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听得释智和尚对自己身体的判断,石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
释智叹了口气道:“我早就劝过施主,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当谨察阴阳所趋而调之,以平为期,勿与人妄动干戈,擅动体内混元,养精休体为上。但看情况,最近你又按捺不住,动用了那些禁术,冲荡了魂海,阳气外泄,阴体残破,以到药石不济的地步了。”
石退傲然道:“大师无需心焦,一具臭皮囊,何足道哉。人生在世,贵在适意尔。其实你我皆知,你并不在意我的身疾,生老病死,顺其自然,你在意的是我这副躯体下暗藏的心魔而已。”
释智和尚收回搭脉的手,和十道:“狼哥乃天下难得慧人,老衲也从未隐瞒。别人心魔生,只害己;而你的心魔生,万物残!故苦苦相随,为苍生求化解之道。”
石退目光一凛,盯视释智良久,终叹了口气:“你我相识有十多年了吧?”
释智道:“整整十三年。”
石退道:“时间过得这么快啊。当年我年少不懂事,追杀对手到平林寺,大和尚慈悲体恤,只将我驱逐阻挡便了,若是当日动了金刚之怒,我的心魔怕那时就灭了,岂不用现在这样牵劳挂怀!”
释智道:“世上少一个狼哥,又会多一个狼哥,本无增减。况魔种非人体素有之物,能得亦能除,但你体内的魔种,彻底超越了我能控制的范围,十几年来,我都欲求其术,希望终得善果,了却心愿。”
狼哥看看天上明月,忽然转问道:“敢问大和尚,世上奸佞凶恶的人多,还是纯和良善的人多?”
释智一愣,不知何意,无从作答。
石退缓缓道:“若路上一强盗杀人越货后欲逃之夭夭,忽然面前出现两人阻挡,一名是比他更为凶恶之人,而另一位则是纯善之人,你说他会选择向哪位下手,夺路而走?”
释智答道:“只怕会向善良百姓出手。”
石退点点头:“惩恶的最好方式,小子以为并非是扬善,而是比恶的一方更有手段,更为凶狠,一切奸诈狡谲的手段我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懂。仁义和毒辣有时候一样,都能够做到不战而屈人兵!”
“阿弥陀佛!”释智大师道:“施主当年主张以恶制恶,老衲所学是以善化恶,孰对孰错,老衲至今无法作答。但老衲甚知,狼哥岁声名狼藉,但本心良善,嫉恶如仇,往往是不得已而行魔道!故我一直苦苦相求化解之道,以驱施主心魔,正念保体,消弭万众之灾。”
石退冷然道:“那你求得化解之术没有呢?”
释智低眉:“用药讲究配伍,一君二臣三使,今特把炮制多年的丸药送予狼哥。”合十的双手摊开,一粒紫色丸药赫然捧上,石退神色一凛,认出这是“九还丹”,乃平林寺镇寺之宝,炼制艰难,配药精贵,据传每三十年才出一粒,有解百毒,化生死的功效。
释智继续道:“此味药,一君,持本心;二臣,固本、保元;三佐使,勿贪、勿嗔、勿痴!此药坚持服十年,狼哥必然心魔消除,海内也能安定了!”
石退抬眼凝视释智,轻轻道:“若我从来不喜服药呢?”
释智双手合十念佛,全身泛出一种异样的光辉:“世间自有缘法因果,若真不得已,未来狼哥心魔暴涨之时,老衲愿意站在首位,任其屠戮,以身饲鹰!”
听得此话,石退不禁深吸一口气,冲释智躬身行礼:“大和尚苦口婆心,一心慈悲,我怎能不识好歹,放心,我也有意从此安神潜能,静养修心,你的药方,我收下了!”
释智闻之,展颜笑道:“如此老衲就十分安心了,至此别过,不知何时再能相遇。望狼哥能福体康健,永葆正心!”
石退点点头:“承大师福言,小子谨记药方,不负期望!”
