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愿!”
南灵跪在地上双拳紧握,看了看陈景的脸又望了望怒火中的陈父坚定的说到。
陈父听闻一把摔了茶盏:
“你懂什么,右相权势遮天可帮陈家渡过危难,你一届孤女枉我儿子这般疼惜与你,你却连这点退让都不肯做出!”
说罢转身:
“此事就这么定了。少夫人善妒,不守女戒,去宗祠闭门思过吧”
南灵瘫坐在地上,泪滑落两旁。两边的奴仆上前拉扯南灵要把她带下去受罚。陈景心疼妻子正要上前阻拦却听父亲声音传来:
“景儿,随为父去账房一趟。”
听此陈景只有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被拉走。
宗祠年久失修,又位于陈府阴冷之地便更显阴森。两名奴仆将吱吱呀呀的木门打开,一把将南灵推了进去就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南灵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马上转头去拍那扇早已关闭的陈旧木门:
“开门,开门。”
很久无人回应,南灵扶着门步步下滑最后掩面失声痛哭。
“哐当!”
书房内响声大作,其间还可听见,陈家老爷愤怒的吼叫,站立于书房外的值班守卫没有主家的召唤又不敢随意进入书房重地,只好战战兢兢的在门外值守。
“逆子!”
陈老爷,反复在书房内走动,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被气得不轻,只见在他的下,陈景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我说,你娶了那右相的女儿有何不好,只是个平妻而已。为父又没有让你休妻。你把右相女儿取回来,我陈家还可免此一难。
你若是真心怕南灵伤心,心疼她,你可以在大婚之后,继续宠爱她嘛,对玉娉是宠还是冷落,为父绝不过问,好不好?”
陈景沉着脸,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好久才声,干涩的说道:
“父亲让我这般,岂不是毁了一个好好的女儿家。我自幼父亲就请西席教导我。我怎可做出这般违背良德的事情。父亲这是在无耻的利用。我,决不答应!”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继而消失在空气了。
“你懂什么!”
陈父看到陈景这般的固执不肯妥协,终于大雷霆:
“你以为我不懂你所说的道理,可是你要知道,王要收回盐商贩盐的权利!
我陈家靠的什么起家,还不就是祖祖辈辈几代人贩盐挣得来的家产,我陈家没了贩盐,就没了活路!
你以为,没了陈家给你的依靠,这富庶的南平城,这整个天下有谁认识你陈景,有谁会爱你!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都是陈家,还有祖辈们的辛劳给你的荣耀,没了这些,你陈景,什么都不是!”
陈父,激昂滂湃的说着,由于太过愤怒,怒及攻心,一时感到眩晕,陈父,快的扶住桌子,摇晃下脑袋。
还跪在地上的陈景见此,快的从地上站立起身,担忧的问道:
“父亲,没,没事吧?”
“跪下,逆子!”
陈父,缓了口气:
“你到底娶不娶!”
“不娶!”
陈景咬死不松口。
“你,给我滚出去站着!”
当夜幕降临,门吱呀一声开了,躲在角落里的南灵快抬起头只见是阿奴提着食盒进来,双眼又黯然垂下。阿奴见此快步放下食盒扶起南灵:
“少夫人莫忧心,少爷已经去求情了被老爷在书房门口罚跪。”
南灵一听立刻紧紧抓住阿奴:
“什么,阿奴你去叫他不要管我,我没事的。”
见阿奴不为所动又赶紧推了推,阿奴放下手中碗筷无奈:
“那也要等少夫人吃完,奴婢才能放心走啊。”
南灵听见阿奴回话就加快了吃饭的度,一炷香过后阿奴准备离开,南灵猛然扯住阿奴的袖子,阿奴驻足疑惑的望着南灵:
“回去后将我昨晚放在琉璃盏里的花带过来。”阿奴点点头,转身走了。
深夜,南灵一人躲在宗祠殿内瑟瑟抖,冷风阵阵吹过让宗祠更加阴森恐怖。
这时木门外响起了小小的喊声:
“少夫人,少夫人。”
南灵快的爬过去低声回应:
“我在。”
听到回应木门才被开启,阿奴闪身进入门内将琉璃盏放入南灵手中说了句:
“别担心。”
就快步关上门离开了,阿奴走后不久门外就传来守夜婆子的训斥声。南灵听到陈景无事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张开手掌,小小的琉璃盏礼一朵盛开的花箩浸在水中。南灵看着这朵自己九死一生带回的花箩。
深吸一口气将鲜血滴入其中:
“花箩,花箩,告诉我如何陈家如何避过此难。”
小小的花箩张开嘴吐出让人窒息的话语:
“逆天改命。”
“碰!”
