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陆压给杨戬期限的最后一天,崇黑虎遇害真相依然没有公开,八景也尚未展开对杨戬的全面追杀。当夜幕降临奥丁城,不知多少人期盼着天明的到来,因为到那时候,苏全忠将正式联手陆压公布北邙军最后的决定。或许对不少人来说,这一夜将是无眠长夜。
时间很快便接近了午夜,突然城内各处……不,确切来说,是奥丁星域北邙军控制的每一颗星球、每一座城市,都爆发了不同规模的暴乱,烈火燃烧、暴徒横行、军警遇害、民众遭殃。接到报告的苏全忠急忙命令北邙军麾下所属各师团紧急出动平乱。
同时,苏全忠命令崇应鸾等师团长及陆压先生前来集结开会。当众人到达,意外发现金葵竟然也在场,崇应鸾隐隐察觉些许不妥,又不方便说什么。
望着到场众人,在苏全忠示意下,金葵以沉重语气宣布:“各位将军、各位兄弟,我们现在已经查明,二元帅之死,却系西野门周军之阴谋。现在奥丁星域正爆发接连不断的暴乱,而且全部是发生在我们北邙军控制区,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为什么所谓联军的统辖区内就风平浪静?大家还不明白吗?
孙子羽:(愤然站起拍桌)这还用问吗?就是西野门捣的鬼,先杀了军团长,又要趁乱占领我们的地盘,这是西野门惯用的手段。陆压先生,您赶快施展神通先杀了杨戬,为军团长报仇吧!
陆压:(犹豫)这个……
崇应鸾:(急)陆先生,不可以!杨戬已经提供了新证据,证明杀害我爹的另有其人。现在的暴乱究竟是谁挑动,也还需要调查……
崇应鸾还未说完,忽然一支手枪顶住了他的后腰,持枪者随手将崇应鸾的激光手枪拔了出去。陆压等人大惊,仔细一看,原来是屋内苏全忠的亲兵所为。
高定、沈冈大惊之下,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感觉头昏脑花,直接从椅子上摔倒在地。同时发生异状的还有陆压,虽然他还坐在椅子上,却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
孙子羽大惊起身问:“这……这是怎么回事?代军团长?”
苏全忠还未说话,金葵冷笑开口:“经殷商护密社查明,崇应鸾是西野门派入我北邙军的奸细,而八景与玉虚关系密切,与西野门也脱不开关系。现在我北邙军正处于生死存亡的时刻,要齐心协力共同对付外敌,先要铲除内患!”
陆压:(愤怒注视金葵)你……你设置了异能抑制器?
金葵:(得意拿起一个小按钮)没错,这是申公豹送给我的礼物,设备早就设置在屋内,开关一直攥在我的手中。这种设备启动后,对普通人不会有影响,但是对于异能人,就会如同服用了“软骨散”一样,让你们这些以为能力在我们普通人之上的非凡者浑身乏力。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你们的军队都忙着平乱去了,这里里外外都是苏全忠军团长的亲信。对了,紫寿会长已经下令,正式任命苏全忠为北邙军团长兼任奥丁区最高行政长官。(转向苏全忠)苏长官,下令处决叛徒吧!
崇应鸾:(怒视苏全忠)全忠,我爹的死,难道跟你有关系?
梅德:(怒)崇应鸾闭嘴,不准污蔑苏军团长!
崇应鸾:污蔑?我爹遇害在前,你们就急匆匆从朝歌赶来,现在真相还没查出,紫寿又迫不及待要让自己的大舅子接掌北邙军,更要清除一切他紫寿无法掌控的人物,这不是明摆着,我爹是被紫寿害死的吗?
孙子羽:(声音颤抖)全忠……难道真是你跟紫寿害了军团长?
苏全忠:不,我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命令是金叔叔昨晚才给我的。我……我也是按照指令行事。
金葵:(盯着孙子羽)子羽,你要弄明白一切事情,大元帅不在了,我们现在都是殷商会的部下。如果是二元帅不忠于殷商会在先,那么他无论被谁所杀,都是罪有应得。现在紫寿会长的命令很明确,你服从是不服从?
