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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刀划得不深,容声无生命之忧,缨人和落雪帮她换下湿衣服,公输给她包扎了伤口,一番折腾容声还是处于昏迷,小脸苍白,一如他第一次见得那般小鸟依人。
公输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容声像是被打扰了寂静,手臂动了动,眼睛试图地睁了睁,眼睫毛像把小扇子又上又下,从模糊的小缝口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地要起身,突然腹部一阵剧痛,她一脸扭曲,娇嗔了一下,公输立马托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不要乱动,伤口要疼了。”
容声一脸无害忍着痛,笑了笑试图让他放心。
她要是发一番牢骚,怨恨他几句,他反而好受点,她这一笑,却让他无从是处。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挡过来”
她又是安静地笑了笑,缓缓摇摇头一脸坚定道:“不傻。”
不知为何他却一手心汗,低着头不停地搓来搓去。
“其实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还年轻,干吗要对你一味地兜兜转转。”
公输先是楞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顿时眨巴的很快,干笑了两声道:“恩——”说着还点点头。
想明白了就好,离了我也许你会过的很好,公输突然如释重负,不是因为摆脱了,而是替她高兴。
“我不会再缠着你,不要再给你负担,就纯粹当你妹妹好不好?”
口上说的是我不会缠着你,其实却是我想永远看着你,哪怕在你身后你从不知道,不要给你负担,其实是想说你是我肩上的包袱,就算压得我抬不起头,也是我永远不想放下的负担,说着要当你的妹妹,其实是想说我不要再当你的妹妹。
公输突然一阵绞疼,他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立马摇着头否决道:“不是,你没有缠着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谁错谁对,不重要了,是不是?”
“你是个好姑娘,也是我的好妹妹”
容声一脸天真,狠狠地点着头。
“我的好妹妹,现在你要睡觉养伤了,我就先走了。”公输起身一脸溺爱,其实他怕自己会憋不住失了态,说着要转身走。
“我受伤你也不要内疚,是我情愿的,我情愿。”
容声话一落,公输顿时忍不住了,迈着大步想要逃离,眼睛辣疼辣疼的,一出门,就一身透支,,牢牢的靠在墙上,心口处像是被拧成一股绳,一阵绞痛,头一下又一下地往后磕着墙。
容声侧身蜷成一团,牢牢地抓着被襟,眼泪不争气地簇簇成花。
在一间,是笑脸彼此祝你我幸福,隔着一道墙,却是别有洞天,一簇簇的新泪旧伤。
半个月后
雪花飘飞,又一场新雪,公输站在院子里一身素白与这一番银装素裹相得益彰。
“当家的,——”画五踩着雪,走近公输,嘴里还冒着热腾腾的哈气。
“怎么?”
“落雪前几天收到了匿名的字条,你看一下。”说着画五把字条递给他。
只见他看了一眼,便一副若有所思,反问道:“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他吗?”
画五也是一阵沉默,是啊,该信他吗?
突然‘蹭蹭’的踩雪声,缨人一脸着急的跑过来,两个脸蛋都被吹得杀红,喘着粗气道:“哥,那个,那个——”说了半天愣是没说到点上。
“一个姑娘家的,毛毛躁躁,有什么事慢慢说。”公输一脸无奈,轻笑道。
“容声姐姐走了。”
“走了?”他一惊,前一秒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所措。
“她留了封信给你。”说着缨人把信递给公输。
他接过信,脸撇到一边,纸上是她娟秀的字:“公大哥,我走了,能与你相遇,相交,相知,我已足以,你说过你会当一个好哥哥,别食言。——容声留。”
公输手指死死地抓着纸,腿不由身体的漫无目的向前走着,却什么都抓不着。
“哥——”缨人试图要叫住他。
“别跟过来——”
若是几年前,他定不会这般轻易放她走,但是现如今他已不是那个能拿起放得下的人了,他的巧舌如簧已经给不起承诺,就让她这一树耀眼开在别人的院子里,而他只是匆过的客,偷看了一眼,遗留着她的香继续他的路。
而她这一树木香有一枝出了墙,碰巧遇上他,如今看花的人走了,她这一枝飘零不由地风雨吹散。
罢了,罢了,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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