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血红色水晶般的头骨骷髅上,忽然一条条头丝粗细的玄青细纹凸显出来,勾画出一幅幅磅礴雄浑的山岳图腾,一落入血池中,在稠厚鲜活的人族鲜血的滋润下,山岳图腾就此“活”了过来,不住闪烁流动,莫名能量扩散,从而更多的鲜血聚集而来,头骨骷髅就此变成了一个个大血团,不住翻滚。
“喀刺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响声中,满池的鲜血不住动荡,像是煮沸了一般,而鲜血之中像是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凶兽,一股暴戾、凶悍、强大至极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这一幕,却是看得所有武元师、甲士心惊肉跳。
“哗啦”一声响,忽然自血池中,一条血影飞跃而出,落在地面之上。那血影顶着一个巨大的水晶血色骷髅脑袋,脑袋上已经生成了一层厚厚的血膜,身下拖着一条数米长、合抱粗的巨蟒般的身躯,不住扭曲抽动,嘴巴大张,出“嗬嗬”的怪叫,空洞的眼眶不住四下扫视。
紧随这条血影之后,又有一条条血影不断自血池中飞出,不一会儿血池周围遍布满了这等怪异的血影,不住“嗬嗬”怪叫着,让人毛骨悚然,望而色变。
“大地为骨!”银环武士忽然一声大喝,也抖开了一张“天罗包裹”,一道道黑光自包裹内喷射而成,赫然是一枚枚拳头大小、通体玄黑、同样水晶模样的晶石,只是这晶石极为怪异,外壳像是榴莲般生有无数坚硬尖利的尖刺,自半空中落到地上,“波”“波”声响中,就此水波涟漪般扩展散开,化成了一个个锅盖大小、边缘遍布芒刺的乌黑光圈,不住闪烁动漾。
置身山洞之中,原本大地之力即极为浓厚,随着一个个光圈浮现,整座山岳连同方圆百里的雄浑磅礴的大地元力,被源源不绝抽聚而来,注入光圈之中。原本紧贴地面的光圈,就此飞膨胀长高,色泽也由玄黑变成了玄黄,边缘芒刺甚至带了一抹儿华贵的暗金之色。
下一刻,一条条血影似乎无比兴奋,争先恐后飞跃而起,迫不及待地对着光圈飞扑而去。每一条血影扑进一道光圈之中,相互一融合,一团团浓重玄黄光雾开始升起,弥漫充斥整座山洞,伸手不见五指。接着光雾中“嘎嘣”“嘎嘣”清脆无比的声响不断传出,直令人心神不安。
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光雾忽然自动渐渐变薄、消散,看山洞内的景象,陶荣倒抽了一口凉气,旋即又无尽狂喜泛起。就见山洞内,整整齐齐站立了四百名——山蛮武士,每名武士裸赤的身躯泛出诡异的玄黄色,宛如钢锭锻造而成,筋肉虬结,充满了力量感,其上更遍布无数条纹,描画成一幅幅山岳图腾,或两头两臂,或者两头四臂,或三头六臂,身高也一丈、两丈、四丈不等,宛如一尊尊巨灵神,一股庞大、狂暴、凶悍的气息弥漫。最令人惊骇的是每名武士的脑袋呈血红色,光溜溜的一根毛没有,而眼眶位置也没有眼珠,有两团暗金光焰在烧。
陶荣饶是男爵极品修为,面对这整整四百名山蛮武士,依旧忍不住心神颤,然而想到如果自己能够拥有这么一支军队,却不是足以横扫整个潍安界,自己的城主府一举成为一郡之守也是易如反掌?毕竟这四百山蛮军队,最多的最低阶两头两臂“吞元阶”山蛮武士,也是相当于人族天命师中的民爵;足足过百之数的两头四臂“炼骨阶”,可是相当于人族天命师中的士爵;至于整整四十名的三头六臂“宝象阶”,乃与人族天命师的男爵相仿。
“可惜啊可惜。”陶荣情知这支山蛮军队无论如何不可能为自己所用,心下惋惜,一挥手,一名名甲士再次鱼贯走进山洞中来,每名都扛着一具“通晶银精甲”。
当下四百山蛮武士,随着金环武士一声令下,一人一具,纷纷将“通晶银精甲”披挂身上。“通晶银精甲”一上身,每名山蛮武士散出的慑人凶气杀机陡然再次暴增,显然战力一举增加到令人惊骇的地步。