苏全忠:(惊)金叔叔,难道你知道什么?崇二叔他……
金葵: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今天是我们北邙军选定立场的时候,二元帅究竟被谁所杀已经根本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周与商,我们只能选择其一。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看出,如今殷商军之强盛,前所未有,而周军连变形战舰都造不出来,那个号称无敌的哪吒也在新恩被新组建的四圣师团打垮!现在情况十分明显,跟随商才能兴旺发达,确保各位的荣华富贵,跟着周就是死路一条!孙子羽,你到底要跟着谁?
孙子羽:(颓然落座,口中喃喃)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金葵:(转向苏全忠,递过去自己的佩枪)军团长,为了向紫寿会长表达我们的忠心,希望您亲自击毙崇应鸾这个叛徒,我们北邙军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否则,二元帅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啊!
苏全忠缓缓接过激光手枪,慢慢对准了亲如兄弟的崇应鸾。崇应鸾面对枪口,没有丝毫畏惧。他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他并不后悔今生的理想选择,只是遗憾不能为父亲报仇,不能再为信仰而战斗。虽然还有遗憾,但他绝不会因此偷生求饶,他愿意用生命来证明自己对信仰的忠诚。
金葵目睹崇应鸾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瞬间有些不忍,毕竟眼前这位青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崇家二公子,他不仅是自己旧主公的侄子,也如同自己的侄子。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让崇黑虎一族断子绝孙。
来之前,紫寿讲的明白,北邙军要生存,就要彻底割断与西野门的任何联系。听到这句话时,金葵已经明白崇黑虎是死在殷商会手中,更让他恐惧的是,强如崇黑虎,又是在北邙卫队严密保护下,都能轻而易举被夺走生命,何况崇应彪与他这种板上鱼肉。金葵本来就是崇侯虎的亲信,崇应彪与崇应鸾在他的天平上永远不可能是平衡的,为了保住朝歌那位“名为座上客、实为阶下囚”的崇侯虎后代,牺牲崇黑虎独子是唯一的选择。
金葵正在暗自感慨,忽然一侧太阳穴上感到无比冰凉,那分明是枪管顶头的感觉。他更惊愕看到,崇应鸾已经被放开,反倒是梅德、梅武被缴了械,成为激光枪下的俘虏。而逆转这一切的人,就是制服金葵的苏全忠。
金葵:(惊愕)为什么,全忠,难道你要背叛自己的妹夫和妹妹,背叛北邙军吗?
苏全忠:(冷冷)当年我父亲加入北邙军,就是要为了给金乌人民找一条独立自强、不再被外星侵略者压迫的道路,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信仰。而我从小就相信只有实现金乌星系对绝大部分爱国进取者的公平正义,才能万众一心,实现我父亲的梦想,这就是我的信仰!
金葵: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苏全忠:好,我换一句你能听明白的话,我一直以为在我们北邙军高层中除了赵丙叔叔,西野门秘密弟子就只剩一人……
金葵:对啊,那就是崇应鸾啊!
苏全忠:不,我昨晚才知道崇应鸾的身份,他是我所知道的第三个。
金葵:(心中暗惊)那你所知道,在我们北邙高层的第二个秘密弟子,难道是,难道是……
苏全忠:对不起,我就是那第二个。
金葵:(怒)苏全忠,你疯了吗?!你在殷商会,是国舅,你今天是北邙军军团长,明天就可以是副会长、副元首。你去那注定失败的周军那里,西野门能给你什么,能给你什么?
苏全忠:对不起,金叔叔,像你这种只知道争地盘顾自己的老军阀,永远不懂得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信仰才是我们人生的明灯,我们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来换取对我们信仰的每一步接近。带他下去!
