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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竟然有这等美貌的少女?
不用说,她一定是那位贵公子的爱侣。
小英突然觉得心里一酸,抓住胸口的衣襟,用力呼吸了几下。
她正好站在若水身侧,若水一抬眼就注意到了她的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不禁问了一声:“小英姑娘,你不舒服吗?”
若水的声音清脆动听,可是小英听了之后,脸色变得越发的灰败,她几乎没有听清楚若水在问什么,就胡乱地摇了摇头,然后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她这出乎寻常的举动倒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她怎么回事,生病了吗?”墨白皱了下眉头,对那个土里土气的姑娘他压根就没正眼瞧上一眼。
“不清楚。”若水收回视线,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闻了闻,道:“没毒,可以喝。”
三人走了这大半日,早就渴了。
听了若水的话,墨白就放下心来。
她说没毒,这水里就一定没有古怪,于是他放心大胆地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小七和若水正准备喝的时候,突然听到墨白“哇”地一声,将刚喝进去的一杯水全都喷了出来。
“咳咳咳!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墨白一边咳嗽一边咒骂着,一脸嫌弃地那整壶茶全都泼在了地上。
“这茶怎么了?莫非是墨兄嫌弃这茶叶粗劣,入不得口么?”小七挑眉,淡淡地讽刺了墨白一句。
“是啊,我是入不得口,七兄,你要是不嫌弃,不妨多喝上几杯,谅来这等粗茶或许会对了七兄你的胃口也说不定。”
墨白也不吃亏,马上回敬了一句。
小七哼了一声,举杯浅浅地尝了一口,随即眉毛大大地一动,将杯子里的水又吐回了茶杯里。
“哈。”墨白发出一声怪笑,道:“怎么,七兄你也嫌弃这茶叶粗劣不行?果然是天之骄子,身子尊贵之人……”
“小白,住嘴!”若水发出一声清叱,打断了墨白的絮絮叨叨,“隔墙有耳。”
她这四个字一下子就封住了墨白的嘴巴。
是了,这里是旁人的地盘。
墨白左右张望了一下,又侧耳倾听,果然听到房门外面有浅浅的呼吸声。
他冷笑了一声,却坦然无惧,刚才进入山寨的时候,虽然他没看到什么人,却发现有一些人躲在暗处偷偷窥视着他们
。
显然山寨里的人对他们这三个不速之客抱有很深的戒心。
但墨白自是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从他们那粗重的呼吸声中他就听得出来,这所寨子里没什么高手,都是像那王大柱一样会几把力气的莽汉而己。
不论是他自己或是小七出手,都可以单挑整座山寨。
“小白,这茶当真是入不得口吗?”若水目光一转,聪明地转换了话题。
“呸呸呸,这哪里是什么茶,又苦又咸,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鬼东西!”
一听到这个茶字,墨白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躲在外面偷听的小英,闻言连忙跑进来,看到泼了一地的茶叶,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问道:“三位贵客,这茶不好喝么?”
她可是准备的山寨里最好最新鲜的茶叶,又特意煮的又清又甜的山泉水泡的茶,这三位的舌头怎地这么刁啊。
虽然问的是三个人,可是她的目光却只看着墨白。
“你自己尝!”墨白正眼都没瞧他,伸手把若水面前那杯没动过的茶杯扔给她。
小英半信半疑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紧接着就吐了出来,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我不小心弄错了冲茶的水,这是没过滤的盐水。请三位稍待,我马上就去换。”
她满怀愧疚地下去了,出了房门,不由握了握拳头,心想这是谁在给自己捣乱,竟然把自己烧的山泉水给换成了盐水,以至于让自己遭到了那位贵公子的责难。
她刚才躲在外面偷听,那美貌少女和那白衣公子并无太亲热的话语,似乎不是一对,这个想法让她的心中好过了些,同时又燃起了一蓬希望的火焰。
墨白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再无旁人,终于没按捺得住好奇心,对着若水问道:“喂,水丫头,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你认识这山寨里的寨主?”
若水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打量了一下周围,道:“我不认识什么寨主,至于来这里的目的嘛,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咱们身无分文,来向这位寨主借几两银子花花。”
“什么?你真的打算向那寨主借银子?”墨白怪叫一声,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有何不可?”若水扬了扬眉。
“哈哈,有趣,实在是有趣,这个法子好。你放心,一会等那寨主过来,就算他是块石头,我也会从石头里面榨出他三两油来!”
“好,那就交给你了。”若水微微一笑。
很快,小英就再次送了一壶茶进来,墨白这次小心不敢先喝,等若水先喝过一口之后,并咽了下去,他才端起了杯子。
“唔,还不错。”他摇头晃脑呷了一口。
还没等他杯中的茶喝干,小英就很快为他又续了一杯,神色极是殷勤。
若水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好笑。
这墨白如何会将小英这样的姑娘瞧在眼里,只怕是这位姑娘的一颗芳心,又要付诸流水了。
突然之间,外来传来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只震得桌上的茶水都微微晃动
。
“大柱子,你说是谁要见老子!”
那声音又粗犷又威武,有如洪钟一般。
小七和若水对望一眼,知道这人就是这所山寨的寨主了。
单听这声音,就知道此人丹田之气甚足。
随着话声落地,一条大汉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一下子挡住了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有如巍巍铁塔一般,房间里瞬间就暗了几分。
若水等人循声望见,只见他身高将近两米,全身肌肉虬结,一堆乱糟糟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看见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对着三人如闪电般扫视过来。
“好一条壮汉!此人想来就是那寨主了。”
三个人心中同时暗赞,一边仔细打量那寨主。
那寨主赤着上身,一身古铜色的肤色闪闪发亮,在深秋中不见半点寒意,下面穿了一条粗布阔腿裤,一眼看去,和江湖上的寻常汉子并无多大区别。
可是他浓眉大眼,顾盼之间,凛然生威,让人不可小觑。
在那寨主的后边,跟着的就是王大柱。
没有那寨主站在一旁比较的时候,王大柱也的确是人如其名,又粗又壮像一根柱子,可是此时站在那寨主的身边,他登时就变成了一个瘦麻杆儿,半点也引不起人的注意。
“洪大哥,就是这两位公子爷。”王大柱伸手对着墨白和小七分别一指。
有那洪寨主给他撑腰,他说话的底气都硬了不少。
“哦,就是他们二位?”洪寨主的目光在小七和墨白二人身上扫来扫去,然后转头看向王大柱,伸出了一双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就拍在了王大柱的后脑门上,打得王大柱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好你个大柱子,竟敢在我老洪面前玩花样?你睁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见涨啊!”洪寨主声如洪钟,斜眼瞅着王大柱。
“洪老大,我大柱子哪有胆子在您面前说瞎话啊。”王大柱苦着脸道。
“你说的不是瞎话?就这两位瘦得像病鸡一样的公子,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也能弄烂了你的钢刀,扯碎了捕野猪的猎网?哈哈,你敢吹,我老洪可不敢信!”
