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结伴同行的风韧与霍云二人终于踏入了峒龙城内。望着这座北庭在西北面的重要军事要塞,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第一次感觉到了那股雄浑的威严感,北庭军的威势可见一斑。
“要是从峒龙城的北门出去的话,那就基本走到了北庭的边界线上了。不过,我们的目标就在那里,不去不行。听说这座算得上北庭帝国西北面壁垒之一的峒龙城,抵御的可是兽人。说不准,这次我们将撞上那个和人类算得上劲敌的种族。”风韧刚进城门就开始感叹。
霍云笑道:“那是最好不过了。我的刀,可还从来没与兽人较量过。”
兽人,正如其名,是野兽与人类的结合体。它们在继承了魔兽的天生强悍体质下,也同时得到了人类的灵智与修炼天赋。然而,作为吸收了两者所长的兽人族,却是不可能真正将两种优势尽数得到,反而有些杂而不精的感觉。
不过比起魔兽,兽人却是能够和人类一样建立自己的国度,在组织性上也胜上数筹,而且还敢于主动和人类势力开战。以至于,兽人的综合实力虽然远逊于不少高等魔兽家族,但是它们对于人类的威胁程度却是更高。
对于霍云的战意盎然,风韧倒是泼了盆冷水:“现在出去主动挑衅兽人,恐怕与找死无异。”
“为什么?”霍云有些诧异,但是语气中也能听出他的丝丝傲气。
“兽人不善放牧或是耕作,只会打猎和掠夺。现在快要过冬了,正是它们成群结队出来掠夺的最频繁时机,以为。域级之下,任你修为再高,被上万兽人困住也是只能战死方休。我们是来找药的,本身就要赶时间,不要节外生枝。”
北庭境内的很多情报,风韧都在前来之前在苍宇教中强行背下。来不及记住的更是拓印了一份随身携带,自然对其四周的情况很是了解。
然而说到这里,风韧心中突然一紧。他瞬时明白了为什么今天齐贤会接到紧急军情而火速赶往这峒龙城,恐怕就是兽人的掠夺部队再次出动了。
如果还是那样的话,想要从北门出城难度可不小。兽人的难缠就在于它们可怕的数量,特别是这个季节。
“行,听你的。我们先去找周家的商队吧,应该能有些帮助。”霍云也自知没有能力从兽群中脱身,只好作罢。本身他之前所说的交手也只是随口一提,根本没有太大的兴趣去与兽人交手。更何况,有风韧在他身旁一路同行,何愁没有人交手过过瘾。
风韧笑道:“也好。周家商队规模不小,也应该走过很多地方。他们自身的情报,我们也应该用得上,说不准能问出些什么来。”
二人边说边走间,已经逐渐走到了峒龙城的一座广场上,他们的目光同时被正中央的一座巨大铜像给吸引。
在足有数十平米、高度超过五米的花岗石平台上,大气磅礴的铜像赫然盘踞其上。看那现状应该是一条盘旋于半空中的巨龙俯视着眼下苍生,双爪之下还紧紧按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魔兽,将其完全压制。
那条巨龙怒目圆睁,而它爪下魔兽似乎是惊恐地在挣扎,恐怕这铜像是在描述着二者交战的情景。
霍云仰望着威严显赫的铜像,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这铜像是什么意思?神龙降魔吗?可是据我所知,北庭的图腾应该是三目狂狼,而非神龙。而且这条蛇形的巨龙应该是很多年间就已经绝迹的上古真龙,和现在的那种飞龙相差甚远。或者说,现在的双足飞龙不过只是继承上古神龙血脉最多的物种。”
道:“想知道这座铜像的来历吗?”
