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卑职奉右相之命前往平江府查证羽林军一事。笔『『Δ趣 『阁Ww W.biqUwU.Cc只几日工夫,卑职就查明,这支名为护**的羽林军约有五千余人,而其元帅则是宝祐四年状元文天祥。昨日,本职返回临安府向右相禀明此事,右相则要我尽快通知平江府知府,令其秘密监视护**的一举一动,并随时向右相汇报。最要紧的是,右相将秘密计划以平定叛乱的名义剿灭这支护**,请左相大人尽快把此消息传出去。”张侍中急切地说道。
他的最末一句话给了程左相当头一棒,也让程左相开始有点相信他的诚意。
程左相半信半疑地看着张侍中,没有言语,只见他继续说道:“卑职深知左相大人一时之间将难以接受我们父子俩前来投诚之事,故而卑职并不指望左相大人对我的话予以回应。不过,左相不妨调查一下,你方应有一人在春节前曾给先父写了一封匿名信,正是这封信彻底揭穿了我的谎言,使先父一气之下卧病不起,以至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这封匿名信也正是卑职决定痛改前非的缘由。”
程左相还是没有搭话,一旁的张生与急切地插嘴道:“左相大人,家父句句属实,你务必要相信他,以免挫伤家父的积极性。”
见程左相还是沉默不语,张侍中道:“与儿,左相大人英明,自会定夺,你无需多言!我们还是先行告退吧!”
程左相确实还没想好该如何应答,故而冲着书房外嚷道:“李管家,送客!”
夜黑漆漆的,没有一丝星光和月光,连人间的灯火也已基本熄灭。
走出左相府的大门,提着灯笼的张生与气鼓鼓地说道:“父亲,左相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张侍中道:“与儿,要怪只能怪为父作恶多端,不能怪左相怀疑我们的诚意。你不要太心急,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自然会放下戒备”
“父亲,孩儿很怕右相报复!”张生与转而忧心忡忡地说道。
“为父何尝不怕!”张侍中道,“不过,我们应向那些死节之臣学习,将生死置之度外。当然,从今日起,我们要尽量小心行事,争取不要露出马脚。”
“那今夜之事是不是连母亲都不能说?”张生与道。
“那是自然!”张侍中道。
估摸着张家父子已经走远,程左相才叫来李管家,要他安排马车送自己去一趟提刑府。同时,程左相还派人去胡家大院传信,要胡员外至提刑府议事。
罗提刑正准备就寝,听报后亲自将程左相请到了书房。
两人刚搭上话,胡员外就一脸张皇地被带进了书房。胡家大院在左相府和提刑府之间,听到通知后,胡员外即刻在吴管家的陪同下赶了过来。
夜已半,程左相却通知他到提刑府议事,可见必有重大之事,他误以为宫里又出了什么乱子,故而很是惊慌。
见状,程左相宽慰道:“胡贤妃安然无恙,胡员外大可放心!”
“那左相通知在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胡员外尴尬一笑,问道。
程左相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喜忧参半地说道:“就在半个时辰前,门下侍中张云普竟到本相的府上投诚,还带来了一个非常急迫的消息。”
胡员外“啊”了一声,罗提刑的脸上却并无惊异之色。
程左相继续说道:“据张侍中透露,春节前,有人给他的父亲写了一封匿名信,检举了他的种种恶行,其父因此气得卧病在床,并很快就离世。其父在离世前留下遗言,要他务必弃暗投明,他对贾似道倒戈相向正是为了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可本相怀疑他这是惺惺作态,意欲取得我们的信任,窃取我方情报。”
“那这封匿名信完全有可能是子虚乌有。”胡员外道。
“非也!”罗提刑开口道,“这封匿名信出自下官之手,只是他的话确实不能完全相信。”
“罗提刑怎会有如此妙计?”程左相面带微笑说道。若是张侍中真心投诚,那对“倒贾派”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先前他不敢置信,还疑心其中有诈,故而高兴不起来。
“下官对朝廷的形势非常担忧,一直想策反敌方中的一名要员为我等所用。不久前,下官意外得知张侍中的父亲张夕潮并不清楚儿子助纣为虐的事实,一直被蒙在鼓里,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他写了一封匿名信,罗列了张侍中的种种罪证,希望他规劝儿子弃暗投明。下官并无十足把握,故而事前并没有跟你们通气,没曾想这么快就见了效。”罗提刑叹道,“哎!此举害了一位坚贞老臣的性命,下官的心里还真是不好受。”
“罗提刑无需太过自责!”胡员外道,“如今,张侍中谨遵遗言,果断来投诚,若是他泉下有知,也会倍感欣慰。”
“如此说来,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对他多一些信任?”程左相道。
“暂时还是要保持高度的警惕,不可对他透露我方的任何信息。”罗提刑道,“当然,程左相可尽快再找他密谈一番,对其投诚做出积极的回应,坚定他的信心。另,与他商定好情报传递的秘密途径,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谋面。”
“罗提刑是想把他展成我方的细作吗?”胡员外兴奋地问道。
“如果事实证明他与奸相反目之意已决,这就是未来我方最好的计谋。”罗提刑道。
“本相在明日就会约他密谈。”程左相道,“当务之急,我们还得着人尽快把奸相意欲剿灭羽林军一事通知文司郎,让他早些做好防范的准备。”
“下官明日就将启程去湖州迎接他们,自会将消息带到,只是不知他们是否已经从平江府启程?”罗提刑道。
程左相掐指一算说道:“应当已经动身。”
胡员外起身抱拳道:“罗提刑,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罗提刑道。
“在下和夫人想随同提刑大人去一趟湖州,看望一下犬子胡远山,他追随文大人就快两年,在下和夫人都甚是挂念。”胡员外道。
“这是好事。”罗提刑道,“我们明早辰时三刻在本府出,胡员外可回府做好准备。”
胡员外一离府,杨芙就开始在家里忐忑不安地等他归来。归来后,他满脸喜色地说道:“夫人,快快收拾一下行李,明早我们和罗提刑一道去湖州看望山儿。”
“相公,你说啥?”杨芙瞪着惺忪的睡眼道。
“山儿很快将追随文大人到湖州,罗提刑要去湖州迎接他们,我提出想同去,罗提刑答应了。”胡员外道。
“那真是太好了!”杨芙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山儿离家就快两年,我早就相思成病,罗提刑能玉成此事,我可真是感激涕零。”
“夫人,你就别再泪湿衣襟了,快去收拾行李,然后抓紧时间就寝,我们明早要在辰时三刻前赶到提刑府。”胡员外道。
“我好激动,哪睡得着啊?”杨芙闭眼作陶醉状。
对她而言,这两年来,最大的念想就是见到朝思暮想的山儿,如今就快梦想成真,也难怪激动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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