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侍郎的脸色登时变了,黎桐和黎枫两人也是将目光抛了过去,其他的一些官员也是盯着谢景迟,对这个顶着侍女身份却敢对朝廷命官颐指气使的女子,有些刮目相看。笔『『Δ趣 『阁Ww W.biqUwU.Cc
在场的多为工部官员,对地动此类天灾的了解较旁人更为广泛,虽是大多时候都以看书为主,鲜少有实践,只是理论知识也是相当扎实,对于选在何处露宿,都有准确的见解。先前谢景迟和上官笙所言,确实是没有在危言耸听,但凡仔细阅读过有关天灾文献的,都应晓得这些。
谢景迟虽然有些心虚,却仍是壮着胆子盯着刘侍郎的脸,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重章因着谢景迟这突如其来的硬气的话,突然对谢景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原先以为只是个性格有些特点,相貌出众的大家闺秀,家世很好,也很有才情,美名远扬在外,是个挑不出什么缺点的女子。这样的人,作为一个妻子来说已然足够,但显然不是这样的水准就能够俘获姬无涯的心的。
若是这样简单,姬无涯何至于至今都未娶。
“你这话是些什么意思?”刘侍郎阴恻恻地开口,带着一些不悦的情绪。
谢景迟冷笑一声道:“就是说的那些意思,刘侍郎请走好,小女子不送。”
说完之后,谢景迟慌忙转过身,对着叠彩和重章眨了眨眼,而后板着一张脸冷声说道:“叠彩,重章,给刘侍郎让路,莫要拦了刘侍郎的去路才是!”
黎桐当即截了谢景迟的话道:“司思姑娘做起主来倒是轻车熟路,对着朝廷命官号施令也能如此熟练,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也不知荣王爷是否知道司思姑娘如此有主见,如此的巾帼不让须眉。”
“不知裕王可知道自己的手下这样的没有主见!”谢景迟反唇相讥,说完还笑了笑,转身拉开垂帘走入马车车厢之中,放下帘子与外面隔绝。
进入车内,谢景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车内,心想着这样狐假虎威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的好,免得之后被抓着小辫子告状,自己倒是不用担心什么,反正姬无涯肯定是能救下自己的,但是如果是找到了姬无涯的麻烦,自己却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想到这里,谢景迟却是突然有些后悔了,万一真的因为今天的事给姬无涯招惹了一些麻烦,就不妙了。不过谢景迟又想了一下,如果会有问题的话,重章和叠彩应该不会那样子帮腔,反而阻拦自己才对。这样子一想,谢景迟有放宽了心。
外面却是气氛十分的凝重,叠彩将马车驾着到了路边,刘侍郎坐在自己的车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说些什么,可是谢景迟已经转身进了车里,有重章和叠彩守着,而黎桐和黎枫两人是裕王的手下,虽然自己和裕王是一派,但这两人却不是自己能差使得动的。
重章看着刘侍郎不动弹,忙又煽风点火般地笑道:“刘大人,怎么不走啊?是我们兄弟俩给您让的路不够宽吗?叠彩,再往旁边挪一挪,刘大人马车太宽,这么窄的路他过不去。”
叠彩同样是笑着说:“知道了。”而后当真是把马车往一边赶了赶,谢景迟则是在车窗边偷偷看着,等着看会生什么样的事。她不确定刘侍郎是不是真的会走,也没想人如果不走该怎么办。
谢景迟纠结着看着外面不大亮堂的情况,刘侍郎冷着脸看了重章和叠彩两个人。而黎桐因为被谢景迟一句话噎住,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黎枫道:“你们两人又是什么样的身份?莫不是说荣王府还有你们这两个主子不成?”
“各位……各位大人……各位同僚……”上官笙从马车上下来,上前走了几步,站在众人中央,叠彩重章还不曾回答,就听到了上官笙开口,便先将目光抛了过去。
见大家都看了过来,上官笙心中其实没有什么底,却还是开口道:“在下所见,先前已经讲得清楚了。在场的各位同僚想必也清楚,此时在此扎营,明日天亮之后赶路是最好的选择,司思姑娘有见解,为诸位着想,这并无错处。刘大人为百姓挂心,更是无错。只是司思姑娘有句话说得很对,我等保全性命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要为了将来能够拯救更多的百姓,所以刘大人还请三思,诸位同僚大可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侍郎听到上官笙的话,脸色缓和了一些,却仍旧十分的不悦。谢景迟多看了上官笙几眼,觉得这个人挺不错的,虽然官位低了点,但起码敢说话,而且也能说到点子上,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不过理论知识学的不差,就不知道实际操作如何了,如果实际操作也很厉害的话,升迁肯定很快。
“上官大人说得倒是面面俱到。”刘侍郎仍是嘴硬,不只是因为对谢景迟着实不满,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开口说道:“只是就算我等要放缓行程,也应当有人前去知会裕王爷和荣王爷一声,既然司思姑娘自认能在此处做主,本官也不作反驳,就当了那个为大家通传的人,告辞!”
