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恶迹,云芙镇中几乎人所周知。
湛家在这云芙镇,就像土皇帝一般。所以虽然她小小年纪,行事毒辣,但毕竟未曾闹出人命,何况又是自家家奴,因此也无人管束。三个月前,湛家出事,家产全部充公,这昔日名震云芙的湛家大小姐湛梦也沦落到了芙蓉阁,成了今天夜市的彩头。
再说吴老六那一伙,混迹镇上,是附近出名的刺头,大街小巷的穿找,弄丢了人,还是这云芙镇昔日的“公主”,他怎么甘心,干脆带着一票兄弟,杀上芙蓉阁去了。芙蓉阁现今管事的老鸨陈华娘,见这么一大票人过来,也不怵,道:
“吴老六,昨儿个怎么跟你说的?那水缸上明明白白做了记号,我也告诉你了,你自己没本事,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小要饭的,把那个臭丫头给跑了,还有脸来找老娘!”
吴老六还要胡搅蛮缠,被陈华娘杏眼一瞪,低声道:“明白话告诉你,今夜你要找不回那丫头,我和你都倒了大霉!”
吴老六被她眼角的鱼尾纹这么一夹,猛然醒悟过来了,一身冷汗:“这是你家那位花魁娘子的意思?”
“胡说什么!如今,是夫人了。”
原来昨天陈华娘找上吴老六就说了,让他去拖那口藏着小花娘的水缸。他吴老六虽然横,自己什么德行还是知道的,一脸坑洼,大蒜头鼻子占了小半张脸,一口黑牙带口臭,这陈华娘找上自己,还言明,三天后要把小花娘送回去,还要倒给他十两银子。
原来,果真是那位几个月前嫁给知府做小妾的花魁允纺姑娘的主意。
凑近陈华娘,吴老六一改刚才的凶神恶煞,靠近陈华娘,捏了一把丰臀,贼笑道:“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云芙镇里大街小巷都找遍了,也没抓到那丫头,这种事情,知府老爷也不好自己出面,我要是帮你把那丫头抓回来,就不能有点别的好处?”
陈华娘啐了一口:“你只管办事!老娘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姑娘多,许你来玩儿三天,别的想都别想。”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铃,丢给吴老六。
“拿着,跟着铃铛走。”
卓漆盯着湛梦,见她突然捂住胸口,心口处一缕黑丝骤然生出,并指一点,将人笼在禁制之中。
“原来是魔族银丝虫。”
苏莱皱眉道:“既然是魔族,为何要大费周章的,这么折腾一个凡人?”
卓漆看着禁制中痛苦万分,死劲抠着自己喉咙的湛梦,淡淡道:“大概是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吧!那魔物隐藏的极好,可有了这东西,也算露出了痕迹。”
两人合力,将银丝虫从湛梦心口处逼出,化作一枚银铃,叮当作响。
银铃离体,但这东西对凡人身体损伤极大,湛梦蜷缩在禁制角落里不住的喘息,又见到这两个人眼神冰冷,不禁眼眶泛红,死死的盯住对方手中的银丝铃。这两人出手,她应当安全了,可一想到允纺那妖女不声不响的勾搭上知府,害她湛家满门,还意图如此折辱自己,她心头就一阵愤恨。然而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磨难,她深深见识到那妖女的手段,早就不甘心只做一个凡俗女子,倘若她也能学会那种魅惑之术,那凭她湛梦的姿色与聪慧,世间还有什么是得不到呢?
卓漆丝毫不知道这小丫头已经歪到了天边,就见她突然五体投地,哀声祈求:
“姐姐,求你救救我,梦儿愿意为姐姐端茶倒水当牛做马。”
见卓漆面无表情,又转向去求苏莱,一起身,那纱衣不经意的划到了腰间,上身只剩一件湿透的肚兜遮掩:“大哥,求你带我走,梦儿愿意一生伺候您”
说完轻轻一抿唇,眼底含泪,犹如雨滴海棠,虽然年纪尚却清艳绝伦。哪知道苏莱却没出息直接往后退了一步,浑身一颤的躲到了卓漆身后。
“漆漆,她好吓人啊!还是你好!”
“没出息!”
卓漆见她眼角含泪,眼底却并无悲切之色,自然生不出半分同情。将湛梦拎到凳子上,一股灵气探入左手脉中,淡蓝色明光乍然亮起。
“怪不得。”苏莱和卓漆同时叹道。
银丝铃上附着着一道邪符,乱人神智,十二个时辰内,都应当神志不清,只知道与异性相好才对,可这丫头却是天生极其澄净的水灵根,加上银丝铃种下不久,神智尚且清楚的很,因此才一连两次扎伤了苏莱。
卓漆不免有些可惜,又想再给她一次机会,便问道:
“这芙蓉阁的允梦姑娘,你认识吗?”
湛梦一愣,旋即摇头。
苏莱微微叹气,跟着摇头,问卓漆道:“这丫头心眼这么多,可又是单灵根,要不要”
苏莱本想问问,要不要将其带回玄山,哪知卓漆根本没想过这问题,淡淡道:
“把人送出镇子,再去找这魔物吧!”
早知她心术不正,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如今这魔物觉醒,与她也脱不了干系,但对方毕竟是个凡俗女子,她也不欲多加理会,将人送走,任由她自生自灭就是了。
顺着银铃,两人很快就捉到了吴老六,一番追问,加上卓漆之前掌握的讯息,知晓的**不离十了。
原来,当日允梦姑娘心系卖花粉的小郎,想了个办法藏身酒缸之中,被小郎当场认出,湛家大老爷当时在场,是个风流好香艳的雅人,当即就为允梦姑娘赎身,让他和小郎双宿双栖去了。这事就算完了,可湛家大老爷回家,当玩笑话说给了妻子,正被屋外的女儿给偷听到了。
湛家大小姐湛梦,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所谓的花魁,得了父亲的青眼,更要紧的,她湛梦是什么人,可这什么花魁又是什么人,也配叫个梦字?
憋了几天,这湛梦就背着自家老爹,带着一票家丁出去了,以她的手段,那花魁被捉去毁了容貌,又伤了身子,浑身是血的被扔回去,没几天就香消玉殒了。而那被允梦托付终身的小郎,自觉报仇无门,哀痛大哭一场,也随佳人自尽了。
卓漆二人一路到了城南,远远就看见这座小茅屋,卓漆不懂阵法,只是觉得这茅屋,面山被水,正对着一座小山丘,可屋后面却有一条深渠,又是小丘阴面,看起来颇觉怪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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