琉璃盏落地摔碎,花箩接触地面迅枯萎,南灵步伐不稳的后退几步跌坐在蒲团上脑中炸成一团。
逆天改命,这是鲛人一族特有的能力,鲛人是神的传达者可通晓神意,也可掌控时间。天地自有法则,一旦逆天改命,必遭天谴。泪一滴一滴掉落,南灵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苦心求得的办法却是死路一条。天越来越远,地越来越斜,夜越来越黑,事物越来越朦胧。
南灵缓缓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窗幔,淡雅的帷帐。
“你醒了”
陈景欣喜的声音传来:
“你都昏迷两天了。”
转身冲门外喊:
“阿奴,少夫人醒了快去将炉子上温着的粥端来。”
安排好一切陈景才坐在榻旁扶起南灵让南灵依靠在他怀中:
“阿灵,娶妻之事你别担心,我只要你一人,我不回娶她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陈景正许着诺言粥就被端了上来,陈景接过碗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才递至南灵唇边:
“来,张嘴。啊。”
南灵看着这般体贴温柔的陈景红了眼睛,心揪成一团,回想着昨夜花箩吐出的预言,心在滴血,在呐喊:
“阿景,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离开你。”
陈景见到这样的南灵慌了神忙放下碗筷:
“怎么了,难道在宗祠受了委屈?”
说罢就要转身喊人却被南灵拦了下来,南灵微微摇摇头:
“我没事,只是不想离开你。”
陈景听到这话拿手弹了一下南灵的额头:
“傻瓜。”
南灵只是勉强的笑着,谁都没有看到那锦被中被指甲扎破的双手。
南灵知道这次在宗祠中晕倒令公婆更加不喜,南灵也没有在意,仍然细细的擦洗着手中的白瓷。听着院外丫鬟嬉闹声,南灵望了望窗外,天已微暗。月满十五,改命是否成功就在于今日。
南灵垂下眼眸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白瓷不知在想些什么。晚膳时,南灵看陈景心不在焉筷子几次都沾到茶盏上。不由得担心:
“阿景,怎么了。”
见陈景没有反应,不由疑惑的推了推他。
陈景猛然回神:
“啊?”
南灵只好放下碗筷:
“这几****都精神恍惚,到底生了什么事?”
