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逆水寻舟 > 第七章:削职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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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我也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李夙捂着眼睛,脖子用力扬了一下,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无异:“原来我与他有这么多误会,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和他同生共死的那许多年还不能让他信我?”

    “初见时你已贵为皇室,她还只是一介布衣,怎容她对你推心置腹,但你可记得两年前,流朱案事发,她虽判了你的旧部谋逆却终究没有将这把火烧到你身上,那时百官讨伐群臣笔诛,她尚有对你同生共死的决心,你却因为这个案子一心疏远她,怎么不寒她的心?若是换了别人,这案子是万万不受的,她接手了,你只当她对沈彻有情,又怎不知,她对你的情更为珍贵。”我一口气说了许多,口干舌燥的,方才虽扯了谎,这段话却是情真意切的,李夙听的难过,已经被愧疚和自责给砸的哑口无言,我饮了两口茶打算继续,李夙却摆了摆手,她很失落的出了太和殿,我在她身后嚷着:“柳相告假去了,大约是去城郊扫墓,你莫再气她了……”

    我见李夙身影一晃,肩膀有些颤抖的模样,我顿时了然,那年叛军的一把枯骨,由柳无庸葬在城郊,她到底是不知情的。

    到了黄昏时分,顾斐然来了太和殿,与我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些琐事后终于抛出了她的疑惑:“陛下喜欢沈彻?”

    我不知她为何出此问,却依实答了:“算不得喜欢,只是见不得他与旁人亲近。”

    她略带深意的望我一眼,叹了口气,“沈彻要辞官了,陛下知道吗?”

    蘸满朱砂的笔尖落下一滴鲜红的痕迹,我的眼皮毫无征兆的跳了下,沉声道:“为何朕未听他提过?”

    顾将军把袖子掸了一掸,俊秀的眉微微皱起,“陛下前些日子不是怀疑有人在背后给沈彻使阴招却查不出头绪嘛,只要沈彻离了朝廷,对旁人没了威胁,这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我不大相信顾斐然会好心告诉我这些,她抬袖与我行了个礼,不急不慢的取出了个折子,“当然,这些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归列。

    我深吸了口气,将顾斐然与我的折子砸到沈彻身上:“修缮宗庙用了三万两白银?沈彻!你是用金子修的吗?”

    “还有上个月运河道修检,你拨了十万两!你当朕是死的?!”

    百官寂寞,沈彻附身把奏折一一捡起来,眉心微微皱着,并不答话。

    这样的场景,近来发生过很多次了,他就是不想和我说话。

    我又翻出一本来,念也不念,直接砸过去,“兵部的事你也不打算解释了?”

    沈彻这次跪了下去,身旁几个言官要拉他起来,他摇摇头,抬袖持着芴板,声音朗朗着:“臣万死,请圣上赐罪。”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才不信他这么干脆的认错。

    等了半晌,他却没有后话,我心里泛着紧,从龙案后走到他面前,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向刻薄歹毒的唇紧紧闭着,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我冷眼看着他,指着沈彻身边的户部侍郎道:“户部尚书渎职该当何罪?”

    户部侍郎战战兢兢的回着:“按所涉金额损失,轻者罚俸,重则削职流放。”

    我满意的点头,用力挑起沈彻垂着的脸,“沈大人,你还不打算解释?”

    沈彻的目光冷冷的落在我身上,扯出了一个不屑的笑,把我的手拍了开,凉薄道:“望陛下公允,不可姑息。”

    他以为我不敢把他怎样,他以为我离不得他。

    我附身看着他,思索半晌,把他手中芴板抽了出来,“沈彻,玩忽职守,渎职懈怠,今削去官职,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沈彻依旧垂着头,半晌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彻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原来也不是很讨厌他,起码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讨厌。

    虽然他经常让我不快活,但他都是为了我好。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今科状元简卿,她娶了我姨母的小儿子,在朝中颇有威望。我有时望着她出神,莫名觉得她与沈彻很不一样。

    沈彻很固执,许多时候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会留情面,总会一句话就把人扎个半死。

    新上任的这位却是八面玲珑的做派,朝中大部分文官,多是见风使舵,一跌百踩,沈彻才走不到半月,为他求情的人却不到五个。

    我趴在龙案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去看沈彻一眼。

    他被罢官以后我还没找过他,他也不曾来找过我,恐怕是在等我认错

    。

    沈宅建在御音胡同,我换了便服去看望他,入了庭院,蓦然发现沈彻家里清贫了些。

    虽然他家不曾大富过,但在我想来也不该清贫至此才对。

    我记得溪清和我说过,沈彻刚出生父亲就死了,他十四岁时沈丞相就去世了,他正在院里练字,见我来了竟招呼了我,给我端了杯茶过来。

    我扭头望了眼,正看见院里大树下有几口大红色的箱子:“那是什么?”

    沈彻侧首望去,语气依旧淡淡的:“聘礼。”

    我一口水差点噎死,忙把被子放下:“你真的要成亲?”

    他疑惑看我一眼:“不是同你说过了。”

    那日我只当他是同我玩笑,都未曾放在心上过,突然想到那日大殿上他不言不语,这才发现,当时他可能就已经打算辞官了。

    我居然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发抖了,“沈彻,你不可以成亲。”

    “为什么不可以?”他都没看我一眼,到了院里把晒干的书收了进来,“我都快二十了,再不成亲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不用等。”我慌乱追了上去,从他身后扣住了他,“你不可以成亲。”

    沈彻在我怀里一僵,末了冷冷笑了声,回身望着我:“陛下,你又要玩什么把戏?”

    想了想,依旧想不出原因。好像被我忽略了什么特别重要的原因,我心底里有个声音一直拼命嘶吼着不能放手,我看着沈彻,他皱着眉,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的手还在发着抖,即使当年中毒险些丧命,我也没有那么害怕过。我匆忙撒了手,退了两步。

    沈彻又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把地上散落的书籍捡了起来,我看着他的动作,第一次不知所措。

    我也俯身帮他捡,递到他手里。

    他眉间轻敛,潋滟的眼眸顿在我的手上,苦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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