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月,刘晏率大军将东郡乱军屠了个遍不说,就连近魏国边境的守军都被斩了许多。魏国边境守军可谓是惶惶不得钟日,就怕刘晏带着大军那天杀到。那岂不若洪流般摧枯拉朽将已没落的魏国摧残至极?
当然,刘晏心里也这么想过,但是秦王怎么放心将这两万,不现在是三万了。他怎么放心将三万大军就这么交在刘晏手中长期放任不管呢?这不,刘晏这边叛乱之书送至咸阳随即秦王便一纸书信十万火急送达。
其上曰:孤知臣平乱之功,念臣疲乏劳累。特招臣携军入函谷,军霸上。汝进殿孤自赏之!
这大概意思也是很简单的,无非就是想把大军先带回咸阳,好稳住刘晏罢了。要是秦王本来就刚上政不久,再加上刘晏又是吕不韦提拔上来的,这你让秦王如何信的。
刘晏读了这命令后撸起袖子便一把将纸扔进了火盆之中。眼看已到了四月天,温度也渐渐上来了,刘晏发现这盆子里的炭火早就灭了无人再添新。
“娘的,老子要是真的想反你算什么狗东西?这才刚刚几天就急着把老子往咸阳赶!”
刘晏正骂骂咧咧的这边封疆和殷江两人不知干什么去了,脸上都带着笑跑进了刘晏的大帐中。见刘晏一脸的不愉快,封建先打哈哈的问道:“怎么?”
刘晏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拿张还安稳的躺火盆中的命令。封疆上前拿起一看后面露喜色,随即给殷江一起看。结果殷江看了也看的出来挺喜欢。
封疆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大军出征已月有余,这正好能回咸阳过几天安逸日子,不好吗?看这样子王上可能对你有所赏赐啊!“
刘晏无奈的瞪了封疆一眼道:“安逸使人灭亡,你不懂,还太年轻!孺子不可教!”
封疆殷江两个江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将令纸收在怀中不在言语。刘晏这脾气谁都摸不准,只有那个远在咸阳的伊人才能把刘晏肚子里的心思摸得透透的。闲话不多说,两人从大帐中出去开始集结队伍去了。
其实刘晏烦心的不是回不回咸阳的问题,眼看着东郡之乱已平但山淼依旧没有任何的音讯,这让刘晏怎能不急。当初是刘晏将山淼从蜀中带出来的,他可没那个脸就这么将山淼放任不管了。但是军令如山,抗命也不行。要说了解,恐怕这七国之内现在除了嬴政自己最了解他的就要数刘晏了。若是刘晏现在抗旨不回,相信用不到五天函谷关内的大军就已压到。
回头扫视了一眼,发现门口站岗的侍卫正盯着远处不知道发什么呆呢,也不知今天跑哪儿玩去了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即见着个面。
“侍卫!”
刘晏叫了一声,那侍卫依旧发呆不止。刘晏也饶有兴趣了,慢慢走到侍卫身旁大喝一声“歹!”吓的那侍卫两眼顿时放大,原本站的直挺的身体猛地一挺后手一松直接将手中的长戈扔了出去。但那侍卫很快就将状态调整好后跪在了刘晏身前。
“小人一时走神,望将军饶恕!”
刘晏嘴角微微上扬,这要是换做往日他定会摇摇手让那侍卫起来,但是今日刘晏正愁一腔怨气无处发泄,这可怜的小侍卫就这么撞在枪口上了。
刘晏清了清嗓子将眉头一皱道:“我将发令,喊及多声。你却无一应答,说!你是目无军纪还是眼中无我?”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刘晏压的特别重,就差没有喊出来了!
这吓的侍卫顿时就后背湿透一片,他之前也就是随口乱语几句。料想着认个错刘晏也就过去了。可是事与愿违,这侍卫一时竟惊的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刘晏一脸怒相。
刘晏也知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可是刚才这声喝周围好多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这边。奈何言语以出不可收回,只得厚脸将惩罚喊了出去:“命你一刻钟内将振宇博带到我帐中,若是不能你提头来见!”
那侍卫大喝一声:”喏!“随即起身向前营疾驰而去。不到十分钟就将振宇博带到了大帐中。刘晏假意怒气未消,将此侍卫编进了振宇博的斥候营中。
随即刘晏命振宇博在东郡再留半月,一是为了勘探是否还有动乱之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他再找找山淼的下落。这边刚刚给振宇博将一应事物交代完毕。庚痴挎着刀便进了大帐道:“将军,大军已集结完毕,随时可出发回咸阳!”