陈景眼神躲闪:
“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累了,好了我吃饱去休息了。”
转而放下碗筷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转身回来紧张的对南灵说:
“阿灵,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什么,阿灵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未背叛过你,背叛过我们。”
说罢快的走向内室,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书房里那段谈话。
“右相,已经话了,他家的小女儿玉娉这几日相思成病,还非你不嫁,婚事已经订了,你若是不娶,南灵也不用活了。右相什么手段,想必你很清楚……”
“好,我娶。”
南灵懵懂的点点头,不详之感却涌向心头。
入夜,南灵听着身边传来静静的呼吸声,小心起身唤了声阿景见陈景没有动静知道只晚饭时放在茶盏里的迷药起了作用。悄悄的穿上绣鞋从后门出去。
一个黑影在南灵走后不久从门后偷偷的探出头四下探探无人便跟了上去。步履匆匆的南灵来到海边,伸手将宫佩腰铃娶了出来,在满月的照耀下将东西送了上去。看到腰铃蓝光闪烁南灵就地坐下画出花箩阵法。
瞬间海风阵阵,海浪涌起,腰铃的蓝光越来越耀眼迷人,南灵将画符放入阵中费力的将阵法顶起送上天空。腰铃蓝的越亮,浪潮越凶猛。终于子时月满,天边异像闪现芒星换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四十八星宿都转换了位置。
天边终于宁静下来,太阳初升,南灵虚弱的笑着,灵力的透支也遮盖不了她的喜悦,还未从成功的喜悦中回神,天象突变,雷声滚滚,一道雷电便劈上了南灵身躯。
南灵一声惨叫,一夜的劳累还有鲛皮的脱落让南灵瞬间现出原形,痛苦还在继续,灾难还在降临。短短的两个时辰让南灵犹如渡过了万年。天罚停下,南灵艰难的从海滩上爬起,咳出一口血。
这时天降神谕:
“南冥鲛人擅改天命,天地法则不容违背,剥夺神身,放逐天际,不得入六道之内!“
南灵跪地:
“南冥鲛人谨遵神谕。”说罢便踉跄离开。
那海石背后闪出一个人影,摊在地上喃喃道:
“鲛人,鲛人,少夫人居然是鲛人,是妖怪。”
我叫不沉,来自蛮荒,我们上古的血脉久到我已记不清我到底来自哪里。
我走过南冥幽海,走过荒凉的草原,燥热的沙漠。我走过过去,去过未来。哪里有人需要我我就会到哪里,我是入殓师不沉,我专门完成将死之人的愿望,作为代价的交换他们要将灵魂交付于我,他们的执念会完成我的执念。
“师傅,师傅有客人上门了!”
新收的小徒弟慌慌张张的跑来敲门,坐在静室内的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打开门对小徒弟说到“上两杯茶去前厅。”
看小徒弟转身往厨房跑去。我慢慢走去了前厅。
入眼是一个年轻的丫头,穿着朴素,身上还挂着腰牌,看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看她低着头,我轻轻咳了咳,她马上紧张的抬起头脸上尽是担忧之色,看到我猛的跪了下来哭喊到
“先生,先生求你救救我家少夫人,求求你。”
我后退一步,抬手扶起了她道“我这只接死人活,不救人的。”“可别人都说,说……”她抬着满面泪水的脸看着我。
我再摇头“传言不可信。”
她脸色灰败的垂下头去小声道“先生,我家少夫人有请,还劳请您跟我过府一趟吧。”
我点点头转向后厨喊道“少缘,拿箱子跟我出去一趟。”
又回过头对女孩说“这是我徒弟,我出门办事离不开他。”她点点头说“阿奴”
“啊”
我一愣,她再次重复道“阿奴。”
我才明白这是她的名字,这时小徒弟拎着箱子跑来,我颔“阿奴姑娘,不沉已准备好请带路吧。”
那名叫阿奴的丫鬟点点头拿袖子擦了擦眼泪说“马车已备好请先生跟我来吧。”
我与少缘登上马车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面喊一声“先生到了。”
我与少缘下车抬眼陈府二字映入眼帘。这是江南有名的盐商,家境富裕。
随着阿奴的带路,我们步往越来越幽静的深处,直到一院子前才停下之后她转头说“先生,夫人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我推开院门,缓步进入,只见厅内一美妇人斜坐在美人踏上,我挑眉心中了然“夫人,我只接死人生意,你这……”
那妇人开口“不沉先生既已看出又何必装糊涂呢?”我怂怂肩“既然遇到行家,我便实说,你是南冥的鲛人?”
她点头,我了然“怪不得陈家如此庶富,你自身道行高深,找我何事?”她笑伸出手“先生把把脉便知。”我探手,倒吸口凉气“你……”她苦笑“天罚。”
我看着她娇媚斜靠,似美人卧榻,脸却毫无血色,虽与南海鲛人一族没有什么往来,但鲛人之美我却是知道的。
现在看她似乎道行已在天罚的压力之下所剩无几,早也没有了鲛人的美人姿态,我是有办法解决,可我做事不收分毫,但也要有我的需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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