“说。”
“我有些饿了,边吃边说如何?”风韧诡异一笑。
“行。我请客。”
“那就那家。”
顺着风韧的手指望去,一座装潢无比豪华的酒楼映入霍云眼帘,他心中一阵抽搐。单单看到那座酒楼的外表,霍云就知道消费注定很高。不过再想想中午在商队中也搜刮了一番,况且心中的好奇也一下子就被风韧勾了上了,所幸决定放纵一次算了。
半刻钟后,两人已经位处酒楼的三层包厢之中,霍云有些肉痛地将点好的菜单递给前来服侍的一名女招待,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他身前的风韧。
风韧一笑,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然后才开口说道:“这里,就涉及到了。那时,北庭还只是一支游牧民族,不过却逐渐壮大。终于,在集合了周围数十支小型的部落之后,他们反攻了好几个国度,将其合为一个帝国,称号北庭。”
“说重点行不?”霍云有些不耐烦了。
“讲故事嘛,总要抑扬顿挫,多些前奏和铺垫不好吗?好了好了,别瞪我,我继续说就是了。由于北庭之前只是游牧民族,与兽人常年打交道,知道它们的厉害。虽然北庭军的骑战之法无比精湛,但是也知道抗衡兽人大军仅仅凭此还有多少有些无力,还是要靠坚城铁壁来防御最好。于是乎,他们选择了在帝国的西北面建立数座城池,亦可称作军事要塞成为阻拦兽人进犯的堡垒。其中一座,便是我们脚下的峒龙城。”
风韧依旧在卖关子,不过霍云也隐约想到些端倪,并没有再次制止。
“然而,合计九座城池中除了峒龙城之外的八座建设都非常顺利,唯独这一座屡遭磨难。据称,光是开始建设外围城墙的头一周,就连续出现了十多起事故,而且并非人为。后来负责安全工作的一名军官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征兆,凭着自己的关系找来了一位老道,据称是位高人。据说那个老道刚刚踏入这地界之时,就已经神色大变、惊恐无比。”
说到此处,风韧故意停下,伸手再次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似乎要把后面的故事酝酿足够再继续诉说,等得霍云干着急。
“在掐指算了一番后,那位老道一大口血喷出,随机晕倒在地。当他醒来后不理睬众人的询问,而是独自一个人闷在屋中,这一呆就是一天一夜。当那名老道走出房屋时,脸色无比苍白,似乎瞬间苍老几十岁。而在他手中,却是一副画工精湛的丹青之作,画的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座铜像的设计稿件。”
霍云敲着桌面,细细思考,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座铜像的用处是镇邪?”
风韧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本身当初还有不少人质疑那个老道故弄玄虚,但是为首的几人力排众议,让工人们停下所有建设工作,然后全力去锻造那副铜像,丝毫不得马虎。说来也巧,一个月后铜像完工,往老道指定的地点一放,然后开工后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事故了。”
“就这样?”霍云有些失望,心中暗骂风韧故弄玄虚。
风韧笑道:“当然不是,后面还有些相关记载。据说是那位老道等铜像完工后就一言不发地走了,三个月后就仙逝。在他留给徒弟后来被公开的一封书信中,老道说明了前因后果。原来那块土地在大约一百年前,曾经有一群恶魔作乱,肆虐四方,所到之处屠戮一切,无人能治。而后,据称有一条神龙从天而降,将为首的恶魔击杀,而后将剩余的恶魔尽数封印在地面之下。在百年间的时间里,被封印的恶魔有不少暴戾气息无可抑制地从地面下渗出,导致那里成为了一处凶地。青铜本身就是辟邪之物,而有了这座还原当年情景的铜像,那些暴戾气息也感到惧怕,被反压回去,于是诸事太平。”
“切！道听途说,不足为信。”霍云很是失望,没想到最后却是如此的传说。在他看来,怎么可能世界上存在恶魔,魔兽还差不多。更何况,已经灭绝超过千年的山谷神龙从天而降,更是无稽之谈。
谁知,正好进来端菜的那名女招待听到了二人后面的对话,突然开口说道:“不,那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事情。”
不过女招待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不便与顾客继续交谈,连忙停嘴准备退出房间,却被霍云拦下。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这些都是你的。”
霍云拦在那名女招待的手掌五指摊开,掌心中托着一叠金币。
女招待连忙将霍云的手推回去说道:“这位客人,我们这里的招待是不允许私自收小费的。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无偿告诉你。其实,我们生活在峒龙城的人都知道那个故事。”
都知道?霍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风韧趁机敲了一顿,不过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地招手示意女招待说下去。
“刚才那位客人也应该说都差不多了,我就接着补充好了。在那份老道的信件公开后,根据峒龙城原先所在的那个灭亡的国家的记载,确实在近百年前,这一块出现了非常血腥的屠杀,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的噩梦。不过就在那场事故的信息正要外传之时,阵阵金光从天而降,将这块地域彻底笼罩。三天后,金光消散,地域恢复平静。不过出于忌惮,还有没有人愿意踏足此地,更不要说建立都市了。直到后来北庭开疆扩土,才重新启用这里。至于是不是真的有神龙降临斩妖除魔,就不得而知了。”
那位女招待诉说完后,鞠了一躬就退了出去。
“现在你信了吗?”风韧笑着看向霍云。
霍云哼道:“还是无稽之谈。算了,不提了。吃东西吧。真是的,你就这样坑了我一顿。”
风韧无奈一笑。不知为什么,自从踏入峒龙城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到这地下确实有着什么在召唤着自己,那股感觉时有时无,而且很淡。不沉下心了细细勘察,根本感觉不到。
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风韧暗暗自嘲。
当初在苍宇教中看到这些信息后,他就感觉到说不准这不是传说,而是却又发生。于是乎,在走入这里后,他就一直在想那条所谓的从天而降的神龙会不会和他所来至的龙魂一脉存在着些什么联系。可能正是因此,产生了些错觉。
而就在这时,风韧和霍云同时感觉到整座酒楼都在微微颤抖。并且从窗外时高时低地传来阵阵野兽咆哮之声。听那声势,恐怕至少有万只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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