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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张溯来讲,遇到张景玉是他人生新起点的开始,从张景玉那里,他看到了那些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东西,事实上,虽然张景玉也是同样腾化境的修为,但是他对于修炼的理解远远超过张溯。
毕竟张溯之前可以说从来没有接受过类似系统的指导,而他从洛心妍那里听到的,也只是只言片语而已。所以当张溯终于在潘沙元提供的小院安顿下来之后,除开阅读那份竹简,大部分时间都在重新梳理一下自己对于修炼的理解。
其实更让张溯倍受打击的,还是有一次他和张景玉的切磋。
那天张溯一时兴起,想要看看自己到底和张景玉相差多少,没想到,在张景玉连自己的图腾都没有显化的情况下,张溯全力以赴还是只是在张景玉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堪堪勉力维持。
事后张景玉安慰道,毕竟张溯之前没有得到什么培养,现在基础稍微差一点自然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当然,这是张溯隐瞒了自己已经忘记的那些所谓前生记忆的情况下,不管怎么样,张溯还是明智的隐藏了自己经历中那些比较匪夷所思的部分,到底那些什么重修,什么和其他人不知所以的关系,连他自己都没有彻底搞明白。
另一方面,张景玉虽然看出张溯言语中的破绽,但是还是理解的没有再次提及。张溯在没有其他诉求的情况下,自然也是乐的如此。
就这样,在这个小院里,张溯愉快的享受到了久违的宁静,丝毫没与意识到张景玉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个小院。
张溯控制着呼吸,感受到一股股暖流缓缓地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中流淌,而他胸口的熄冥图腾也是随着张溯的呼吸慢慢的蠕动,似乎有了一丝灵性,渐渐地张溯周围开始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黑雾,在一呼一吸之间从口鼻处进出着张溯的身体,然后这层黑雾却是越来越浓厚。
最后竟然形成了一层类似的球壳,将张溯彻底隐藏,而且原本烙刻在张溯胸口的那个图腾,也是显化在黑雾之中,似乎有了实体一般在张溯身旁游动,搅动起黑雾的流动。
而依旧盘坐的张溯此时却是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突然张溯的呼吸出现紊乱,而原本活灵活现的图腾则是一下子如同梦幻泡影,消失不见。身边浓密的黑雾也是出现了翻滚,似乎受到什么扰动。
最后,只听到一声叹气,周围聚集的黑雾逐渐散去,露出了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的张溯自己。
按照张景玉所说,腾化境就是要不断的感知图腾的力量,并且明白这些力量的源泉,在感悟图腾的同时,不断积累着力量,最后才有可能聚集起全部,完成爆发,点燃起生命的灵火。这个过程通常需要几十年的积累,这也是为什么腾化境修士不乏那些年轻的天才,但是灵火境修士确是往往年岁百载的缘故。
而刚刚张溯显然是在沟通图腾的时候出现了问题,但是这次张溯不用再次询问张景玉,因为他知道这个源头来自外界。
城主府作为整个长沙岛的行政枢纽,原本应该保持着一股肃穆的氛围,但是事实上,此刻的城主府却是人声鼎沸,原本的光幕已经消散,而且不断地有修士化作的流光赶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城主府上空那久久无法消散的黑烟。
那黑烟如同一条长蛇,自城主府盘旋而上,似乎想要一口吞下这天空中的太阴。虽然已经是黑夜,但是这黑烟居然是清晰可见,因为这黑色是比一切的夜更加深沉的黑暗。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这种黑色,一切的其他和它比起,都算得上是光明。
而且,就在此刻,这道黑烟上似乎散发出一股气息,阴暗冷酷,还有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漠然,似乎是视这天地如同蝼蚁!就连天地似乎都被这道黑烟感染,不多一会,在黑烟的上空出现了一片乌云,然后,赤色的闪电就这样直接轰击向长久不散的烟柱,接连不断的闪光下,这道黑色的烟柱显得如此狰狞可怕。
长沙城早就开始了戒严,不管是谁,都已经被长沙岛的护卫驱赶到了一里之外,在城主府的周围各色光幕都已经升起,那些都是长沙岛的护卫临时布置的,似乎想要掩盖着奇特的烟柱,但是这道黑色的烟柱似乎无视着光幕的阻挡,直直的冲向空中,与那片雷云缠斗。
但是虽然离城主府如此之近,张溯所在的地方却是没有任何人打扰,于是直到黑色烟柱的气息强烈起来,影响到了修炼,张溯才是感觉到长沙岛的异变。
此时的张溯透过窗户清晰地看到天空中的情景,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刻的他不知道该是留是走,庆幸,最后天空中的几个人帮他做出来决定。