说着,苏全忠抢过那按钮,立即关闭,三位八景高手这才缓过气来,卫兵们随即将金葵、梅德、梅武押了下去。崇应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他与苏全忠情同手足,居然没看出对方跟自己同样是西野门秘密弟子。但转念一想,他这么多年不也没让苏全忠看出端倪吗?
至于孙子羽,刚才的一波三折对他来说实在变化太快,先是崇应鸾与八景一派被制服,继而金葵间接承认崇黑虎是殷商会所杀,最后居然剧情翻转,设下圈套者反成笼中兽,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望着不知所措的孙子羽,苏全忠轻声说:“孙叔叔,我知道您是位性情耿直的前辈,受到梅德、梅武的蛊惑,才会一时上当。我相信应鸾,他不会伪造崇二伯的遗言,所以我将率领北邙军宣布起义,归顺周军。至于您,我不想有丝毫强迫,您如果要走,我绝对不拦。”
孙子羽:(叹口气)我还能去哪里?既然军团长是殷商会所杀,那么商军就是我的仇人,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我也不能丢了北邙军人的骨气,起义就起义,算我一个!
苏全忠:(笑)不愧是孙叔叔,谢谢您对我们的支持。(转向陆压)三位八景高手,您们也确定要跟我们一起起义了吗?
陆压:(笑)苏将军,不瞒你说,我们本来就得到掌门李聃的命令,顺应民心,与金乌星系内的玉虚联手,共同辅佐周军。现在既然查清崇师弟确实是殷商会所杀,我们更要为师弟报仇。起义,算上我们三人一份。
崇应鸾:(忽然想起)哎呀,不好!既然金葵为我们在这里设下圈套,那各地暴乱肯定也是殷商会特务挑起,如果不赶快指挥军队平定暴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全忠:(笑)放心吧,应鸾!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得到消息,杨戬指挥联军已经奔赴各处平乱,我也在开会之前以代军团长身份下令,命令北邙各处军队务必与周军联手平乱。另外,我这个军团长是紫寿为了分化我们而任命的,现在你也该继承二伯遗志,率领我们投向光明了!
崇应鸾:(忙推辞)不,不,不,如果不是全忠你聪明,刚才引得金葵说出真相,又及时将他们制服,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是继续当这个军团长吧!
苏全忠:不,现在的北邙军都是崇二伯在反侵略战争中一手培养出来的,要率领他们脱胎换骨,必须找他们所信任的人。除了你,谁能代替崇二伯的影响。为了大局,你责无旁贷!
孙子羽:(点头)对,改旗易帜这么大的事,如果没有你代表军团长主持大局,那些将士们谁肯服从?
陆压:我也这么想,先让应鸾收拢军心,带队伍投奔周军阵营。至于以后这军团谁来担任总指挥,自然要听西岐安排。先把第一步走出去,通告整个星系才是当务之急!
高定、沈冈也是同样想法,崇应鸾见众人意见一致,这才接下军团长重担。
正如苏全忠所说,叛乱不到半天全部平息。因为袁洪万万没想到,他手中那个根本没有被破解、被拷贝的u盘并非真品,而是高思与杨戬合作,用同类u盘变幻出来的复制产品。而u盘本尊始终在联军技术人员的破解中,虽然过程缓慢,恰好在暴乱即将爆发之际被成功破解。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许多,有苏全忠密令配合,北邙军与联军照着名单按图索骥,很快便将挑动叛乱的罪魁祸首——奥丁区凌霄遗留间谍,全部一网打尽。暴乱也就此平息下去,只是造成的损失也不容轻视,让北邙军在宣布起义的同时,又不得不立即投身于恢复性建设。
徘徊在奥丁、玄武边缘的商船,一听闻崇应鸾在奥丁电视台宣布起义,立即吓得逃离奥丁。袁洪似有所思,偷偷去见申公豹,要求单独密谈。
申公豹:(笑)怎么,袁洪,遇到小小挫折就害怕了吗?