“城主大人,有这支我们山蛮军队在,你有什么仇,都足以报得了,现在,下令吧。”看着四百山蛮武士,金环武士陡然仰头出一阵狂笑,对陶荣狞声道。
陶荣也是双眼放光,重重点头,转而对满脸皱纹不知具体年纪,以及面色红润童颜鹤和须斑白腰背佝偻的三位城主府长老,吩咐道:“郑长老,袁长老,费长老,我走之后,这座庄园就由三位坐镇,还请三位费心。”
郑长老乃是男爵上品修为,袁长老却是男爵中品,费长老却是男爵下品,都是这些年陶荣招揽到的心腹,也是城主府一向稳坐宛罗城第一家族宝座的底气所在。陶荣此次带领四百山蛮武士前去复仇,力量足够,他们三人无须前去,自要将城主府最为重要的大本营——这处庄园给妥善守护。
郑长老、袁长老以及费长老齐齐叉手躬身,肃然应诺。
天色渐黑,庄园南门,陶荣一身“通晶银精甲”,骑着“火云豹”,在数名武元师的簇拥下,带领金环武士、银环武士以及四百山蛮武士,气势汹汹出了庄园,向着南方白沙亭城方向飞扑而去。
此时金环、银环以及四百山蛮武士,身上“通晶银精甲”涂了一层墨汁,进行了伪装处理,“图腾法身”也都收了起来,全部一头两臂,两米左右高,与人族差异不大。
山蛮武士保持“图腾法身”形态,特别是中低阶修为,虽然躯体素质强悍,依旧是不小的负担,因此非战斗情况下一直都将“图腾法身”解除。
庄园大门上的哨楼上,上官婴脸上悲悲切切,挥动着小手绢相送:“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城主大人啊,保重啊。”
站立他身旁,负责坐镇庄园的须斑白腰背佝偻的费长老,一皱眉头,道:“长史大人,你的这番话太丧气了,城主大人这可是出师,不是奔死。”
上官婴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个老家伙懂什么,配上我吟的诗,你不感觉这幅景象非常壮烈?”说着,上官婴自“天命宫”小心取出了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殷红丹药丢入口中,就在费长老眼睁睁看着中,整个身躯一层柔和的青光从头到脚席卷而过,身上恐怖至极的伤势竟然完全复原,随之气势节节攀升,修为飞快恢复到了男爵下品境,却还不停息,愣是直升男爵极品境,才完全停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费长老目瞪口呆,“吃吃”地道:“你、你的修为……”
也怪不得费长老吃惊,往昔上官婴修为不过男爵下品而已,而今几日不见,竟然一举与城主陶荣比肩,升至男爵极品,这无疑太过惊世骇俗,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我什么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勤苦修炼的,你有意见啊?——哼,即使有意见,也是白搭。”上官婴冷哼道,见陶荣一行完全消失在茫茫原野的黑暗中,以他们如风般的度此时想必至少出去了十几里,面容忽然莫名狰狞之色浮现,一挥手,四尺长、通体青黄遍布深邃纹路的技能符篆“真刃爆”光刃骤然浮现,虚空一闪,“扑”的将根本没有丝毫防备的费长老脑袋给一举砍了下来。
费长老脑袋高高飞起,满是惊骇、讶异、不能相信之色,“骨碌碌”掉落地上。
上官婴而今可是实打实的极品男爵,较之他这名男爵下品,整整高出三个小位阶,不用说他毫无防备,即使全神戒备,怕也是难以抵挡住他这倾力一斩。
对着他的脑袋,上官婴低头认真地道:“自现在起,宛罗城主府重新改回上官姓,而我,上官婴,就是新一任的城主。”
见上官婴动手,他的两名武元师也同时出手,刀剑齐砍,将费长老的武元师给一举击杀。旁边负责警戒的一干甲士完全惊呆了,惊惶欲绝地看着上官婴。
“你们都保持安静,这厮意欲作乱,已经被我斩杀了。此事我一力承担,日后会对城主禀报,至于现在,这座庄园由我掌管。”上官婴冷酷地道。