小七和墨白听了那洪寨主给自己安上的形容词,不禁对视一眼,微微苦笑。
的确,他二人的身形和常人相比,倒也可以称得上是鹤立鸡群,但是跟这位洪寨主一比,可就不够瞧了。
“洪寨主是吧,久仰久仰。”墨白先站起身来,对洪寨主拱了拱手。
他和小七不同,他毕竟是江湖出身,应付这等事不在话事。
小七虽然也曾在四方游历,但他毕竟是出身于皇宫,一股子贵族之气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他只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不可轻忽的感觉。
洪寨主也对着墨白拱拱手,目光却在小七身上打了个转,心中暗自嘀咕。
“不敢不敢,这位公子尊姓大名?”那洪寨主也打了个哈哈,随口问道。
他一下子就听出来这墨白乃是敷衍自己,却也不戳破。
自己的真名,在这整座山寨之中都无人知晓,这文质彬彬的富家公子又从哪里久仰了,真是一派胡言
!
“洪寨主请叫在下小白便是,在下和这位七兄,乃是这位姑娘的护卫。”墨白对着若水一指。
“哦?”那洪寨主不由露出几分诧异之色,看向若水。
他心中在想,这小姑娘好大的胆子啊,弱质纤纤,身边只带了这两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护卫上路,就像是三只肥羊在道上走,迟早会被老虎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几根。
他心中登时动了恻隐之心。
“这位姑娘,你要去往何处?”
洪寨主对若水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只是他嗓门实在是洪亮,就算是轻声说话,也像是在打雷一样。
若水揉了揉被他震得发麻的耳朵,起身行了一礼,斯斯文文地道:“洪寨主有礼。我们想去永凌。”
“什么,永凌?”洪寨主的眉毛大大一跳,满部络腮胡子都在颤动,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若水,重复了一遍:“你说你要去永凌?就凭你们三个人?”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这三个弱不禁风的家伙走在路上,他敢打包票,不出半日,他们就会变成别人碗里的肉汤。
还永凌,只怕他们连下辈子都到不了那地方!
“怎么,洪寨主也听说过永凌不成?”若水微笑着看向洪寨主。
“你们去永凌做什么?”洪寨主不答反问,他满腹狐疑地看着三人。
一个少女带着两名护卫,千里迢迢去那荒僻之地,饶是他见多识广,也猜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
“……”若水沉吟了一下。
“我不妨告诉你们,永凌现在疫症横行,许多人避之唯恐不及,你们还是乖乖地回家去罢,小姑娘家细皮嫩肉的,永凌那地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洪寨主大掌一挥,已经替若水做了决定。
他转过头,对那王大柱道:“大柱子,你去取五十两银子来,送给这位姑娘当盘缠。”
他目光如炬,在若水等三人身上一扫,已经看出来三人囊中羞涩,尤其是若水,长得标标致致的小姑娘,竟然穿了一身破衣,让她十分姿色只显示出来七分,实在是大打折扣。
王大柱迟疑了一下,看着若水三人,心想这小姑娘好厉害,不动声色地就让寨主大哥拿出银子来相赠。
“快去,快去!”洪寨主已经不耐烦地催促。
王大柱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多谢洪寨主的美意,我却之不恭,就收下了。”若水落落大方地道。
这洪寨主倒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一下子就猜出了他们三人上山的用意,倒免得她开口了。
“呵呵,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洪寨主爽朗一笑,一转头看见小英,吩咐道:“小英,去我的新房里拿一套新衣服过来,送给这位姑娘换上。”
小英满肚子不乐意,咬着嘴唇道:“寨主,您新房中的衣服是为新夫人准备的,拿来给这位姑娘,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不妥当的?新夫人她一个人又能穿得了几套衣服,我送一套给这位姑娘又有何不可?她要是不乐意,你就告诉她,以后我再送十件八件比这更漂亮的给她,去,快去
!”
洪寨主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把小英也打发走了。
若水闻言,眼睛一亮,试探着问道:“洪寨主可是要娶妻?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祝洪寨主和尊夫人喜结连理,早生贵子。”
“哈哈,哈哈哈,多谢姑娘美言,你们三位来得真是凑巧,今儿个正是俺老洪成亲的好日子,三位如果不嫌弃,就留在这寨子里住上一宿,顺便尝尝俺老洪的喜酒。”
洪寨主咧开大嘴,笑得极是欢欣。
若水向小七瞧了一眼,见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意思显然是让自己拿主意。
她略一思索,就痛快地答应下来。
“好啊,那我们就留下来叨扰寨主的一杯喜酒喝。”
她心想这洪寨上虬髯满腮,看上去怎么也有四十岁出头,怎么直到今天才娶上媳妇,正在好奇,只听得那洪寨主笑道:“三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俺老洪今天要纳第二十三房小妾,三位肯留下来喝杯喜酒,实在是俺老洪请都请不到的贵客。”
他倒是挺有眼光,一眼就看出来这三名少年非同寻常人家出来的子弟。
这三人虽然衣饰并不起眼,但言谈举止,落落高华,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味道,所以他这番话说得倒也算言之由衷。
“第……二十三房?”
闻言,墨白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洪寨主。
“呵呵,让尊客见笑了,俺老洪在这山寨中占山为王,很少见到美貌女子,今年俺老洪年满四十,才刚刚娶到二十三房妻妾,不知这位公子,家中娶了多少美妾?”
他颇为羡慕地看着墨白。
虽然墨白口口声声说他是这位姑娘的护卫,但他老洪是何等样的眼光,像墨白这样华贵都雅,一望就知是贵公子的人,怎么会屈尊做他人的护卫?
