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和真实历史上的一样,因为不肯投降,痛骂尚之信,结果被杀。其实金光不算一个坏人,而且还算是一个好官。尚可喜屠广州的时候,金光苦心劝说,又在暗中收留了不少无辜百姓,救了很多人的命。
尚可喜入驻广州之后,金光不仅是尚可喜的军师,也在广东官府有官职。尚之信还在京城当质子的时候,金光掌管平南王府军政大权,在他治下,尚可喜军队一改原来的恶习,军纪比较严,一些士卒军官劫掠敲诈百姓,金光都能秉公办事,该杀的杀,该处罚的处罚,绝对不留情。
金光制定的军纪一直保留到尚之信回来广州,尚之信沿用了金光制定的军纪,但是尚之信更加严厉,他在广州的时候,不少清兵或者军官因为犯错被杀,甚至是全家被杀!
正因为尚之信处罚犯了罪的军官时往往连累全家人,再加上后来他反清,所以被清廷扣上了一顶号令自擅、凶残嗜杀的帽子。
不过尚之信还真没有祸害广州百姓,他杀的都是犯错的军官士兵和他们的家人。尚之信行事和他父亲不同,他对朝廷没有多少忠心,连朝廷安插到他军营中的眼线他都敢杀,而且是斩草除根,动不动就杀了全家。
金光是一个好官,尽管被尚之信所杀,但是按照王新宇的说法,金光死得并不冤枉,因为越是死忠于鞑子的好官,就越要杀掉!
尚之信转头看着卢崇峻、王来任、黄应杰、王煐等人:“你们呢?降,还是不降?”
“逆贼!”广东巡抚王来任指着尚之信的鼻子,“本官受朝廷皇恩,岂可与逆贼同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来任,也和金光一样,是一个清官。后来康熙放松了广东的禁海令,让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能够安定下来,重新出海捕鱼,都是他的功劳。直到后来,清廷开发广州口岸,都和这个人的上奏有关。
清编年康熙朝中有记载,王来任在奏疏中道:“微臣受恩深重,捐躯莫报,谨临危披沥,一得之愚仰祈睿鉴,臣死瞑目。”
王来任直言粤迁界参事,数百万迁民流离失所,每年抛弃地丁粮银三十余万两,又置重兵,驱使未迁之民筑墩台,树椿栅,乃劳民伤财之策。他巡抚广东两年多,从未听过郑锦(郑经)大逆侵掠之事,所见的都是迁海之民被逼为盗。如展边界,这些为盗之迁民,会卖刀买犊,不再与朝廷为敌。
王来任的措施,固然是让广东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但是也更加稳固了清廷的统治!
既然是清廷的清官,又是忠臣,那下场不用说也知道了,给他们一刀,结束了痛苦,是最好的结果。
尚之信冷哼一声:“顽冥不化!拉出去,斩!”
王来任被刀斧手推了出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骂个不停。
连斩了两人,尚之信又看着广东总督卢崇峻:“卢大人,你呢?降,还是死?”
卢崇峻呸了一声:“呸!不忠不孝的贼子!你会不得好死的!老王爷不会放过你!朝廷也不会放过你的!本官先下去了,在下面等着你!”
“推出去,斩了!”尚之信怒吼道:“这个狗官还有个九岁的女儿,一会儿把她从府中带出来,充入王府当奴婢!”
黄应杰、王煐和由云龙纷纷跪地:“小王爷饶命!晚明愿降!”
尚之信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黄应杰和王煐道:“好了,你们两个起来吧!琼州军有令,广州知府降了,还是广州知府;广州总兵降了,还是广州总兵!”
由云龙见尚之信没有点到他的名字,连忙磕头道:“小王爷,末将也降了啊!”
尚之信这才转过头来,冷冰冰的看着由云龙,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由将军,实在很对不起了!不是本王要杀你,而是有人要你的人头!不过本王深受吃斋念佛的十三妹感化,慈悲于怀,就不会亲手杀你,而会让你好好的活着见到王大帅的!”
“为什么?”由云龙仰天悲叹,“末将都降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末将?”