两人相对而笑,不知不觉天边已发白了。
原来此时北方谷口驶来一辆牛车,此车拖着宽两丈高三丈长五丈,杉木包金的车厢,精钢的轮毂,一路行来,便在坚实的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轮痕。这还不奇,奇的是如此沉重的牛车,却只有一头几乎与车同大的巨牛牵掣,此牛漆黑发亮的鬃毛由背及地,鼻孔喷出热腾腾的白气,一对硕大锋利的弯角,刺向天空。它额头向前凸出,铮光发亮,再仔细观瞧,那四蹄和额头都隐隐呈现金属的铜色,在日光下闪烁光芒。
乾土稍有见识的人不禁脱口而出:“洪荒铜牛!”围观众人听到此,不禁大为称奇。原来洪荒铜牛是纵横赫兰草原的一种稀有灵兽,蛮横无比,力大无穷,钢筋铁骨,几乎没有什么天敌,且性格倔强、易怒难驯,能控制它的操兽师绝对是屈指可数的那几个顶尖人物。而现在赶车驾牛的却只是一名相貌平凡、衣着朴素,背腰略微佝偻的老者。这老头也不见执鞭,更不见吆喝,用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牛臀,牛儿便优哉游哉的朝前行去。
此时,距太阳日还有一天,畅风谷内密不可以插踵,举袖便可以成云,满谷竟是摆得连连相排的摊贩,如此巨大的牛车想在谷中找个摆放之地几乎是不可能的。再加上灵兽稀奇,围观人多,更是走得举步维艰。闻讯而来是畅风谷银澜卫面面相觑,也只得在后面慢慢跟着,生怕野牛发性,那可不得了。
谷两边的摊铺帐篷上的各色人等,说着不同的口音,用灵活的双手比划着,洽谈着生意;吆喝货品的,还时不时的载歌载舞,引发阵阵欢声笑语,希望获得卖家的关注。其中有一顶巨大的黑色帐篷前,更是围拢着不少人群。只见帐前立着一人,身高两米开外,黑色的肌肉如同随时都要炸裂开来,脖子粗如野牛,腰间只系一块油腻腻的皮革遮羞,裸露的胸背、双臂、双腿,更是覆满不知是什么语言的文字刺青,红色短发,如猪鬃一样根根竖起。这巨人面前还有块硕大的青色石墩,一黑衣鼠须的男子正站立其上,不停的嚷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世间最伟岸的男人,来自无月森林的巨人部落熊族——昆仑奴,专为各位姐妹提供最周到,最刺激的服务,摸一下一个白城币,欢乐一次十个白城币,睡个整夜,一百白城币,保证此等享受,这辈子绝无仅有、物超所值!”大家正嘻嘻哈哈个不休,更有几个女人你推我攘、互相鼓动。
却见一名体态妖娆的土著女人,甩着肥臀走上前去,往昆仑奴裆下一摸,不由得吐吐舌头,往旁边那个黑衣矮个摊开的手掌上放下一个白城币,放肆的笑道:“乖乖好家伙,这么大,老娘可吃不住!”
那黑衣男子笑的胡须都快掉落下来了,更大声的推销道:“我们这个帐篷搭建得巧妙,绝对舒适、绝对宽敞、绝对隔音、绝对保密......另外为了预防意外,里面床头还布置了一根拉绳,”说完再一指账顶角上悬挂的一个铜铃:“实在受不了,嘿嘿,伸手一拉,我马上冲进去叫停,绝对安全!”这么多个“绝对”,把人群引爆出一阵哄笑。
“吁——”洪荒铜牛拉的铁车恰在此时停在了这面帐篷前,驾车老者将车绳随手往座椅上一挽,便跳下车来,拉开那个铁车厢的车门。
一黑袍青年从车内躬身出来,挺直腰背,但见他体型健硕、颧高印满、鼻直口阔,面目冷得就如十二月冰天雪地里埋没着的黑铁。一身黑色,黑袍、黑裤、黑靴,甚至连左手都戴着一支黑手套,而另一支裸露的右手,则青筋毕露,粗糙有力。他略微扫了扫四周,便大步的迈向昆仑奴,而赶车老者也亦步亦趋的跟随其后。
走到近前,这名黑袍青年虽然也算高大,可也只到昆仑奴的胸口。那鼠须贩子眼睛骨碌一转道:“我说这位公子,我们昆仑奴只接待女客,你若有特殊要求,只怕要加钱啊,哈哈哈哈。”那黑袍青年看也没看他一眼,只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我只是想和他比下腕力。”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众所周知昆仑奴乃无月森林的熊族,其蛮力冠绝天下,别的不说,他们帐前那个石墩,本是谷顶绝壁滚落的一块山石,当初为了搬挪它,足足动用了十个人,而这个昆仑奴则只轻轻一夹,便一个人轻轻松松的单手将石墩从谷前搬到了谷中。
鼠须小个倒是收起笑容,满脸狐疑的打量着黑袍青年,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单看他们乘坐的那辆牛车,也知道此二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敢如此放话,想必颇有些门道。
见鼠须男子不敢搭话,黑袍青年依旧冷冷的道:“放心,我绝对不使用任何法术,不借任何外力,只用本体的力量,这只手。”说完扬了扬那只没带手套的右手,“至于赌注———”此时旁边那驾车的老者快步上前,递上一个布袋,青年拈着底部一倒,只见黄灿灿的金币哗哗的倾泻而出,洒落在石墩上。“很简单——我输,这袋金币就归你们,我赢,你们住的这帐篷就归我!”
鼠须商贩眼中流出贪婪的精光,要知道这一袋金币足足可以买他这样的大帐篷一百顶,他吞了口唾沫,道:“年轻人,你可知道在畅风谷的任何赌约都是受大陆保护的,你如果违约,别说会不会受到白城的通缉,怕是连这畅风谷都迈不出去!”
那黑袍青年一瞥旁边驻场观瞧的畅风谷银澜卫,只冷然道:“赌不赌,一句话!”
“好,赌了!”鼠须男子猛的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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