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杨涛!你说杨叔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市郊的后山?”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马天宇,胸中剧烈地震荡着,一想到杨叔那板着脸的严肃模样,和我下棋时一起聊天的情景也一幕幕重现在我的脑海中。想到这个和蔼的老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只觉得心头堵得很。虽然之前已经和川江想过了这种可能性,但是真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当下总算可以立案调查这件事了,我本来想找于队商量一下情况,看看要不要把咱们之前查到的线索报上去。”马天宇注意到我的难过,随即安慰着我:“绅哥,人已经去了,您也别伤心了,一会儿还得麻烦您和我回趟局里,把您之前在302看到的那个叫Kitty的女孩做个模拟画像,也算是帮杨老最后做一点事情。”
简单的录完口供后,我坐在警局刑讯技术室的椅子上,马天宇站在我身边陪着我,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坐在我对面,用连接着电脑的手绘板刷刷的画着图像,不时地停下来问我一些细节问题。
“她的眼睛眼角是偏向上还是偏向下的?嘴唇厚度看起来有明显的不同么?”
“眼角是微微斜向上的,下嘴唇要略厚于上嘴唇。”我绞尽脑汁回忆着Kitty面部的细节。
“好了,麻烦您看看,相似度大概有多少。”我走过去,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副黑白素描画,画中的女孩和Kitty已经达到了70%的相似度。
“恩,已经很像了,鼻子这里再向里收一下,嘴左边再小一点,差不多是这样吧。”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女警察按照我最后的指示再次修改了下图像,接着将图像转成了三维模型,一点一点地修饰着细节。
“马子,刚才忘了问你,你们检查完尸体了么?杨老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我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现在警方高科技的技术,便和马天宇离开了技术室。
“下午尸体运回来只做了DNA鉴定,正等着老陈晚上进行解剖呢,不过看尸体表面有挺多伤口,头部还有被钝器重击过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致命伤。”
“一会儿解剖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也看一下?我想再看杨叔最后一面。”
“行,绅哥你要是不害怕的话就一起来。”马天宇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般第一次观看尸体解剖后都会恶心一个星期,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躺在解剖台上的男性尸体不着寸缕,早已经高度腐败,脸部肿胀,眼球突出,口唇外翻,胸腹隆起成球状,四肢又肥又粗,皮肤呈污绿色,阴囊膨大呈球形,全身肌肉呈气肿状。尸体手肘、膝盖还覆着一些泥土,大量不知名的白色蛆虫在尸体腐烂的部位乱爬着,到处蚕食着腐败的肉糜。
马天宇在旁边小声向我解释道,人死后泡在水里,由于生命过程的终止与所处的潮湿环境,使得那些在生活状态时就寄生在人体内的腐败细菌,失去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这些数量惊人的腐败细菌可以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腐败气体。这些气体充盈在人体内,就会使得人体就像充了气的人形气球一样全身膨胀。
我忍住胃里的恶心,带上口罩和马天宇上前查看,一名警员站在一旁不停地拍照取证。法医老陈先拿着皮尺丈量了尸体的身高与主要骨骼的长度,记录在一张小表格上。接着扒开尸体的眼皮,举着小手电查看了瞳孔、眼睑等器官,再沿着尸体的表层皮肤一寸一寸地查看。老陈一边将一些细小的创口与伤疤都记录下来,一边对我们说:“死者年龄五十五岁上下,汉族人,生前患有腰间盘突出,肩膀、手部等位置没有发现从事重体力工作的痕迹。”
