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莫斯科1941 > 第二百二十五章 防范未然

  罗科索夫斯基问清楚了丽达的妈妈和孩子的名字和住处后,站起身朝站在旁边的担架员招招手,让他们将丽达和其他的重伤员都抬上救护车。

  看到满载着伤员的十几辆救护车离去,洛巴切夫好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让丽达的母亲和孩子转移的事情,您打算派谁去啊?”

  “鲍里索娃,”罗科索夫斯基不假思索地说道:“她是女同志,又有着丰富的地方工作经验,我觉得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去办,是再合适不过了。”

  “恩,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洛巴切夫还补充说:“如果我们直接派两个男指挥员过去,有可能会把丽达的母亲和孩子吓坏,这种事情还是女同志出面比较好。对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指挥部啊。”罗科索夫斯基边说边加快了脚步,“虽然德军这两天无暇向我们发起进攻,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我们长时间不在指挥部的话,没准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后面的说法,洛巴切夫赞同地说道:“没错,司令员同志,您的考虑是正确的。我们的岗位是在指挥部,如果在战斗进行时,我们却待在基层的话,的确有可能出现贻误战机的情况。”

  两人走进指挥部时,看到马利宁和卡扎科夫两人坐在桌边。前者是仰头望着屋顶发呆,而后者则眉头紧锁地盯着地图。

  “参谋长,有什么新的情况吗?”罗科索夫斯基快步地朝桌边走去,同时提高嗓门问马利宁。

  正在思考问题的人,如果有人贸然打断他,会让他的反应力出现短暂的空白。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命令,马利宁楞了有那么五六秒钟,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罗科索夫斯基,连忙站起身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正在考虑德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从哪个方向对我们发起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然后接着问道:“参谋长,那你想到了吗?”

  “我和卡扎科夫将军经过研究,觉得德军再从正面强渡沃皮河的可能不大,因为我军的炮火和机枪火力,就能将渡河的敌人消灭在河里。”马利宁看了卡扎科夫一眼后,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因此我估计他们肯定会从其它的方向过河。”

  “我不要你的什么‘估计’,”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不客气地说道:“我就想知道,你认为敌人会从那个方向,渡过沃皮河并再次向我军发起进攻?”

  “我觉得会有两个方向。”马利宁指着地图,向罗科索夫斯基分析说:“上次我们集团军的三个师,是从沃皮河下游的浅滩涉水渡河的。我相信这个渡河点已被德国人所知晓,并会成为他们首选的渡河点。”

  “就算我们在这里的东岸布置了防御作战,要想挡住德国人,我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看了一阵,然后对始终保持沉默的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您觉得如果把炮兵阵地部署在离河边很近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配合步兵守住阵地啊?”

  没想到卡扎科夫听了这话后,抬起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司令员同志,情况没有那么简单。假如德国人只有这一处渡河点的话,在河的附近部署一个炮兵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如今德国人除了下游可以渡河外,还可以从上游渡过沃皮河,迂回到第108步兵师的北面,从他们的侧翼发起攻击。”

  卡扎科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犯起愁来,沃皮河的上游是第19集团军的防区,怎么进行防御都由科涅夫说了算。如果过于依靠他们的话,一旦在战斗中,友军的部队挡不住德军的冲击,那么部署在河边的第108步兵师薄弱的侧翼,就会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原来你们两人在考虑这件事啊。”罗科索夫斯基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刚刚进来时,看到马利宁和卡扎科夫两人都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原来是在为如何阻止敌人渡河而犯愁。

  “没错,就是在考虑这件事。”马利宁和卡扎科夫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司令员同志,我们该怎么办呢?”洛巴切夫着急地问道。

  “假如我们前几天没有派部队渡河作战,那么我们现在就能在河边摆上三个师,这样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来,我们的部队都能将他们坚决地挡住。”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气恼地说道:“但经过前两天的那场战斗后,我们的三个师已被打残,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在河边布防。”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利宁追问道:“我们不能让奥尔洛夫上校的第108步兵师孤军作战啊。”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孤军奋战的。”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句话,就吩咐马利宁:“给我接奥尔洛夫上校,我有事情要交代他。”

  电话通了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冲着话筒说道:“上校同志,也许明天或者今天下午,敌人就会对你们师的防区发起新的进攻,你们要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奥尔洛夫信心十足地说:“我们师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不管敌人来多少,我们都会将他们全部消灭在河里的。”

  “上校同志,敌人不是傻瓜,他们不会在连续两次强渡失败后,再采用同样的方式渡河。”罗科索夫斯基见奥尔洛夫有点盲目乐观,连忙泼他的冷水说道:“他们也许会从沃皮河的上游或者下游渡河,然后迂回到你们的两翼,给你们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那我们该怎么办?”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一说,奥尔洛夫不禁慌神了。

  “您立即派人在你们后方五公里的地方,依托森林或者山丘构筑新的防御阵地。”罗科索夫斯基语气平淡地吩咐道:“一旦你们的两翼遭到敌人的攻击,您便让部队交替掩护着,朝第二道防线撤退,在那里继续抵抗德军的进攻。明白了吗?”

  奥尔洛夫是位只懂得服从的指挥员,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道命令以后,没有问为什么,便直接答应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这就安排人手去修筑防御工事。”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时,马利宁有些纳闷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为什么要命令奥尔洛夫上校在他们的后方五公里的地方,构筑新的防御工事啊?”