他的目光在若水脸上掠过,露出了然的微笑。
这二人定是一对小情侣,瞒着家人私奔出来的,至于那名黑衣男子,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应该是二人的护卫才对。
他只是心中有数,却不说破。
若水听了洪寨主的话,只觉得啼笑皆非,把头一低,不再搭腔。
这个时代的男子,几乎人人都以多娶妻妾来彰显身份地位,美妾越多,旁人便越是艳羡。
像小七这样只娶一名正室的妻子,在这个时代不但有如凤毛麟角般稀奇,更是会引来旁人的耻笑。
如是一想,她才知小七待己情义深重,他是完全不在乎旁人的非议和指责,就连邹太后和圣德帝的命令,他都可以违抗不遵。
若水心中一暖,目光含情,脉脉向小七瞧去。
只听得墨白答道:“让洪寨主见笑了,在下还未成亲,家中连一个妾室也没有,唉,真是惭愧啊惭愧。”
“呵呵,公子年富力强,多娶美妾乃是指日可待。俺老洪还有事要准备,就先不陪三位尊客了。”
说完对着三人抱了个揖,便大踏步出门而去。
三人目送他铁塔般的身形在房门外消失
。
墨白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吓了小七和若水二人一跳。
“怎么,羡慕了?”
若水马上就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墨白道。
“何止是羡慕啊,本公子都想占山为王去了!”
墨白一脸遗憾的表情,逗得若水哈哈大笑。
“还好,还好!”墨白又拍了一下大腿。
“怎么?”若水看他。
“还好那洪寨主没有看上你,否则他非要娶你做他的第二十四房小妾不可,这可不是万幸嘛!”墨白笑嘻嘻地道。
“哼!”小七突然重重一声冷哼。
“你自己要做情圣,可不能人人都像你一样做情圣啊!”墨白笑眯眯地看着小七,“这男人嘛,本来就是要多娶美妾,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这许多的美貌红颜?是不是啊,七兄?”
小七对他这番带挑衅性的话半点不理。
墨白讨了个没趣,转头看向若水,想和若水说几句话,哪知道他刚才这几句话若水也听不入耳,懒得理他,只是侧过身,在小七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饶是墨白耳音极灵,也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他见二人耳鬃厮磨,神情亲密,心中不快,收起了笑容。
“这屋子里憋气得紧,我出去走走。”
他站起身来,向外就走。
他才不要留在这里看他二人卿卿我我。
哼,她瞧不上他,这寨子里自然有视他为宝的女子。
就像刚才那位端茶送水的姑娘,叫什么小英的,就很不错嘛!
墨白的脚步刚刚迈出房门,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叫喧闹声。
“我宁死也不嫁给那个山倭草寇!你们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一个女子的声音尖着嗓子叫道,虽然距离尚远,那语声尖锐,连他们这儿都听得清清楚楚。
呦,这是什么戏?
若水挑了挑眉,心中来了兴趣,听起来那位要嫁给洪寨主当二十三房小妾的新娘子,好像不乐意呀?
“小七,咱们去瞧瞧?”
这个热闹倒是不可不瞧。
要是那姑娘真的不乐意嫁,那洪寨主却要强娶,说不定,她今天倒是要管一管这桩闲事了。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胞姐妹被臭男人欺负了去!
“好!”小七也是眉头一皱,站起身来。
刚才看到洪寨主的时候,见他威风凛凛,铁骨铮铮,他对那粗豪的洪寨主印象倒还不坏。
可是如果他要是做出强逼娶妾这样的事情,少不得,他一定会出手干涉。
若是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懒得管这种人家夫妻后院间的闲事,可是他也看了出来,若水听了那新娘子的哭叫声后,一脸的激愤,显然是准备插手其中了。
墨白也是一脸的兴味盎然
。
他本来正觉得无趣,现在倒是有一场好戏正在上演,不可不瞧。
尤其是他对那即将嫁给洪寨主当二十三房小妾的姑娘十分好奇,这姑娘得长得多俊啊,居然让那洪寨主娶了二十二房之后,还巴巴地上赶着要纳她入门。
三人走出门外,只听得喧哗声是从西边一所高大木屋中传出,随后就看到一名红衣女子夺门而出,在她的身后紧紧追着几名穿红着绿的婆子,嘴里乱七八糟地嚷着:“哎哟,绛儿姑娘,您可别乱跑,今儿可是您的大喜日子,您这是要往哪儿跑哇?快回来!”
“唐姑娘,您能嫁给咱们寨主,可是您的大福气,您是不知道哇,咱们寨主英明神武,这天底下的姑娘们都以能嫁给咱寨主为荣,您倒好,还哭哭啼啼地不乐意,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您放心,成了亲之后,咱寨主会待你很好的,他看起来粗豪,可是对待自家媳妇却是很温柔的。”
“快,快拦住她,她要是跑了,寨主非打断你们的腿!”
很快,穿红衣的姑娘就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拉住了。
婆子们抓住红衣姑娘,一股劲地把她往房里拖去。
那红衣姑娘一边挣扎一边嘶声哭叫,叫得嗓子都哑了。
“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可是她一个人的力气,哪里敌得过那些婆子,硬生生地被那几名婆子拖在地上,大红的衣裙翻起,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腿,肌肤细腻如瓷,在粗糙的石子路上磨破了皮,擦出了一条条血痕。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这里还有王法吗?人家姑娘明明不想嫁,那洪寨主却要霸王硬上弓,我小白可容不得这样的不平事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墨白只看得热血沸腾,一股不平之气冲天而起,他一撸袖子,准备上前打抱不平。
“你们,放开那姑娘!”
墨白爆发出一声厉喝,就像是晴空里响了个霹雳,一下子震住了那些婆子们,包括哭叫不己的新娘子。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墨白。
墨白长笑一声,正准备过去解救那红衣姑娘,忽然……
“尊客,请不要过去,这、这是寨主的家事,您还是回房里休息吧?”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拉住他的袖子扯了扯。
墨白回身一看,只见小英捧着一套新衣站在他身边,一只手拉着他的袖子。
“什么家事,那姑娘还没嫁给洪寨主,就算不得洪寨主的人!这闲事我今天是管定了!给我放手!”
墨白瞪眼一喝,小英吓得连忙松开手,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什么算不得我的人!”
