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雅知道我召唤不灵,拔去穿在老鸟琵琶骨上的勾刀之后,就立即闪身把我护在身后。前一刻还虚弱的老乌鸦,这一刻气势突然大盛。指着我骂了句:“燕赵,你等着!”
随后这老鸟扑棱棱一下展翅飞起,那双黑足乒乒乓乓地踢开扫向他的刀气。
这家伙的腿脚还真是硬!
我正感慨时,突然一股似乎更猛烈的刀气扑来。
砰砰声此起彼伏,就好像有人拿刀在砸砍通道。
我突然明白,台阶上那些黏糊糊的恶心东西是怎么来的了。
轰隆一声,老乌鸦被猛地撞到墙上。顿时无数肉眼难见的刀气在他的翅膀上划开七八道毫无规则的口子,如同谁家的倒霉孩子随意的涂鸦。
也该这老鸟不死,我见他受创,大喊一声婆雅,便朝老鸟奔去。
婆雅见我离开她的保护范围,立马就明白我的意思,几步追上来,双手拉住我的右臂。
倏然间,只见右臂如同火烧,一股磅礴大气的黑色烟雾蔓延开来,接着那婆雅已经不见踪迹,烟雾消散之际,一只黑甲骨刺的手臂探了出来。
这时,脑后又响起一股风声,我猛一挥臂,所有骨刺瞬间延伸出来,弯如刀。
脚尖点地,修罗臂转身磕开无数的刀气。一招之后我不敢怠慢,急忙扑向老乌鸦的身边。
在老乌鸦的身前,我右臂一挑,那如刀的骨刺被撞击地乒乓作响,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到这一股刀气的力量很强大。
有右臂的骨刺抵挡,我左手连忙伸出,把卡在砖里的老鸟拽了出来。
砰,砰,轰隆隆……
本就千疮百孔的石壁顿时尘土飞扬……
这刀气太猛,再来几下,我也扛不住了。
“乌鸦男,死没?”我喘了口气说道,不仅是因为累,还因为这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你死我都死不了。”老乌鸦张开翅膀趟在地上。
擦,真是个鸟,嘴不是一般硬。
“起来,我挡刀气,你去撞门!”我大喊一身,抓住老鸟的腿直接甩了上去,任凭他飞到头顶。
“我擦,燕赵,这根本打不开。”
“废话,想办法!”骂完就不理这老鸟,我必须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对付刀气之上。
呼!
一股劲风袭来,我知道,这又将是一大波疯狂无章的刀气。
我的额头开始冒汗,不知是紧张的冷汗,还是憋闷的热汗。这汗水渐渐滴到睫毛,我却不敢眨眼,这种关头,可能一秒不到的走神,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呼!
又一股阴森的风扑面狂卷。
这时,前一波蠢蠢欲动的狂暴的刀气突然没了风声。
我左手取下一直叼在嘴角的手电筒,朝那黑漆漆的地宫照去,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从地宫之下探了出来,接着一阵金铁之声瞬间凝聚,变成一口钢刀。
由无形化有形,从气态变成固态……
只见那口钢刀朝毛爪子砍下去,几个来回斗得难分上下。
这时,又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伸了出来,难道下面镇压了什么东西?
瞧这模样,不会是只妖吧?敬德镇妖,八成错不了了。
我心里一惊。这是个什么妖,仅凭一双肉掌,就能跟这狂暴的刀气硬抗。
注视间,我似乎感觉到天地之间正有一丝丝刀气被抽离出来,然后飞快地汇聚到钢刀之中,二息之内,这钢刀竟壮大了好几倍。
“这是?”
“好像在长大。”婆雅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也感受到了。甚至我的右臂如刀的刺骨之上,隐隐有些颤动……
“对,它在长大。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壮大……”突然间,仿佛一道电光闪进我的头脑。我和婆雅几乎同时明悟,只是感悟的东西不同。
当即,我也不看那巨刀和毛爪子的争斗,也不顾干净埋汰坐到地上开始把感悟的东西在心里重复……重复……
而婆雅也不再开口,一同陷入了比较神奇的状态。
“天地有五行,五行成六态,鬼气占金土,妖气水火辅……”六态便是从无到有,有变大,大变强,强到巅峰,巅峰到无。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从无到有!
这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最难的一步。
感应,快啊!
……
不行,急不来。
我放下急躁的心态,尽量放空自己,暗示自己是气,是一团天地之间的气……
轰地一声,似乎是嘴里的手电筒突然灭了。但我知道,它并没有灭。
我的眼前又变得一片漆黑。
这黑暗与阴间还不同,这里没有阴森的气息。我感觉到前方有无数金黄的粒子在波动,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把巨刀。
这粒子,便是刀兵之气,是金气?
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心里一高兴,这种微妙的状态便维持不住,顿时如玻璃片一样四分五裂,接着我眼前出现了一道光柱,正是叼在嘴里的小手电筒出的光。而此时,那巨刀终于砍跑了毛茸茸的爪子。
随后巨刀溃散,地宫之中只有金铁声。
我再次闭上眼睛,又感受到金色粒子组成丝带状,没有规则的在地宫中乱飞乱撞。
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时,那婆雅也从领悟中醒来,右臂上的弯如刀的骨刺竟变得巨大,最长的一根在肘关节之下,足有两米长,狰狞且霸气。
心随意动,这些骨刺只一个念头便缩小到感悟之前的样子。再动念头,又变回了骨刺。
“这招不错,就叫残月吧。”婆雅欢快道。
我则把心思放在了别处。这地宫的刀气,怕真是尉迟敬德所留,那冒出来的大毛爪子,九成九是被镇压于此的妖。
现在看,刀气之前暴虐,应该是妖的异动引起的异象。
这会,地宫里的刀气也老实了。
就在我暗忖之时,突然听见老乌鸦飞了回来,“擦,这通道口根本就弄不开!”
“我擦,咱俩一块用蛮力。”
“好。”老鸟喘着粗气应道。
这时,头顶上突然一声响动,随后我就听见艾鱼容急切的声音传进来。
“喂,你们在吗?”
“我在!”
匆匆应答一声,我便当先窜了上去。
踏出地宫的那一步迈出前,我回头看了眼都已经见不到的地宫方向,感慨良多。
在我头顶,那只老乌鸦唰地飞出。直接冲破头顶上的草帘子,留下一句,燕赵,你等着,就扬长飞远。
我擦,你他娘的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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