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将早在荡魔谷外便因为内讧而几乎死伤殆尽,如果不是银蛇久经生死,心思缜密,再加上天赋异禀,血脉之中自带“蛇蜕”异能,恐怕也早就跟着死去。
侥幸逃脱的银蛇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得窥“五毒大阵”的法门,自行一番苦修后,居然修炼成了消失数千年之久的“五毒成蛊”。
然而,却终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银蛇并未真的神功大成,而是遭遇了极为极为严重的反噬——因为各种毒物的侵蚀,他的生命力在一点点地消失,除非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补充,否则,银蛇必死无疑!
不论任何人,遭遇了随时随地都在面对着死亡的境遇,恐怕都免不了会产生严重的失落甚至更为极端的扭曲想法。
银蛇身为五毒将之一,本就生凶残,现在面对生命随时可能会结束的惨景,当然更不可能淡定,于是才有了银蛇在土灵关的一系列作为。
只是,他奉梁不语之命进入土灵关时,尚且生机焕发,内息充沛,完全看不出是将死之人,但是离开土灵关之后,却因为实力大大受损、而且一直得不到足够的生命力补充的缘故,看上去堪堪将死,甚至连体内的气息都削弱了许多。
所以才导致连梁不语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银蛇无奈之下,只好自报家门。
不料梁不语一听便脸色大变,失声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银蛇苦苦一笑,旋即心里有泛起一抹欣喜:原来对方还记得自己。
于是赶忙道:“小的伤势,不足挂齿,只是眼下有一不世之功,长老既然有心为道门效力,此等功劳,不可错过。”
梁不语微微一怔,不禁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功劳?”
银蛇得意地一笑,指着地上那个巨大的埋尸坑道:“梁长老,小人略通异术,这些人虽然死去不能复活,但是他们的残魂尚未彻底离开肉体,如果能够摄取这些残魂,小的自有妙用!”
梁不语深深地看了银蛇一眼,似乎在犹豫些什么,片刻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探掌取出一粒晶莹剔透的淡绿色丹丸,看着梁不语道:“吃下去,可以暂时抵抗你体内的毒!帮你恢复实力!”
梁不语终究是道门长老,看破银蛇体内蛊毒的眼光还是有的,所以递给银蛇一颗灵丹,暂时缓解他体内的蛊毒之危。
梁不语此举当然并不是真的为了救银蛇一命,而是因为他此番深入魔界,都已经拿下了魔君,结果却依然功败垂成、无功而返!
如果说赤手空拳返回道门,心里没有一点畏惧与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梁不语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补救的办法,纵然心中惴惴不安,却也只好无可奈何地准备两手空空返回道门,承受掌门甚至是那名神秘大长老的怒火。
然而眼下发现银蛇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微微犹豫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又赌了一把!
这次他赌对了。
…………
十天之后,一夫关外的埋尸坑,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但是荡魔谷处的密林中,却传出了一阵阵凄厉至极的惨叫,混然不似人声,但却仿佛人声,细细分辨,却又像极了野兽的嘶鸣!
又过了几天,荡魔谷中的野兽嘶鸣声渐渐安静下来,但是,荡魔谷外的帝国百姓,却遭遇了这辈子的终极噩梦!
很多年后,第一批遭遇杀戮而活下来的极少数幸存者,回忆起那个堪称地狱般的夜晚,依然心有余悸地宣称:他们看到了恶魔!野兽化作的恶魔!
几天之后,随着成都府的紧急求救信号的发出,远在长安城的李成渊立即发兵,准备通过传送阵,令一队精兵紧急奔赴成都府,杀向荡魔谷处,与那些传闻中的“成了精的野兽”大战一场!
如同前些天一般,再怎么迅捷的急行军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奔赴前线,而成都府的防御力量早在不久前因为李成渊等人与魔族达成协议的缘故,九成以上都派遣到了前线最需要他们的地方,所以,现在的成都府,基本无兵!
府内没有兵将,城外却是强敌环饲,成都府尹满脸愁容,只能无奈地等着传送阵的能量波动能够暂时稳定下来,顺利迎接皇帝陛下李成渊派出的那只大军!
可是,这几天,怎么办呢?