蓦然间,像是平地里响起了一声炸雷,震得在场的人耳朵隆隆作响。
若水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她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洪寨主到了,这个打雷一样的声音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
她回过头去,只见洪寨主换了一身衣服,正大踏步往这个方向走来。
他步子迈得极大,一步顶得上旁人的两三步,走在他身后的王大柱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
“扑哧”。
若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洪寨主的形象实在是太滑稽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喜袍,明显是新郎倌的服饰,可惜他的身材实在太魁伟高大,那喜袍虽然宽大,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绷得紧紧的,就像是用一块红布缠在了一座铁塔上,又红又黑,十分滑稽。
洪寨主的步子迈得极大,他平时穿的都是宽宽松松的撒腿裤,突然换上了喜袍,有些不适,只听得“哧啦”一声响,喜袍的两侧硬生生地被他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啊!”注视着这一幕的喜婆子们一齐发出了一声惊呼。
大婚之时喜服破裂,这可是件大大不吉利的事啊。
洪寨主却压根不在意,袍子撕开了口子,他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步子迈得越发大了,三步两步就来到了墨白的面前,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眼神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友善,气势汹汹地发问道:“说,你要管什么闲事?”
他平时的说话声音已经大得像打雷一样,这会儿带了点怒意,声音更是响得出奇,有如雷鸣般,轰轰隆隆。
山寨附近的人全都骇然变色,他们对寨主的脾气太了解了,这是他要发怒的节奏哇!
但是没有人会同情墨白,反而都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
哼,刚刚来到的不速之客,竟然敢管起寨主家的闲事来,这可不是活得腻歪了么!
只要寨主一出手,就能像碾个蚂蚁一样把他这豆芽菜似的小身板给碾成粉末。
墨白抬起头来,直视着洪寨主,他觉得很不爽,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抬起头看着别人,都是别人仰望着他。
他四面一打量,跳上了旁边的一块山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洪寨主,双手一叉腰,叫道:“这桩闲事本公子是管定了!人家姑娘不愿意嫁给你,你凭什么非要勉强于她!”
他在山石上,整个人一下子比洪寨主高出了一大截,洪寨主这下子不得不仰起头来看来。
行啊,这像豆芽菜似的小子有胆量,居然敢和自己叫板。
洪寨主不怒反笑,双眼微微眯起,一脸嘲弄地道:“你小子算是哪根葱,居然管到老子的头上来了?你才吃了几年的米饭,连媳妇都没娶过的黄毛小子,你懂个屁!哪家姑娘嫁人的时候不是哭哭啼啼地,等到和老子洞房花烛之后,老子保管收拾得她服服帖帖,乖得像小花猫一样!”
“你这属于霸占强娶!”墨白提高了声音叫道。
“老子会叫她心甘情愿!”洪寨主也爆发出一声吼。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这两人的说话全都像是炸雷一样,震得他们耳根子发麻。
还没等墨白再次开口,洪寨主眼珠忽然一转,狐疑地看着墨白,道:“你小子不会是看上老子的女人了罢?老子告诉你,她是老子先下的聘,定下来的第二十三房小妾,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你趁早给我打消了那个念头!哼,老子的女人你也想染指,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大柱子,扛我的九环刀来!”
他双掌一拍,发出一声巨大的响,震醒了一旁发呆的王大柱。
王大柱忍不住一咂舌,瞅了瞅墨白的脖子,心道这小子运气忒差,居然将寨主激怒到要出动九环刀的地步
。
他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飞快跑走了,顺手把刚从寨主那取来的五十两银子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这三个家伙不长眼睛,居然得罪了寨主,显然寨主这银子也不会送给他们的了,倒不如自己趁机昧下了罢!
山寨中围观的众人们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
寨主居然要出动九环刀!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事啊。
他们一个个奔走相告,不多时,整座山寨里的人都倾巢而出,乌压压地把若水等三人和洪寨主围在了当中,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寨主,狠狠地教训这小子!”
“一刀砍下这小子的脑袋来!”
“居然敢打咱大哥女人的主意,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他们一来是为自家寨主打气加油,二来将三人围住,免得让他们变成了漏网之鱼。
这下子他们就算是插上了翅膀,也难飞!
圈子里,墨白好整以瑕地站在高高的山石上,山风扬起了他的衣袂,整个人像飘逸出尘的谪仙一般,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微笑,面对着周围喧嚷不己的山匪,就像是面对着一块块木头,脸上心上不起半点涟漪。
若水放眼一数,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山匪们足有数百之众,但那又如何?
墨白瞧不在眼里,小七更瞧不在眼里。
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当中唯一有点真功夫的,就是那位洪寨主。
墨白的目光对着山匪们一扫,一脸的不屑,这些人就算是一拥而上,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也就能拿出去吓唬吓唬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
“寨主,寨主,九环刀来啦!”
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王大柱吃力地扛着一件庞然大物,气喘吁吁地挤进了人群,好不容易走到洪寨主身前,往地上一坐,累得再也起不来了。
“好刀!”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那柄九环大刀上。
就连若水和小七也不例外。
武器见得多了,可是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巨大的一柄刀。
那刀身足有一丈多长,刀柄比鸭蛋还要粗,看上去黝黑黝黑的,发出乌沉沉的光芒,在刀背上,镶嵌了九个锃亮的大圆环,一碰就“哐哐”作响。
小七和墨白都暗暗点头,这九环刀果然不是凡品,刀沉背厚,虽然刀身乌黑,却隐隐透出一丝红光,并非是寻常钢铁所铸,如果他们所料不错,这铸刀的材质,就是北曜国特产的寒铁!
墨白还不以为意,小七却是眉头一皱,心中疑惑。
要知道北曜国的寒铁千金难得,就算是北曜的大户人家,想要得到几分几钱都不是容易之事。
因为所有的寒铁开采和铸造,早已经被北曜皇家牢牢掌控,这洪寨主却是从哪里得到的这许多寒铁,并且铸成了这样一把寒铁九环刀?
要知道北曜寒铁,价值万金,除去北曜,另外三国无不对寒铁武器虎视眈眈,偏偏北曜死死控制住寒铁武器的出产和售出数量,让其他三国只能望之兴叹
。
墨白乃是识货之人,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洪寨主使的居然是寒铁九环刀,而且这柄大刀竟似是通体都由寒铁铸造而成,这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异宝。
他虽然淡泊名利,更不在意金钱,但他毕竟是习武之人,但凡武者,莫不想拥有一把斩金切玉的利器,就连墨白也不能免俗。
他内力高强,就算是空手也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草石树木,到他手中皆可成为伤敌的利器,所以他身边从来不带兵器。
但不带,不代表他不喜爱。
这寒铁九环刀威风凛凛,体型巨大,握在手中有如天神降世一般,让他一见倾心,登时起了要将之据为己有的贪念。
他眼见洪寨主俯低身子,去握那把被王大柱掉在地上的九环刀,脚尖一勾,一块细小的山石发出“嗤”的一声,劲力奇急,对着洪寨主的手腕疾射过去。
洪寨主听风辨形,知道厉害,急抬右腕,那颗小石子擦着他的皮肤而过,他只觉右腕一阵刺痛,知道已经被那石子划伤了皮肤,心中不禁骇然。
“什么人?”洪寨主睁圆了一双大眼,对着周围扫视。
他刚才弯身捡刀,没有注意这颗小石子是从哪里射来,而且他也不会相信像墨白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会发出这样力道强劲的暗器。
他本能地感到是山寨里来了厉害之极的对头!