说完之后,不等其他人答话,便是让自家的车夫驾车离去。
黎桐看了黎枫一眼后,转身追了上去,黎枫道:“刘大人舍身前行,我等敬佩不已。”
叠彩嗤笑一声道:“是是是,敬佩不已。好了,在场的诸位大人,可有要随刘大人同去的,我等不作阻拦,若要留下,还请诸位快些准备休息吧,明日天一亮便要启程。在未和裕王与荣王殿下会和前,由司思姑娘主事,诸位大人可有异议?若是有,大可在此提出,毕竟接下来的路不好走,需要有人随时作出决策,以求行路的效率。”
上官笙看着刘侍郎就那样子扬长而去,本就有些错愕,此时又听叠彩说着这样的话,才恍然间意识到,刚刚那些言语上的交锋,原来还是牵扯到了党派相争。虽然只是件小小的决策,可是那位司思姑娘,代表的何尝不是荣王的脸面,而刘侍郎,怕是和裕王要更加亲近了。
本是跟在车队之后的薛辞,此时却也是从马车上下来,缓声开口道:“在下不懂官场事宜,也不知地动会有何影响,只知司思姑娘所言颇为诚恳,虽然言辞尖利了一些,却也是些不争的事实,在下人微言轻,只是觉得诸位大人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认真想一想司思姑娘的话。”
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很快就有了一些细微的窃窃私语声。随后,有人开口说道:“司思姑娘既然是代表着荣王殿下站在这里,而裕王殿下未曾留下些话,自然……自然是听从司思姑娘的安排了。”
谢景迟在马车里听到这句话,突然有些窃喜,这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又是有人附和道:“李兄说的是啊,如今裕王殿下和荣王殿下都不在,裕王殿下未曾撇下话来安排之后的事宜,既然荣王殿下有言,见司思姑娘如见荣王本人,我等自然听从司思姑娘的安排?”
“听从司思姑娘安排。”
附和声此起彼伏,叠彩满意地看着现下的情况,重章则是对着马车中说道:“司思姑娘,请吩咐吧。”
谢景迟深呼吸了一口,撩开车帘子,探出头来笑道:“多谢诸位大人抬举,现下天色已然不早了,诸位大人不如收拾一下赶快歇息吧,明日一早天亮了就启程,毕竟我们不能让刘侍郎一个人在哪儿替我们受过不是?”
薛辞看了看谢景迟,恍然间觉得,这样一个如刀般锋利的女子,缘何只是一个贴身丫鬟?若是生为男子,想必也定能有一番建树。可惜却是女儿身。薛辞摇了摇头,转身走回马车中,倚着车壁闭目养神。
上官笙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在谢景迟的马车边站好,拱手施礼道:“司思姑娘,不知在下可否问姑娘几个问题?”
谢景迟歪了歪头,有些好奇地看着上官笙,上官笙是典型的书生样貌,身形瘦削,谢景迟只觉得他看起来太过柔弱,自己都是要比他强健一些。打量了片刻之后,谢景迟现上官笙脸上的表情不太对,这才忙说:“你问吧。”
“在下原本在想,荣王殿下为何要带一个女子前往灾区,其余同僚都以为是因为女子照料人更为细致一些,但以在下看来,荣王殿下显然不是贪图享受的人,所以姑娘能跟随荣王殿下同来,必定是由一些本事的。”上官笙有些自豪地笑了笑,“今日听了姑娘的话,便觉得在下先前所想并无差错。不知姑娘念得是何书?”
谢景迟对上官笙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正在自我夸奖,怎么话锋一转突然变成问读什么书了?谢景迟就算想说也没法说啊,难道要告诉他,学的什么城乡规划法环境规划学土地资源管理之类的书?显然不可能,就算说了他也听不懂。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相关著作,又是叫什么来着?
谢景迟根本不可能想得出来,毕竟她连看都没有看过。
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说:“随意翻看了一些,也没有记着是什么名字,上官大人为何有此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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