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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祖最终还是收敛起神色,看向余浩,问道:“你觉得呢?”
“回师傅。”余浩道,“弟子……”
说到这里,余浩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雪儿,见其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头不禁一软。
余浩道:“回师傅,弟子听师傅的。”
鹤祖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为师可以答应你的请求。”鹤祖目光落到雪儿身上,还未等其欢呼,继续道,“不过,这是有条件的,你得答应为师一个要求。”
“只要是不欺负浩哥哥,不欺负雪儿,别说一个,就算......”雪儿掰着手指愣了片刻,又才道,“就算两个,雪儿也答应。”
鹤祖再一次被雪儿逗乐了:“老夫是你们的师傅,疼爱你们才来不及,怎会欺负你们呢?”
“因为师傅小气啊!”雪儿口不择言。
鹤祖语塞,半响后,才掏出一本古籍递给雪儿:“这是一套吐纳观想法,为师要你每日早晚各练习一遍。”
“成交。”
“余浩,你觉得呢?”
“全凭师傅安排。”
回去的途中,两人相对无言,直到收拾东西的时候,余浩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雪儿害怕浩哥哥不会同意。”雪儿低着头,道。
余浩沉默。
“雪儿知道浩哥哥想要变强大,可浩哥哥有可能不知道,即便和雪儿睡觉,也是可以修炼的哦。”
余浩才刚刚见识雪儿那出奇的能力,没想到……
就连他都不禁好奇起来,这雪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接下来的生活渐渐趋于平淡,除了每日被雪儿拉去定时定量地虐众鹤外,余浩依旧早出晚归地追着小黑鹤仙山狂奔。
一段时间过去,眼看着自己与小黑的距离拉近了些,却是不想,小黑只稍微用力一些,自己依旧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迄今为止,他还是连小黑的马毛都未碰到过。
除此之外,余浩也渐渐开始了敏捷度的修炼。
所谓修炼,其实也不过是在他们欺负完虐众鹤后,然后被众鹤把怒气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的群殴,而是只能闪,不能还手,不能逃。
不要看那些仙鹤平日里秀气得很,真发起狂来,还真不是吃素的。
自从开始敏捷度的修炼后,余浩每日压根就没有不伤痕累累过,好在每日的药浴侵泡之后,再抱着雪儿睡上一觉,第二日便可痊愈。
然后继续。
还有就是力量了。
每日在后山下高大百丈的瀑布下冲刷两个时辰,如此反复。
几乎每次回到住处皆是凌晨前后了,而几乎每一次回去,远远便能看见房内为自己留的那盏灯,其实大多时候,雪儿都会熬到他进屋,惯例般在他脸上蹭上一阵才沉沉睡去。
直到有一日,师傅令他早些回去,要指点一些修炼上的事。
路过住处时,余浩才无意间看见投射在门窗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在忙前忙后。
原来那一桶桶药浴,是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小丫头,一壶壶烧好再加进去的。
直到雪儿终于又加满整整一桶药液之后,出门去倒药渣时,才发现早已回来的余浩。
“浩哥哥,你别多想啦。”小雪儿安慰道,“雪儿哪里有那个能耐啊?只是前些日子见到师傅为浩哥哥熬药的时候,竟把腰扭到了,雪儿这才替他一阵的。”
“你说师傅也真是的,明明已经老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愿意承认。”雪儿嘟囔道。
余浩又怎会不明白。
在鹤仙山的这些时日,随着与鹤祖的了解增加,愈会发现这个顽固的老头该是如何了不起,由此可想,其年轻的时候,该是如何意气昂扬。
可英雄难敌岁月的摧残啊!
可惜,他老了。
可惜,他大限已至。
只是,他又该如何向雪儿解释这一切呢?
想到这里,余浩赫然发现,自己对这里的人,竟生出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鹤祖还在等他。
其实也就在不远处的山峰上,一直观望着这边的动静。
“弟子拜见师傅。”余浩毕恭毕敬地作了一个揖。
“雪儿这丫头也真是的。”虽是责怪,可鹤祖脸上却全是欣慰之色,“或许,老夫真是老了。”
“师傅还年轻着呢。”余浩道,“以师傅的大能,定可寿与天齐。”
“哈哈。”鹤祖大笑起来,“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
余浩语塞。
“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鹤祖道。
“弟子不辛苦。”转头看向依旧忙个不停的雪儿,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
“雪儿对你很好。”
“弟子知道。”
“你不要辜负她。”
“弟子和雪儿这才几岁,师傅说这话是不是有点……”
“为时尚早?”鹤祖轻笑道,“师傅我活了一千多年,生老病死,世间百态早就看透了。况且……”
鹤祖目光突然集中在余浩脸上:“真正只有五六岁的孩子,会和为师谈论这种问题么?”