“把他押下去好生看押!别让他自杀了!”尚之信哼了声。
“喳!”两名亲兵上来把由云龙押了下去。
尚之信不再理睬哭天喊地的由云龙,转头对一帮亲信们道,“虽然本王那父亲顽冥不化,多半不会投降,但本王毕竟是儿子,当儿子的,要有孝心。为了表孝心,你们跟我去父王的府上,本王要亲自劝降父王!”
“喳!”一群清兵行礼。
广州城内,清军已经完全混乱,那些忠于金光、王进功、卢崇峻、王来任、黄应杰和由云龙等人的清军虽然人数众多,可是他们的长官主将都不见踪影,这些清军群龙无首,根本就没办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胳膊上扎着白毛巾的军队是有组织的,他们在军官们带领下,满大街的砍杀那些已经完全混乱,只是胡乱的各自为战的清兵。
张文选和罗祥带着身穿清军军服,胳膊上扎着白毛巾的明军士卒,沿着大街砍杀过去,看到衙役、捕快、白役、民壮,就是一刀招呼上去。看到胳膊上没有白毛巾的清兵,也是上前一顿乱刀砍成肉泥。
尚之孝的兵营内,尚之孝坐镇兵营指挥自己的军队。他不是没有接到大哥的请帖,是接到了,但他却根本不敢踏入尚之信的第二王府,那可是龙潭虎穴啊!谁都知道,尚之孝和尚之信名为兄弟,实为死敌!
尚之信暗中同吴三桂眉来眼去的,根本不顾父亲和吴三桂的关系恶劣;而尚之孝又和孔四贞眉来眼去的,这个孔四贞,是三藩都最痛恨的一个女人,尚之孝却和她搅在一起,就是为了扳倒尚之信。
若是平时,尚之信碍着尚可喜的面子,不敢公开的铲除尚之孝,两人之间都是搞一些阴谋诡计,彼此栽赃陷害,都想搞死对方。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尚之孝心中很清楚,倘若这时候之间踏入了尚之信的王府,十有九成是别想再出来了。
原本尚之孝还打算安排人守城,谁知道有人来报,说城内都已经乱了,到处都是绿营兵和汉八旗兵在杀人,他们砍杀八旗兵,也砍杀汉八旗和绿营兵,城内都是穿着一样军服的人在相互砍杀。
“肯定是我那大哥干的好事!”尚之孝当即就明白了过来。
一名亲兵问道:“二王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广州城肯定守不住了!”
“怎么办?”尚之孝咆哮起来,“你们再出去,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喳!”几名亲兵连滚带爬的跑出兵营。
“慢着!”尚之孝又喊住亲兵,“两边都穿一样的衣服,一边肯定是有特征!你们瞪大眼睛看好了,杀人的那一边是有什么特征!”
过了一会儿,这几名亲兵回来了:“二王子,奴才看清楚了,果然是世子的人在杀人!他们的胳膊上扎了一条白毛巾!见到没有白毛巾的,拔刀就砍。”
一名亲信道:“二王子,我们马上出城,去投靠明军吧?”
“蠢货!”尚之孝大骂了一句,“我们就这样出城,我那大哥会放我出城?他恨不得把我们全部杀绝了才甘心!快,每个人准备一条白毛巾,扎在胳膊上!给我砍那些没有白毛巾的家伙!等明军进了城,我们再去投奔!”
“二王子,难道我们要反叛朝廷?四格格可是对我们不薄啊!”一名亲信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
尚之孝勃然大怒:“老子管她孔四贞那个臭biao子!命都快没了,还去管那个biao子对我们怎么样?她对老子好,是想要利用老子和老子的大哥斗!”
