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众人不解,青笑了:“你们别担心我失败,我已说过了,最坏一点也可以种满山薯,这种薄田正好,给家里卖卖原料,利润虽薄但胜在量大,花个十来年也是能回本。”
这话是随口胡诌,这时引得众人赞同:“这是,这样风险大大降低。”
族长孟秋深深望了青一眼,十年?
四十万两作什么不好,偏偏放在田里十年?他可不相信这鬼话。
要是纯粹以才能眼光来要求家出钱,无论青说的天花乱坠,孟秋必犹豫迟疑,因风险大部分由家承担。
但现在青是独资,抽出股份,直接拿三十万两银砸下去,这样血本,这样决心,胜过一切雄辩,孟秋就动容了,心动了
但这牵涉太大,不可能当即拍脑袋决定,这时只说:“你别急着定论,家里不是不肯出资,你自筹虽好,但毕竟要运作股份筹备,能否筹齐也是未知,我看你着急要拿下这田,还是少不得家襄助。”
青苦笑,心再次赞叹这份老辣,眼光精准,出手果决,一下就拿住了自己软肋——大劫前,自己最缺的不就是时间么?
“幸亏您老不是我的敌人。”当下吹捧一叹。
“哈哈……”孟秋就是笑着:“人老不行了,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个家将来还是得看你们。”
说时环顾这些个核心后辈弟,又着重地看向青,意味不言自明。
青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这时天色将晚,孟秋要留晚饭,就一起用了些,不再打扰老人休息,且各自散去。
回来时已是星夜,月华浓浓,照着寂寂竹林。
一盏琉璃花灯辉映,剔透夜色一道流萤,柔和前移着。
芊芊瞧着时辰在院门口等着,这时上前接过江楠手提灯。
青就是一笑:“没必要这样,我又不是锦衣玉食的公。”
芊芊点点头,继续在前面引着路,口说着:“公对我们温和,但别人不会这样看,外面样还是要做一做,立起规矩来,不仅芊芊这样看,楠妹妹也是这样认为的。”
“姐姐说的对。”江楠恭顺低下头,落后她一步,在青身侧紧跟着。
不知不觉地,就自然形成了共识和同盟,并且划分了主次和领域,或许将来面对后来者,还会用来调和制衡。
青瞧得有趣,前世自己也不管内事,这是不曾涉及的领域,看起来也自有其道理,只是格局有些小了……
芊芊这时似有所感,回首看他一眼,见着青一副沉思相,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都是妇道人家事,公瞧着就罢了,实际是看不上眼的。”
“呃……”青不由有些尴尬。
散了些步,自花园西过走廊,转过三个湾,不禁眼前一亮——已到了院前,这院吞并了附近三个院,已面积广大,几个丫鬟散站在门口,正交头接耳谈话,一个眼尖的一眼见青踱出来,惊喜得一声:“公回来了”
于是丫鬟都一齐上前行礼,惹得青又是一笑,不知不觉,院里的丫鬟已抵达十一人了。
进了房间,芊芊对江楠使个眼色,让她去合了门,在外间守着。
“不过,芊芊还有件事,公应当感兴趣……”拉着青的手进了内间,声音一下变得低微。
青初时还含笑听着,渐渐严肃起来。
这总结起来,大体意思就是大繁元寿十五年,净王查得地脉龙气在此,想私得地脉而增自己气数。
但是历朝对皇族都有着规矩,就是陵墓不许私设,都必须由内务府派人勘测兴建,风水控制在“自是不错又不至于危急主于”的程度。
结果被朝廷发觉,削去王爵贬为平民,又废了这风水要地……而净王似是反抗,结果就是尽都诛灭……
大劫来临时,灵脉变异可能不是偶然,又是什么在作用?
前世时印象不深,想必没有泄露出来……
心里转过千百念,对着她盈盈目光:“这碑,不论如何得知,你记在心里就行,不可对第三人陈述,我告诉过你如何规避风险,你当还记得……实际上,这事你本来连我都不说,对你才最安全。”
芊芊在昏黄灯火下听得,轻柔笑着,神情似醉:“可对公不安全啊,公就不想问,我是如何知道的么?”
“你不说,我是不会问的。”青笑了笑,从小相伴,亲手培养,看着她成长,见到过她未来,还有谁会比自己更了解她?