“你大爷!”墨白声随身至,纵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了洪寨主的面前。
他一眼也没向洪寨主瞧,足尖在那九环刀的刀柄上轻轻一勾,那柄看上去沉重之极的九环寒铁刀陡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宛如活物一般,九个圆环在空中作响,声势惊人。
众人登时发出一声惊呼,一齐向后退去,生怕被这锋利无比的九环刀误伤到自己。
这大刀背厚刃薄,吹毛断发,只要被它的刀锋带到一点,不是少块皮就是断块骨,自己可千万要躲好了。
“好哇!你小子是想偷我的宝刀来的!居然还敢冒充我大爷,老子砍你大爷的!”洪寨主一瞬间已经明白了墨白的用意所在,他抢上一步,伸手去抓那柄跳在空中的九环刀。
墨白出脚之时,早就算准了洪寨主的这一招,他哪能容对方碰到刀柄?
只听得他一声朗笑,身子嗖地一声拔地而起,笔直地跃向空中,就像是双足上装了弹簧一样,瞬间蹦得老高。
周围再次发出一声惊叹,人人都为墨白的这手轻功叫起好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这些山沟沟里长大的汉子,哪里想像得到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功夫,会有这样的人?
洪寨主也是大吃一惊,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向半空中的墨白瞧了过去。
“来!”墨白身在半空,右掌向下虚虚地一抓,那九环刀就像是听懂了他话一样,陡地向上飞起,稳稳地落入他的右手之中。
“好小子!有你的!”
洪寨主眼见自己的宝刀落入敌手,又惊又怒,同时又对墨白的这一手功夫着实佩服。
他双掌成爪,本来想趁着墨白身在空中,尚未落地的时候进入出击,转念一想,他又收回手来,凝力不发,站在原地,瞪视着墨白
。
他外表粗豪,心思却颇为细密,他这时候已经看出来自己是走了眼,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富家公子,实际上却是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大高手。
他不由对王大柱看了一眼,心道这小子刚才说的话竟然是真的,这少年果然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
“好刀啊好刀!”
见洪寨主不再追击自己,墨白从半空中轻轻巧巧地落下地来,食中两指轻轻一弹手中的九环刀,刀刃登时颤抖起来,发出一阵嗡嗡响声。
他落地之后,周围又爆发出一阵如雷般的喝彩声。
大伙儿见到他手持这样一柄沉重的大刀,居然落地之时轻悄无声,好像一片落叶,又见他只用两根手指,居然弹得那数寸之厚的刃锋嗡嗡作响,这样的功夫,别说是见,就是听他们都没听过。
那洪寨主更是识货之人,见了墨白的这手功夫,暗自心惊,自忖自己恐怕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生性谨慎,不敢轻易涉险,这时见自家宝刀落在敌手,自己赤手空拳,更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当下严加戒备,却不主动出击。
“你是何人?来我山寨为了何事?可是为了我这柄宝刀而来?”
洪寨主神色凝重,对着墨白厉声喝问。
“非也非也,在下的名字,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已经通报给寨主,而在下来到贵寨的目的嘛,也很简单,就是讨口水喝,难得洪寨主慷慨大方,还送我们五十两银子做盘缠,让在下更是感激不尽。洪寨主,您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在下并无恶意呀。”
墨白抚着那柄大刀,越瞧越是心爱,他占尽了上风,心情大佳,笑吟吟地开起洪寨主的玩笑来。
“没有恶意?你小子抢老子的宝刀是什么意思?”
洪寨主斜眼睨着墨白,半点也不相信他的说话,尤其是看到对方握着自己的爱刀,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前一拳轰得这小子满脸花。
“臭小子,老子还真是看走了眼,嗑瓜子嗑出你这么个臭虫来,亏老子待你那么好,还巴巴地送你们银子,你却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先是看上了老子的女人,再抢了老子的宝刀,你……”
那洪寨主越说越是气愤,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火气,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停,停!”墨白赶紧打断了洪寨主的滔滔不绝,奇怪地问道:“在下只是欣赏洪寨主的这把宝刀,并没有看上洪寨主你的女人啊,别说是你的女人,就算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站在我小白面前,我正眼也不会瞧上她一眼。”
他这话一说完,人群中的小英脸色就是一白,紧紧咬住了下嘴唇,眼泪泫然欲泣。
“你小子敢做不敢认?”洪寨主伸手一指不远处被几名婆子揪住的红衣姑娘,“她就是本寨主今天要娶的第二十三房小妾,你要不是看上了她,为什么不让她嫁给老子!她长得比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还要好看十倍,哼,你小子一定是见色起义,想挖老子的墙角,是不是?”
“比最漂亮的姑娘还要好看十倍?”墨白一下子来了兴趣,目光有意无意地对着若水瞟了一眼,然后看向那红衣姑娘,心中好奇极了。
他一直觉得若水的容貌就算称不上天下第一,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而这洪寨主一口气娶了二十二房小妾,他的审美眼光应该极高。
可是他见了若水之后,却没有半点惊艳动容的表情,嘴巴里却将这红衣姑娘夸上了天去,可想而知,那姑娘该是何等的美貌惊人
。
如此美人,倒是不可不见呐!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子,如果得知了有旁的女子比自己的容貌更美,那是说什么也要去瞧上一瞧,比上一比的。
若水虽然比旁的姑娘这种心思小一些,心中却也压抑不住的好奇,她也想瞧上一瞧,被洪寨主赞不绝口的红衣姑娘是怎样的一副美貌。
只有小七,听而不闻,打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意示不屑。
这天底下所有的美貌姑娘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他心爱的姑娘一根头发丝儿好看。
那洪寨主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样,情人眼中出美人。
若水和墨白一起向那红衣姑娘瞧去。
那姑娘被几名婆子按住了,只能看到她苗条的背影,和蓬松的秀发,她的衣襟被婆子们扯得松了,露出了雪白的后颈肌肤,肤光如雪,柔似凝脂,只看得墨白一阵心跳。
怪不得那洪寨主会为了她大动干戈,不消看她的脸,只看这背影,已经是一等一的美人了。
“臭小子,你还看!她是老子的女人,你再敢多看她一眼,老子就挖了你的眼睛!”