本就白发苍苍的府尹大人满脸愁容,茶饭不思,一张脸上更是显出倦态,几天下来,老态愈加明显。
…………
成都府外的某个小山村里,一家不起眼的农户家里,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你不想活了吗?打仗!打仗!天天吆喝着要去打仗,你以为你还是年轻小伙子?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背着刀的兵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
沉默了半晌之后,一道浑厚朴实的男子声音有些不耐烦地响起来:“你这婆娘咋回事?现在那些半兽人都打上门来了,我不去打仗,你不去打仗,他也不去打仗,大家待在家里等死吗?”
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正是当年易天等人参加学宫实修之时,路过成都府,就下的逃亡一家的男主人——刘双!
只是不知道,这一家人在乡下的小村子里生活的颇为安闲舒适,为什么这几天竟然会吵得这么厉害?
女人似乎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男人竟然会大声反驳自己,不由得大怒,手中的粗糙锅铲狠狠地敲在同样粗糙的铁质大锅上,发出重重的沉闷的一声“铛——”,然后便如连珠炮般骂了起来:“你个不长眼的东西!你去打仗,你去打仗!你死了我咋办?你死了娃们咋办?你死了这个家咋办?天天嚷嚷着报效朝廷!咱们为什么落得现在这样,不就是因为那朝廷吗?不就是因为那些官老爷吗?咱们凭什么要给他们拼命?凭什么?你给我说凭什么?”
听着自己女人接连不断的话语喷涌而至,刘双两道浓眉越皱越紧,显然心里并不同意自己女人的说法,但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于是越发恼火,只顾闷声不响地抽着低劣的旱烟,呼哧呼哧的喷吐着烟雾。
他不说话,女人的咒骂声却并没有结束:“你个没脑子的!家里的门坏了顾不上修,猪圈的墙倒了也没有空垒,孩子的衣服早就破得不成样子……”说到这里,女人似乎尤为恼火,把刚刚好称号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玉米碴子面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恨恨地道:“也没有钱买布补上一补!”
说完了似乎意犹未尽,沉默了片刻后,女人恼怒地总结道:“去当兵投军,就是些没脑子的死人活计!”
刘双似乎终于忍受不了女人无休止的骂骂咧咧与碎碎念,重重地在门槛上一磕旱烟袋,粗声粗气地道:“老子不去当兵,老子不去杀那些半兽人!你这老娘们就待在家里被那些畜生吃了吧!”
女人见到男人动了真火,先是一怔,旋即沉默下来,片刻之后,却又不服气地道:“咱们这里穷的连苍蝇都活不下去,那些怪物哪里会来!就算它们要吃人,也只是去成都府吃,与我们什么关系?再说了,当年那成都府的狗官如何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你都忘了吗?”
刘双两条浓眉一挑,烦躁地道:“你个傻娘们懂个屁!现在成都府早就换了府尹,而且前些天,天子陛下刚刚从成都府离开,咱那天子,是明君!还有,”男人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听说当年帮助咱们的那个小哥,那个叫……易天,对,就是易天来着,也在陛下身边!你说,小哥总不会看错人吧,陛下和府尹都是好人!我告诉你,老子这次去定了!”
这句话似乎让自己的女人有些无法反驳,于是屋子里的争吵声难得地停顿了下来,只剩下孩子因为极度饥饿而大口吞咽玉米碴子面的声音。
刘双见女人不答,抓住机会道:“把我那衣服收拾一下,还有,我那刀和叉,再给我装上点干粮和盐巴。”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听见动静,刘双有些恼怒地回首一看,却发现女人正在一边无声的哭泣,一边默默地给他收拾去前线的衣服。
农家的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他们占着理的时候,必然会得理不饶人,强势的怕人,但是一旦发现自己占不着理,而且又无力改变现实的时候,便会沉默地接受现实。
…………
半晌之后,刘双背着包袱,腰挂单刀,手提钢叉,站在简陋的门外,向妻儿道别,女人泪眼婆娑地道:“你……要活着回来!”
一双儿女并不理解他们的父亲此一去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往日里邋遢无比的父亲看起来威武帅气,不由得兴奋地大呼小叫:“爹,你早点回来!”“爹,要打胜仗啊!”
刘双默默地看着眼睛红肿的妻子,忽然一把抱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转身便走!
面目瞪口呆的一双儿女,看着他们满脸通红的母亲,大大地张着嘴巴,半晌才说出一句:“爹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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