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阔别”了二十年,陈楚几乎找不到段兴宇的家了,在他那恍惚的记忆中,陈楚开着车在段兴宇家附近绕了足有十分钟,这才想起段兴宇家住在那栋楼里。
不过,令陈楚感到暖暖的是,人家段兴宇的父母却没有与他“阔别”,段家老两口对陈楚的那股热情劲儿就甭提了,陈楚已经被那苞米碴子大豆粥撑出嗝儿来了,段母手中那个盛汤的大勺子,还在往他的碗里添粥呢,以至于车子快到新娘家了,陈楚还打嗝呢。
“兴宇呀,你妈忒热情了,这下好了,我肚子里已经没地方了,等会儿喜酒喝完了,咱班那帮小子一准儿会提议换场地接着整,到时候,你得帮我顶着哦!”
陈楚在高中的同班同学,大约二十六、七个男生,昨晚训练完,回到家后,陈楚找出高中毕业册,逐个的把他们对上了号,并在打给几个熟悉同学的电话中,旁敲侧击的知道了一些同学的近况。
在上一世,由于陈楚很早就离开了常河市,所以,他没有参加过高中同学的大范围聚会,回国后,陈楚一直生活在南方,每次回常河市,大多都是跟几个要好的同学匆匆相聚一下。
在未来,有这么一个说法:同学会就是踩人会。
这辈子,陈楚只是参加过几次大学的同学会,他的大学同学确实有几个混的不错、有资本张扬的,所以每次同学会的情景,都很值得玩味,幸好陈楚混得也不错,人又足够低调,他没有踩过别人,也没有被别人踩过。
总之,对于那种大范围的同学聚会,陈楚是既愿意通过这种聚会来维系一下同学的情感,可又很怕每次都被这种聚会搞得兴致索然。
而今虽说是张玲玲的婚礼,可是人缘极好的班长张玲玲的婚礼,想必是参加的同学会很多。
“你天天都泡在酒缸里,怕啥呀!”段兴宇笑道:“恐怕咱们班能天天免费练酒量的,也就是你和李伟了。”
段兴宇所言的李伟,现如今是名警察,工作在常河市河滨区黄河街派出所。
在高中时,陈楚与李伟的关系很不错,曾经保护过李伟免于被社会混混欺负,真是世事难料,那位在中学时期老实巴交的李伟,竟然报考了松江警察学院,成了田苗与姚瑶的师兄。
“我倒是不怕喝,关键是吃的太饱了。”提到李伟,陈楚来了兴头,“李伟这小子天天鱼肉管内的那些餐馆饭店,酒量确实是练出来了,他能喝一斤多……”
若不是参加张玲玲的这个婚礼,陈楚也会在他忙过这一段之后,再好好的与李伟“叙叙旧”,因为在上一世,在陈楚最不如意的日子里,李伟很多次找他喝酒、宽慰她,陈楚出国后,李伟逢年过节还会去陈家坐坐,所以,陈楚与李伟一直保持着联系,直至他这次重生。
……
因为高考失利,张玲玲高中一毕业就进入了常河市二商局工作。
所谓二商局,既是第二商业局,主要是承担常河市居民副食品市场供应和政府的储备任务,下属企业有副食品公司、粮店、肉联厂、啤酒厂等等,常河市二商局,在一九九七年改制为常河市二商集团。
现在张玲玲在常河市副食品公司旗下的一家副食商场里,担任物流仓储方面的负责人,在陈楚的记忆里,这家副食商场在不久后被一家连锁超市兼并了。
商场被兼并后,张玲玲处在一种半下岗的尴尬状态,所以她索性买断了工龄,与家人合开了一个小餐馆,再后来,农贸市场脱离工商部门管理后,她与朋友合资成立了个农贸市场有限公司,直至陈楚重生前,张玲玲一直从事着农副产品流通管理工作。
在那个年代,松江新婚接媳妇,一般是婆家负责出车,把娘家参加贺礼的人们,统统接到婚宴的场地。
由于有车,自是得多出一份力,就在他那跟高中同学重新“熟悉”的仪式接近尾声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新娘,派给了陈楚一个在张玲玲看来很重要的活计:送一位日本友人去婚宴场地,同时要把这位日本客人陪好。
从张玲玲的介绍中,陈楚得知这位日本人是张玲玲公爹单位的贵客,这位日本人之所以前来参加婚礼,不过是为了看热闹、体验松江民俗而来的,这位日本人本是张玲玲婆家的贵客,是他主动要求来娘家看看接媳妇的风俗,由于用车紧张,陈楚自然而然的被抓了公差。
卧槽!一个鸡粑日本人,还值得精心照顾?至于吗?!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陈楚对日本人一直不太待见,一是因为日本人曾经蹂躏过他的家乡,这种恨,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二是,陈楚觉得日本这个民族很变态,一个大力弘扬本民族女人**生活,并引以为乐、引以为豪的民族,是不值得他陈楚尊重的。
虽说陈楚也曾研修过日本女人的专业表演,但那都是在一种浓厚的批评氛围下进行的。
要说陈楚最讨厌日本人的一个理由,是日本人曾经在商务活动上骗过他,尽管那次商务活动原本是陈楚想骗日本人来着,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羞恼,那可是常人不能理解的,所以,但凡是要对待日本人,陈楚必然会戴上一副有色眼镜。
尽管心中不愿意承担这类托付,可是毕竟是拗不过张玲玲的面子,抱着一种勉为其难的态度,陈楚把那位日本人请上了车。
“兴宇,张玲玲她老公公是干啥的呀?”
同车除了那位日本人外,还有段翔宇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翻译,陈楚与张玲玲的联系不是很密切,在高中时也不知张玲玲的家庭状况,因此,陈楚向张玲玲的同桌段兴宇打听着。
“她公公是咱们市轻纺局的,好像是搞技术的吧。”
“嗯。”陈楚点点头表示收到,而后侧脸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那位翻译,“哥们儿,这个日本鬼子看上我们市里啥东西了?是毛纺厂还是棉纺厂?嗳,对了,这小子是日本哪个公司的?”
那位翻译三十多岁,刀条脸,带着一副金属边框的近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听到陈楚说什么日本鬼子之类的话,他只是报以无声的微笑,直到陈楚问出这位日本人为何而来时,翻译回道:“小野先生来自伊藤忠(华夏)集团有限公司。”
“哪儿?他是伊藤忠的?”随口确认了一下,陈楚找到了下一步的对外工作重点:
卧槽!仇人啊!伊藤忠的不二制油曾经坑过老子!我非找个机会扳回一局不可!这些年我一直战斗在抗日的第一线,如今重生了,更加不能饶了小日本!更何况跟这个伊藤忠还有大仇未报!嗯,先从这个伊藤忠(华夏)身上找找机会,拿它练练手!伞形企业……卧槽!等着吧,总会有漏雨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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