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虎先是和男人寒暄了两句,然后激动不已地抓住男人的手,说:“黄哥,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养鸡场就是我的命哪!”
“这位朋友是……”
被胡宝虎称为“黄哥”的男人抚了抚眼镜框,然后看向跟在胡宝虎身后始终面带微笑的寒心。
“哎哟,你看,我都忘了介绍!”
胡宝虎只顾着担心自己的鸡,听了黄哥的话,这才指着寒心对黄哥说:“黄哥,心哥是咱们桂花村的村医,医术高明得很,他比你小几岁,您就管他叫寒心就成!”
胡宝虎说着,又向寒心介绍黄哥,说:“心哥,黄文涛黄哥是青城市‘黄氏兽医院’的少老板,同时也是青城市的连锁药店‘黄氏中药房’的当家,不仅如此,黄哥还是青城市中医协会的金牌会员,中医、西医、西医都精通,尤其是兽医方面的专家……”
寒心不是傻子,自然从胡宝虎的话里听出来胡宝虎非常奉承黄文涛,因此,在听了胡宝虎的介绍后,寒心赶紧热情地将手伸向黄文涛,客客气气地说:“黄哥,您好!”
“你好!”
黄文涛仿佛没看到寒心伸来的手一般,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屑和寒心这种乡野村医握手,所以,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后就继续和胡宝虎说话,直接将寒心晾在一旁。
胡宝虎看起来粗枝大叶,但实际上心思细腻,他自然将这个细节看在了眼里,也因此,他潜意识里对黄文涛的巴结就减了几分,如果不是因为要仰仗黄文涛救自己的养鸡场,他估计该翻脸了。
“呵呵……”
和黄文涛聊天的同时,胡宝虎偷偷地朝着寒心看了一眼,眼中有歉意。
寒心倒是不在意,他淡淡一笑便将自己伸出去准备和黄文涛握手的手给缩了回来,然后就在一旁安静地听黄文涛和胡宝虎聊天。
聊了一会,黄文涛突然有意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咦,小虎,我记得你有一个表妹去年到外省打工了,她现在过得怎样?”
黄文涛委实不客气了,直接称呼比他还大了两岁的胡宝虎为“小虎”,不得不说,他太托大了。
胡宝虎乐意称呼比自己小的寒心为心哥,也巴不得寒心称呼他为‘小虎’,毕竟寒心救了他的爸爸,他佩服寒心,可黄文涛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他现在有求于人,指不定就该撕破脸了。
“真没想到黄哥还记得我表妹!呵呵……”
露出一个牵强的笑,胡宝虎对黄文涛说:“黄哥,我表妹已经打工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家呢,您先帮我看看我的鸡到底得了什么病,下午咱一起吃饭,成不?”
“什么?小蜜已经回来了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听了胡宝虎的话,黄文涛大喜,眼中隐隐有激动在闪烁,就仿佛是饿慌了的狼听到胡宝虎家竟然藏有美味佳肴一般,当即,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大棚里,一边走一边说:“虎哥,你就放心吧,不管这些鸡得了什么病我都能帮你治好!”
“麻痹的,听到我表妹在家你就来劲,还称呼老子为虎哥了,次奥!”
见黄文涛走进大棚里,胡宝虎便黑着脸凑到寒心耳边悄悄地说:“心哥,这个混蛋是个色鬼,而且骄傲得很,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我哪能是那么小气的人?”
寒心配合着用悄悄话回了胡宝虎一句,然后两人就跟着进了大棚。
黄文涛领着寒心和胡宝虎在每一个大棚里转悠,时不时会从鸡窝里掏出一枚鸡蛋,也不客气,直接将鸡蛋递给胡宝虎,说:“虎哥,土鸡蛋可是好东西,咱下午饭就吃这个吧!”
胡宝虎只得忍住心中的不快捧着黄文涛递来的鸡蛋。
顿了顿,黄文涛又从一个鸡窝里拧出来一只老母鸡,说:“虎哥,老母鸡是大补,今晚的晚餐小鸡炖蘑菇肯定是少不了的了!”
“我……”
用衣襟和双手捧着十几个鸡蛋的胡宝虎看着黄文涛递来的老母鸡,黑着脸说:“黄哥,我两手不空,拿不了了!”
“得,寒心,你来拧着吧!”
黄文涛说着,将手里拧着的老母鸡递给跟在胡宝虎身旁的寒心。
“呵呵……”
寒心面露柔和的笑容,但却没有伸手去接黄文涛递来的正扑腾翅膀咯咯乱叫的母鸡,仿佛是没看到一般,一如之前黄文涛不和他握手一般,丝毫没有客气的打算。
黄文涛见寒心不给自己面子,眼镜镜片后面那双小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不快,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哈哈一笑,又将母鸡给扔回了鸡圈里,就如同扔垃圾一般随意。
顿了顿,黄文涛对半开玩笑的口吻对胡宝虎说:“小虎,你这位朋友似乎很不给我面子呢?”
