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萝似乎做了一段很长的梦,当她悠悠转醒,看着身旁躺着一只紫狐,梦境中的一切过往又纷纷回归现实。『Δ笔趣 Δ『阁WwW.biqUwU.Cc
原来那年在青丘,她早已与重漓有过一面之缘。
“重漓——”她慌忙起身,却现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而重漓帝君却因灵力枯竭变回原形。
拾起那颗散着微光的金丹,昙萝面色一凛,将其送入紫狐体内,眼看着重漓依旧昏迷不醒,她将掌心抵在对方额前试图传送灵力。
“前世为了魔尊,如今又为了救他,圣尊到底是心怀天下还是心中有他?”冷不防,一道突兀的声音响彻耳畔。
她抬眼去看,但见天帝昊珺从貔貅神兽上飞身跃下。
男子一双深邃金眸随意睨来,在看清昙萝身上的伤后脸色大变,几步上前,蹙眉看她:“你非要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昙萝不一言,继续传送灵力,不料被男子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你疯了!”昊珺冷冽的眸色中带着愠怒,“你刚获神身,前不久耗损大半的修为阻止时空倒流,而后又为了辰方烬用血脉替他续命,现在为了这个男人,甚至不惜自断神骨。你可知道这样下去,即便是你也会承受不住!”
“我知道,但这又如何。”昙萝失声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抚上紫狐。
“快住手!”昊珺拽紧她,忽而一叹,软声道:“本帝可以救他。”
见昙萝诧异抬眸,他扯起一丝冷笑:“不过你得先答应本帝,救回他后,圣尊必须与他了断尘缘。”
“了断吗?”昙萝站在无妄山山脚,清风过境,拂起鬓边一丝墨,神情隐在阴影中不甚真切。
过了半晌,昊珺听到她若有似无的声音:“也罢,只要他安好,我又有何不舍。”
“待本帝救回他,还请圣尊随我一同回归神界,以你现在的伤势必须有混元珠相助才能完全恢复。”
昙萝思虑片刻,颔道:“还请天帝不要将此事告知白泽他们,以免徒生担忧。”
昊珺闻言面上一喜,这么说来,她愿意跟他单独相处?
昙萝转开脸庞,时过境迁,哪怕是到今日她仍旧不习惯鬼面门主变得如此...热情。
三日后,重漓从沉睡中醒来。
他睁开眼先看到的是弟弟重缘一脸欣喜的神色。
“哥,你终于醒了!”重缘探指搭上脉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重漓躺在冰榻上,环视四周,识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来不及抓住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愣了愣,嗓音带着干涩:“我睡了多久?”
弟弟重缘仍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但此时却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轻声道:“也没多久,就睡了三日。”
重漓帝君了然点头,他记得弟弟被镇压在无妄山下,为了救他,方才历了最后一重大劫,幸而也是有惊无险的成功渡过,此生心愿已了再无遗憾。
“你我兄弟二人久别重逢,以后不管生何事,为兄也绝不许你再冒险!”
“知道了......”重缘呐呐开口,又偷偷瞥了他一眼,有些话终于憋在心里不再吱声。
重漓起身穿戴好衣物,径自走到窗前的桌边坐下,随手捧起一本摊开的书卷。
般若经?
他翻了几页书卷,见上面写着几行字体娟秀的随笔,而手边还整齐摆放着一叠纸卷,不难看出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我昏睡期间可有他人来过木屋?”重漓蹙眉问道。
重缘先是拼命摇头,而后在对方质疑的目光下支吾出声:“天帝听闻哥哥伤重,前不久来屋里探望过一番,他随行时还带了名女子,或许是那名女子无意中动了这些经书。”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为何,这次醒来总觉得心中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悲恸。
窗外风声渐起,一朵洁白似雪的花瓣飘落书卷,重漓淡然瞥向前院,突然,他猛然起身奔出门外。
碧湖池畔,优昙婆罗正值花开,如霜如雪点缀枝头,郁郁婆娑间,男子举目凝望。
先前分明没有这片树林,又是何时被人种在此地,只是为何他全然没有印象?
重漓苦苦思索,依稀记得青丘之境,重重纱幕后一道纤细的人影。
识海中总觉得有什么要喷涌而出,每当看到那道人影似要转过身来,忽然间又像云雾散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抱头苦想,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五脏内腑更似沸腾般灼痛,就在逐渐看清那张脸时,一口鲜红突然夺口而出,脸色苍白如纸重重咳嗽起来。
“哥,你才醒来,快进屋歇着!”重缘扶住他异常虚弱的身子,眉眼担忧地看他。
“你快告诉我,是她,是她来过佛陀天!”
重缘心下慌张,不敢再多一言。
“随天帝一同前来的,是神女辰歌对不对,当年你在青丘时曾经见过一面。”
“是有如何,圣尊她与天帝前来探望哥哥,这又有何不妥?”重缘反问一句。
是啊,圣尊与自己不过是一面之缘,或许来此地也只是碰巧路过,可为何一想起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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