洪寨主见墨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新娘子看个不休,心中大怒,再也顾不得敌强己弱,从身边一名手下手里抢过一柄砍柴刀,兜头兜脑地对着墨白砍了过去。
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一刀劈不中墨白,只是如果不劈,他心中的怒气如何能够发泄出来?
墨白略一侧身,就已经闪开了他这力劈华山的一刀,吧嗒了一下嘴,一脸惋惜的表情。
“哎,牛嚼牡丹,可惜啊可惜。”
“什么牛嚼牡丹,可惜什么?”洪寨主听不懂他文绉绉的话,瞪大了眼睛问道。
“听不懂?好,那我说句你能听得懂的。”墨白对着那红衣姑娘指了指,又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洪寨主,笑道:“那姑娘嫁给你,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至于谁是鲜花,谁是牛粪,就不需要区区在下明言了罢?”
他话音一落,若水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出来墨白是故意在逗弄那洪寨主生气,在她的心里也和墨白一样的看法,那姑娘纤弱娇美,落在洪寨主这等大老粗的手里,还不三天两天地就被他折腾得没了人样儿?
所以她也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要救那姑娘脱离火坑。
“哇呀呀呀!气死老子了!”那洪寨主爆发出一阵怒吼,指着墨白喝道:“好小子,你有本事,就和老子凭真本事打上一架,你要是打赢了我,那小娘们就归你了,可你要是输给了老子,你就留下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来罢,怎么样,你敢是不敢?”
听了他的话,若水不禁暗自道了声彩,心想这洪寨主真是面粗心细,他明知道宝刀落在墨白的手中,自己不是对手,故意用言语相激,想激得墨白放下宝刀,但是,他的这一番用心,定是要白费的了。
那墨白是什么样的身手,他要对付那洪寨主,哪里需要用得到宝刀,就算他用一只手,也能轻轻松松地赢得这场比斗的胜利。
墨白仰起脸来,哈哈一笑,道:“这样美貌的姑娘送给我,洪寨主,你真的舍得吗?”
言下之意,显然是对比斗的结果十拿九稳,话中更是没将洪寨主瞧在眼里
。
“少说废话,只要你赢了我,她就是你的人了!你爱杀爱剐,全由你处置。”洪寨主厉声道。
“当真?”墨白心中一动,目光向那红衣姑娘瞧去。
洪寨主也是气昏了头,才说出任杀任剐这样的话来。
“她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我怎么舍得杀她剐她,自然是要好好地爱惜疼爱喽,哄寨主,你之前娶了二十二房小妾,是不是都被你杀了剐了,所以你今天还要继续娶新的妾室,是不是啊?”墨白笑嘻嘻地道。
洪寨主越发火冒三丈,这小子一字一句都是在讽刺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说我的小妾们都被杀了剐了,老子就让你瞧一瞧,老子娶的美妾有多美,给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开开眼!”
他虎吼一声,有如声震啸林,“婆娘们,都给老子滚过来!”
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一片娇滴滴的莺声燕语。
“寨主,奴家在这里呢。”
“寨主,这臭小子竟敢污蔑您,您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您的厉害!”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大片燕瘦环肥,穿红着绿,香气扑鼻,一个个围着洪寨主大献殷勤。
墨白、若水和小七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墨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这、这就是你的二十二房妾室?”他指着那些女人,结结巴巴地道。
饶是墨白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还是被震呆了。
若水也睁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想笑,又强行忍住。
只有小七,因为戴着人皮面具,看上去在三个人当中倒是最平淡无波,镇定自若,至于他人皮面具下面是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老天哪!
这洪寨主娶的二十二名妾室,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墨白只瞧了一眼,就飞快地转开了眼光。
他觉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周围的山风一下子变得凉嗖嗖的。
好冷!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墨白再次看向洪寨主的时候,眼神中的神情就复杂了许多,那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钦佩,还有同情。
老洪哪,你不容易啊,本公子真是错怪你了。
旁人娶妻娶的都是一枝花,你这是摘了十二朵狗尾巴花啊!
“怎么,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是不是被我女人们的美貌惊呆了?告诉你,臭小子,这些全都是老子的女人,你一个也休想染指!”
洪寨主站在一群女人的包围圈中,左拥右抱,看着墨白一脸呆怔的表情,得意得哈哈大笑。
墨白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染指?
还染指呢,他躲都唯恐躲之不及
。
要说这洪寨主娶的二十二个女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丑哇。
有的颧骨高耸,有的面目黝黑,有的满嘴龅牙,有的虎背熊腰……
这洪寨主是从哪儿找出来这二十二个丑姑娘啊!
墨白几乎要怀疑这些人是男扮女装的了。
不对,就算是男子,也没丑到这个地步的。
这些女人他只看了一眼,都恨不得剜了自己的眼珠子,想让他再看第二眼,那都是老猫闻咸鱼,休想啊想休!
“就是,想染指我们老大的女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咱家老大的女人,那个个都是赛天仙,天上难找,地下难寻!”
旁边的山匪们开始一股劲地鼓噪起来,为洪寨主以助声威。
墨白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们,这些人为了捧洪寨主的臭脚,连自个儿的节操也不要了么?
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也不觉得脸红!
怪不得那洪寨主非要强娶那红衣姑娘当第二十三房小妾了,天天看着这些丑姑娘们,他的眼睛受不了啊,肯定要娶上一名美貌佳人养养眼。
这样一想,墨白对洪寨主的气愤之情登时降低了不少。
这个抱不平,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打呢?
他不由沉吟起来。
洪寨主听了手下弟兄的赞美,更是洋洋得意,大掌一挥,叫道:“去,把老子的新娘子带过来,让这臭小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花之魁首,绝代佳人!”
