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开话题,先说这大红袍,你小子到底给不给?”陈友不答反问,一副不弄到手誓不罢休的模样。
“养移体居移气,瞧瞧你,还有一丝万岁爷贴身大宦的样子么?整个一个强盗嘛!”陈默翻了个白眼儿,拿起放茶叶的乳白色瓷罐儿,进里屋寻出两张纸,倒出一半包上,一边絮絮叨叨说道:
“这还是陈增托人给咱稍回来的,满共就这么不到三两。咱可跟你说,这大红袍可不是普通的大红袍……”
“雷击木?”陈友眼冒金星,看来也听说过大红袍的传说。
陈默摇摇头:“跟那雷击木无关,武夷山就那么一株,便是万岁爷也未必喝的到……要说这大红袍,其实也没什么出奇的,奇就奇在它采摘的方法,乃是妙龄少女,自山间采摘而下,或以香舌含着,或以乳下压着,带回山下,掺杂起来,烘焙而成,所以饮用起来,便有股子处女的幽香了。”
“真的假的啊五爷?孩儿还没听说过这法子呢,也赏孩儿一杯,让咱也开开眼行不?”旁边陈友的跟班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怜巴巴的说道。
“没出息!”陈友从茶壶倒一杯递给他:“滚吧,出去喝,把着点门,别让人进来。”
“哎!”那小子答应着接过茶盏,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待到门扉紧闭,陈友起身进了东间儿,陈默忙也跟在他屁股后头,二人盘膝上炕,陈友这才开口:“少言,咱兄弟之间没的说,你给咱一句实话,你真的认冯保为祖父了么?”
陈默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句传的真快,并不遮掩,干脆的点了点头:“没错儿!”又问:“你从哪里听到的?义父知道么?”
“你说呢?咱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陈友说着一叹,指点着陈默:“你呀,让咱说你什么好呢?就算他冯保对你再有恩情,当初你拼死将其救下。还不够报恩的么?你别忘了,他被贬到昭陵是因为什么,这事要是让皇爷知道,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陈默一直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不过就是认了个爷爷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便是彩玉因此而跟他隔阂,都没引起他的警觉。此刻听陈友这么说,才猛然醒悟,暗道:“是啊,冯保当初可是想逼宫造反来着,朱翊钧怕是不会如彩玉那般好唬弄。纸里包不住火,如今既然陈友跟陈矩已经听到了信儿,传到朱翊钧耳朵里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倒要想个法子唬弄过去才是。”
这念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想罢他就问陈友:“依着你,该怎么办?”说着又解释:“冯家已经没人了,冯保将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咱,你说,咱能怎么样?”
“你是说,他把他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不是说抄家都抄走了么?好几十万两呢!”
“那不过是他明面儿上的资产罢了,孙秀还抄出来好几十万两银子呢,他纵横内廷多年,又岂会就那么点家当?”
陈友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异样的眼神看着陈默。酸溜溜说道:“如此说来,你现在岂非也是家财万贯了?要你点大红袍都不愿意给,小气的!”
说实话,陈友一直是陈默最信任的人之一。可听他突然如此说话,忍不住也心头一震,暗暗寻思:“都说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以前老子做掌印不久,陈友便当上了朱翊钧的贴身宦官,级别虽然差着。论亲密,倒也不分轩轾。如今骤然间我得了这么庞大的财产,难保他不胡思乱想,倒是要好生应对才是,可别由此起了隔阂才是。”
友情是需要经营的,陈默一直深信这一点,同时,他深知人心的复杂,抛开昔日友情不讲,便只是现在陈友的地位,也是他不可或缺的臂助。再加上他本就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人心,有此疑虑倒也正常。
当然,这些想法不过电光火石间便已完成,他嘿嘿一笑,起屁股挪到了陈友旁边,攀住了陈友的肩膀说道:“瞧你说的,咱每兄弟之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还分什么彼此?大红袍就那些,咱分你一半,日后咱万贯家财,自然也有你一半儿。再者一说了,就凭咱哥儿俩现在这身份,别说万贯家财,只要努力,十万百万也不是梦啊!”
陈友适才还真的有点嫉妒陈默了,不过,听陈默这么一说,登时释然,心说也是啊,咱家现在也是皇爷的贴身宦官了,只需伺候好皇爷,日后前程,未必便比陈默差到哪里。再说了,他有祖父,咱家也有义父嘛。
随着陈默地位的提升,陈矩与其日渐疏远,这一切,陈友是瞎子吃饺子,心里头有数。他隐隐有种感觉,陈默与陈矩所走的道路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他所犹豫的,是万一到了那一天,究竟要站在谁的身后。
陈默得宠,不过做事激进,总有天马行空之举,别看现在炙手可热,指不定哪一天就跌下了尘埃,摔个粉身碎骨。跟陈默,必定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但反过来,这样的性格也是陈默的机遇之所在,如果一路成功下去,必将是古今难寻的一位伟人,光照千秋。
陈矩不同,行事稳健,腹有沟壑,接掌乾清宫管事牌子以来,皇帝颇多倚重,甚而将批阅奏章的机会都不吝赐予,想来日后入职司礼监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跟着他,平平妥妥,往后一衙掌印,或出镇一地,吃香的喝辣的,绝对出不了岔子。
但愿,你二人永远也别有决裂的那一天就好了!
陈友暗暗叹息,收回思绪,瞥陈默一眼,说道:“先别做梦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皇爷吧,让他知道这信儿,别说十万百万,便是你现在的家财怕是也留不住。”
陈默可不知道陈友适才已经动了许多心思,闻言一叹,说道:“是啊,这刚顺当了几天,又给咱出了道难题,实在不成,也只能主动坦诚了……”说着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信儿?”
同时暗想:“老子认冯保做义父之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昭陵的人,便是那日清河店去的人,若是连张冯集团魁首交接的事情也传了出来,那可真是糟糕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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