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苏尚书,久闻您府上教养极严,怎的苏公子如此‘与众不同’呢?今日我替苏姐姐送药回来,未曾想在此遇见苏公子,只是打了个照面就不肯放墨儿归去,满口威胁,言辞狠戾,可怜我丫头琴乐,跟身边不过几月,如今容貌尽毁了,这苏府,恐怕我是再也不敢呆下去了!“
苏月生半垂着头,泫然欲泣,双眼红红地,琴乐不由在心里感叹,小姐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形容不妥,毕竟是苏德轩先行挑衅不饶人,就算小姐佯装畏惧,还不是为求自保嘛!
不作死就不会死!丫头愤愤地感叹。(www.qiBiWu.coM 起笔屋)
苏德轩这次注定认栽,帝师素来不给任何人面子。何况区区一个苏尚书府!
苏远听了苏月生的控诉,儒雅文人的面容登时大变,他如何能接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嫡子,竟是如今这副表里不一,心胸狭隘,道貌岸然的样子!
“逆子,我真没想到你…”
任何一个当父亲的人都拿儿子没办法,苏远面色涨红,抬手颤抖着死死指着跪在地上的苏德轩,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远出身是个文人,满肚子除了诗词经纶,哪有骂人的话,只能维持着恨铁不成钢的怒容。
“不是这样的,父亲你相信孩儿!”
苏德轩犹不死心,眼见着苏远神色一点点冷下来,他心中揪紧,连忙看向严娇兰,他还有外公广宁侯,还有严皇后!
他不会就这么完了!
韩依目光飘远,似乎身旁苦苦哀求的苏府上下只是周遭一景,他孑然独立,宛如高山冰雪,拒人千里。
良久,才冷而正色道,“苏尚书,子不教,父之过。本尊处身中立,只效忠陛下一人,不论是谁的情面,本尊也不会顾。”
苏远抬着的手一僵,连带着苏德轩也面如死灰,南棠上下皆知,这位后起之秀帝师,是当今圣上亲封,为他新立之官职,不但六部直属其下,更有佩剑,携禁卫出入宫墙之权,陛下对他的信任可见一斑,相对的,韩依也分毫没有居功自傲,自命不凡的想法,凡有举措皆为效忠陛下!
苏德轩这下愈发慌乱。
“母亲,你快求求帝师…”
严娇兰按下满心怒气,神色恳切地朝韩依道,“帝师,德轩不过是年轻气盛,今后的路也长着,不如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言罢使了个眼色,苏德轩忙不迭点头。
苏远却长长叹了口重气,面容似乎苍老了许多,这段日子,真是不太平啊。他忽然触及苏月生清冷幽然的目光,浑身一阵,心脏似是被揉捏皱紧,这个少女,有一种骇人之感。
苏月生收回目光,冷笑一声,冲着严娇兰道,“苏夫人说的好生轻巧,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苏德轩无缘无故对我丫头痛下毒手,便连一只宠物他也斤斤计较,实在是令墨儿后悔帮苏姐姐治病,原来这就是苏府的待客之道!”
严娇兰美眸怒瞪,理智提醒她不能在这时候和亓墨撕破脸皮,更不能在韩依面前失了仪态。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亓小姐,你丫鬟受的伤,我苏府定然负责到底,如何?”
听了这话,苏月生不怒反笑,霎时漫竹添艳,韩依竟也失神一瞬,随即自嘲似的垂了垂眼眸,将眼底的别样藏起。
“墨儿当然知道苏府家大业大,名药数不胜数,可偏偏我不需要这些,还记得那日春日帝宴吗,可否请苏公子向我婢女再展风度,致歉就好。”
苏德轩越听越来气,沉声喝道,“亓墨,你什么意思,竟让我去和一个丫鬟道歉,岂有此理!”
严娇兰亦是放言,“亓小姐不要太过分,先前德轩向你道歉,那是因为你毕竟是个名门闺秀,可若让德轩向一个丫鬟低头,那岂不是颜面尽失!”
言罢衣袖一拂。
苏月生唇畔勾起,回敬道,“苏公子都在帝师面前说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了,还会在乎这一点点颜面吗?”
“亓墨!”
严娇兰银牙紧咬,想了想还是要留住亓墨治病为上策,随即扯开僵硬的笑容道,“亓小姐毕竟身子有恙,此事不如容后在谈?”
苏月生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眼前一阵晕眩,脚步虚浮踉跄。
“小姐..”
琴乐赶忙上前扶住,心中满是自责,小姐为她操心,身子定然累坏了,平日这个时段都在屋里好生歇着,****好看的:。
“怎么了!”
蓦然低沉如珠的问询传来,琴乐心急如焚,倒忘了是谁,便脱口而出,“定是小姐出手制止苏德轩时牵动了伤口,这可怎么办好,医不自医啊!”