墨白和洪寨主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是极大,就算是整个山寨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红衣姑娘和喜婆子们更是听得十分清楚。
那红衣姑娘因为挣扎得太过厉害,几名婆子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才牢牢按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甚至堵上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大喊大闹,说出一些让洪寨主扫兴的话来。
她们本来想将这姑娘拖进房里,可是却被墨白和洪寨主的声间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张大了眼睛向那边观看,要瞧瞧洪寨主会怎么教训这外面来的小子。
那红衣姑娘本来绝了望,没想到峰回路转,突然听到有人想搭救自己出火坑,登时呜呜咽咽地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你没听到咱们寨主和那小子打了个赌吗?寨主大人要是输了,你就是那小子的人了,可是寨主大人要是赢了,你就还是咱寨主大人的第二十三房小妾,今晚上你就乖乖地等着做新娘子罢!”婆子们喝斥她道。
“呜呜呜……”那红衣姑娘想说话,嘴里却被堵上了一块命,她只好拼命扭着脖子,向墨白这边看来,她要瞧一瞧她的救命恩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
耀眼的阳光下,高高的山石上,站着一名修长挺拔的白衣公子,他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容貌,只看到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散意地披散在后背,束着一根银色的丝带,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他的发丝上,闪耀出点点金光。
红衣姑娘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墨白的背影。
她多希望他能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同时,也让她看看他的样子。
她的眸子里迅速焕发出光彩来,可是一眨眼的功夫,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
。
因为她看到站在那白衣公子对面的洪寨主,就像是一尊黑铁塔一样,高高地矗立在那里,而那白衣公子和洪寨主一比,显得是那么纤弱和……不堪一击!
他握在身侧的拳头,和洪寨主的铁拳一比,就像是小馒头对上铁疙瘩,他那么文秀,如何是那洪寨主的敌手?
她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乎不敢呼吸了。
“走,寨主大人要你过去。”几名彪形大汉大踏步走了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把她从婆子们手里拎了起来。
红衣姑娘开始挣扎起来,“呜呜呜!”
她不要过去,她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那洪寨主和那白衣公子打了一个赌,他们要以武论输赢,谁赢了,她就是谁的!
可这分明是一个陷阱,那白衣公子怎么可能会是洪寨主的对手?
洪寨主一拳就会将那白衣公子的脑袋轰成豆腐渣的。
她不要过去看到那好心的公子为了她送了性命。
可是她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瞧的,几名大汉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带到了洪寨主的面前,往地上一扔,“寨主大哥,新娘子带到。”
“好,抬起头来,给那臭小子瞧瞧,老子的新夫人是不是艳压群芳!”
洪寨主大掌一划拉,把围在自己身边的小妾们都赶散了,惹得那群女人发出一阵不满的抱怨声。
若水、小七和墨白全都好奇地盯着倒在地上那红衣姑娘,等着她抬起头来。
可是那姑娘把头埋得低低的,脑袋几乎要触到了地面,就是不肯抬起头来。
她虽然很想看看那白衣公子长什么模样,可是她很怕,怕她一见之下,那白衣公子就会被洪寨主一拳打死。
她迟迟不肯抬头,洪寨主登时大大地不满起来,喝道:“给老子抬起头来,老子的女人没你这样羞答答的,见不起人么!”
他越是吆喝,那姑娘的头埋得越低,说什么也不肯抬头。
洪寨主大怒,迈开大步直奔那姑娘,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就将那姑娘抓住,高高地提起来,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然后仔细地端详地半天,满是怒气的表情登时大是和缓,眼睛里甚至挤出笑来,显得心情大好。
“不错,不错,果然是俺老洪千挑万选才选中的美人儿,喂,臭小子,你来瞧瞧,她美是不美!一会儿比武,只要你赢了,她就是你的!”
他声若洪钟地大喝一声,只震得那红衣姑娘耳膜一阵嗡嗡作响,她被迫地抬起眼睛,向墨白瞧去,只瞧了一眼,她的心中就突地一跳,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脑海,满脸涨得通红。
墨白和若水还有小七一齐向那姑娘瞧去,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看到那姑娘的庐山真面目了,三人心中都想,不知道这姑娘会美到何等地步。
一见之下,三人均是哑口无言,作声不得。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只见那姑娘一张麻子脸,脸上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皮色又黑又黄,眼歪嘴斜,要多丑,有多丑。
三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背影看上去纤细苗条,肌肤胜雪的这位红衣姑娘,竟然长了这样一副尊容,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住了
。
过了好一会儿,墨白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指着那红衣姑娘对洪寨主道:“老洪,这就是你要娶的第二十三房小妾?”
换人了,一定是换人了!
刚才看到她的背影时,墨白还觉得心中一动。
一个背影如此动人的姑娘,怎么会长了这样一副丑陋的容貌,这绝不可能!
洪寨主却仰起了头,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不错!这就是我马上要娶的新娘子!”
小七和若水还能不动声色,墨白却已经发出了一声惨叫,一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说老洪,你从哪里找来的丑八怪,简直是丑瞎了我的眼睛,亏你还把她当成宝贝,这样的货色,就连给我当丫头洗脚,我都嫌她丑得碍眼!”
墨白的嘴巴不开口则己,一开口就是毒舌之极。
他现在哪里还想打抱不平,他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桩大蠢事。
这样丑的姑娘,居然有人巴巴地把她当成了宝,要娶她,尤其是像洪寨主这样有英雄气慨的人,能给他做第二十三房小妾,简直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这丑姑娘还不乐意……
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多吃屁!
墨白越想越窝火,恨不得拔腿就走,却被洪寨主一下子拦住了去路。
他不知道,他的这几句话,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下子在山寨里面炸开了窝。
山匪们开始高声叫骂,纷纷叫洪寨主劈了这个该死的不会说话的臭小子。
胆敢出言讽刺寨主看上的女人,这小子不是活腻了是什么!
那红衣姑娘本来羞红了一张脸,听到墨白的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没有了一丝血色。
就连若水和小七都是眉头一皱,对墨白的刻薄毒舌心生不满。
尤其是若水,她乍见那姑娘容貌的时候,心中也是突的一跳,只觉得眼皮发涩,忍不住转开了眼去。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回过头来,仔细地端详着那红衣姑娘的容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七对那红衣姑娘只瞧了一眼就不再瞧。
虽然那姑娘面貌丑陋,可他眼中并未露出半点嫌弃之色,正像他之前心中所想,一个人的美丑,不在于容貌,而在于内心。
有句话说得很好,心善则貌美,心恶故貌丑。
这姑娘就算容颜不佳,只要她心地良善,那她就美得很。
所以墨白的话很刺他的耳,让他忍不住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以貌取人,岂是大丈夫所为!