“潘沙元,你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此时的张景玉显得无比狼狈,气息紊乱,显然已经受到了不轻的伤,他的语气显得恶狠狠地。
“哼,我怎么知道,这应该问你吧!”显然此时的潘沙元也是失去了平时的气度,同样毫不客气的回答。
张景玉脸上闪过一丝狠毒,但是随即收起,“不管怎样,这里的事情已经不可能瞒得过其他人,至少我们必须解决现在的状况。”
“老祖已经降临地宫,马上就可以控制住这渊薮气息,但是随后的善后,就麻烦了。”
张景玉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了点头,现在他已经很难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当初五伯就不应该贪图这一块闪灵石,通过潘沙元截留下从大陆上运来的物资。没想到这块珍贵的闪灵石居然是从渊薮中流出,现在隐藏在材料中的渊薮气息爆发,引起天地的排斥。
这件事情肯定会引起族中的不满,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的确是一件麻烦事,至少,一旁的潘沙元肯定难逃一死。
就在这时,已经退到半空中的张景玉看到下方一道流光飞来,他示意了周围的人让开,努力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表情:“族兄,你还好吧。”
张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显然他此时的慌乱已经显而易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景玉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回答道:“没有什么大问题,族兄还是先行离开的远一点好了,等到这里的事情处理结束,我会向族兄慢慢解释的。”
说完,张景玉不由分说的便示意周围的人将张溯送远,而就在这时,原本无比招摇的烟柱似乎也是承受不住不间断的雷电轰击,出现了消散。
“一定是老祖镇压住了这气息…….”看到这一幕,潘沙元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次飞向烟柱升起的地方,而张景玉也是快速跟上,没有再次理睬后面的张溯。
七天后,张溯坐在一张堪称豪华的座椅上,听着一旁的张景玉不断地说着什么。
长沙岛的异变早就平息了下去,大家似乎再次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上,但是张景玉却是变得更加烦躁,似乎总有什么东西让他烦心。
但是不管怎样,两天前,一艘巨大的飞行航船再次来到长沙岛,不同于刚来时的躲躲藏藏,这次张溯随着张景玉回张家时却是十分风光。虽然那个岛主因为修炼的问题无法前来,但是之前的副岛主却是恭恭敬敬的把他们送上了张家专门派出的飞船。
而张景玉似乎也算是放下了心事,开始给张溯讲一些到家族之后的事情,原来这一切还不是那么简单。
按照张景玉所说,首先张溯要被测试一下血脉浓度,确定自己的辈分,还有修炼资质的检测,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测试,然后,张溯会被分进某一脉,再由这一脉分配张溯生活所需。
除了这些,张景玉还细致入微的讲述了一些在家族中的注意事项,介绍了一些不得不去注意的长辈或者是同辈中的天骄。
虽然觉得张景玉殷勤的有些过分,但是张溯还是十分感谢张景玉所做的一切,可以说是张景玉一把把他带到这里。
当然这一路上,张溯还是有点疑惑,那就是船中的其他人似乎很少出现,就算是偶尔碰面,大家也是一脸冷漠的擦身而过,如同陌路行人,而这艘船的那个船长,张溯根本就是见都没见过。
有时候,张溯也会来到甲板上,看看海面的风景,船身快速的在海面上方滑过,气浪在周围激起了一层水花,不过,不管是急速的风,还是偶尔激起的水花,都被船身上若隐若现的一道光幕拦住。
在远岛,似乎阵法已经发展到一个很高的高度,布置阵法似乎变得容易很多,而且也是更加随意了一些,不需要最初的种种对于方位地理的要求。
但是这些都没有引起张溯的好奇,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有趣,总是不知不觉的彻底沉湎于过去。一望无际的海面让张溯的心也是逐渐开始平静下来,于是那些被他可以忘记的东西逐渐再次浮现,
有人说,只有软弱的人才会在过去的记忆中寻找自己的庇护。张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种人,不过他的确忘不了,放不下那些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只有远离,才会明白珍惜。但是不管你再怎么珍惜,过去的事不会再来一遍,再怎么后悔,再怎么遗憾,都逆转不了这逝去的时光,于是,错过,变成了永远的过错。
就在这难以言明的心境中,几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而张溯,也将看到那个听闻已久的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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