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迷楼山记 > 第三十四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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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很奇怪为什么这么晚了她竟还敢独自在外面,苏玉问她:“小姑娘,你的家住在哪里啊?”

    小夜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大海方向。

    原空和苏玉不约而同的朝海面看过去,原空瞬间就感觉身体如同过电一般,他不禁又想起那天晚上弘真对他说过的话,原空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说不上是亲切还是怜爱,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好像就是上天派来送到他面前的。

    苏玉将女孩从身后拉出来,抚摸着她的头又问,“你说你的家在大海对面,是吗?”

    小夜摇摇头,又指了指大海。

    苏玉不解其意,他看了看原空,却见他盯着女孩的脸像是在仔细的分辨着什么。

    “你……认识我吗?”原空尽量压抑着微微发颤的声音,在小夜身边蹲下。

    他这才清楚的看到她的手脚腕上各挂着许多形态各异的贝壳珠链,随意一动就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之声。她的头发编着无数小辫子垂在后背上,虽然只有这小小的年纪,那甜美与乖巧却让人有一种让人想立刻占有的冲动。

    小夜迟疑的看着他,似在回忆,随后却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原空失望之中却也有些释然,看着小夜可怜巴巴的眼神,他竟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脸。可他伸出手,却吓得小夜远远地跑开了。

    “她……”苏玉看着渐渐跑远的小夜,欲言又止。她本想叫着原空就此回去,竟看到原空站在那里,眼中噙着泪水,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难不成这个女孩触动了你什么伤心事?”

    原空忙举衣袖擦了擦眼睛,笑着说:“不碍事的,我们走吧。”

    苏玉觉得他乖乖的,但既然他不愿说,她也就不便再问。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回了寺里,原空也没有再将她送去丘园,只是道了安便匆匆回自己屋去了。

    最近这些日子在别人看来是些平淡无奇的光景,可对于他来说却很不平静。有些记忆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这让他本就不平静的心又开始变得躁动。记忆中承载着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它是人最珍贵的东西,是永远不能被舍弃也不能被剥夺的宝藏。可如果从前的故事在某个点中断了,许久后记忆又和现实拼接起来,这无形的宝藏不但会还原到现实,还有可能改变你今后的生活。

    原空回到厢房,独自摸着黑坐在床边,他的却神思还停留在海滩上那一幕,现在他觉得这副躯壳和思想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脑海中浮现着苏玉的面孔,那张充满魅惑的脸在莹莹闪闪的烛光下竟渐渐变了模样。

    她的笑容很干净,那张冷艳的面庞却多了几分妖娆气质,灵动的双眼中仿佛藏了一片海,她光着脚,脖颈和手腕挂着一串串大小不一的贝壳项链,一袭白蓝相间的衣衫使她看上去像个世外精灵。她伸过手来,手指顺着他的耳根滑到脖子上。她冰凉的的双手贴在他的的身躯上,就像一股冰冷的海浪直击他心底。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嘴唇已经贴上他的腮际,这惊心动魄的一吻让他沉寂的心苏醒过来,随着她双唇的游移,他耳边萦绕起微微的喘息声,像是一阵阵海风侧耳掠过。

    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置身海边。此时,她那双玉臂环在他胸前,他搞不清楚自己是兴奋还是冲动,那双欲望之手轻轻褪去她的衣裳,双手顺着她光滑的背部向下游走,就在他刚要完全打开心扉的时候,他却突然了停下来,并像触电一样打了个激灵。

    他皱起眉头,双手似乎到一片冰凉而粗糙的东西,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便吓得惊叫起来。

    她赤裸着的上体依然楚楚动人,可下半身却俨然成了鱼形!银白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着光,如同天上的星星伏在她身上。

    她看着他惊恐的神情,才知道巨大的尾和鳍已出卖了自己的身份。她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大海,冰冷的海溅在他身上,他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惊醒过来。周围一片黑暗,一个人躺在安静的房间里。

    原空精神恍惚,坐卧不安。此时的窗外,月色暗淡,秋风清冷。

    他起来将房门反锁,又从床底摸出那个羊皮匣子。他翻看着这些老朋友,往事又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天,他随父亲出海,可他们却遇上了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风雨。

    他们乘坐的船只被巨浪打翻,父子两个迷失方向以后被大浪冲上了一座无名小岛。那岛像个巨大的坟场,满满的全是鸟兽尸骨,臭气熏天。那里就像个人间地狱,白天热的人汗流浃背,到处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可一到晚上,气温骤降,荒岛又变成巨大的冰窖,彻骨的寒冷让人受不了。他们在山上找了个山洞,连续几天都靠捕鱼为生,与此同时,他们砍树伐木重新做船,几天后,简单的木筏做好,他们以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艘小筏终于还是难逃厄运。他们并没有顺利的朝目的地行驶,再次迷失方向之后,又被狂风卷进了海里。等他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海滩上,而他的父亲却不见踪影,或许是已经永远的葬身大海。