一干甲士看着杀气腾腾的两名武元师,——极品男爵的武元师啊,那里是他们区区五甲、六甲的甲士能够抵御?况且上官婴乃城主府长史,既然他一力承担,管他们谁杀谁,别杀自己就行,当下齐齐跪地应诺道:“愿听上官长史之命。”
“星主,现在开门?”见一干甲士都跪倒了,一名武元师双眼放光,飞掠近前对上官婴低声道。
“不急,等陶荣走得再远一点儿。”上官婴摇了摇头,也不让一干甲士起身,“嘿嘿”阴声道,“事情越紧迫,咱们越要奶(耐)住性儿。”
一干甲士见上官婴不话,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起身,就那么保持跪地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时间慢慢流逝。又足足过了两更天,到了半夜,盘算着陶荣彻底走得远了,上官婴一挥手,两名武元师神情亢奋,飞身而下,将庄园紧闭的两扇大门给“隆隆”推开。
跪在地上大半夜,筋骨酸麻的一干甲士,听到开门声尽皆面面相觑,就有人想要跃身站起,然而偷眼看着高高站在哨楼上、面色冷漠杀气腾腾的上官婴,心头一跳,又悄无声息保持跪地姿势,不敢动弹。
随着庄园门户大开,城外原野无尽黑暗似乎有一头上古洪荒的无上凶兽在慢慢苏醒。
庄园南十余里外一处小土丘上,一支足有三百之数、骑着“独角墨狼”的精悍军队默默站立,完全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这支军队人数众多,坐骑又是极为凶残的“独角墨狼”,然而站立当地就像是岩石雕成的一般,不但纹丝不动,更一丝声音也无,那怕是咳嗽、喷嚏也是丝毫不闻,直与黑暗完全融为了一体,不走到近前,根本都察觉不到。
所有甲士身上披挂的甲胄光滑而莹润,一股坚不可摧的强防御力流露,显然品质极高,赫然尽是城主府所出产的“通晶银精甲”,只不过外表也涂了一层墨汁,进行了伪装。这支军队的甲士最低修为也是八甲之高,绝大多数居然尽是九甲强者,仅仅自他们的站姿已可看出显然是一支强精锐,而今再披挂上了“通晶银精甲”,却是如虎添翼,战力倍增,真个让人念而惊心。
“大人,庄园的门开启了。”一阵无比轻微、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一名虎背狼腰身形剽悍的甲士骑着“独角墨狼”,自黑暗中飞快掠上土丘来,对着军队最前一名最为魁梧高大的甲士叉手禀报道。
就见那名高大魁梧的甲士同样身着“通晶银精甲”,骑着“独角墨狼”,身高足有两米开外,面容黝黑坚毅,腮颊胡须同钢针,端坐狼背上自有一股凌厉雄浑、不怒而威的气势流露,赫然正是千洛的武元师——要离。至于探信禀报的虎背狼腰甲士,却是千洛的十七同窗之牛统。
而要离身后的这三百甲士,自然也都是在十万大山深处的那座洞府内,吞噬了山蛮大能的三百血茧,而今功成出世的千洛三百心腹下属。
在要离身旁,还有三名骑着“独角墨狼”、身着雪蚕丝袍头戴紫金冠的天命师安然而立,为是十四五岁模样的俊秀少年,其余两名则是魁伟精干的壮汉,居然尽是下品男爵修为,却正是方牧野与宁英、宁熊弟兄俩。
闻听牛统之言,要离转头对方牧野粗声道:“方大少,门开了,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高见?”
虽然吞了老大给的“万妙还神丹”,修为提升到了男爵下品之境,但对于自己以前的教习,而今自血茧内钻出来、不时就有阵阵浓重赤红血气散、宛如凶性十足随时要择人而噬的凶兽般的要离,方牧野却是畏惧之心不减反增,特别此时听他话风有些不对头,忙摇头干笑道:“高见?没有,一点儿也没有。要离教习往那儿指,我就向那儿打,毫不犹豫。”
要离满意点了点头,又转头斜睨着宁家哥儿俩,拉长音调道:“那你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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