体表检查结束后,老陈握着手术刀,首先在尸体的胸部和腹部轻轻地切出一个“Y”形切口,Y的两臂从肩关节到胸部中部,干线一直延伸到阴部。还没等老陈下刀完毕,只听“嘭”的一声,死尸巨大肚子因为受力一下子炸开,瞬间墨绿色的汁水四溅,吓得我们同时向后退了一步,随之而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老陈毫不在意身上的尸浆,干净利落地摘除了尸体的胸部、腹部和骨盆器官,分别放在一旁的一个个白色铁盘子里,旁边等候多时的三个小助手马上拿起手术刀、小钢锯分别剖开观察着。
取出尸体肠部后,老陈利用剪刀和解剖刀沿着依附组织走刀,划开胃肠,示意旁边的警察拍照取证,自己则拿着手术刀扒拉着尸体胃和肠子里面的腐烂物。
“从尸体胃内容物已经完全腐败可以看出,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至少超过一周了。尸体表面除了右脑后方有钝器击打过的痕迹,其他创口都很细小,且都在皮肤表层,初步分析是死后拖拽尸体时产生的摩擦伤痕。”老陈翘起手腕托了托鼻梁上的镜架,对马天宇说道,接着侧头问着他的三个助手:“尸体的胸腔、腹腔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发现异常的打击与中毒迹象。”三个助手异口同声的答道。
“依照伤口,那也就是说那间小木屋很有可能不是第一凶杀现场了?”马天宇捏着腮帮子,眼睛躲闪着尸体所在的方向,看得出他心里对解剖也有点犯怵。
“目前看来有80%可能性。”老陈的话语永远是那么简单明确。
老陈随即将尸体搬到一个橡胶台上,摆放成弓形的样子,被破开的肚子正对着我,里面裸露的肌肉组织与神经元强烈的刺激着我的视线。我急忙把视线集中在老陈身上,只见他在尸体头部下方垫好橡胶垫子,接着右手举起钢锯开始进行对尸体大脑的剖验。
“咔!咔!”钢锯搓着骨头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来回荡漾,随着锯子的上下移动,摧枯拉朽着尸体头骨边依附的皮肉,小块的肉渣伴着暗红色的汁液纷飞在老陈身边,一小部分粘在他的白大褂上,看起来十分渗人。不一会儿,老陈就把尸体的脑壳掀开,将高度褶叠着的神经组织板和大脑枕叶赤裸裸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看到眼前拉着黏丝、红黄白交错的大脑组织,呼吸着周围恶心至极的气味,实在忍不住胃中翻腾的气息,捂着嘴和马天宇打了个招呼,便撒丫子跑出了解剖室,一路直奔旁边的男厕所。
在厕所里把肚子里除了苦胆以外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后,我漱了漱口,看着镜子中面色苍白的自己,心里致敬着当初学法医的各位同学们,并暗骂自己真没用。在楼道的椅子上等了很久,马天宇同样面色苍白的从解剖室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报告单,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结果已经出来了,死亡原因就是头部左侧大脑颞叶部蛛网膜下腔出血,右侧大脑颞叶部脑组织挫碎并挫伤,推断为受钝性物体击打形成。双上肢多处散在青紫色皮下出血、挫伤,左臀部、左腿外侧大面积青紫色皮下出血,触觉皮肤生硬结,弹性差,符合死后尸体被长时间在地面上拖拽形成。颜面及右腹部表皮脱落,皮下及黏膜下出血,为与钝性物体作用或受钝性外力作用形成。”马天宇一口气读完了老陈给出的法医最终检测报告。
“死亡原因就是右脑后的伤口,死亡后还被人移尸到后山的小木屋里,老陈是这个意思吧?你联系上川江了么?他对这个怎么说?”法医那些拗嘴的各种医学名词听得我五迷三道的,我连蒙带猜地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刚刚我把咱们之前查到的那部手机和摄像头之类的都上交给大队长了,由于于队还没联系上,所以暂时由我负责继续深入调查这个案子。”
“马子你还记得手机里的那段录音吗?杨老的死因看起来很符合那录音里所记录的情况,被人击倒在地以致昏迷,最后死亡。”提起手机,我突然想起之前杨姨的那段录音。
“是有这种可能性,杨涛在家里遭到歹徒的袭击致死,然后被人移尸到后山。可是咱们之前不是也发现杨莹患有精神病史,她那段录音并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呀!哎,之前每次都有于队抽丝剥茧的分析,现在他不在,我真是乱成一锅粥了。”马天宇弯着腰,双手插在头发里,不停地抓着,看起来十分沮丧。
