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奇一抹嘴角涌上的鲜血,冷喝一声,道:“你徐鸿儒在江湖除名,就在今日。”狂催真劲,纵身而起,一剑擎天。
他一剑刺向太阳。
他的苍狼啸月剑法,是最为残忍和孤傲的剑法,就好比深藏大山中的孤狼,又狠又毒,杀伐凛冽,只要剑一出鞘,就必定要饮血而回,否则催出的劲道和杀意,恐怕便要反噬己身,让他功力大为下降。
以杀止杀,以战止战,唯此而已。
月满山巅之时,便是他的剑法最为狂烈的时候,也是最为厉害的时刻。
可惜的是,眼下并不是夜晚,他的剑法在白日使用的话,没有了那狂月满天的境况,根本就难以达到巅峰的状态,他的感官和灵觉,也不能催到最为通灵的境界。
所以,他唯有一剑刺日,借此来动体内潜藏的潜力,逼出自己最为精纯的气劲。
——苍狼啸日。
纵然不能如深夜一般孤绝无敌,也能大大催自己的潜在力量。
“砰砰砰砰”,两人在半空之中又拼斗了数绩,再次分了开来,互相对峙而立。
狂风急掠之下,两人都是脸色狰狞,浑身染血,宛如两个地狱恶魔。
孙越陵来到了阵前,看到两人如此模样,也是大吃一惊,二人在不留余地的互拼之下,都已经负了内伤,伤痕处处。
张之奇此时看见孙越陵来到,大喝一声,道:“孙都事,你我二人联手毙了此贼。”此刻他久战不下,也不愿意和徐鸿儒拼个同归于尽,于是打算叫孙越陵和他联手杀敌。
孙越陵不再犹豫,他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擒杀这个闻香会的妖吗,喝道:“好。”一挺手中长枪,便加入战阵。为了拿下徐鸿儒,他可是殚精竭虑,付出太多,此时也不能讲什么江湖道义,武林规矩了。
徐鸿儒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二人联手,他负伤之下,可是不敢小觑。
张之奇怒吼一声,道:“我攻前,你攻后,切莫留情。”一抖手中剑,再次朝着徐鸿儒飞刺而去。
孙越陵也不敢怠慢,早就催了体内澎湃的真劲,亦是一声大喝,长枪犹如一条火龙,横过数丈的空间,朝着徐鸿儒后心刺落。
刑场上,孙越陵和张之奇一前一后,朝着身在当中的徐鸿儒夹击而去。
劲气嘶鸣,声如闷雷。
徐鸿儒在两人夹击之下,不敢大意,身形周遭早就是劫阵密布,拼着耗费全部真元,也要将两人击退。
张之奇的手中长剑,受烈日激,已经化作了一条择人而噬的恶狼,墨绿色的剑身宛如深夜里恶狼的双眼,疾刺徐鸿儒前胸。
孙越陵的长枪,也离徐鸿儒后心不到一丈距离。
徐鸿儒狂吼一声,双掌往左右一错,喝道:“真如八劫!”
一声大喝之下,声如震雷,孙越陵脑中轰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登时减弱了三分。
在徐鸿儒的全力施为之下,以他为核心,爆出了一圈圈往外激荡的起劲,所有的劫阵同时炸开来,就宛如引爆了一堆炸药,劲气激射,狂风怒卷。
“砰砰砰砰”,无数道劲气在三人周遭爆开,孙越陵的长枪在离徐鸿儒三尺距离之时,再也难以递进,被震得偏离方向,一枪落空。
但是,由于徐鸿儒前后受敌,已经消耗了不少劲气来对付孙越陵,所以,身前的张之奇人剑合一,宛如一支激射而出的利箭,直插徐鸿儒胸腹。
“噗”的一声,徐鸿儒也只能堪堪震偏长剑,躲开胸腹要害,但是长剑已经贯肩而过,仍是刺伤了他,凛冽的气劲攻入他的肺腑,他嘴一张,狂喷出了一口鲜血。
徐鸿儒喷了一口血之后,一掌打向眼前张之奇,张之奇后退不及,胸前立刻中掌,也是大喷了一口鲜血,被打得倒飞而出。但是他手中仍是紧紧握着那把权柄神剑,这把剑从徐鸿儒肩头拔出,又带出了一篷鲜血。
剑既是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作为一个剑法大家,他宁可硬挨这沛然莫御的一掌,也不愿弃剑而去。
在徐鸿儒这反击一掌之下,他也是经脉皆损,受伤不轻。
徐鸿儒抚着胸口,脸色苍白如雪,身形摇摇欲坠。
——这是绝佳的机会。
张之奇自然不肯错过,所以他压下体内翻腾乱蹿的气血,对着孙越陵喝道:“杀了他。”再次一抖手中剑,朝着徐鸿儒刺去。
孙越陵闻言,再次举枪,运起了紫微斗诀最为巅峰的起劲,朝着徐鸿儒后背刺去。
他知道徐鸿儒已是强弩之末,刚才的奋力反击,已经耗尽了他的真元,此刻他伤势严重,体内真气涣散,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机会,能够将这个祸乱多年的妖杀死当场。