    他昏昏沉沉的环顾四周,发现身旁竟放着一些水果,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救上来的。

    阵阵海风让他清醒了许多,他无暇欣赏岛上秀丽的景色,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望洋悲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痛之中。这时不知从哪里走来一个纤纤女子,像个突然降临的天使。他猜得到,肯定是她将自己救上来的。虽然他们并不认识对方,也并不了解彼此的身世,但他们聊得仍很投机。

    上天在剥夺的同时必定也会馈赠,可他不确定这种得失是否是等价的。

    夜深了,他打了个寒噤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猛的合上日记,将皮匣子藏好。他对着镜子发呆,只是一年的时间,如今的自己却再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一连多日,他只要闲来无事就往海边跑,期待能再遇见那个女孩,可每天从白到黑,他等来的只是一次次潮起潮落,空荡荡的沙滩上,他一个人显的格外寂寞。

    这天傍晚,天色阴郁,雾气重重,原空便就没下山去。他知道安予整日往原心那里跑,自己为这心结又时常去海边走动,苏玉那里一定是十分清冷孤单的,于是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取了一卷法华真经,来到丘园同苏玉品论。

    可今天苏玉今天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提问,也不言谈,只坐在那里听着原空讲说。

    原来她还在为那天安予说的而生气,并且这几天安予也一直没有来道歉看望,故而一直独自在这里生闷气。原空也看出她情绪低落,却又苦于自己嘴笨,不会哄人,便问他:“施主心中若是有什么忧愁难处,不如说出来,也强似一个人憋在心里。”

    苏玉自然不搭理他,可他反倒像是自己被这话给开导了。

    这些天来他又何尝不是像苏玉一样,如今看着她闷闷不乐一副愁容,自己也甚能体会。忽然他又想到自己心中的愁事,此刻竟有种冲动想要对她说出来。

    他看出苏玉的病情一日好得一日,便猜想或许再过不上几天她就真该走了。与其如此无缘的擦身而过,倒不如将以往的故事讲给她听,也好让自己在她心中的记忆存的长久些,也算提前送个临行的赠礼了。

    他提高声音,清了清嗓子,此刻心脏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苏玉看着她,他却又暗自打起退堂鼓,他不知道将那段记忆说出来终究是会解放还是会翻起更大的折磨。

    “你怎么了?”苏玉看出他有些局促不安。

    “既然施主你心中不快,我……我就讲个……讲个故事给你听吧。”他思维有些混乱,甚至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苏玉的反应并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但她也并没有反对。

    原空又停顿了片刻,让封藏许久的记忆破壳而出终究是需要勇气的,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幸而苏玉只是个和寺院毫不相关的人,她可以坐在对面单纯的听故事

    苏玉仍然冷冷的坐在那儿,她足够沉得住气,因为他一开始就对原空的故事没抱多大的兴趣。见原空迟迟不肯开口,她只以为是他是想现编现卖,却不知道他只是还差一点儿勇气。

    记忆如同一根引线,于那本日记和两片鱼鳞之中贯穿搜寻,解封的记忆就像一颗被引燃的炸弹,瞬间在脑海中喷涌而出。

    时光回到一年前,原空还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他在海上遇到风浪后被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所救。当然,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现在他面前的这个美丽女人将会带给他怎样的命运。

    他们在岛上共同度过了三日的时光,那时的原空初试鱼水之欢,这是他永远难以忘却的第一份爱。第四日,也就是他知道真相那一天,当晚圆月当空,繁星灿烂,他两个如前几日一样在海滩上纵情的享受着爱欲。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然在月光下慢慢脸了模样。

    一个原本妩媚柔弱的女子,竟变成个赤发鱼眼,面无血色的怪物。最可怕的是,她下半身的两条腿竟完完全全变成一只巨大的鱼尾。

    听到这里,苏玉慢慢抬起头,不无惊异的看着他。

    原空知道这种事本来就很令人难以置信,更不用说这是发生在一个与她相处已久都人身上。

    他继续讲述,声音却有些哽咽起来。

    当时那情景着实吓到了他,他恐惧的说不出话来,拔腿就跑。可听着人鱼凄惨的叫声,他却又忍不住停下来。看到她躺在海边痛苦的挣扎,他试探着再慢慢靠近,却被她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在他的右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天恰是当月初一,人鱼的本性狂发,本是要吃人的,可不知是她别有所图还是真的爱上了他,它竟压抑着自己的痛苦放松了力道,原空这才挣脱开去,倒在与她相距三四米的地方。