“黄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寒心接口,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我哪敢不给您面子?实话说了吧,我就是看到您这样的大人物紧张而已!您想想,您可是中医协会里的金牌会员,而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医……”
“嘿嘿……”
听了寒心这话,胡宝虎不由露出一个奸猾的笑容,顿了顿,他同样用巴结的语气对黄文涛说:“黄哥,您别介意,心哥就是紧张而已!”
听了寒心和胡宝虎的话,黄文涛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他刻意不露痕迹地瞪了寒心一眼,然后小声地骂了一句:“乡巴佬!”
如将黄文涛当猴耍的寒心和胡宝虎听了黄文涛这话,彼此相视一眼,脸上尽是对黄文涛的鄙夷。
转悠了好半天大棚,黄文涛这才走出大棚,寒心和胡宝虎自然一个劲地含笑跟在身后。
很快的,三人就出了养鸡场到了养鸡场外的院子里。
搬了一把椅子给黄文涛坐下后,胡宝虎急忙蹲在黄文涛的面前,然后用讨好的语气说:“黄哥,您看出来我的养鸡场里那些鸡得了什么病了吗?”。
胡宝虎说这话的同时,赶紧将一支平日里舍不得抽的昂贵香烟递给黄文涛,甚至还为黄文涛把烟点上。
黄文涛翘起二郎腿坐在树荫下,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哼小曲,就仿佛没听到胡宝虎说的话一般。
将黄文涛的做派看在眼里,胡大年满脸的不快。
没办法,胡宝虎只得腆着脸又问了一句:“黄哥,您倒是说话嘛,兄弟我急得很!”
黄文涛听了胡宝虎这话,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小虎,我先给你说说你那些鸡的症状吧!”
“行!”听了黄文涛这话,胡宝虎赶紧竖起耳朵。
刻意瞥了一眼蹲在胡大年身旁的寒心,黄文涛用极其自信的语气说:“那些鸡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咳嗽、打喷嚏,有的则是腹泻、拉肚子!更有的则是因为高烧而流眼泪、水肿!”
“嗯?”
听了黄文涛这话,寒心不由微微一怔,对黄文涛的认识也加深了一些,单凭黄文涛的这些话寒心就知道,黄文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所以,情不自禁的,原本并不看好黄文涛的寒心也忍不住偷偷地竖起耳朵听黄文涛讲话。
似是察觉到了寒心对自己的在意,黄文涛脸上的自信更盛,他继续得意洋洋地说:“以我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这些鸡明显是受了风寒,因风寒导致咳嗽、流泪、水肿,因风寒而导致腹泻、拉肚子,因风寒而导致精神不振,食量减少、体重降低、产蛋量降低!所以,你的鸡是受了风寒!”
“什么?风寒?”
听了黄文涛的话,胡宝虎微微一怔,忍不住用将信将疑的语气追问:“黄哥,你没有看错吧?风寒怎么会传染呢?风寒怎么会导致鸡圈里的鸡成片死亡呢?”
寒心也微微皱眉,因为根据他的诊断,这些鸡明显不是风寒。
“风寒为什么不能传染?”
黄文涛听了胡宝虎的质疑,不乐意了,脸一冷,说:“只要是风寒就能传染,这是医学常识好不好?”
“我……”
被黄文涛一句话噎下来,胡宝虎没词了,他一个医学界的门外汉哪能知道风寒会不会传染?
顿了顿,胡宝虎只得腆着脸说:“黄哥,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当然是给我钱啊!”
黄文涛也是直接,他淡淡一笑,说:“把诊金、药钱这些准备好,我现在就开药,只要过了今天,我保证鸡圈里那些生病的鸡就会康复!”
黄文涛说着,朝着身后那两名跟随自己的助手招了招手,当即,连个助手就将一个药箱拧了上来摆在黄文涛的面前。
胡宝虎用弱弱的语气问了一句:“黄哥,您看看需要多少钱呢?”
黄文涛思索了片刻,说:“诊金加药钱,总共是八千块,咱俩是老朋友了,我就收你六千块!怎样,哥哥我够仗义吧?”
“六千就六千吧!”
并不会谈生意的胡宝虎暗自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只要黄哥能够保证把鸡圈里那些生病的鸡治好,给多少钱都行,毕竟那是我的命!”
“保证?”
听了胡宝虎这话,黄文涛不乐意了,他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小虎,你这么说可就过分了,哪个医生敢保证一定能够把病患治好啊?毕竟每个病患都是独特的体质,哪怕是神医在世也不敢保证的!如果你非要保证的话,那就找别人吧!”
“这……”
听了黄文涛这话,胡宝虎犯难了,虽说黄文涛说的在理,可他却觉得风险很大,这要是钱花了没治好病怎么办?
下意识的,胡宝虎向寒心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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