尚之孝的命令下达了后,他的军队也造反了,尚之孝的兵将们也纷纷在胳膊上扎了一条白毛巾,挥舞着各种兵器冲出兵营,加入到混战之中。
汉八旗都统栗养志听到城内大乱的消息,立即带上自己的汉八旗军,从兵营内杀出。谁知这支汉八旗军刚刚杀出军营,却迎面碰到几十名身穿汉八旗军服的兵,带着一大群身穿绿营兵军服的兵,
栗养志见那些清兵的旗号似乎是尚之孝的,还迎了上去。谁知道这些清兵见到他们后,不由分说拔刀就砍。
“别砍,我们是自己人!”栗养志的兵哭喊大叫。
“杀的就是你们这些gou鞑子!老子已经反正了!”一名胳膊上扎着白毛巾的汉八旗兵一刀砍翻了那个栗养志的兵,嘴里大骂。
“杀鞑子!”一名身穿清将盔甲,胳膊上扎着白毛巾的将领,带着人直奔栗养志而来。
“二王子?”栗养志见那人居然是尚之孝,一下就愣住了。
“老子杀的就是你!”尚之孝大骂一句,带着兵杀到了栗养志跟前。这时候的尚之孝,很需要一颗清军高级将领的人头,那是他的投名状,有清军高级将领的人头,他去了明军那边才能活命,否则他那个大哥肯定不会让他活下去。
栗养志一边拿刀招架,一边问:“二王子!你怎么也从贼了?都说你对朝廷忠心耿耿,你和你那大哥不一样啊!四格格可是一直在帮你啊……”
“别给老子提孔四贞那个臭biao子!”尚之孝一刀招呼了过去,“那臭biao子就是不安好心!想要利用老子除掉老子的大哥!等我大哥死了,她这个biao子再想要朝廷削老子的藩!别以为老子傻!老子也是在利用她!”
栗养志和尚之孝武功相当,只是栗养志无心恋战,一边招架一边后退,尚之孝一时也不能杀了栗养志。
听到城内喊杀声震天,似乎还有骑兵冲入城内,栗养志知道广州城肯定守不住了,于是他招架住尚之孝砍来的这一刀,嘴上焦急的大喊道:“二王子,别杀末将!末将愿降!末将愿降啊!”
尚之孝一刀砍下去:“老子不许你投降!你投降了,老子怎么活?老子还要借你颈上人头去当投名状!”
栗养志吓傻了,竟然还有不许投降的!不过这尚之孝也是急得头脑都发晕了,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尚之孝是恨不得一刀砍了栗养志,拿他人头向明军效忠,却忘记了先假意答应栗养志投降,等他放下武器再砍了脑袋去当投名状。
原本栗养志还没有用心去打,但他听到尚之孝说要他脑袋当投名状的时候,就知道尚之孝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豁出命来搏杀。
尚之孝却是越着急越犯错,一不小心被栗养志在身上划了一刀,虽然他披着厚甲,但是这一刀力量不小,外面的棉甲被划破,露出里面的铁甲。
那些亲兵已经杀了栗养志的亲兵,也上来助战。
看到对手人突然增多,栗养志无心恋战,转头就跑。
“杀了他!别让这个gou鞑子跑了!”尚之孝带着自己的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栗养志带着几名残兵败将没命的狂奔,他身后那些和他们穿着一样衣服的兵将,在他们眼里是夺命的无常,而这时候已经攻入城内的明军,才是他们的救星。
大街上,一队铁甲精锐重骑兵疾驰而过,沿途过去,清兵不是被砍飞了人头,就是被马蹄踩成肉泥。
精锐重骑过去之后,后面出现一队骑马用火枪和复合弓的龙骑兵。
龙骑兵进城后,就是下马作战,他们本来就是骑马的步兵。
“砰砰砰”火枪轰鸣,侥幸逃过明军重骑兵冲杀的漏网清兵一个个被打成马蜂窝。街头遇见的民壮、白役,也都纷纷被火枪击毙。
也就在龙骑兵在城内到处射杀清军的时候,负责指挥龙骑兵的陈蟒突然发现,一名清军将领带着几十名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清兵向自己奔跑过来,这些清兵手上武器都丢了,嘴上还大喊大叫:“别杀我们,我们来投降的!”
清军的后面,出现了一队同样穿着清军衣服,但是胳膊上扎着白毛巾的兵,正挥舞着各种兵器在追杀这些清兵。
根据入城的约定,胳膊上扎上了白毛巾,就是明军了。只是陈蟒觉得很纳闷,这些清兵不是要投降吗?怎么刚刚反正的清军却不接受他们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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