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羌寨外几个被细封应甸派出来暗中哨探的游骑,眼见静羌寨的骑兵出击,为了给自己人争取一下反应的时间,虽然只有几个人,却依旧毅然决然的朝静羌寨这队骑兵冲来。
不过,他们这寥寥几个人实在难以阻挡这队立功财心切、处于亢奋状态的静羌寨骑兵。
锋矢阵前面的杨猛、杨怀玉他们见有人挡在战阵前面,也是战意盎然,纷纷打马加,长长的马槊向前直送,轻易的将那几个游骑挑飞,空中洒落一大蓬鲜血,随后便响起那几个党项游骑兵沉闷的落地声。
静羌寨的这一队骑兵丝毫不做任何停留,疾向党项人的营地冲去。
今夜,细封应甸为了引诱静羌寨来偷袭,营地特意没有在寨门外设置拒马和鹿角等防御冲击的器械,因此静羌寨的这一小队骑兵丝毫没有停滞,从被受惊的战马撞坏的寨门处直直的突入进党项营地中去。
静羌寨的那一队骑兵冲入党项人营地时,那些党项骑兵有的还在和受惊的战马搏斗,有得被战马撞伤,有得被炸药包炸伤,剩下不多的囫囵的也没有战马。他们又是熟睡的夜里被惊醒,一片混乱的营地里很多人连武器都找不到了,连他们的统领细封应甸都受伤了,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指挥结阵抵抗,此时看着突入进来的静羌寨骑兵,那些党项骑兵不禁生出一种绝望的感觉。
以前都是他们纵马驰骋,突入到宋军的阵中或是营中,然后尽情的冲击、砍杀,现在似乎要轮到他们被屠戮了。
不过,这些党项骑兵倒也是真彪悍,没有战马,就步行挥舞着兵刃冲上前来;没有人指挥结阵,就单独冲上来;没有找到长兵刃的,就拿着刀斧冲上来。一时营地中弥漫着悲壮的气氛。
杨猛带着身后的锋矢阵冲进营中,挺着马槊,跃马沿着营中间的宽敞地方,也是党项人多的地方,冲杀过去,一路上槊挑马撞,无数党项骑兵被撞飞、挑飞。锋矢阵中心的弓箭手们也在不断的放箭,肆意收割着党项人的性命。
显然,没有阵形,没有战马,甚至没有找不到长兵刃的党项骑兵,对静羌寨的这队组成锋矢阵的骑兵,没有造成丝毫阻碍。
杨猛带着身后的锋矢阵很快把党项人的营地杀了一个对穿,众人马势丝毫不减,直接在营地内兜了半个圈子,又转掉转马头冲杀了回来。
锋矢阵前面的杨猛、杨怀玉他们此时早已满身鲜血,但却杀得兴起,更加兴奋,而他们身后的那三十名战兵营兵士见血后,也是血脉贲张,杀性大起。刚冲进党项营地时还带着的那一丝恐惧,随着顺利的将党项营地杀个对穿,早已被众静羌寨骑兵抛的无影无踪,现在他们满脑子的都是战功和钱财。
党项人虽然强横,但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疾奔的战马?!
若是党项人能组成大宋那种密集的长枪阵,或许还可以抵挡骑兵的冲杀,但显然这些在静羌寨骑兵冲击之前就已经死伤惨重、混乱不堪的党项骑兵根本不可能做到。
不管再如何强横的人,直面狂奔而来的战马,总是会有一些恐惧的。随着静羌寨骑兵第二次疾驰冲杀过来,这些大部分在步战的党项骑兵的悍勇之气终于耗尽了。
面对再次狂奔冲杀而来的静羌寨锋矢阵,那些党项骑兵终于没有了与之对抗的勇气。众党项骑兵一声喊,纷纷四散溃逃。
细封应甸的右眼被炸药包爆炸激~射出的铁钉击伤,静羌寨的骑兵杀进来时,他正在让亲兵帮自己包扎。静羌寨的这队骑兵风驰电掣的在党项营地里杀个对穿又杀回来,只不过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等细封应甸站起来被亲兵包扎好,想要起身来指挥手下结阵抵挡这几十个静羌寨骑兵,却现自己这山前营的手下已经四散溃逃。
这时细封应甸的几个亲兵已经控制住了几匹战马,细封应甸眼见大势已去,立即招呼自己的几个亲兵上马逃跑,再不跑被那些静羌寨骑兵盯上可就跑不了了。
细封应甸左肩膀受伤,使不得力,几个亲兵托着他上马。一行人立即打马加,往窟野河浮桥处逃窜。
这些党项骑兵挺着武器抵抗,对静羌寨的这队骑兵来说,其实是好事,因为这时压根不用做什么选择,直接纵马冲杀,杀伤敢于抵抗的党项人,彻底击溃他们就是。
可是等到击溃这些党项骑兵,他们四散而逃时,却给这队静羌寨骑兵出了难题,因为静羌寨的骑兵现在不知道该追哪些敌人了?