说完抬头便见一道颀长身影笼罩而来,伴随着琴乐一声低呼,“帝师!”
怎么回事···苏月生伸手不由自主想抓住扶稳身子的东西,却不自知抓住了一截光滑衣袖。
被竹叶撕碎的阳光斑驳炫目,眼前景象重重叠叠交织一片,苏月生只觉得身子像散了架一样,轻飘飘,无处依靠,就连疼痛也丝毫没有感觉!
迷迷糊糊间,她瘫软下去,耳畔是琴乐失声焦急的喊叫,余光似乎看到还有…还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却分外令人心安。
添竹轩客房。
“可是醒了?”
声音轻轻。
“谁知道呢…这么恐怖的伤口,也不知怎么撑过来,”语调同情叹息,似是不忍。
另一个喃喃附声,“这亓小姐也是个怪人,突然从一个草包转眼变神医,”她又忽然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吧,还有更奇的呢!”
“什么呀?”被勾起了兴趣。
“抱她进来的人···可是帝师!”
“帝···帝师!”另一个惊到脱口,神思恍惚。
“府内上上下下都封锁了消息,谁敢乱传!也只有我亲眼见到,好心告诉你,伺候亓小姐时注意些,用点心!”
“好好···”
苏月生眼皮动了动,由于修习武功,将这些碎语听的一清二楚,不由替那个爱嚼舌根,不怕祸从口出的丫头默哀三秒。
可听这些丫头的话,难道自己当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然后被韩依抱了进来?!
苏月生自然不知道青云行刺那日,受伤后是谁抱她进妙春堂的,下意识认为只是些下人,根本不会联想到韩依会有什么破天荒的举动,可如今丫鬟们的一席话,着实令她惊讶地撑开了眼睛!
床幔低垂,无风而动,抬眼望去仍是自己在苏府的屋子,却因为屏风后挤了好些丫鬟婆子,而显得气氛异常紧张。
“哎哟,琴乐姑娘你怎么来了!”
屏风外传来一个丫鬟的呼声。
“小姐醒了吗?”
琴乐没有过多理会,只顶着张红肿的脸往屏风后张望,满心思牵挂着苏月生。
苏月生刚想开口应声,张嘴却只发出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微微敞开的素白色里衣下,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叹息一声,乖乖闭上嘴。
“小姐!”琴乐绕过屏风便见苏月生睁开了眼,开心地奔了进来,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高肿如猪的脸会惊吓病人。
“···琴乐··”
“有什么吩咐吗小姐?”丫头兴冲冲问道。
“你能不能··先照个镜子···”
“咦?”
“啊!!····”
琴乐顺着苏月生目光看向妆奁上的铜镜,被自己给丑哭了,刚才一直挂心小姐,倒还真忘了自己如今这幅样子,这么说来···琴乐悲催地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已经顶着这张猪头脸招摇一个下午了!
“咳,”苏月生尴尬撇开眼。
琴乐捧着自己这张脸哀怨了许久,忽然发觉小姐的声音不大对劲,连忙以手探额,这一探不要紧,琴乐这才发现小姐发了高烧,“这帮丫头,怎么伺候的,小姐···”
琴乐一张脸急得快哭出来了。
“快来人!”
“等等,”苏月生拉住琴乐,“苏德轩那件事怎么样了?”
“哎,小姐,你先把病养好,苏德轩有帝师大人惩治,不用操心的!”
琴乐谈及韩依时,别有意味地朝苏月生瞥了一眼,搞得她一阵不安,这丫头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还不快去煎药!”苏月生含笑啐了一口。
然而琴乐还没绕过屏风就扑通一声神色严谨跪伏在地。
苏月生这才注意到,何时,屏风外,丫头婆子窸窣的交头接耳声荡然无存!
一抹紫色衣角闪入视线,琴乐屏住呼吸不敢抬头直视,弯曲的脊背微微颤抖,她哪里知道,转头就看到帝师在面前站着!
床榻上,苏月生一袭素色里衣,长发乌黑如瀑,自香肩倾泻而下,铺散开来,宛如一朵黑曜石雕琢的花,衬得小脸白净安宁,有一种说不出的素雅美。
“大人!”
苏月生双手忙不迭裹着衣领,神色尴尬又气愤,韩依怎么能就这么闯进来,她只穿了件里衣!
可韩依下句话却着实令苏月生羞愧得要死。
“遮什么,不过十四五岁,有何可看?”气死人不偿命!
"你!”
“怎么?你不知道吗,妙春堂里都已经被本尊看得差不多了。”
韩依淡淡来了一句,差点把苏月生气得又晕过去。
在苏月生不敢置信眼神中,韩依玩味地又解释了一下,“···处理伤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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