    他的伤口不断地溢出血来,疼得他左手紧紧抓着肩膀,右手撑着地面,双腿还在不断这蹬着沙地往后退缩。

    可那人鱼的情况看起来比他好不了多少。

    她躺在海滩上,身体痛苦的扭来晃去,那样子果真如同一只离了水的鱼,就像快要断气似的在干冷的空气中打滚翻腾。

    原空停在那儿看着她,吃了这次教训,便再不敢贸然过去。

    那人鱼渐渐安稳下来,她单手撑着沙地坐起来,气喘吁吁的朝他看过去。

    此时她的容貌已经恢复如初,腰下的鱼尾竟又渐渐分成两条腿,除了头发有些散乱,其它并无任何异样。她坐在那里娇喘连连,见原空还是远远的倒在那里,她便用尽力气站起来跌跌撞撞朝他走去。

    原空见她一步步逼近,也分辨不了她到底是人是妖,忍着疼爬起来便要跑。可没想到她一个站不稳又倒在地上,竟声泪俱下的哀求他留下来。

    他犹豫之间,不经意清楚的看到她的容颜,竟然比先前成熟了几分。他并不知道,人鱼除了每月初一这天,平日都不会伤人。若是初一之夜没有吃到人,衰老速度便会加快。

    “求求你……留下来,我不会伤害你。”她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这个……妖邪!”他看了看肩膀的伤口,“要不是我跑得快,说不定现在已经在你肚子里了!”

    她已经泣不成声,只是疯狂的摇着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你救我是另有企图!我要是留下来,还能活得过今晚吗?”他悲愤之中带着伤心,欺骗与利用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她伏在沙滩上,往前爬了两下哭道:“我要吃你何必等到今天,可我忘了,我忘了今天是……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我还出海去找我父亲,他一定回去了。”

    说罢他就要走,人鱼却哈哈笑了起来。

    他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她冷酷地笑着,眼眸中却仍夹带着泪水,“你父亲已经被我吃了。”

    他只觉脑袋“嗡”地一阵,天地好像倒转过来,这个妩媚的女子的脸在他模糊的双眼中竟渐渐扭曲成一张吃人恶魔的丑陋面孔。

    “不……不……”他失神的倒退了几步。

    她却在地上肆意的大笑起来。

    “你太恶毒了!”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几乎失去理智,也不再怕被她咬伤,竟就腾空扑了上去,双手掐着她的脖子,硬生生就要将她了断。

    可她躺在地上却没有丝毫挣扎,留给他的只有那死灰般的绝望眼神。

    看着她渐渐胀红的脸庞和眼角留下的泪水,他竟想起这几日来他们缠绵恩爱的时光,不由得手腕上渐渐懈了力气。

    她笑了。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她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此刻爱念和仇恨竟谁都战胜不了谁,他无助的站了起来,想要逃离这真真假假的世界。他也不顾夜色漆黑,发疯似的怒吼着的朝山上跑去。

    午夜,山中下起了大雨。

    他全身湿透,伤口还在慢慢渗着血迹,后背上的雨水和鲜血混在一起浸红了衣服。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往山上冲,似乎钻进无边的黑暗里就能永远躲避着真假难辨充满危险的时节。

    当他觉得精疲力尽时,隐隐看到高处有微弱的灯光。他继续一步步艰难的向亮处走去,他感觉这条路是那么漫长,过了好久好久,他已数不清自己上了多少台阶,终于走到了那朦朦胧胧的亮光前面。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一座庙堂,这里没有一丝嘈杂,门边上写着“转烛寺”三个大字,他感觉这三个字里充满了祥和与正气,自己似乎是在冥冥之中被牵引到这里来的。

    不只是何处而来的一种意识,他觉得这里就是自己今后的归所。

    此时他已无比疲惫,刚刚叩响了寺门,便觉得再没有力气支撑这副残躯。终于,他双腿一软,在寺门口瘫倒下去。

    他醒来时,已经身处丘园。

    苏玉听原空讲到这里,便下意识的看了看这园子周遭,难怪打从自己搬到这里之后他常来探望,原来这里牵着他过去的一段旧事。

    苏玉被一种不知何处而来的好奇驱动着,她站起来走到原空的身后,将手轻轻搭在他的右边肩上,似是想看透这件僧衣下的那段红尘往事。

    原空也站起来将僧袍解开,脱去织线的暖衣,那肩膀上果是赫然有一块拳头大小的伤疤。

    苏玉用中指和无名指轻轻点着那伤痕,“就是它吗……”

    她此刻在原空面前竟觉得有些羞涩,与他相处了这么多时日,如今见他半光着上体,才发现这和尚也是生的如此俊秀。那对肩膀看着宽阔有力,皮肤白腻无疵,倘若蓄了头发,想必也是个堂堂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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