  “你们觉得第108步兵师的两翼遭到进攻时,他们能顶住吗?”罗科索夫斯基没有直接回答马利宁的提问,而是面向所有人问道。见大家都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他才解释说:“我之所以命令奥尔洛夫上校,在阵地后方五公里的地方修筑防御工事,有两个用意。一,在新的防御工事后方几公里处,是亚尔采沃外围的国防工事,他们在防守失败后,可以就近退到这里,组织新的防御。第二,在新阵地的两侧,有大量的森林,我们可以利用树木的掩护,将部队运动到敌人的两侧,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如果运气好的,没准我们能全歼渡河的敌人,给我们接下来的战斗减轻压力。”

  “原来是这样啊。”大家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话,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立即明白了他让部队后撤的目地,这样诱敌深入的打法,不光可以减少部队的伤亡,同时还能给敌人以重创。马利宁搞清楚原因后,立即拍案叫绝:“司令员同志,您的这个战术真是太棒了,我相信就算敌人渡河成功,也别想占到什么便宜。”

  “我们现在手里的兵力不多。”一想到自己手里的部队,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就格外不舒服,不过就算想补充也没办法。铁木辛哥手里满打满算就24个师的部队,要守住正面宽达三百公里的防御正面,这些兵力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他只能在自己的部队里挖潜:“参谋长,你把从西岸撤回来的三个师重新进行编组,并将他们部署在第108步兵师的后方。”

  “明白了,我这就去吧。”马利宁说完后,站起身朝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个礼,便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马利宁的背影刚从门口消失,洛巴切夫便皱着眉头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情需要向上级汇报吗?”

  “为什么?”罗科索夫斯基不知道自己的军事委员为什么会这样说,所以有些意外地望着他,诧异地问:“这样的部署,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向上级汇报吧?”

  “司令员同志,对于您刚刚所说的这种部署,我觉得是非常恰当的。但是,”罗科索夫斯基听洛巴切夫前面两句话时,心情还比较平稳,但一听到“但是”这个单词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只听对方接着说:“如果第108步兵师的两翼遭到敌人攻击,被迫向第二道防线撤退的过程中,有人私下向方面军司令员报告此事,那也许会给您惹来麻烦的。”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洛巴切夫这么说,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知道军事委员说得非常有道理。别看铁木辛哥平时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要是让他知道你的部队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就擅自撤离阵地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哪怕部队已进入了新的防御阵地,他也会命令部队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重返原阵地的命令。

  想到这里,他不禁踌躇起来。虽然自己的这种战术,经过实践的检验,效果是非常好的。但对习惯进攻的苏军来说,还是一种不熟悉的新战术,像铁木辛哥这样的老军人,肯定是很难接受的。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犹豫不决的时候,洛巴切夫又接着说:“司令员同志,假如您觉得不好开口的话,这个电话还是由我来打吧。就算元帅同志怪罪下来,一切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洛巴切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暖烘烘的,他一把握住洛巴切夫的手,感激地说:“谢谢您,军事委员同志,这个电话就由您给元帅同志打吧。”

  铁木辛哥接到了洛巴切夫的电话以后,有些意外地问道:“洛巴切夫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吗?罗科索夫斯基在什么地方?”

  洛巴切夫听到铁木辛哥的问题,抬头看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停顿了片刻,犹豫地说:“元帅同志,集团军司令员到基层的部队去视察防务去了,我给您打电话,是有点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

  “说吧,洛巴切夫同志。”铁木辛哥客气地说:“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洛巴切夫小心翼翼地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沃皮河西岸的敌人,很快又会向我们发起进攻。这次他们不会采取正面强渡的方式,而有可能从河的上游或者下游,寻找我军防御薄弱的地段渡河。为了防止驻扎在河东岸的第108步兵师的两翼,遭到敌人毁灭性地打击,我们研究了一个新战术……”

  “新战术?”洛巴切夫的话,引起了铁木辛哥的兴趣,他好奇地问道:“洛巴切夫同志,能告诉我,是什么新战术吗?”

  罗科索夫斯基站在旁边,看到洛巴切夫在将自己刚刚所说的新战术,向铁木辛哥汇报后,便默不作声了,只是将耳机贴在耳朵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猜测自己的军事委员也许正在遭到铁木辛哥的责备。

  罗科索夫斯基向听清楚铁木辛哥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洛巴切夫将耳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他根本听不到一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洛巴切夫的脸涨得通红,忽然提高嗓门对着话筒说道:“元帅同志,我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采取这样的新战术,是完全有必要的。我们的兵力有限,坚守在阵地上和敌人打消耗战,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洛巴切夫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显然是铁木辛哥又打断了他的话,罗科索夫斯基见他紧握话筒的手指发白了。

  “元帅同志,请您放心。”过了片刻,洛巴切夫又开口说话了,“经过和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的相处,我认为他是一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优秀指挥员,他的这种新战术,也会被事实证明,是行之有效的……”

  洛巴切夫放下电话后,抬手摘下军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声音低沉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好了,司令员同志,经过我的努力,铁木辛哥元帅已完全同意您在战斗中,使用您刚刚提出的那种新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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