谁知道里面会藏着什么宝贝。再后来因为战乱,举家移民到了美国,也不知道干什么,反正是发了大财,就这么打上了这幅地图的主意了。”
我说:“这港商多大年龄了?要这么有钱,再该组织一帮人去探宝了。”
说着说着毒眼龙这口音也都被我带成了北腔:“您先别急,这事儿可没您想的这么容易,这港商今年少说也得有六十多岁了,早些年就打算带着人来对照地图找到上面所绘的地方,那时候正赶上咱们这边儿十年浩劫也没敢来,这地图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东西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经过了千年岁月的地质变迁,加上认为的破坏,地图上的山河城堡,早就物是人非了,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局部地图。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代价,也不知怎么把地方就锁定在了丝绸之路上,正巧国家这时候也在加大对丝绸之路古代遗迹的保护,他出钱又出力的,也算是出师有名了。”
胖子嘬了一口茶:“啊感情这老港农是在钻咱们社会主义的空子啊,这要头几年那就是投机倒把,要批斗的。”
我说:“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改革开放了,咱们这思想也得跟着开放一下,应该叫各取所需,双赢的局面,他只是想解开地图的秘密,没准人家没别的心思呢。”
毒眼龙连连称是:“还是邹老弟觉悟高,想当初我也和胖兄弟一样的想法,可转念一想,这港商愿意出钱协助咱们搞好文化保护建设,咱们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在咱们国家的土地上,能让他拿走啥?”
几番口舌的功夫,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三个在这茶楼里喝茶又喝酒,厕所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我们周边的食客们来了又走了,直到天黑,最后一桌人离开,我们也才散去,约定了由毒眼龙去联络老港农,把这白玉龙芯枕给他瞧瞧,并且把我们介绍给即将出发的港商和官方组成的考古队,能不能加入进去,最后还得这老港农说了算。
三天后,毒眼龙说找到了一个买家,但不是那个老港农,带着我们去了广州,广州的十三行路的一个古玩市场里有个小门店,店主是个女的,毒眼龙称呼她叫刘姐。刘姐是个土生土长的广东人,祖上是前清的大官,家里有点儿祖产,后来躲避战乱跑到了香港,香港那地方太以后就跑到了广州,做起了倒卖古玩的行当,也就是祖上那点儿东西,时间久了也逐渐的在这行当里混出了些名声。
刘姐嘴皮子功夫非常厉害,人也很爽快,看了我们那件鬼货后很爽快的就拿出了二十万:“你们这东西是件好东西,也确实少见,就是太偏了,按照现在的行情,国内最多也就能值个十七八万,多给你们这些就当是叫个朋友,我这人就好交朋友,以后有什么东西不方便的,都可以拿到我这儿来,保准比你们在市场上的价要高。你们看怎么样。”
我这颗心早就在她说出二十万的时候热血沸腾了,我都不记得当时是怎么离开那地方的了,后来我才知道毒眼龙为什么不带我们去卖给那老港农了,就是怕我们见了钱说话都哆嗦,让那老港农见了这样还不得说我们没见识,丢人都丢到老港那儿去了,还没等交谈什么给他的映象就得大打一个折扣。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虽然是见过生死,鬼门关前走过几遭的人,古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也躲不过,你可以是金钱如粪土,但你不得不承认金钱的重要性,要是没钱老邹的儿子怎么出国留学,我怎么去报这天大的恩情?改革开放是为了什么?越南猴子为什么敢对咱们叫嚣?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咱们没钱,穷嘛。
二十万使我们始料不及的,回去之后钱分做了四份,一份给了毒眼龙,当作是他的酬劳,以后想要在这行当混离不得他,我的那份给了邹彦昌送他儿子去美国留学,我是邮汇过去的,只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两句,邹彦昌也沉默了很久只说了句谢谢,一份给了胖子,最后一份我和胖子回了一趟云南老部队,去看望了一下挂在墙上的老战友们,在烈士碑前我们俩都沉默了很久,最后胖子说咱们把这些钱都捐给牺牲战友的家属吧,那些老战友的家属每个月就那么点儿烈士抚恤金,哪儿够啊,战场上有伤残的兄弟这日子更是没法过,就连我们这样复原的老兵都找不到正经的工作,更别说他们那些有伤残在身的了,我不想将来老了没脸回来。
说起这事儿我这心就像是刀绞一样的疼,曾今生活在一起的老战友有些只有十六岁就已经成了英烈,心里这滋味别提了:“行,咱们留一部分当作下次行动的经费,剩下的全都给那些老战友的家人汇过去,咱们就用这点儿钱去新疆,好好的挣一回那些资本家的钱,再多给点战友们的家人。”在烈士纪念碑前站了良久,标标准准的敬了一个军礼。
回到江门休息了几天之后,毒眼龙就来通知,说约了老港农见面,带着我和胖子又去了深圳。
深圳作为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毗邻香港这些港农也都喜欢在这儿扎堆,老港农的岁数不小了,听毒眼龙说少说也得有六十多接近七十岁了,一见面我这心里就在感慨万恶的资本主义啊,这哪是一个快七十的老头该有的精神面貌,简直是比我这三十来岁的大小伙子都还年轻,一头乌黑的头发捯饬的干干净净,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不仔细看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半分的皱纹。
老港农姓李,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一个是他的儿子李国华,一个是他的秘书小章,他儿子看上去也不超过三十,毒眼龙说人家都已经四十多了,旁边那女秘书长得非常的漂亮,一身职业装,蹬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啪啪作响,一看就是专业的秘书,这三个人都是那种非常注意形象的,也非常符合我对资本家的想象和认识。
李国华打量了我们一番,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到:“你们既然是我爸的朋友介绍,想必对我们这次的行动应该有些了解了。也应该清楚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沙漠求生的领队,懂得天星风水的高人,说说吧,你们都有些什么样的能耐,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老港农觉得自己儿子说话太直接了,在美国混久了一点儿国人的人情世故都不懂,更何况自己和毒眼龙之间还有些交情,深知毒眼龙的为人,人家轻易不会夸口,这万一闹僵了对谁都不好,咳嗽了两声请我们落座,问了一些我和胖子的事儿,听完后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不简单啊,年轻人,想当初我三十来岁的时候还在读书呢,你们二十来岁就历经生死了,真是难得啊,不过你们这些从军经验能都是在丛林,可没有沙漠求生经验啊,再有你二位想必也知道我们是要进沙漠的,不懂得天星风水之术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资本家就是这副嘴脸,总能说些你没有说过的话,我是爱吹牛,可没跟他说我上过战场,估计这老家伙是看我们在云南当兵,话说到这儿又不说破,也不直接问我们动不动天星风水。
我既然想进这只队伍,自然得说些转业的东西来听听,天星风水之术在歧门古篆里有详细的记载,其中的内容晦涩难懂,加上有需要把密文翻译成明文,我也没有认真的研习过,现在到了这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但愿我懂得这点儿东西能把他唬住吧:“李先生,这天星风水对于我来说是熟门熟路,要说下去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就捡点儿要紧的和您说说,有什么不理解的也都可以问问”
原本以为这老港农和他儿子还有秘书至少有一个人能懂得一些天星风水的知识,结果被我一个人胡吹海侃的都懵圈了。要说他们什么都不懂,我可不信,这得多亏了这本歧门古篆里面的东西太过深奥,他们听得入神,也没多问,就连老港农的儿子李国华,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半点儿声响都不敢发出,生怕打断了我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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