“马子你不要急,说不定川江明天就回来了,现在事情刚刚发生,大家都很乱,你先冷静下来,相信以你自己的能力同样可以解决这件棘手的案子,况且还有我帮你呢。”我鼓励着马天宇。
“谢谢你绅哥,以前我真是太依赖于队了,这次于队不在,我也不能给他丢脸。。”
“恩,时间也不早了,走吧,我请你吃饭。”一提起吃饭,我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刚刚尸体那腐烂的血肉,猩红的肠子又在我眼前飞舞着。
“吃…还是算了吧,绅哥我今天估计是要在这加班了,您先回吧,别陪我在这耗着了。”马天宇听到“吃饭”,脸上也是一阵泛白。“绅哥,这两天您回家也小心一点,说不定杀害杨老的凶手还在您家附近徘徊,到家一定注意锁好门窗。”
“还有个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前天晚上,我好像看到杨莹回家了。”我犹豫再三,临走之前还是把前天晚上的事情和马天宇说了一遍。
“绅哥,您现在是重要的证人,有些话说出来会干扰我们的办案思路的,我希望您能肯定您的答案究竟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按您现在所说的话,实在是矛盾重重啊。”马天宇听完我说的话,满脸的不相信。确实,如果换我是他,我估计还没听完就开始骂人了。
“我知道这些很难以令人相信,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查一下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人进入过302。”我对马天宇说完,就低着头急匆匆地回家了。
出了警局,我也没心思吃饭,给川江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关机,我索性也不想回家,直接沿街朝着我诊所的方向无目的地溜达。走在路上我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可每次转头却又看不到什么可疑的人,这种古怪的感觉一直伴随着我直到我到达诊所。
坐在诊所的办公椅上,我打开电脑,意外地发现电脑管家提醒我,邮箱里前天晚上九点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的邮件。我急忙点开查看,邮件的主题和内容都是空的,只在最后附有一个音频附件,发件人的地址也被人为地隐藏起来,查看不到。我好奇地将附件下载到电脑里点击播放,音响里传出的声音瞬间令我毛骨悚然!
“异国情鸳惊梦散,空余一点情泪湿青衫。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鸟南飞,鸟南返。鸟儿比翼何臼再归还,哀我何孤单。
休涕泪,莫愁烦。人生如朝露,何处无离散。今宵人惜别,相会梦华间。我低语慰檀郎,轻拭流泪眼君莫嗟。君莫叹,终有日春风吹渡玉门关。”
凄婉的唱词配上女声尖细哀转的唱腔在我的诊室里飘扬,在这个深夜里犹如一个个冤魂在地狱中哭喊,这正是我那天听到杨姨唱的那首小调!
我僵硬在座位上听完整个音频,曲子只有一分多钟,应该是从某个剧目中剪辑出来的。我查看着音频文件的信息,发现所有的信息都被人为抹掉了,也查不出剪辑者的情况。究竟是谁给我发的这封邮件?这首曲子到底和我有什么关联?那晚杨姨诡异的身影究竟是不是我的噩梦呢?
我心里越发的不能确定了。想来这封邮件和我那晚的遭遇绝不是巧合,杨姨现在还活着么?
我从柜子里找了几片利眠宁就着矿泉水吞下,闭着眼躺在沙发床上,这几天发生的事纷纷在眼前忽闪而过。一时间脑子里乱的很,我感觉原本平静的生活都已经被这些恐怖诡异的事情所打乱,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的要神经衰弱了。躺着想着,安定片慢慢发挥了作用,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了蓝天上,温和的阳光斜照进我诊所的窗户,洒在我的身上。我呆呆地看了很久头顶的天花板,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突然怀念起之前忙碌而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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