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哭笑不得的赵小八,朱昔时的玩闹兴致随着冲脑的酒力,越来越高照,竟然拍着手就唱起歌调侃他。
“我们的大宋是花园~~花园的美人真鲜艳~~簇拥着花儿,欣赏着美人,我们的小八多愉快~~~”
瞧着一张肉脸粉嘟嘟的朱昔时,撒欢劲甚高,赵小八心中最后一点的郁气也被她驱散干净了。凝着舒畅的笑容,支起玉琢般的手指就戳了戳她那有些发烫的脑门。
“姑奶奶,别人和你正儿八经地谈心事,你倒好,满嘴都是调侃挂着。”
“调侃下有什么不好?总比你一直憋在心里强。”暂时消停下来的朱昔时,又大大咧咧地凑上来,揽上赵小八的肩膀宽慰到:“你敢把这事从心中拿出来,就说明你已经放开了。赵小八你记住,天下间不缺好女人,以你的条件都在巴望着你垂青哟~~”
听着朱昔时这半生不熟的安稳,鼻息间不由地哼笑了两声,浓眉抖了抖,提高了些精神应对上朱昔时。
“爷我多情,但不滥情。若天下的好女人都被我占尽了,那赵小八便成为天下众男人的公敌了。”
“横扫万花丛,不是你们男人最大的心愿么?哟,小八爷还这般谦虚。”
“不是谦虚,是爷自认没能耐享这齐人之福。一个女人一个谜,两个女人一台戏,个、四个就更别说了,搅得天翻地覆地。”
笑眯眯地瞧着郑重声明的赵小八,他的一眉一眼中的那股认真劲,突然让朱昔时看得有些分外入迷。男人的杀手锏不在于有多华丽的外面,而是一颗朴质纯真的心;真心,是每个女动心的理由。
“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怎么感觉你喝了点小酒,爷就像是在对牛弹琴。”
那潇洒自如的回眸,恍如惊鸿一瞥般惊艳,直击上朱昔时那颗起伏不定的心。不知道是酒力作祟,还是自己此时管不住自己,朱昔时有点愣头愣脑地冒出一句。
“赵小八,我喜欢你耶。”
这样玩闹的气氛中,朱昔时这话并没有引起赵小八多大的惊疑,照旧就顺着她的表达回上话去。
“谢谢,爷本来就性格好,招人喜欢。”
可朱昔时眼中的那股光芒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反而变得更加透亮。似乎是心中差那么一点勇气,朱昔时就着酒碗里那大半碗桂花酒狠灌了一气,壮胆过后就挑明地对他说到。
“我真的喜欢你,赵小八。”
同一句话再次重复在赵小八耳边,他就算是再蠢再笨也听得出朱昔时话里的意思,顿时恣意的脸上显出了惊错之色,可还是挺镇定地回上她一句,企图模糊这样的尴尬。
“嗬......我也挺喜欢你的,像哥们。”
原以为这样的暗示朱昔时能明白,打住这唐突的尴尬,可似乎朱昔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急忙直冲冲地接过话来。
“我是说认真的,没跟你闹酒疯!我喜欢你,真心的喜欢你这人,男女之间的那种......”
说到男女之间,朱昔时粉嘟嘟地脸顿时烧得老烫,像是喝进肚里的酒在全身燃烧起来,突然有点小女儿地娇羞在赵小八跟前变得含蓄起来。厚脸皮地陈情一番,此时什么不知羞都用光了,挂着一番薄脸等着对方给个说法呗。
赵小八会怎么回答自己的心意,朱昔时心如捣鼓般急速跳动着,稍不留神就可能跳出她的嗓。
有一段时间,朱昔时这院里静地让人窒息,却不知这静谧之下,藏着两个跃跃欲试的心。
“西施。”
终于,沉默了良久的赵小八开口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尴尬。惴惴不安的朱昔时,微微地抬起自己的眼皮瞧了瞧他,可发现赵小八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暖暖的灿烂。
“有些人一辈,注定了只能做情侣,一旦了决裂开了,连朋友都没得做;而有些人一辈,注定了只能做朋友,一旦逾越了某些界限,那只是彼此伤害。”
赵小八那无波无澜的眼睛渐渐转向忐忑不定的朱昔时,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自若,慢慢地他的脸上浮出了往昔的笑容,可在朱昔时看来,和那轮明月洒下的月光般清冷,没有半点温暖。
“我和你算是过命的朋友,和你在一起相处的日也很舒心。但是我不想因为某些误会,或是错觉让我们之间产生了嫌隙,若我平日里有什么过界的行为让你产生了误解,那我跟你郑重的道个歉。”
问题来的突然,可赵小八知道,若态不够坚定,那将真成为一种伤人。也许下面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她,但总比模糊不清来得好,长痛不如短痛。
“我们不适合男女之间的事情,请你见谅。”
如一盆冰水从朱昔时头顶直淋而下,寒透了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他的拒绝,配合这着院里四溢的寒,生生地将朱昔时那颗鼓胀地心给冻缩了!
朱昔时在错愕地这一小段时间里,脑里不断地回响着一句讥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她真的是放肆了,进而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重,朱昔时啊朱昔时,你在赵小八眼里算个女人么?简直是自取其辱!
也许曾经有错觉,以为赵小八不会是这样肤浅的人,可她面对此刻的尴尬,才有了切肤之痛:赵小八终究是个男人,不管他心地多么的善良!他与其他瞧不上的男人,唯一的区别在于,他是委婉地拒绝,而他们是大肆地嘲笑自己自不量力。
可有什么差别呢?结果换来地尽是伤痕累累。
“可能我真......真喝多了......”
有点晃晃摇摇地从赵小八跟旁支起身,见他想伸手扶自己一把,可朱昔时本能地规避他这样的好意,却不想脚跟一不稳,就踉跄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西施!你不打紧吧?”
“我没事!”
一把拂开了赵小八想搀扶的手,朱昔时斩钉截铁地回上一句,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在赵小八面前颜面尽失,想紧守住自己那最后卑微的自尊。紧紧地咬着腮帮,朱昔时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倔强地从地上爬起来,便头也不回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想说却说不得,在他们两人拉开的距离中产生了隔阂,按捺着各自的心等待着凄冷的夜将一切尴尬都模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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