党项人四散而逃,各个方向逃窜的都有,静羌寨的骑兵又没有小队追击溃敌的经验,加上月底的夜色昏暗,杨怀玉不由的有些踟躇。
这些静羌寨骑兵没什么战阵经验,跟随在自己和几个家将后面冲杀还可以,但若是让这些没有什么经验的骑兵组成小队去单独擒杀溃败的敌人,怕是做不到。他们战阵经验不足,单兵战力也不如党项人强悍,再说夜色昏暗,可别被临时凑成小队的党项人给反擒杀了。
眼见这那些党项人四散逃走,众人却不知如何去追,不由的有些肉痛,这可都是铜钱和战功。好在地上伤亡躺倒的党项人也不少,这些级平均下来,怕是也足以让众人都迁转一级了。就是没法追上四散逃窜的那些党项骑兵,众人对于眼前的战果倒是也可以接受了。
杨怀玉正在权衡要不要分散追敌,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响,不由的循声望去,只见营地内一处火光映照下,四五个身穿铁甲的党项骑兵想要逃窜。
杨怀玉顿时有了目标,这几个身穿铁甲的必是这队党项骑兵的头脑,当下杨怀玉大声道:“保持阵形,追上那几个铁甲党项骑兵,那是这队党项骑兵的统领,那才是大功劳!这些营地里的级都是咱们的,定然跑不了的!”杨怀玉后面的那句话,是说给那几个望着营地里倒着那些党项骑兵眼里冒光的静羌寨骑兵的,他们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收割级了,对继续追敌有些不情愿,是以杨怀玉有此一句。
那几个静羌寨骑兵听了,不禁又眼冒精光的望向逃走的那几个身穿铁甲的党项骑兵,显然被杨怀玉的话击中了心窝。
杨猛打马加,带着静羌寨的骑兵依旧保持锋矢阵的队形,向那几个身穿铁甲的党项骑兵追去。
细封应甸和他的几个亲兵一辈子都长在马背上,骑术精湛,本来以杨怀玉的他们的骑术是难以追及的。
但是细封应甸左边肩膀受了很重的箭伤,骑在马上稍一颠簸便是剧痛,使得他右手根本不敢使力,只能单手提着马缰控马,度便打了些折扣。那个亲兵为了照应细封应甸跟在他的身旁,是以也跑得不是太快。而他们骑得的这些战马刚才在炸药包爆炸时受惊狂奔,损耗颇大,那几个亲兵控制住这些惊马时,又跟这些战马做了一番搏斗,才将它们控制住,是以这些战马的体力都有些透支,度也就难以快起来。
因此,杨怀玉他们反而越追越近,追了只不过三、四里地的路程,便已经追到了箭程之内了。
那些党项人铁甲并未做过黑化处理,夜光虽然微弱,但是照射在那几个党项人的铠甲上依然有些的反光。进入箭程之内,这些反光便成了静羌寨的骑兵的射击目标,他们纷纷摘下背着的骑弓,拉开弓弦,搭上羽箭射向那些党项骑兵。
细封应甸和他的亲兵刚才逃跑的匆忙,并没有带弓箭,没法还击,只得尽量伏低身子,以躲避羽箭。好在静羌寨的这些骑兵的射术也不怎么高,细封应甸他们又都穿得是铁甲,因此那些羽箭虽也有射中铠甲的,但却都未能入肉,大部分被铠甲弹开掉落。
不过,这些骑兵有铠甲,那些战马却没有,很快便有一名亲兵的战马屁股中箭。那匹战马屁股吃痛,不禁一声长嘶,向前疾奔。这匹战马本就有些脱力,如此疾奔怕是跑不了多久,就要脱力毙命。
疾驰中离得浮桥越来越近了,细封应甸和他的几个亲兵都知道只要奔过那浮桥,砍断浮桥绳索,他们便能逃脱了。这道浮桥白天时成为静羌寨的斥候阻击他们的手段,没想到到了夜里成为他们逃命的凭借。
不过细封应甸和他的几个亲兵也知道如此跑法,怕是都跑不到浮桥处,自己几人的战马就要都被射倒了。
眼见一起逃脱无望,不待细封应甸下命令,三个战马有些脱力亲兵便调转马头,迎着静羌寨骑兵的阵形冲了过去。