袁洪:(笑)不是害怕,是有点小问题想不开,所以来向社长请教,还请您不要有所隐瞒。
申公豹:哦?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袁洪:第一,我仔细考虑过暗杀崇黑虎的计划,您为什么特意建议我不要把兵器变为三尖两刃刀,又为什么让我同时派人吸引杨戬去救崇应鸾。
申公豹:这有什么想不通?你擅长使用的是棍,不是三尖两刃刀,如果你仓促变化,招数不同一定会被人看出破绽。但你如果始终用棍,只会让人怀疑是杨戬换了兵器。至于派人吸引杨戬,只不过是怕他真去找崇黑虎,坏了你的任务。
袁洪:是吗?您确定这不是故意留下个破绽吗?
申公豹:破绽?我为什么要留下破绽?
袁洪:如果您从一开始就是希望北邙军从殷商军阵营里倒戈呢?
申公豹:(大笑)哈哈哈,袁洪,你该不会怀疑我是西野门派到殷商会的卧底吧?
袁洪:不,您绝对不是,但我觉得您心中另外有个算盘,而我们七兄弟也因为您的计划,先丢掉了地盘,又失去了掌握的所有间谍。让我们面前的道路只剩下跟随您。
申公豹:不是跟随我,而是跟随殷商会,跟随紫寿会长。
袁洪:是吗?只怕很多事情紫寿会长都不知道,而这些事,恰恰是您申社长一手制造的。
申公豹: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殷商会的忠心。
袁洪:(大笑)哈哈哈,申社长,您真会说笑话。我不瞒您说,我觉得,我们两个是一种人,我们不可能忠于任何势力,只忠于自己,不是吗?只不过现在,我已经连忠于自己都做不到了,形势逼人,我已无从选择。而您,背叛了西野门、背叛了玉虚,也是同样再无选择。我们两个不由自主的人,就不能真正交交心吗?您别忘了,未来的道路还长,我相信您一定会用上我的!
申公豹:(渐渐收敛了笑容,略作思索,忽然好像岔开了话题)我记得曾经听说,花果星猿族古时候有位英雄,名叫无支祁,是吧?
袁洪:没错,那确实是我们先祖的英雄赤尻马猴,也是我们猿族首位宇宙级的英雄人物。他曾经凭借自身力量,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去过震旦星,但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申公豹:他当然回不来,根据震旦古书记载,无支祁竟然妄图称霸东方,与东方英雄遭遇冲突,最后丧命在震旦。自从无支祁与你们花果星失联后,猿族就此衰落,不是被人奴役,就是去做雇佣军。源于你们花果星的变幻术也逐渐被鸿钧所掌握,否则怎么会有杨戬这种可以跟你一较高下的怪咖,难道你不恨吗,通臂猿猴?
袁洪:(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申公豹:别忘了我是搞情报的,跟宇宙联合军也有所联系,我知道你是你们种族有史以来的第二位英雄,而且据说现在已经出现了第三位英雄,叫灵明石猴。你不肯作为凌霄盟的败兵回乡,就是怕你英雄的光辉被下一代比过去吧?
袁洪:(惊愕)申社长,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申公豹:其实要想保持你二代英雄的光辉,也很容易,听说现在你们猿族过得还很辛苦,如果要是能够全部迁到金乌星系,任意挑选一个满意的行星,我相信你将会成为猿族世代感恩不尽的绝世英雄。
袁洪:(心有所动又生疑虑)但是……只怕紫寿会长不肯答应吧!
申公豹:袁洪啊!未来的事情很难说,周商大战将是金乌星系前所未有的超级战争。而战争带来的必然有毁灭与变革,当战争结束时,这个星系会变成什么样子,又会有谁做主?谁知道呐?但如果你我联手,或许我们的命运都能被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说呢?
袁洪:(恍然大悟,敬军礼)申社长,我们兄弟的命运以后就交在你手里了。
申公豹笑容不改,郑重向袁洪许下更多诺言。待袁洪离去,申公豹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连连拍着椅子扶手,自言自语说:“有了这几个高手,我的队伍终于完美了,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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