又是半个时辰,刘晏一身黑甲上马后大臂一挥。两万余众的大军便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回咸阳的路途。一路上东郡百姓尽皆远远观望不敢上前,直到快出了东郡地接当地太守这才带着幸存的几个县令前来相送。刘晏也搪塞几句便匆匆上马了。这战后重建的工作让嬴政自己苦恼去吧,太守前来不就是为了想从刘晏这里留下些士卒好维护治安。
刘晏才不管,东郡守军虽然也死伤惨重,但是刘晏的弟兄们也死了不少。这不是说刘晏中饱私囊,这要是和爱国联系起来刘晏定不打推辞就将手中的两万精锐留在东郡。但是在这个时代,每一份的消耗就是生命的消耗。再加上嬴政疑心不平,朝中百官大多虎视眈眈,这个帐就是太守跪下来将那大脑袋瓜子磕的血肉模糊刘晏也不买!
而此时,咸阳城中。
东郡大乱已平,北方胡乱也被蒙家军平息差不多了。外忧已无,该是时候开始整理朝纲了。嬴政现在一心觉得朝中各臣皆为吕不韦细作,自己明面上是个君王,可在别人眼里终究还是个吕不韦扶植起来的傀儡罢了。
其实此时秦国上下皆一心向秦,再加上吕不韦重权皆被嬴政一一瓜分,现在已很少有大臣与吕不韦有所交集了。也就是几个在朝的老臣与吕不韦关系较好,平日里闲聊几句罢了。但就是这几个老臣皆手握重权,所以才让嬴政不得放心。
前日早朝十分,嬴政下令说是打算造十二个铜人。但是那几个老臣连连阻挡。嬴政心想:寡人只是随意提提,尔等不分青红皂白便阻止寡人。此气怎可下咽!
但是嬴政也不好当朝展露,随便道了句:“此事以后再议”便搪塞过去了。那几位老臣本还想说说,但是被吕不韦轻轻咳嗽给提醒而过,到是真的没有将嬴政的暴脾气彻底拉开。
这不,已过两日但是这个气还是窝在嬴政的心窝子里。但是那几位手握重权,没有个理由也不好说杀就杀啊。旁边的宦官见秦王已是记得唇干舌燥,便特意吩咐下去煮了碗莲子汤端了上来。
嬴政也确实觉得有些口渴,便先抛开烦躁坐下来慢慢喝了起来。可没喝两口,门口的宦官小碎步跑进来道:“大王,廷尉李斯大人求见!”
“宣!”
李斯得到同意后慢步甩着袖子走了进来跪在嬴政面前什么也不说。嬴政大概猜到了李斯的意思,指了指面前的莲子汤道:“这汤着实不错,来人,给李大人也盛上一晚!”
李斯接过宦官手中的莲子粥,端详一阵后并未言语,只是坐在蒲团上等待着嬴政说话。嬴政也没有说话,两人极为默契的将一晚莲子粥喝完后嬴政自语道:“好粥,但此粥太腻。不善多食啊!”
李斯听后只是一摇头道:“固然太腻,但若加上些料到也可久食!”
嬴政又道:“此言有理,但汤料可加,寡人之朝料难调!”
李斯听闻此话,顿时站起对着嬴政狠狠一拜道:“大王今苦于三点,但臣有药可医!”
嬴政微微皱眉道:“你可知那三点?”
李斯答曰:“其一,王上愁外患已解,但内忧不除,朝政上下不可一气调动。其二,王上愁大秦已可有力出击,但无法出无名之师!其三,王上愁各将兵戈相离,无一心为国之力!”
嬴政听闻李斯此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已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这李斯能将此时之事分析的如此准确到位,直切要害。
“善,但此药为何?是有三或是更?”
李斯摇了摇头道:“此三事皆为小,王上此时只未解开王上自己的心中疑惑。为此,臣特带书献上为大王解忧!”
秦王接过书卷随意翻看一二后将书卷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道:“韩国书?”
李斯道:“正是,此乃韩国公子韩非子所写,此两卷名曰《五蠹》、《孤愤》。”
秦王顿时大怒道:“大胆李斯,你敢拿区区韩国之书来教育寡人不成?”
李斯并无惧意,对着秦王深深一拜道:“王上,诸子百家各有所长。七国各意,皆有所长。王上不屑韩国之人,但切莫低估韩非子此人。望大王读过此书后再定夺,若那时大王依旧怒气不消,臣这首级大王砍去便是!”
此言一出,嬴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李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能不清楚。当日可是吕不韦把李斯带上来的,可是吕不韦失权后这李斯可是没有一点悲伤之情,反倒是很开心的样子。但这小子怎会将一个韩国人如此推崇?
秦王道:“便如你所言,寡人读过之后再做定夺。另外,我已书信刘晏,让其带兵回函谷关。你派人收拾收拾,将那嫪毐的长信候府赏赐与他!”
李斯点了点头道:“若王上再无拆迁,臣先下去了!”
秦王慢慢将桌案上的书卷拿在手中摊开慢慢细读了起来,也没搭理李斯的话只是随意的摇了摇手示意李斯退下了。
李斯本意实在只是想将这两本书献给秦王,自己好有个举荐之功。奈何秦王未解他的用意,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韩非子这个人的身上。一代才子韩非子的命运也就是被李斯这么阴差阳错的给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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