“喂,老洪,你拦着我作甚,这个闲事我不管啦,所谓美女配英雄,寨主你英姿勃发,俊朗非凡,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她天生丽质,容貌无双,和洪寨主你正好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再合适也没有啦,小弟在这里祝洪寨主您二位早生贵子,花好月圆,夫唱妇随,举案齐眉。”
墨白看出来洪寨主神色不善,知道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番话有些伤人,他灵机一动,马上转了口风,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口才便给,张口就来,一番祝祷之词说得十分动听
。
那洪寨主心里蓬勃的怒火被他几句话就打消了,裂开了一张大嘴,笑得合不拢来,他居然伸出大掌,拍了拍墨白的肩膀,赞道:“好小子,还是你有眼光,这话说得我老洪爱听!行了,之前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俺老洪大人大量,就不追究了,不过今天你们可不许走,一定要留下来喝俺老洪的喜酒不可!”
他这一拍自是没用上内力,墨白看得分明,也就没有躲开,坦然受之,这让洪寨主觉得更是欢喜。
“难得遇到了洪寨主的大喜事,在下自然是要叨扰一杯喜酒喝的,你就算是不请,我们也一定要留下,这样千载难逢的喜事,怎么可能错过!”墨白笑道。
“好,好!”洪寨主满脸喜色,他的目光微微一扫,落在墨白手中的那柄九环刀上,马上又转了开去。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想个法子,将这刀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回来。
他留墨白多住一晚,又哪里是怀的什么好意!
墨白公然抢走了他的爱刀,他要是不想法子拿回来,以后他还有面子当这个寨主么?这让山寨里的兄弟们会怎么看他。
那红衣姑娘听了墨白的话,忍不住眼睛一闭,满心绝望,不哭也不闹,两行泪水静静地从凹凸不平的面颊上流了下来。
“小美人儿,莫哭莫哭,等今晚成了亲之后,俺老洪会好好疼你的,明天,就算是拿大棍子打你,你也舍不得离开俺老洪了,喂,婆娘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洪寨主爽声一笑,对着周围的莺莺燕燕环视一圈,换回来一片应和之声。
墨白差点被洪寨主口中的“美人”那两个字给弄吐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了下去,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
“能够嫁给洪寨主这样的英雄人物,她这是喜极而泣啊,洪寨主,恭喜恭喜!”
他对着洪寨主连连拱手,心里却道:怪不得洪寨主的这些妾室们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就凭她们长得这模样,如果放在别的地方,根本没有男人会要啊!
这洪寨主就是个拾破烂的,收了一屋子的破铜烂铁,其中最烂最破的那个,就是他今晚上要娶的红衣姑娘!
老洪的眼光还真是邪乎啊!
他咂咂嘴巴。
听了墨白的话,红衣姑娘的眼泪越流越多,她神情却很是倔强,紧紧咬住嘴唇,就是不肯哭出声来,和先前那又哭又叫的形象相比,此刻的她更是让人同情。
“行了行了别哭了,白兄,你没成过亲不了解这成亲的规矩,成亲的时候,这新娘子总是会又哭又闹说不肯嫁的,这有个名堂叫什么来着?”
洪寨主回过头问他身边的妾室们。
这些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回答道:“这叫哭嫁!”
“哪个大姑娘成亲不哭不叫啊,我们嫁人的时候,一个个哭得比她还大声哩!”
“就是就是,真是少见多怪,没见过人家哭嫁啊!”
“对,喂,穿白衣服的小公子,一看你就是没成过亲的雏儿,等你成亲的时候,如果你的新娘子不哭不叫,那她肯定心里是不乐意嫁你。要知道,咱们女人嫁人的时候,哭得那声越大,越响,这以后的日子哇,就会芝麻开花,节节高!”
墨白听得一愣一愣的
。
还哭嫁?
居然有这样古怪的规矩?
他不由望向若水,心想不知道她出嫁的时候,哭起来是什么模样。
若水一看到他的目光对着自己看过来,就猜到了他心里是什么念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滑头滑脑的墨白,真会见风转舵!
那姑娘明明就不想嫁给洪寨主,墨白他既然出来打这个抱不平,那就应该救人救到底,可他倒好,一看到那姑娘面目丑陋,居然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刻还义愤填膺地说什么“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后一刻马上就变成了“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真是只求自己脱身,完全不顾他人的死活。
他撒手不管,就等于是把那姑娘送进了火坑!
若水可不认为一个姑娘长得丑,她就只配做别人的小妾,何况还是第二十三房小妾,和那样一群女人去讨同一个男人的欢心,争他的宠爱。
是女人,当自强。
如果这姑娘真的不愿意嫁,墨白不帮,她帮!
此时的墨白跟洪寨主已经谈得极是热络,两人称兄道弟,俨然是一见如故的模样,至于那洪寨主肚子里有什么弯弯绕绕的肠子,若水懒得去猜,在她的眼中看来,这两个男人一样的虚!
“婆子们,快把我的新娘子送进新房,好好给她打扮打扮,洗把脸换件衣服,可不许耽误了老子成亲的吉时,快去!”
洪寨主抬头看了看天色,神色甚是不耐。
几名喜婆子挤了进来,拉拉扯扯地把那红衣姑娘拖着往新房的方向走去。
这次墨白可学了个乖,他一言不发,生怕说错了话,那洪寨主大掌一挥,把这姑娘送给自己,那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心肠本就刚硬,看着那姑娘被拖走,心中丝毫不起涟漪,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幸好他发现得早,要是刚才没看到那姑娘的容貌,就贸贸然地答允洪寨主和他打那个赌,那他岂不是要从此背上一个甩不脱的大包袱,大麻烦?
这种破铜烂铁,也就洪寨主这样奇怪的眼光能瞧得上,他墨白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我就是死了,也不嫁给别人做什么妾!”
突然之间,那红衣姑娘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一股力量,一下子挣脱了几名拉扯她的婆子,对着旁边一块突起的山石重重撞了过去。
她周围的人均是一呆,竟然忘了去拉她。
电光火石间,若水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画面,那是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原身撞石狮而亡的画面。
不,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一种类似于同病相怜的情绪涌上心头。
“小七,快救她!”她急急地叫道。
她的话音刚落,小七的身形就电射而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影子飘过,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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