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辅]臣又一枪刺去,刺死吴六奇。
“吴六奇已死!投降者免死!”王[辅]臣砍下吴六奇的脑袋,提在手中大吼。
吴六奇的亲兵见主将阵亡,全部拔刀自刎,无一投降。城头其余的清兵见势不妙,纷纷丢下兵器,跪在地上投降。
“杀过去,夺取城门!”王[辅]臣大吼。
越来越多的明军战兵登上城头,这次上来的可不是新附兵,而是精锐的琼州军战兵。城头的清军已经溃乱,不仅是搬运守城工具的辅兵和民壮丢下各种工具逃跑,就连身上有铠甲的绿营清兵也在逃命。
“杀!”成群结队的明军涌向城门楼上方。
王[辅]臣冲在第一个,长枪所到之处,清兵身上喷出血雾倒下。
随着城头明军阵地的扩大,更多的简易云梯搭上城头。城上的清兵正在被明军追杀,根本无人去守城,没人去投下滚木礌石,明军没有受到任何阻挡就爬上城头。
“城破了!城破了!”坐在总督府内的李率泰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早就吓得面无血色。
整个城内都已经乱了,到处都是溃败的清兵在大喊:“明狗进城了!”
事先混入城内的明军细作也趁机喊叫:“城破了!城破了!快逃命啊!”
“快!随本官来,烧毁仓库!城内的仓库绝对不能留给明狗!”李率泰站了起来。
漳州是福建总督府所在地,地位比巡抚衙门所在地还高,城内堆积了大量粮食,白银,布匹,丝绸,茶叶和各种物资,可以说是十分富有。这些物资若是落入明军手中,将会减轻明军运输的负担,直接把进攻广州所需的粮食都解决了,琼州军就不需要再长途运输,从东番或者江南运粮食过来。
“主子爷,您要去仓库,福晋怎么办?”一名戈什哈问道。
李率泰犹豫了一下,转而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她是我大清格格,决不能落入明狗海寇手里!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办!走,先去烧仓库!”
城门被明军打开,城内已经完全乱了。冲入城内的明军在细作的带领下,直奔总督府。
总督府内,哭喊声一片,丫鬟女眷们花容失色,东躲西藏;几名包衣奴才带着府中男仆拿起兵器,准备顽抗。
“主子,快逃命吧!奴才帮您挡住海寇!”老嫲嫲跪在地上央求大福晋。
“走?能逃到哪里去?老爷呢?”李率泰的大福晋问道。
老嫲嫲道:“主子爷带人去抵抗贼人了,主子,贼人还没进来,我们从后门走。”
“好!”大福晋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报:“主子,不好了!明狗杀过来了!后门也被堵住了!”
“主子,快去躲起来!”老嫲嫲焦急的喊道。
总督府门口,已经攻入城内的明军正在猛攻总督府。这些明军都是新附兵,他们本来就是福建的绿营清军,自然知道漳州城内地形,找到总督府位置,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轻车熟路。为了抢夺首功,他们进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抓李率泰。
“抓住李率泰!”府外的明军大喊。
“抓活的,不能让李率泰跑了!”一名把总兴奋的喊叫。看着总督府,他就像是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就像看到自己连升三级。抓李率泰这个大功,肯定不能从自己手里溜走!他是投降的原绿营小军官,在福州的时候被俘,当了半年辅兵了,如今能够转成战兵,他急需立下大功来证明自己。
府内的戈什哈带着包衣和家仆,在墙头放箭,阻拦明军进攻。
“射死他们!”新附军把总大吼道。
鸟铳手和弓箭手对准墙头,射出密集的弹丸和乱箭,正在墙头负隅顽抗的李率泰府包衣们一个接一个从墙头跌落下来。
有人抬来了木头,明军扛着木头撞击府门。只听到“轰”一声,府门被撞开。
总督府的戈什哈和包衣还算是有些武勇,几十名包衣奴才在门口挡住明军,居然砍翻了不少急着冲入府内想要立功的新附军士兵。
“射死他们!”把总大喊。
弓箭手和鸟铳手上来,一排乱箭和子弹射出,负隅顽抗的包衣奴才们不是被射成刺猬,就是被打成马蜂窝,身上鲜血狂飙的尸体缓缓倒下。
“杀!”兴奋到极点的新附兵瞪着血红的眼睛涌入府内。
府内残存的一些包衣和家仆早已失去斗志,四散逃窜。明军跟在后面,看到是男的就毫不客气的手起刀落,一个个砍翻在血泊中。
“啊!”府内的丫鬟们惊叫着乱跑。
新附军士卒们看到那些年轻的小丫鬟,强咽下一口口水。有军纪在那里,琼州军规定不得随便动小姑娘,这些小丫鬟可是战利品,是要论功行赏分配给军官的,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小兵去乱动呢。琼州军军纪严明,新附军士卒只能放过那些丫鬟,直接冲向府内的房间,一间间的搜李率泰和他老婆。
“主子,不好了,明狗冲进来了!”一名小丫鬟冲入福晋的房内。
“啊?”福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不行,我是爱新觉罗的女人,不能落在那些海寇南蛮手里!想到这里,福晋伸手把事先准备好的白绫往屋梁上一扔,然后转头对那些丫鬟们说:“你们自己逃命去吧,明狗不会为难你们的。”
“主子!”两名丫鬟抱住了福晋的大腿。
福晋踢开两名丫鬟,站到凳子上,把自己的脖子套进白绫,随后一踢凳子。
“在这里!”外面响起了明军士卒的喊叫声。
门口的老太婆挥舞着拐杖想去打明军士卒,却被一名士卒一脚踢飞。
“咣”门被人撞开,明军士卒冲入屋内。
两名丫鬟想要上来阻拦,却被一名把总和一名什长扛了起来,往地上一丢:“捆了!”
