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我侧过头疑惑地看着吴宣达。
他很自然地走上前来,从另一边掺住了祁汉东:“我说过,要照顾你的。你不接受,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
他刚刚一直没跟我说话,连个对视也没有,我以为他根本没认出我是谁,或者是又像之前那样视而不见,假装不认识我。没想到……
好吧,男生的想法我本来就不懂。我正在发愁怎么把祁汉东弄去医院呢,他就来了。我掂量了一下形势,没有赶他走。
我默许了,祁汉东却不乐意。
“你谁啊?你跟我们家琪琪什么关系?”祁汉东眼睛眯着,已经又快要晕过去的模样了,却还是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吴宣达没有应他,转过头望着我:“他是你的……?”
“男朋友!”祁汉东闭着眼睛,大声叫道。
“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我马上就回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在别墅里我会那么说是出于要救他,哪有可能是真的承认他做我男朋友了?
祁汉东转过头有些恼火地看着我,闹起了情绪:“你!出尔反尔,没良心!我不去医院了!”
“你!你不会是脑子被砸坏了吧?!要不是你刚刚出手救我,你以为我会管你这么多?”
我气得想甩开他,他偏又趴到我肩头,气息虚弱地说:“我不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说了……不能反悔!”
“你别闹了。”
我把他轻轻推开(不敢太重,怕太重把他弄挂了),他又伏了过来:“你不同意,我就不去。”
要不是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真想丢下他,当街暴走了。
不过还好,祁汉东的脾气没闹多久,他很快就昏睡了过去。我跟吴宣达忙不迭地把他塞进车里,往县医院开去。
……
我那天也是慌张得什么都忘了,身上没有半毛钱也敢带伤员来医院。幸亏吴宣达有来,出钱交了所有费用。
等祁汉东弄完一通检查送入病房,已经半夜一点。
之前吴医生已经帮他头上的伤口缝了5针,医生诊断他有轻微脑出血,暂时先观察看看人体会不会自行吸收,实在不行就要动微创手术,腹部还有软组织挫伤等等。
总之,他至少得住院一周。
学校宿舍的门早就关了,我回不去就留在医院陪护。祁汉东入院时醒过几分钟,见我在身边陪他,就放心大胆地睡了。
我身上也有很多轻微伤,但我的外露的皮肤比较黑,看不太出来。这会儿我的精神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些,它们倒开始起义,啃噬着我的末梢神经,痛得我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再加上房间里有四个病人,三个陪床家属,呼噜声此起彼伏,吵得很,我就只能去到走廊上走走,一个人静一静。
……
刚一出门,我就看到吴宣达提着一份打包好的餐盒,出现在走廊地另一端。
“你饿不饿?来吃一点吧。”
我不客气地接过餐盒,坐到走廊的长椅上打开来吃:“谢谢你,你明天还要上课,快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陪着吧,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们……晚上出什么事了?”
我把事情大概地说了一遍,边说边觉得整件事就像是一场恶梦,让我一身伤痕,让我惊恐不安,却又有点不真实,好像被大脑过滤成别人所经历的事情一般。
“你们为什么不先报警?”吴宣达问出了大概所有人都会问的问题。
甚至于连我自己也会这么问,只不过,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已经不想再去设想如果报了警又会是什么样了。我的想法变得倾向于报警无用论。
“呵,你觉得报警有用吗?那种有钱的恶棍,我们惹不起。就算他被关进去,却会有一堆收了他的钱,为他办事的人来找我们麻烦。能这样有惊无险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我的话让他沉默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认同了我的说法,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悲哀的呢?
我长叹出一口气,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知道那个宋爷是什么人吗?”
“宋”在我们这个县算是大姓,那个长相猥琐,被我当作“S”嫌疑人之一的历史老师宋怀忠就姓宋,我姐以前玩的不错的女同学宋清也姓宋。
“宋爷”在这里会是成千上万个人,但是,能够威慑到郑炳荣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虽然,这样的大人物离我的生活很遥远,就算问清了他姓甚名谁,我这辈子也未必会见得到他,但他毕竟是救了我的恩人。
吴宣达摇了摇头:“我回去问问我爸,他认识的人多,可能会知道。你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了,太危险。知道吗?”