说实话许多后来熟悉的认识,芊芊自身都未必知道,而有些他也不知道的,芊芊也是懵懂居多。
两世重叠,这使他目光多一分宠溺,还有怜爱,以及难以描述的感觉,芊芊静静望得一会,不知怎的,突落下泪来:“公啊……”
“我做过一个梦,还不止一次……”
梦倒在地上孤单无力自己,以及可恶冷漠的白衣少女,一些时断时续,破碎不整的片段,都一一在倾诉呈现着。
灯火明着,青怀抱着悲泣的少女,越听越心惊——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就是前世景象么,而这时什么都没发生,她又是如何知道?
自己可以确定芊芊没有重生,可除了穿越与重生,真有人能遇见未来?
“或芊芊的……不,或我的身上,还有什么更深秘密?芊芊本身或有特殊,但更多是由我而起,前世也担心过一段时间,直至死时,确然没有明显于扰……但石投入水犹有水花,这样广大仙道世界,不知隐藏多少秘密,果真对我的到来毫无反映?”
这时想得心惊,面上不表露半点,只是轻声安慰:“别怕,梦境不能说明什么……至少在当世,这绝对不会变真了。”
“真的?”
“真的,公我有骗过你么?”
哄着芊芊去睡了,青却了无睡意,到了台阶上仰天遥望满天星斗。
这真是个晴朗的秋夜,整个天穹一片淡青墨,密密麻麻点缀着繁星,近处灯火连绵,远处一片黑幽。
青皱了眉,先看下了下自己气相,自修行了黑帝的天一经,虽只是入门的一卷,但自己命格就有明显变化。
原本容纳不了的气运,被迅速吸取,举人气运、龙孙气运、山神气运、大将军气运,除龙君气运外,别的都迅速转化,化成了一层暗金色的气运,看似普通,却隐隐有贵格。
是和水德相呼应么?
青露出一丝冷笑,有着前世经验的知道,这入门卷看似威力宏大,到一定地步就不能寸进,必要真正拜入五帝门下才可取得卷,上卷。
就算是大劫,发下万卷道经,也只免费发下卷,上卷还是保留,不过这也是应有之意,却并不在意。
“哼,这入门之卷,虽博大精深,但却难不倒我,三年内必可将黑帝入门卷全数炼成。”
“只有这炼成后,才显出我穿越者的本事。”
“五行相生相克,简直是笑话。”
“真不知道是道君见识简陋,还是使万千修者误入歧途?要是故意,就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深深呼吸了下,却把这思路转到别处,又寻思着:“这南廉山,在大劫后第二年就由贫转沃,这是肯定。”
“但要使由贫转沃,就肯定要有一段酝酿期,发动时还要早些,就不知道是提前几年了。”
大地有好有坏,于耕作而言有良田瘠田,于修行有福地恶地,这是灵脉必然。
亿万沧海桑田,浩瀚水陆升移,灵脉亦会时缓时疾变迁,这是大自然界始终进行着的规律,不以凡人意志为转移
三位道君和天庭倒是有能力作得更改,但这需要极大代价,如果收效不抵付出就不会于涉,因百万年史上也只有寥寥的几笔记录,更多只是在自然基础上进行优化,由此诞生出许多特殊化之处。
青早对此已悟得,虚拟任了东郡掌水使七年,调节着百万人口生产,放在天庭来看只是弼马温一类,天下州百万里,无数天庭直属单位,多的就是这种技术小官,一旨就任,一旨贬斥……但就任下百万生民而言呢?
是天,是君,举动间就改变着万众生计,影响地域气运的大能。
这风水宝地不是这样作用,却同样可使应州区域内的大势受到影响,使主人能占得先机,呼风唤雨。
前世近水楼台先得月,限于实力只占据了外围小块,获得许多好处,精华最后却被连一个名字都不清楚的势力取得,转眼之间就的大祸降临,经营了十年的藏山庄就此灰灰。
这世提前得举人,却不能再次让人。
“罢了,时不由我,不能再等了,就算得进士,也只可提携一人获得修法资格,而待得大劫后再传众人道法,实是来不及了。”
“不过这时要是私传,怕是隐瞒不住,立刻就有杀身之祸,仙门原本是道门正统,都有名额限制,何况是我?”
“唯一之计,就是走以武养道的路,使得养出纯粹真元,不但增加平时战力,一旦秩序破碎,就可授得道法,一日千里。”
想到这里,青不由苦笑,别看现在举,得道卷,可在天下大势前,不过渺小一物,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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