徐鸿儒惨笑一声,反手一探就握住了孙越陵的长枪,运力一震,在他频死余力的反击之下,孙越陵双手如遭雷殛,痛入骨髓,催的真劲竟然消弭于无形。
长枪似乎也不能消抵掉这莫大的劲道,立时断为两截,只余半截枪杆在手。
但此时,徐鸿儒身前的墨绿色光芒,已经快要抵达他的心头。而他根本就没有余力再躲避和反击,唯死而已。
……
广济寺殿宇屋脊之上,方逸尘对上神秘人,使出了惊才羡艳的绝世剑法,拦住他增援西四楼牌的闹市刑场。
方逸尘在关心堂的武艺不亚于厉若冰,是第二号牛鼻人物,被仕林誉为“剑侠”。他的一手游侠剑法,乃自幼苦修而成,变化万端,有影无踪。
可让他惊讶的是,眼前的神秘人似乎并不打算和他作生死决斗,只是缠着他游斗,纵跃在广济寺的各处殿宇之上、广场之中,且战且走,边打边退。
方逸尘怒了,喝道:“鼠辈,有胆就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何必作跳梁小丑,不敢应战。”神秘人的身法委实了得,变幻莫测,来去如风,这等轻功身法,连向来自诩为剑影无痕的他都觉得难有所及,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狂追。
神秘人凌空出一指,一道劲气出,消抵掉他催的剑气,笑了起来,道:“江湖传闻,方逸尘是个狂妄自大,不知进退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啊,三句不离本行,逢人张口就咬!”
方逸尘气急,可偏偏又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怒喝道:“无耻小人,藏头露尾,敢与我一决高下否?”长剑如虹,疾刺神秘人背心。
神秘人转过身来,又是一指弹在剑刃之上,出“叮”的一声清音,然后他借势飘退,又落在了另外一重殿宇之上。
方逸尘长剑斜指,冷冷道:“好指法,京师之内,能有此修为的人不多,如我所料无误的话,你应该就是花旗社的社主熊思飞无疑,只有他才能使出这等内劲精纯的指法。”
熊思飞身为花旗社社主,以一手“冰玄指”闻名于世,方逸尘看此人指法凌厉,心中已经认定了他就是花旗社的熊思飞,也惟有此人,才会帮助闻香会来劫法场。毕竟,**星的“双管齐下”之策已让花旗社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他自己更是拔除了花旗社在东城的重要据点,亲手杀死了他们的三档头马进良。
所以,只有花旗社才有理由帮助闻香会,与他们关心堂和东林党人为敌。
神秘人哈哈一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徐鸿儒恐怕已经成功劫下法场了,你们关心堂的如意算盘,这下恐怕要落空了。”
方逸尘一愣,他此番前来,就是受了厉若冰的嘱托,来襄助孙越陵行刑。厉若冰千万叮咛,料定徐鸿儒必定会来劫法场,所以命他和黄天来一同前来助阵。
果然不出厉若冰所料,徐鸿儒不仅来劫法场,还请动其他势力帮他助拳,如果不是他来的及时,很有可能张之奇就被这个神秘人牵制住,难以进入到刑场中央。
但此刻,眼前的这个神秘人分明就是在拖住他,让他陷在这里,不能支援刑场。想到这,他冷冷说道:“今日且先放过你,他日我必定杀上花旗社,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说完之后,再也不管神秘人,纵身朝着阜成门大街而去。
神秘人亦冷笑一声,看着他急掠而去的背影笑而不语。
阜成门大街上的战斗已经结束,这些前来帮忙的蒙面人,都只是虚张声势,故作姿态而已,只是冲击了一下禁卫军,然后又拖住他们缠斗。当禁卫们稳住阵型,全力反攻之时,这些人反而且战且退,慢慢地逃的一个也不剩了。
方逸尘对着东堂主黄天来喝道:“黄堂主,我们赶紧去刑场帮忙。”
黄天来应了一声,和他一起拔腿就走,道:“方堂主,这些蒙面人,都是些什么人,你是否有所现?”
方逸尘道:“似乎是花旗社的人马,那个为的,极有可能是熊思飞。”
黄天来惊讶道:“啊?是花旗社?”想了想,旋即道,“和我过招的那个人身手矫捷,似曾相识,我觉得更像是三十六道的妖帅李夜寻。”
这次轮到方逸尘大惊,道:“什么?三十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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