“你们男生为什么动不动就喜欢管着别人?”明明我自己也不想再去那些地方,但被他以这样一种管人的方式说出来,我就会有点不爽,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好多想去反驳他的话。
他低下头沉默。我看他情绪有些低落,又觉得抱歉,开始暗骂自己别扭爱较劲,总爱有意曲解别人的善意。
“我,我这是关心你。未成年本来就不该去那种地方。”
“好吧,反正那些地方我也不爱去。今天晚上你帮了我们很多,谢谢你了。那些钱,我会还给你的。”
吴宣达眉头拧了一下,侧头看着我:“你还?你跟他……?”
“他今晚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害他的,当然是我还了。不过,我现在很穷,如果我每个月攒50块的话……”
我掰起了手指头数数,我那3百块生活费包含了吃饭的饭钱,我觉得一个月省1百块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过,如果我可以在课余找到一份零工来做的话……
吴宣达突然伸过手,把我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合上,蜷成拳头包在他的掌心里。我一惊,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也正低头看着我,气氛突然有点点诡异。
他的手蓦地松开,头也跟着撇到一旁,说道:“不用这么着急还。等你以后工作了再说吧,不过几千块而已,我不急着用钱。”
唉,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之间的差别吧。我已经算到要还他那笔钱,我高中都读完了也不太可能存够,他却三言两语,就轻松地,把我的困窘消弥于无形。
大家可能会说,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赵承凯拜托过他的原因呀。但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或许我潜意识里就一直想要把他和赵承凯撇清,不希望他对我的好意,跟赵承凯沾染半点关系。
尤其,是在那个晚上……
所以我很爽快地说了句:“看不出你这么义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嗯!”他很高兴地伸出手跟我握了握。
……
我很累很困,人却非常的亢奋。吴宣达见我睡不着,也强打着精神陪我。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比如他没有驾驶证怎么敢开车,从这件事扯到他堂哥吴泽飞对他的影响,再说到他小时候的一些好玩的事。
他也会问我小时候的事,但我能说什么呢?
印象深刻的都是些很黑暗很不堪的事。开心的都是跟我妈和我姐在一起时发生的,可现在提起来,也都只会勾起我的悲伤。
吴宣达见我沉默,就很快转移了话题,说起他们班上的趣事,说和他要好的那几个男生说话很损却都是好人。
我们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赵承凯和我姐,也没有提那天下午时,他为什么非要冲进雨里跟我说他要去考警校……
其实,我很想问他知不知道我姐为什么会在学校里名声不好,但是那天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精神上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刺激了,就硬是强忍着没问出口。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男生这么温柔地对待我,还陪了我那么久……
夜到最深时,他实在扛不住,就靠到我的身上打起了瞌睡,他越睡越沉,头从我的肩膀,贴着我的手臂慢慢往下滑,我不忍心叫醒他,就干脆把他的头挪到了我的腿上,让他枕着睡,一手还要护住他的肩,怕他从椅子上掉下去。
我不敢低头去看他的睡颜,只能坐得直挺挺的,目视前方,看着对面的那堵墙。我从来没有看着一堵墙看得那么久,那么专注,那么心猿意马……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
……
清晨,来做清扫的卫生员把我们吵醒。吴宣达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我的腿上,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
夜晚让人沉溺于暧昧,而白天,会让一切惊醒,复原如初,当时的情形别提有多尴尬了,他那副诧异的模样,让我很不开心,觉得自己有点贱。
我承认我敏感多疑小心眼,他其实也不是嫌弃我的样子,但我就是被刺痛了。
“对,对不起。”他说。
我没回话,很想立即就离开那个地方,但我的整条腿已经被他枕麻了,轻轻动一下就疼得不行。
他发现了我的难堪,把手按到我的腿上:“腿麻了?来,我帮你按按。血液不循环太久,会出问题的。”
我要不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可能都跳起来了。我尴尬地推开他的手:“不用,马上就要早读了,你快去学校吧。”
我强撑着站起来,那一步踩下去,只能感觉到小腿的位置,好像踏进了一大团棉花,脚不是长在我身上似的,但我顾不了那些,扶着墙边的扶手往前走,一步一步,缓慢而狼狈地落荒而逃。
“那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他追在我旁边问我。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下去买!”
不知道又说了多少句,我终于把他赶走了,我自己扶着扶手走了大半条走廊,双腿才渐渐恢复正常。
……
我走进病房,祁汉东依然是沉睡的模样,我以为他没醒呢,可我一走到床边,他就霍然睁开了眼。
跟他对视的那一眼,我没由来地有些心虚,心虚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虚,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喜欢那个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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