余浩沉默。
在小半年的不断磨砺和药浴之后,余浩的身体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弱小不堪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已然长高了十多公分,整个身体眼看着也变得健硕起来,就连肌肤也已经晶莹剔透,没有半点杂质。
而他对身体的透支极限也在不断扩大。
因为师傅也说过,那药浴的效果大小,受他身体透支的程度而定,透支的极限越大,药效越好。
所以,每一日他都尽量将自己的极限撑到最大。
“我还可以。”
“我一定行的。”
“坚持一下,就再一下。”
……
这一天,余浩如同往常一样,拖着极度透支的身子回到住处,把整个身子侵泡在药液中半个时辰后,这才上床抱着雪儿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余浩正要起床,发现自己上身竟全是污垢,待到镜前一看,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污垢包住了,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茧。
自从第一次药浴之后,身体虽然还会断断续续地排出一些污秽,但明显少了许多,特别是最近,已经近一个月,余浩没发现身上有多少明显的秽丨物排出了。
而这一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仅排出了这么多,甚至比第一次药浴的时候还要多。
修士一生会洗两次髓,并在原来的基础上还能排出如此多的秽丨物,这在仙修史上根本是闻所未闻的。
而刚醒来的雪儿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愣住了:“浩哥哥不要怕,雪儿去找师傅。”
在此期间,余浩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率先出门了。
因为他总感觉,这一觉醒来,体内似乎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一大清早,小黑便已在等他了。
“蠢马,看我今日一定要逮到你,把你浑身上下的毛拔光。”余浩道。
小黑打了个响鼻,一副挑衅的样子。
不知为何,今日余浩感觉自己身子有用不完的劲,跑起来教往常也不止轻松了一星半点,刚开始小黑还不在意,直到后面,竟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敏捷度修炼也是,早已被完虐的余浩,到今日已没有一只鹤将其放在心上,见他上来,也皆是一副戏谑的样子,却是不想,前半部分,十余只仙鹤连余浩的衣服都没挨着。
同样发生异样的还有力量。
即便到如今,想要在高达百丈的瀑布下撑过两个时辰,余浩还是要使尽浑身解数,而今日,他还特意多坚持了半个时辰,感觉身体里的能量,才被消耗很少一部分。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鹤祖,也是诧异不已。
“师傅。”余浩向鹤祖一拜,道。
“把手给我。”
“是。”
在余浩手腕触及鹤祖指间的刹那,余浩便感觉到一股气息顺着鹤祖的指间进入自己体内,然后开始顺着自己的经脉在体内流转。
“这是?”片刻之后,鹤祖脸上也出现了诧异之色。
“师傅,怎么回事?”余浩问道。
“是啊,师傅,你快说啊!浩哥哥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雪儿也忍不住追问道。
鹤祖收起手指,再看向余浩时,眼神之中多了些复杂之色:“还是你自己看吧。”
“我自己?”余浩疑惑道。
鹤祖也不说话,再度伸出手指,轻轻点向余浩眉心,与此同时,一团亮光没入其脑海之中。
“这是内视之法,你要谨记,按照它的指引来调整呼吸,你以后就可能自己观看自己身体的变化了。”
余浩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即盘腿坐下,闭上眼,便能看见那团亮光指引着他不断向前,直到来到一片空旷之地,而在这片地上方,正悬着一团凝结成块的液体。
“在遇见我们之前,你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有过什么奇特的经历?”鹤祖问道。
余浩回想起自死人堆到遇见鹤祖二人之间的过程,答道:“若说吃的话,那几日,也就在一个小水塘喝足了一肚子清水。”
鹤祖若有所思,良久才开口道:“很多事情还不能下结论,但以眼下的情况来看,问题应该就在那水塘上,能肯定的是,你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天大机缘,或许,他日你可以试着挑战一下龙象波若功了。”
“龙象波若功?”余浩第一次听鹤祖提到这个名字。
“嗯。”鹤祖点点头,“龙象波若功是为师周游历国时,偶然所得的一部上古功法。只是此功法对身体的强度要求与消耗都是极大的,即便是为师,如今也仅仅修炼到第二层。”
余浩点点头:“弟子明白了。龙象波若功需要高消耗才能做到,而所消耗的能量,却又不是平常人所具备的,恰好那具有极大好处的神液,又需要高强度透支之后,才能被身体吸收,这可谓是相得益彰。”
鹤祖点点头:“这或许就是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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