把总带人冲入屋内,看到挂在梁上的一名满洲女人,那把总心知这女人肯定是总督府内的大人物,于是上前一刀砍断了白绫。
福晋刚刚上吊,还没咽气。明军把总砍断白绫,她从上面掉了下来,本来已经昏迷过去,这一摔反而摔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围住自己的明军。
“这肯定是李率泰的老婆了!”只听到有人说话。
“不愧是格格,长得还蛮不错的。”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说道。
“既然是李率泰的老婆,是满清鞑子的格格,大家就不用客气了!”有人在大笑。
军纪规定,不能随便碰汉人的小姑娘,但是李率泰的老婆一不是汉人,二不是小姑娘,这些新附军士卒要怎么做都不违反军纪了。
“救命啊!”福晋被人扛了起来,扛进房间内。有人被她叫得烦了,拿来一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巴。
城西门,换上了一身百姓衣服的黄梧鬼头鬼脑的往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城门口的士卒拦住了几名想要出城的百姓:“城内鞑子尚未肃清,任何人不许出城!没东西吃了?那就去登记,我们王师会发粮食的!”
黄梧哪里还敢出去,连忙转头回去。
“站住!”后面有人大吼了一声。
听到喊叫声,黄梧吓得裤裆都差点湿了。
几名明军士卒围了上来,为首一人上下打量着黄梧,只见此人脸色蜡黄,身上衣服破烂不堪,没看出什么破绽,于是挥了下手:“走吧!”
黄梧哪里敢说话,拱了一下手,匆匆离开。
“慢着!”突然又有人喊叫。
只见一名骑着马的明军军官进了城,这名军官看黄梧的身形有些熟悉,于是喊了声。
黄梧停下脚步,那军官下了马,走到黄梧跟前。只见黄梧低着头,根本不敢说话。
“这个人看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名明军军官自言自语道。
黄梧早就认出这人了,此人本来是达素麾下的一名八旗勇士,四年半之前参加了厦门海战役就没有回来。谁知道现在又出现了,居然还变成了一名明军军官。
这名军官上下打量着黄梧,突然转头说道:“把这人带去洗脸!”
黄梧吓得两腿都软了,瘫痪在地上。两名明军士卒不由分说的走上来,拉起死狗一样瘫痪在地上的黄梧,把他拖到城外护城河边上,一盆水就浇在他身上。
那名军官走出来,冷笑着道:“黄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你本是满洲勇士,为何从贼?”黄梧指着这名军官大吼道。
“不!我现在是汉人!而你,却是背叛了祖宗的贰臣!”那军官冷笑道。
两名明军士卒上前,把黄梧捆成了粽子一般,押往城外的明军大营。
耿继茂的府邸,本来是漳州知府衙门,耿继茂来到漳州之后,这里就临时城外王府。这时候耿继茂的王府也正在遭到明军进攻。
靖南王府的护卫还算不少,都是一些精锐。进攻王府的明军也都是新附兵,一时间居然无法攻入王府大门内。
王府大门紧闭,后面用沙袋堵住,一时间根本就撞不开。王府内的护卫们爬上屋顶,手持弓箭对准围墙,有明军爬墙上来,马上就遭到弓箭射杀。
“来人啊!把炮给我拉过来!老子就不相信了,大炮还轰不开这个破门!”指挥围攻王府的明军千总大吼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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