细封应甸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眼中微有不忍,不过却丝毫不做停留,立即带着剩下的两名亲兵向前奔去。因为细封应甸知道:只有自己逃脱了,那三名亲兵才算死得所值,他们的妻儿才能有人庇护和赡养。
眼见三个党项骑兵冲来,静羌寨的众人也都挺起了马槊迎了过去。虽然那三个党项骑兵非常的勇猛,但是却难以对静羌寨的锋矢阵造成威胁,特别是静羌寨的锋矢还是武力强悍的杨猛。
刚一照面,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细封应甸的亲兵便被杨猛的马槊挑飞,另外两个亲兵也都被数支探出的马槊挑飞。
但这三个党项骑兵虽然一照面就被挑飞,却依旧阻滞了静羌寨的这锋矢阵片刻。
因为这三个骑兵虽然被挑飞,但是他们的战马却依旧朝着静羌寨的锋矢阵冲来。若是被这战马撞伤,必然会造成损伤,因此静羌寨的锋矢阵向两边分开,闪开一个空间,将这三匹狂奔的战马让过。虽然静羌寨的锋矢阵只不过在片刻之后,便重新结成阵,但对疾驰的战马来说,这片刻的时间便能跑出很远的一段。
利用这自己这三名亲兵为自己争取来的片刻时间,细封应甸带着另外两名亲兵已经逃出了箭程之外,正在向浮桥疾奔。
那三名去回身阻敌的亲兵的战马都有些脱力了,但细封应甸和这两名亲兵的战马情况要好些。细封应甸此时也顾不得左肩膀的疼痛了,单手死命的抓紧马缰,伏低身子,用马靴上的马刺拼命的刺激战马,让战马狂奔。
静羌寨的新手骑兵的骑术,终究和那些长年待于马上的党项人是有差距的,狂奔之下,除了杨猛、杨怀玉他们五个还能保持和那三个党项骑兵的距离外,剩下的静羌寨骑兵被越拉越远。
细封应甸一阵疾驰,眼看着浮桥眼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杨怀玉他们,立即的踏上浮桥,疾驰至窟野河西岸。
过了桥后,细封应甸对身后的两个亲兵大声下令道:“砍断浮桥拴桩绳索”,说完一刻不停的向前继续疾驰。
细封应甸身后那两个亲兵听到他的命令,当下停下马势。一起跳下战马,一左一右来到拴着浮桥绳索的巨木桩前,抽出马刀,对着那浮桥的拴桩绳索,拼命的劈砍。
那绳索能够承担浮桥上的木板加上战马、行人的重量,自然粗大异常,不是一两下可以砍断的,而他们只不过拉着杨猛和杨怀玉他们一箭之地。
一箭之地,对疾驰的战马来说,不过片刻之间的距离,这两个亲兵只不过砍了几下,还未砍断绳索,杨猛和杨怀玉他们已经踏上浮桥了。
那两个细封应甸的亲兵奋力见状大急,奋力砍向那粗大绳索。
当这细封应甸的亲兵砍断绳索时,杨怀玉五人中奔驰在最后的杨威、杨武二人的战马后蹄刚刚蹬离浮桥木板,总算险之又险的踏上窟野河西岸。
那两个细封应甸的亲兵砍断绳索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被杨猛和杨怀玉一人一个挑飞。
那两个飞在空中的细封应甸的亲兵,望着惊险过河的杨怀玉五人,眼中充满了不甘,似乎为未能阻止他们过河而遗憾。不过,他们这种遗憾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很快便落地了……生命也随之逝去……
杨怀玉五人过河后,马势不做停留,继续向细封应甸追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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