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虹说到“利用”两字时，脸色冰冷，神情阴郁，看苏文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善。
苏文倒是难以理解了，想不通一个建言而已，怎么能扯上“利用”的关系呢？
看苏文迷糊，秦虹愈发不悦了，冷冷说道：“档期安排，这是人家制作方与发行方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个小演员，你让我去提这种事，岂不是让人家怨恨我？而你呢，坐享其成。因为就算不成，你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你什么都没说，人家只会怪我多事而已。一旦成了，你作为两部作品的作者，简直就是名利双收！苏文，你好算计，我也不是蠢人！你想利用我，还得问我同意没！”
苏文闻言大为苦笑：“秦姐，你想太多了吧？”
秦虹横他一眼，说：“不是我想多，是你让人无法放心。”
“我什么时候让人不放心了？”苏文郁闷了。
秦虹冷笑：“你利用我的地方还少吗？你利用我对《雷雨》剧本的好奇，引诱我出山演舞台剧，帮你赢得学校社团的打赌，帮你赢得与李三斯的擂台之战。现在你又想利用我与冯天的关系，插手雷雨的档期安排。你说，你这样做，我能放心？”
苏文大喊冤枉：“秦姐，你这可委屈死我了。没错，我提这个档期安排，是为了两部作品能够形成一个擂台战，从而刺激票房，让我名利双收。但是，这至多只是双赢的结果呀，我没想过要利用谁呀。”
“双赢？”
苏文赶紧解释：“是啊，双赢。你想啊，冯天与张放歌都是国内打导演，他们打擂台。作品还是同出一个作家之手，他们的电影同期竞争，还有比这更有噱头的事吗？观众一旦被噱头吸引。把这噱头当营销做好，还怕票房无法节节攀升吗？这可都是钞票呀！我获得名利。制片方与发行方获得的是真金白银呀。还有两位大导演，获得的则是高票房的名声。”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获利最大！”秦虹还是不爽。
苏文大摇其头：“不然，不然。说起来，获利最大的还是秦姐你。”
“我？”秦虹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样子，觉得苏文疯了，这事扯到最后怎么反而她是最大的获益者了？
“难道不是吗？”苏文严肃说道，“秦姐。你是影后没错，但是不要忘了，你已经在电影界销声匿迹好几年了。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会闻旧人哭。影视界最为残酷的事便是新陈代谢非常快，观众是最为善忘的。你号召力再大，几年没出作品，现在回来，你还以为自己能有多大的票房号召力？我看悬啊！而且你演的是《雷雨》，更是悬之又悬！”
前面一段秦虹听得明白，也非常理解。可后面说演雷雨反而更悬，她就不明白了，问：“苏文。《雷雨》是你的作品，你反而说它悬？”
苏文耸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秦姐你不要忘了，《雷雨》是文艺片，票房就是它最大的短板！”
秦虹愕然。
苏文继续说道：“诚然，文艺片不以追求票房为最大的目的，它的价值在于刷各类奖项。冯天在文艺片上有很深的造诣，我也相信以《雷雨》的设定与结构，只要拍出他的水平来，不难在一些大奖上给他带来荣誉。但是秦姐你就不同了。你是演员，就算你演技再厉害。角色再契合，你敢说演得好就能给你带来影后桂冠吗？”
秦虹当然不敢说这样的话。演员奖项这东西太具有偶然性了，在一些评委眼里，喜欢你的角色与表演，觉得你演得好，可以给你投一票，但是在别的不喜欢你的评委眼里，你演得再好也是渣！
再说了，帝国从事演艺的人何其之多，人才辈出，每年都有那么多影帝影后出头，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压过所有人？
所以说，演员在评奖上获得荣誉，非常不确定，比一部作品或者一个导演要拿的奖项还要悬。
看秦虹明白过来，苏文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啊，秦姐，在无法确定能否获得演员奖项荣誉的时候，你就必须考虑票房成绩了。不错，文艺片不需要高票房来衬托它的伟大。可是反过来说，如果你出演的文艺片都能获得优异的票房，岂不是侧面证明你的伟大吗？大家会说是因为你的票房号召力，才使得文艺片也大赚特赚。这样一来，你这次复出，就非常完美了。简直是王者归来嘛！”
不得不说，苏文巧舌如簧，这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越来越厉害，说服人的本事也大为见长。
秦虹被说得心动了，她深深看着苏文，最后问道：“你怎么能确定两部作品同档竞争，就能拉高彼此的票房呢？”
苏文闻言笑了，他知道秦虹接受了他的见解与主意，对此答道：“这就要看双方的运营能力了，我想他们应该会卖力的，毕竟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噱头，不是吗？确切地说，是三个大噱头。冯天对张放歌，影后对影视新丁，还有同一作者的作品……这样的噱头凑一起，想想都让人激动了呢！”
秦虹还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想了想又问：“这一切好处都是建立在彼此票房拉高的基础之上。你想过没有，如果双方票房惨败呢？或者说，我们的《雷雨》被张放歌虐得一败涂地呢？这样一来我看就不是什么好名声了吧？”
苏文耸肩笑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票房不是发行方的责任吗？还有，票房是一个导演成功与否最显眼的标志呀！”
得，苏文太毒了，有成绩是自己的，成绩差就把责任推到导演身上去！
这丫实在是蔫坏！
秦虹算是明白了，苏文是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想来也是这样，她身在影视圈，当然知道票房高得利最大的是导演，那么，票房惨败，自然也由导演去承担最大的责任。收获了权利，那也要付出义务。
苏文并不以为耻，目光炯炯地看着秦虹。
秦虹给他看得不大好意思，半晌才叹息说道：“我和冯导说一下吧，看看他什么意思。”
“成了！”苏文笑了，知道事情基本上无忧。
这事操作之后利大于弊，冯天不可能不心动，就算他拒绝，制片方也会把这事实施起来。同理，张放歌那边收到这提议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双方会非常默契地把这“竞争”做大做强。
他苏文就等着收割双方“竞争”带来的战果就行了。
而现在，他要操心的是随之而来的选角试镜，他首先收获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有一个熟人前来试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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